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过了一周，逆生树和第三脐带彻底完成融合后，维吉尔便投入很大精力和时间研究它。

逆生树变化很大。它可以外放了，目前维吉尔可以外放三根枝条。外放之后外观也有了很大变化，质感介乎藤蔓和触须之间。枝条上长满了眼睛，目前是闭着的。

舍沙说长得有点魔神柱。

维吉尔问魔神柱是什么，舍沙说是型月宇宙魔术王所罗门创造的魔术系统“人理修正式”，也就是所谓了七十二魔神。

除了外观，能力也有了进化。首先内部空间变得更广阔，其次以前逆生树只能汲取鲜血，魔力和精神能量，现在它更加贪婪，可以维持一个类似被动光环的魔力场，形成一种位格落差，让虚空中更高位的知识和能量滑落向它，消化之后反哺给维吉尔，或者凝结成狂人的知识那样的知识之火储存起来。

如果维吉尔成长得不够快，被它吞噬还算好下场，最可怕的是被它的知识逼疯，成为虚空的载体。

总之更好用，也更危险了。

算算时间，明年就是剧情正式开始的时候。维吉尔感觉到了紧迫，更加专注地投入研究，很久不陪但丁练剑遛猫，晚上也不许但丁跟他睡。

维吉尔以为但丁会闹脾气。事实上但丁确实在生闷气，天天抱着pocky猛撸，黑猫都快被他撸秃了。

舍沙的能量积蓄完毕，维吉尔决定后天前往新的世界。于是给自己放两天假，看闲书。

舍沙：“……大哥，我以为你会去找但丁打打架什么的。”

维吉尔：“？他不是在跟猫玩。”

舍沙阴阳怪气：“我发现你总是把因果倒过来看……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喝喝。”

此时但丁抱着猫哼哼唧唧路过，看上去像个河豚。

维吉尔：“……”

舍沙：“……”

维吉尔不为所动，继续看书。到了下午，但丁果然憋不住了跑过来找维吉尔，抢他书不给他看。

然后他们心满意足地打架了。

打完之后二人撑坐在草地上，暖暖的太阳照在他们脸上，昏昏欲睡。

但丁忽然忧心忡忡道：“pocky这几天老是往外跑，管都管不住。”

维吉尔随便应了一声：“你不也一样。”

但丁不满地看着他：“我怎么能跟猫比？”

维吉尔点点头：“是啊，pocky一个猫在外面能养活自己，你就不一定了。”

但丁猛地扑向维吉尔又跟他扭打起来：“说的好像你能养活自己一样！”

维吉尔使了个巧劲把但丁掀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草屑：“我想我看的书还是有点用的，但丁。”

但丁像被人掀了个底朝天的小乌龟，翻在地上张牙舞爪：“哼哼哼，咱们走着瞧，以后你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了来找我，我可以仁慈地分你一张沙发！”

维吉尔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的弟弟。”

但丁就像嗅到味道追过来的小猎狗，晚上狗狗祟祟地摸上了维吉尔的床。维吉尔没管他。

但丁玩了会儿游戏机，又无趣地把它丢开：“你在看什么？”

“历史。”维吉尔道。

“里面写了什么？”但丁把脑袋挤进维吉尔的肩膀上搭着，“念给我听听。”

维吉尔沉默片刻，念道：“……古罗马人会给战死的战友喂食，他们相信战友依然与他们同在。他们还非常尊崇角斗士，会把死去的角斗士分食，以此获得力量和健康。”

但丁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们是疯了吗。有没有正常一点的习俗啊。”

维吉尔继续道：“……他们的至亲要是蒙冤而亡，他们会把亲人的血涂在嘴唇上，发誓复仇。”

“这个酷。”但丁兴奋起来，“还有呢？”

维吉尔把书合上：“还有，该睡觉了。”

但丁“唉？”了一声，脑袋在维吉尔的脖子那里拱来拱去，“再读一点，再读一点。”

“明天自己去看。”维吉尔把书放在但丁枕边关上了灯。但丁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闭上眼睛。

在二人睡着后，维吉尔体内的逆生树魔术回路亮起淡红微光，如同妖艳的刺青占据了维吉尔的左手和胸膛。虚空中的能量和知识被它搅动，忽然逆生树感知到了什么，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悄悄沉寂下去……

空气中形成一道漩涡，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红色大衣在夜色里像干涸的血污。

男人冷静地四处看了看，当看清这个房间时，他忽然顿了顿，然后把视线投向了床上。

男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弯下腰，悄无声息地把维吉尔从但丁的四肢中解救出来，抱在怀里，然后躲窗而出。

舍沙：“……朋友，醒醒，逆生树业务不熟练扰乱了时空线，把某人招来偷小孩了。”

维吉尔早在听到风声时就醒来了。但他没有感觉到恶意，又自恃力量不弱，所以完全不慌。

维吉尔睁开眼睛，看到男人线条冷俊的下巴。银白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你要带我去哪。”维吉尔动了动，男人顺势调整姿势，让男孩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男人不说话。

维吉尔于是也不说话。他本来以为这个男人有目的地，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人完全是在乱跑，像是偷到了举世无双财宝的蠢贼，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把财宝往哪里藏。

维吉尔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男人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转，带着他来到了那座还未修好的大桥。

男人在桥柱顶端坐下，维吉尔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江面夜景一览无余。

维吉尔隐约知道他是谁，一时竟觉得有趣，伸手好奇地拽了拽那人的头发。

男人微微低下头。

维吉尔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沉默片刻，咧开嘴想要轻车熟路地露出一个笑容，但似乎不太成功。

维吉尔看到那人的牙齿像鲨鱼一样尖锐锋利。维吉尔扒开他的嘴看了看，口腔和舌头被牙齿划得血肉模糊。

维吉尔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你得学会控制恶魔血统。”说着，维吉尔投影出一枚凹凸不平的顶针戴在纤细指尖，伸进男人的嘴里，从最里侧的智齿开始磨牙。

男人一动不动，银发偶尔被风吹开，露出颜色冰冷的眼睛，但很快又藏进阴影里。

舍沙：“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撩虎须。”

维吉尔把他的牙磨平，施放清理咒收拾干净。这会儿他是真的困了，男人又一副不合作的样子，维吉尔最后枕着男人的肩头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维吉尔醒了过来。他已经回到了家里，但丁在他身边睡得正香。

舍沙：“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这种事在逆生树彻底成熟之前估计不会少。要么别人来你这，要么你跑到别人那儿。”

维吉尔道：“反正什么也没影响，不是大事。”

舍沙：“……你可能不知道你睡着之后他都试了些啥，要不是时间紧迫搞不好你就跟这个世界线说拜拜了呢。”

维吉尔看了看睡得天昏地暗的但丁：“他为什么要带我走？这不合理，你不要多想。”

舍沙微微一笑：“……好的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