第 78 章 伏击

“总帅，是否传令就地修整？”通讯队长骑着飞蝗马靠近询问。这名神兵身着第八处灰衬衫服色，从属于太白警醒的莫高峰护卫队，而非羽蝗直属的飞蝗兵。

“今天不修整，我们连夜追击。”李天王坐在飞蝗马车上边回答边抬腕看看手表，这只计时表是出发前杨剑特意为他准备的。现在仅仅傍晚6点，可是天色几乎全黑了。

“通讯设备依然无法使用？”李天王问。

“不能。”通讯队长答道，“我们一直在尝试，但是信号受到严重干扰，二愣神说跟头顶的沙云有关。”

李天王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沙云面积广大，把日光深深锁在背后，根本无从得见。自从进入沙颅海以来，他没有见过太阳，沙颅海的白天是昏沉沉的，而夜晚更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我们的队形保持得怎样？”李天王又问。

“依照您的吩咐，前后左右严格保持10公里。下午东天王率领的右路军有些偏离方向，已经及时纠正了。”

“嗯，很好。”李天王满意地点头，“让你属下辛苦点，保持队伍之间的联络，每3小时要有一次军情通报，去吧。”

“遵命。”通讯班长领命，拍马而去。

李天王此次率军出征，主力是羽蝗直属的3000飞蝗兵。抵达沙颅海后，他将队伍切割，由杨剑带领500人突前，西天王带领500人作为左路军警卫左翼，东天王带领500人警卫右翼，南天王带领500人殿后，而他自己带领1000飞蝗兵作为中军居中。整支军队呈菱形编队，队伍和队伍之间相距10公里，既保证能及时互相支援，又将索敌范围扩至最大。唯一失算的是，沙颅海完全不能飞行，使他的行军速度大打折扣。随军前来的飞蝗马车不够装载所有兵员，金盔金甲的飞蝗兵只能徒步穿行大漠，机动性严重下降，这是他为什么要求队伍连夜行军的原因。

“总帅，后边有硬仗，队伍还是得充分休息，维持足够的战斗力。”坐在一旁的龙东海开口说。

“东海兄，不用担心。”李天王答道，“在上界，飞蝗兵每天三次操练，这次下凡算是给他们放了个假，一次操练都没进行，体力有的是。”

“说来也怪。”龙东海捋着稀稀拉拉的胡须说，“我们进入沙颅海有两天了吧？对方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跟这里的法阵有关。”李天王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法阵的边缘法力薄弱，越往中心去越强大，估计等我们足够深入后他们才会展开阻击。”

“这个法阵是专门用来对付神兵的，建立如此规模的法阵至少得花上万年，黄其灵真是处心积虑啊。”

“不错，他一心复仇，我觉得他已经心智失常了。”李天王突然话锋一转，“东海兄，这次你主动请缨出战，我还没对你说过一个谢字。谢谢。”

“总帅跟我客气啥？”龙东海干巴巴地笑笑，“你我都清楚，我是为了我那个混蛋儿子来的。”

李天王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你不参战，我也会要求部下对龙傲兵手下留情。你应该知道，当年我多么器重他。”

“我知道。”龙东海长长叹息一声，“不仅是你，其他仙友何尝不是呢？我儿子伙同吴刚偷袭孙无恐，又在无中生有门从佛祖面前劫走唐森，可是从来没人说起。莫高峰数次议事，谈论的尽是如何捉拿下逃仙，处置唐森，对付黄其灵。我儿子明明罪孽深重，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的名字，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当然得给你面子，谁要是不给，我李靖第一个跟他翻脸。”李天王提高了音量，“你龙东海生了九个儿子，有四个位列25神将，除了龙傲兵，你的长子，次子和六子在天地之战中悉数阵亡，老龙家称得上一门忠烈。至于你三子龙傲兵为什么抗命大家心知肚明，换作我是他，没准我也抗命。”

“总帅，这话别人可以说，你不能说。”龙东海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李天王。

“没什么不能说的。佛祖和委员长心中跟明镜似的，不然为什么只把龙傲兵贬为地仙？要知道抗命可是重罪，即便不处斩，至少也得关个上千万年。神龙一族是天地之战最大的功臣，因此委员长才将如意双截棍转赠与你，也算是一种褒奖。”

