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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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寒假总算过去，不少学生都觉得这不到一个月的寒假时间玩得不够尽兴，开学那天整个教室都洋溢着一种名为不想上学的氛围。

顾笙心情倒是不错，沉寂了一整个寒假的空虚的心在见到叶浔的那一刻又被填满了，就像饥饿的人获得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似得，他很满足。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内容是复习上学期的内容，无论是专业课还是文化课都一样。大家在找到和自己同行的伙伴以后也就不会随便占座位了，因此顾笙非常幸运地以坐在叶浔旁边。

那日一走进色彩教室便看见讲台上摆放着几样水果，投影仪将讲台上的风光投到了白色的幕布上，得以让坐在后排的同学也能看清水果的外观。

“这么快就开始写生啊，我昨天那张画还没画完呢。”叶浔将画板上画到一半的画取下，对折两下，随手丢在一边。

顾笙见到他将那张画扔了，颇有些心疼地说：“画了好久，为什么扔了。”

“画太丑了，而且老师也没说要交作业，所以还是扔了吧。”

话虽如此，不过顾笙还是感觉有点可惜，毕竟那可是叶浔的画啊，画得再丑他都喜欢。

要不，还是等叶浔走了以后把画捡回去吧。

叶浔将画丢掉以后便起身走到讲台边，顾笙偏着头偷偷看他，只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站在讲台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没过一会儿，叶浔回来了，手上还兜着几颗圆滚滚的葡萄。

“这是……从那上边儿摘的？”

“对啊，喏，给你两颗。”

叶浔将葡萄递到顾笙面前，顾笙盯着那几颗葡萄，表面上十分淡定，内心却是激动得不行。

这可是叶浔亲自摘的葡萄啊，而且只分给了自己一个人，这怎么能叫人不兴奋。

“谢谢。”顾笙故作淡定地说，正要伸手去取葡萄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色彩老师吓得停住了动作。

“好小子，偷我的水果吃。”色彩老师见到叶浔摘了自己的葡萄，还敢公然分给别人，气得在他脑门儿上扣了一记爆栗。

“嘶——”

那一记爆栗的力道有多重顾笙是不知道，反正他是看到叶浔被打了一下以后捂住了脑袋，于是他便将这默认为是叶浔感觉到疼痛了。叶浔挨打了，他不高兴，不论打他的是谁，于是顾笙有些不快地皱起眉，冷冷地瞥色彩老师。

挨了一记打后叶浔立马将手中剩下的葡萄递出去了，色彩老师见到了倒也没有收回，而是继续训道：“偷吃静物考不上大学知不知道啊！”

或许是色彩老师训人的模样实在有些有趣，叶浔不由得笑了出来：“不知道。”

“还嬉皮笑脸的，”色彩老师似乎又想在他脑门儿上来一下，不过被叶浔躲过了。他又指着顾笙同叶浔说，“你自己吃也就算了，还分给别的同学。”

“他不一样，他画画好，准能考上大学。”

“这倒是，诶，顾笙。”

忽然被色彩老师叫到，顾笙吓得颤抖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将方才阴冷的目光抹去，再抬眼时还是那小鹿一般清澈的目光：“嗯？”

“这学期也要好好学，我们三个老师都很看好你。”

“好。”

色彩老师终于是走了，叶浔摸了摸额头，心有余悸地说：“哇，真吓人。”

“会疼吗？”顾笙担心地问。

“嗯？哦你说这个啊，也还好，脑瓜崩儿主要还是听着响，疼倒是还好。”

还好就说明还是会有点疼的，顾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会怕疼吗？”

“怕啊，谁不怕啊，不过这么点疼肯定是没事的。”叶浔心里还奇怪，不就是挨了一记脑瓜崩，怎么顾笙就能发散到自己怕不怕痛这个问题上。便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顾笙淡淡一笑，将自己那点儿见不得光的小心思隐藏在笑容中。

高一下学期的课程安排比起上学期的更紧凑了些，外加上艺术生还要学画画，能休息的时间就更少了。基本上每天就是往来于教室，食堂与画室之间，生活枯燥且无趣。

开学后的摸底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顾笙看到自己的成绩，又是在中下游，而且比起上次期末考试好像又掉了一些。而叶浔的名词还是高挂在表格的最上方，班级的第一名，年级的前五名。