“这些我都明白，所以这次我必须得亲自来，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那混蛋儿子如果继续一意孤行，我会亲手捉拿他，然后押他回莫高峰受审。”

“东海兄，我得向你道歉。”李天王说，“北天王叛变后，我曾经怀疑过你。”

“哦？”龙东海眉毛一抬，“总帅为什么怀疑我？”

“不仅你一个。”李天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怀疑的还有杨剑，观影大师，太伤脑君，稳输菩萨等等。这个幕后主使之人必定是经常在凡间走动的人，你是地仙，龙傲兵又一早就和吴刚混在一起，嫌疑自然不小。我不该对你产生疑心，抱歉。”

“怀疑我确实没道理。”龙东海呵呵笑着说，“我哪有本事说服北天王背叛？我连那几个下逃仙都说不动。我那混蛋儿子加入了沙颅海，确实有反叛之心，不过沙颅海和下逃仙们显然各自为政，并非串谋。金鹏和北天王背后另有其人，而且来头不小，不可能是我们下界仙。”

“是啊。”李天王忧心忡忡地点头，“幸好四上仙陪着佛祖一起闭关了，如果他们中有人参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逼着你们喝真言贯心汤也罢了，逼四大上仙喝的话，万一他们是清白的，我这脸都没地方搁。”

“你的贯心汤从没出过错？”

“当然，连佛祖都骗不过贯心汤，他亲身试验过好几回。”

“你觉得幕后之人会是谁？”龙东海注视着李天王问。

“不好说，我完全想不出四上仙有任何背叛的理由。”李天王浓眉紧锁。

“总帅你也不用发愁，至少现在身边的人都是干净的。等这里完事后，回去对佛祖挑明，剩下的就交给佛祖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东海兄，你请的人几时能到？”

“我不知道。”龙东海摇摇头，“那老东西比我儿子还难搞，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以他的能耐和性子，没准已经跑到我们前头去了呢。”

“他会真心帮我们吗？他可是著名的中立派……”李天王的后半句话被悠长的号角声打断。号角声是警讯，说明敌人来袭。令李天王意外的是，号角声来自四面八方，说明除了自己的中军，前后左右四支队伍同时遭遇了敌人。长蛇般的队伍停止了行进，飞蝗兵们金矛在手静静伫立，纹丝不乱。

李天王从马车上腾地站起，极目远眺，视野远端沙尘滚滚，视线受阻，耳中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总帅小心，这是埋伏，我们这里也必然会遇敌。”龙东海出声提醒。

“已经来了。”李天王回答。队列前后的飞蝗兵同时开始骚乱，像沸水翻腾，无数幽灵般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李天王看得分明，敌人身上裹着沙铠，手执黄沙凝结成的武器，一现身就与飞蝗兵短兵相接，激烈搏杀。

一队骑着飞蝗马的神兵冲到李天王乘坐的马车旁，将马车团团围住。

“保护总帅！”为首的神兵高声下令。这是李天王的警卫队，为数二十，个个经过精挑细选。

“敌人是事先躲在沙子里？”李天王问。

“不是，总帅。”警卫队长大声回应，“似乎是某种法术，这些沙人是凭空现身的。”

李天王和龙东海背负双手站在马车上观察战局，离他们较近的飞蝗兵正和敌人激战，虽然天色很暗，但是依然看得清晰。飞蝗兵的金矛捅穿沙人，但是沙人似乎没有生命，既不流血，也不呼痛，只是机械地挥舞黄沙构成的兵器疯狂地进攻。沙人数量众多，远胜于飞蝗兵，每一名飞蝗兵都受到几人同时围攻。李天王摘下身后的铁锅，随手丢出去，铁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连续不断击中几十名沙人，然后飞回到李天王手中。沙人在铁锅撞击下一触即溃，他们厚厚的沙铠飞散后又立刻聚拢，完好如初。沙铠溃散的瞬间，李天王看见他们的身体是中空的，里面空无一物。

“是这里的至阴。”李天王明白了，“这些沙人的核心是至阴，没有生命，无法被杀死。”

就近的一名飞蝗兵身上鲜血淋漓，在敌人围攻下被数把黄沙武器同时砍中，他抡起金矛用尽最后的力气逼退对手，一头栽倒在地，而那些围攻他的沙人身上沙铠瓦解，沙粒散落在地消失不见。

“可以被杀死。”龙东海低声说，“受反噬而死。”

这是一场至阴与至阳互相交换的战斗，每死去一个飞蝗兵，围攻他的数名沙人体内的至阴也同时遭受反噬而耗尽。沙人无法被主动消灭，只有以飞蝗兵付出生命为代价。

“大约是六个换一个，或者七个换一个。”龙东海有了结论。

不断有飞蝗兵倒下，沙人接二连三爆裂。战斗十分残酷，但是安静得可怕。飞蝗兵沉默拼杀，他们的金矛刺进敌人沙子构成的躯体没有任何声响，而对方的沙质武器砍在他们的金甲上也悄无声息。如此诡异的局面简直闻所未闻，双方在一片静默中彼此绞杀。

“李天王，我们的沙兵如何？能和莫高峰最精英的飞蝗兵一战吧？”一个声音传来。

李天王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里沙尘弥漫，说话的人隐藏在风沙里。

“你是谁？”李天王问道。

“我是风沙双使之一的风里沙，在添竹咱们见过。”风里沙的声音响起在另一个方向，显然飞速地换了位置。

“哼，藏头露尾，怕我逮到你吗？”

“那是，今天是伏击，不是正面邀战，我当然得藏得好点。”风里沙呵呵笑着说。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缥缈不定。李天王的警卫队如临大敌，鞭策飞蝗马不停围绕着马车绕圈。

“行了，你的目标是我，其他都是佯攻，放马过来吧。”李天王的视线追随着风里沙飘忽的声音，铁锅在指尖不停旋转。

“果然是莫高峰总帅，一眼就瞧出来了。”风里沙哈哈大笑，“现身！”

飞蝗马车底下黄沙激扬，蓬勃喷发，一时间人影憧憧，数不尽的沙兵骤然现身，紧紧贴住李天王和龙东海，挤满了马车。同时警卫队也陷入重围，飞蝗马受惊发出响亮的嘶鸣。李天王的铁锅脱手飞出，环绕着龙东海高速旋转，将袭向龙东海的武器全部挡开，而他自己同时被数十名沙兵击中。击中他的沙兵瞬间瓦解，外围的沙兵立刻将空缺补上，乱刀砍向李天王。

“东海兄，你别出手，留着力气对付你儿子，这是命令。”李天王双拳翻飞，尽可能挡开攻击，同时嘱咐龙东海。沙兵的攻击宛如狂风暴雨般密集，他无法全部躲开，可是但凡有沙兵击中他，一击之下必然立即消散，然而更多的沙兵正铺天盖地涌来。他的警卫队眨眼间全部阵亡，区区二十人淹没在如潮的沙兵中。

“总帅，快把你的神釜撤去！”龙东海情急之下大喊，他被李天王高速旋转的铁锅护在正中，毫发无伤，可是不敢贸然行动，一旦移动，有可能与铁锅发生冲撞。

“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李天王不理会他，独自迎战源源不绝的沙兵。李天王就仿佛一团熊熊烈火，而沙兵是扑火的飞蛾，撞上去就灰飞烟灭。可是如果飞蛾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死去的灰烬也足够把火熄灭。龙东海紧紧攥着拳头，眼睛都快瞪出了血，沙兵海浪般往李天王身上涌，好几次将他整个人埋在里面，外面的沙兵依然不断往人堆上爬，随后他们像蜡烛一般融化，而李天王屹立不倒。

“李总帅确实厉害，为了你我特意单独安排了1000沙兵，现在都损失过半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佩服佩服。”风里沙躲在不知何处的阴影中说。

“这些沙兵比黄其灵在添竹放出来的骷髅差远了。”李天王嘴上回话，手下不停，“黄其灵人在哪？既然想要我命，怎么不亲自来拿？”

“伏击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主上可干不出来，再说了，他的骷髅无法掩蔽行踪，不适合这样的作战。”