其实顾笙有些想不通，以叶浔的成绩为什么要来艺术班，若说是本身就恨擅长画画或是喜欢画画也就罢了，可叶浔明显不是那样的情况。而且他们艺术班与其他文化班的学生课程是不同的，他们是在用别人上文化课的时间画画。

这就让顾笙更加不明白了，如果叶浔选择了文化班，成绩恐怕会比现在更好吧。

后来的一节专业课上，顾笙忍不住地问了这个问题。

“唔，没什么别的理由，就只是想尝试点儿不一样的而已。”

“就因为这样？”顾笙睁大了眼，忽然有些无法理解叶浔的话，“那，如果不合适要怎么办？”

“那就换班呗。”叶浔无所谓地说。

听到换班这两个字，顾笙心头一震，若是叶浔换班了，那自己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不过我是不会换班的啦。”叶浔一边调色，一边说，“虽然我画的是不咋地，刚开始学画画的时候也感觉好麻烦啊。光是调颜料洗颜料就够费劲儿的，还容易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不过画久了倒是没那种感觉了。而且，”叶浔停下笔，望向身旁的顾笙，说，“我觉得待在这个班挺好的。”

对上叶浔的视线，顾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叶浔话里有话。

所以他的意思是因为觉得这个班好才留下来的吗？是因为这个班里有对叶浔来说重要的人吗？那个人是……

“叶哥！”

杨成昊的声音打断了顾笙的思考，他偏头看向杨成昊，接着听见他说：“我刚看到隔壁班人发的，说咱们学校三月底的时候应该能出去春游。”

“真的？高中还会有春游吗？”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假的。”

杨成昊说的话在不久之后成为了现实，崔华宣布三月底的时候学校会组织春游，而高一年级去的地方是杭州西湖。

能去春游，顾笙当然开心，这算是难得可以放松身心的机会了。不过去春游就得交钱，而且交的还不少，顾笙是不可能再问夏小婵他们要钱了，所以他打算拿出之前寒假打工赚的钱来用。

交完钱以后便是分组问题了，崔华要求他们班按照分成六组，每组五到六个人。顾笙没有朋友，因此当其他人在商量着要怎么分组，甚至于已经分好组的时候，顾笙也只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他们。

他想和叶浔一组，但是不敢。

叶浔人缘很好，和男女同学都相处得来，不管他在哪一组，顾笙都不会觉得奇怪，也正是如此，顾笙下意识地觉得叶浔应当是很早就已经决定好小组分配了。

“一二三四五，齐了。”杨成昊在纸条上写好名字，对叶浔说，“咱们组已经五个人了，可以报上去了吧。”

“不急，再看看吧，”叶浔私心想再多加一个人，不过直接这么说出来，只怕引人怀疑。他看向身为班长的同桌，问道，“现在有几个组把名单报上来了啊？”

“已经有三组了。”

“我可以看一下名单吗？”

“喏。”班长将名单递了过去，叶浔扫了一眼，果然，这上面没有顾笙的名字。

叶浔悄悄注意过顾笙，他发现顾笙貌似没有关系亲近的朋友，不论是吃饭还是做什么，他好像总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既不主动和他人搭话，也没有人主动找他聊天。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去找他，顾笙恐怕是不会主动和别人组队的吧。

而且叶浔注意过方才的名单，他们班一共八个男生，自己这边已经有五个男生，另外两个男生和女生组队了，剩下一个就是顾笙。说起来，女生应该不会主动找顾笙组队吧。

“如果到时候六个小组都把名单报上去了，但还是有同学没有分到组，那那个同学是会直接被分配到已有的小组里吗？”叶浔问。

“唔，应该是这样吧。”

到最后，顾笙也没敢主动去和叶浔提出‘我能不能和你一组’，于是到了班会课上，崔华问起还有那些人没有分组的时候，顾笙乖乖举起了手。

好在，班里还有两个女生和他一样也没有分组，这样顾笙倒安心了些，如果只有他没有分组，那就太尴尬了。

“三个人啊，你们要不看看，加到其他小组去。我们各个小组的组长也都看一下自己组内人员，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加进来。春游的机会挺难得的，我们要开心一点儿，不要排外。”

班里各个同学互相张望一圈，谁都没有出声。崔华看见这副场景，不由得皱起眉头，正准备再说教一番时，叶浔举手了。

“老师，让顾笙和我们一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