“无耻！”龙东海气得须眉颤动，高声怒骂。

“哟，老龙王别动怒啊，你儿子是我们死党，对你我们可敬重得很……哎呀，李天王，你流血了。”风里沙的语调突然莫名的兴奋。龙东海连忙望去，奋力作战的总帅右耳中淌下一道血迹。

号角声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并且一声响过一声，正在不断逼近。

“看来负责牵制的沙兵全灭了。”风里沙不无遗憾地说，“你的增援到了，我该撤了。”

“不要跑，有种堂堂正正一战！”李天王怒吼。

“别心急，很快又会见面的。”风里沙的笑声在远去，“名头响亮的李天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几百沙兵就让你见了血。要不是时间仓促，能够部署的至阴有限，你李天王今天可就仙体泯灭了。让你多活两天也行，既然来了沙颅海，就别走了，永远留下吧。”风里沙的语声越来越轻，终至不闻。沙兵停止了动作，同时瓦解，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李天王眯着眼凝视风里沙语声消逝的方向，额头上青筋跳动。好一会儿，他手一招撤回铁锅，龙东海连忙跑向他关切地问：“总帅，没事吧？”

“没事。”李天王抬手抹去耳边的血痕。

“太嚣张了！”龙东海狠狠捶一下马车的护栏。激战中马车支离破碎，四匹飞蝗马倒卧在地，呼吸全无，翠绿的羽翅破纸片般挂在身上。

不久之后回援的杨剑和东天王，西天王，南天王纷纷到来，个个神色严峻。

“都坐吧。阿南，带酒了吗？”李天王坐在沙地上问。

“有。”南天王默默地递上酒袋。

李天王接过连喝两大口后忍不住夸赞：“这琼浆玉液酒至少放了三千万年，你出来打仗带这么好的酒？”

“在我府里可是最差的。”

“你那边损失大吗？”李天王将酒袋递还给南天王问。

“不大。我只遭遇了几百沙兵，清理干净后就火速来援。”

“损失了多少飞蝗兵？”

“43名。”

“你们呢？”李天王依次望向他的部将。

“前锋军22人。”杨剑回答。

“左翼军78人。”西天王回答。

“右翼军73人。”东天王回答。

“哦。”李天王苦涩地笑笑，“我这里惨点，估计有三四百人。”他话音刚落，通讯队长飞快地来到近前，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句然后离去。

“中军阵亡347人。”李天王告诉部将。

“他们根本就是冲您来的！”西天王怒不可遏。

“中军总共1000飞蝗兵，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您还亲自接战那么久，他们差一点就得逞了。”东天王阴着脸说。

“总帅，我们的队形要收拢，您不能再冒险了。”南天王当即建议。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李天王朝众人摆摆手，“是我失策。原本中军处于队形正中，前后左右都有边路军护卫，敌人是不可能毫无预警就近身的。我没想到他们能不被察觉地出现在身边，飞蝗兵甚至没有时间列阵拒敌。这种作战方式我们没遇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委员长把几乎所有飞蝗兵都交给了我，想不到第一仗就损失了600之众，我真是无地自容啊。”

“这不能怪您，我们都瞧见了是怎么回事，没人能事先料到。”西天王高声说。

“那些沙兵真是至阴裹上一层沙子组成的？”东天王将信将疑地问。

“肯定。”南天王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会儿我们身边就有不少，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东天王和西天王同时一哆嗦，转头四处张望。

“不用担心，失去实体的至阴缺乏本体意识，没人操控就不足为虑。”杨剑接口说，“这一仗他们也讨不了好，至阴至少被消灭了四五千。”

才四五千，没被黄其灵吞噬的至阴可有将近三万啊。李天王抬头注视黑漆漆的天空，那里的沙云依然汹涌翻滚。我轻敌了，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的原因吗？这些至阴只是黄其灵吃剩下的，他体内的数万至阴还没出动，我们能赢吗？

三位天王和杨剑彼此看看，总帅的心思他们猜了个大概，每个人的表情都和气氛一样凝重。在这布满至阴的沙颅海中，莫高峰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敌人的作战方式和精心布置让他们举步维艰。头顶的沙云限制了飞蝗兵的飞行，使他们最大的优势荡然无存。无形的至阴蛰伏在周围，随时会现身出击。而最为可怕的是这些妖怪工于心计，思虑缜密，狡猾而残酷，竟然试图一举击杀神兵神将的总帅。正如东天王所说，事实上他们差一点就得逞了。

“行啦，都拉着脸干嘛？”李天王被垂头丧气的部下逗乐了，“敌人确实强大得出乎意料，不过我可没说过我们会输。”

“该怎么作战？”东天王小心地询问，“至阴不能被杀死，只能以命抵命，我们在数量上可绝不占优。”

“笨蛋，四方大阵啊。”西天王瞪了东天王一眼抢着说，“四方大阵内我们几个的法术叠加，那是无视个体的，只要是至阴，不论有没有实体，都会被我们的法术碾碎。”

“我知道啊，可是这些沙兵随时会出现，我们布阵需要时间，哪里赶得上？”

“可以，不过有个前提。”李天王抬眼说，“我们彼此的结界互相融合需要时间，所以只能一直张开结界。”

东天王忍不住吐吐舌头。“我们的法力怎么能支撑一直张开结界？”

李天王胸有成竹地回答：“把队伍收到最紧，我们四个在行军中就站好方位，这样每个人的结界不用张开很大范围就能保持交互。最低限度的结界你们维持个十天没问题吧？十天之内战斗一定结束。”

南天王立即大声反对：“不行！老北不在，您得取代他的正北方位，会暴露在队伍的最前端。我刚说什么来着？您不能再冒险了！”

“放心，有我呢。”杨剑告诉几位天王，“我带兵突前，你们结阵在后，由我承担第一波攻击，不会让他们逼近总帅。如果敌人正面来袭，你们开道口子，我把他们引入阵中。如果他们像今天一样直接侵入中心，那么四方大阵就地歼灭他们。无论怎样，我离总帅最近，他的安全交给我。”

“交给你？”南天王不由冷笑。

东天王连忙扯扯南天王说：“二愣神喝过贯心汤，可以信任。”

“他是妖怪的儿子，是杨天佑的儿子，我就是不信他。”南天王甩开东天王的手说。

“我没让你信我，总帅信就行。”杨剑森然说道，“别忘了，我也是宝莲仙子的儿子。”

“我们都敬重仙子，可是改变不了她背叛上界的事实。”南天王斜眼瞅着杨剑说，“叛徒的儿子凭什么让我信任？”

杨剑脸色变得煞白，手腕一抬，三管两射枪执在手中指着南天王说：“你再说一遍。”

“够了！”李天王厉声喝道，“阿南，二楞神是我们的重要战力，他的忠诚无可指摘，你要是再不闭嘴，回莫高峰后我革你的职。杨剑，把枪收起来，这里没有你的敌人。”

“也没有我的朋友。”杨剑收起枪，站起身独自离去。

“你搞什么啊？”西天王重重推了把南天王，“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我不懂你们这套虚头巴脑的，反正他说总帅的安全交给他我就是不爽。他凭什么？”

“凭的是我信他。”李天王缓缓说道，“就照杨剑的意思，由他突前。阿南，我可告诉你，杨剑深得佛祖器重，他的出身自己没法选择。”

“得了吧，我的总帅。”南天王鼻子里嗤了一声，“您真信他？佛祖不是器重他，而是对宝莲仙子心怀慈悲，依我看佛祖一直都防着他哪。”

“闭嘴！”李天王板着脸说，“现在需要每一份战力。我连铁公主那伙妖怪都要拉拢，这个二愣神就更不用说了，他的能耐，你们谁都比不了。不许再起争执，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们听您的。”东天王说，“先前您指派三太子那托带了少量飞蝗兵独自深入侦查敌情，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李天王答道，“敌人处心积虑设下埋伏想要干掉我，不会对那托那么少的人马出手，如果打草惊蛇的话，他们今天的埋伏可就泡汤了。”

“安全起见，把三太子召回吧。”

“不用，那托身上没刻时之印，我还真想不出黄其灵手下哪个能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