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皇后L'Impératrice

常夜の星アルバ。

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步入殿後的庭院。

「啊！環，任務辛苦了，我準備了你最愛的布丁，呼呼~過來吃吧！」

三月充滿活力的嗓音，忙碌的腳步聲，茶具的碰撞聲，讓環捏緊的嘴唇放鬆了下來。

今日，三月月的心情……好像不錯……

因為剛完成任務，肚子實在太空虛了。顧不上去思考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環一腦子地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著布丁。

三月取出手帕替環抹了抹咀角，好笑道：「啊，啊啊，環你到處幾歲啊，怎麼還吃得像個小孩子啊。一桌都是了」

連咽都沒咽下去，環又急不及待地往口里送了一匙，咕嚕道：「五歲！三月月，這個，最高！好！吃！我可以全部都吃掉嗎？」

三月道：「你連看都看不到，怎麼就知道我準備了不止一個？哈哈哈哈吃吧！全都給你。」

環咬著小湯匙，興奮道：「太！棒！了！嗯……看不見……三月月……我好久沒看到你的樣子了，我呢，可以把這個拿下來嗎？」

指了指自己眼前蓋著的黑布條，環看向三月的方向。

可是，環並沒有等到期待中的答覆，回應他的是瓷杯砸地發出的破碎聲，還有發出的絲絲温熱的茶香。

「如果你敢拿下來，就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留下了冰冷的一句，三月離席而去。

環垂下頭，不發一語，乖乖地吃着手上變得難嚥的布丁。

碧水の星シレーナ。

被沾了一臉水的主教，一臉麻目地看著眼前這個鏡面反光，發出魔幻的笛音，靠在岸邊的人魚。

天沒好氣的扭了扭翠綠色的披巾，道：「為何大和神官會出現在主教池的邊上呢？」

大和托了托眼鏡，道：「巧合罷了，主教不用在意。」

天單手托著尖巧的下巴，遙有趣味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可以巧合地游到根本沒有接通外界的主教池，但……」

眼光掃視了一下大和身上的装束，天無奈道：「……你眼鏡上帶著的是什麼」

沉默的空氣圍繞著兩人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對望著。

侍衛的聲音從天的身後響起。

「主教，時間差不多了。」

天道：「知道了，命使者在外面等我。」

繼續道：「不想被記入歷史，流芳萬年的話，把你身上的装束脫下後，才離開這裡。」

語畢，天轉過身，留下了一句「待會去月璃湖看一下，報告給我」就漫步離開了房間。

大和脫下潛水鏡，步出湖面。身下閃耀發光的鱗片開始慢慢退去，繼而出現的是一雙肌肉有序的長腿。

隨意披了件輕薄的白色寬衣，大和漫不經心地喃喃道：「是、是。」

取出笛子，月夜下又是一曲疑幻似真，醉人的調子。

百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千無限放大的臉，還有被吻着的窒息感。

「嗯……咳、咳咳……」

百吐出幾口積在胸腔里的海水，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千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了百，但渾身上下都顫抖着的千把百嚇到徹底醒了過來。

百驚訝道：「……千？」

平生第一次，他居然恐懼成那樣，連嘴唇都止不住一直在顫抖着。

剛才千醒過來後，看到倒在不遠處的百，立刻就爬起來，沖了過去。

可是觸碰到百冰冷的身軀，發現他胸口完全沒有起伏的時候，千連呼吸都不會了。

他完全陷入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百的心跳停止了有多久……

差點他整個人就瘋了，怎麼按上百的胸口，怎麼往他的嘴里送氣，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被抱得又要再窒息過去的百，輕輕拍了拍千的肩膀，柔聲道：「千……你是不是受傷了？有那裡疼嗎？」

千並沒有回答百的提問，只是一直喃喃地重覆着「太好了」的三個字。

百撫摸着千的背部，任由他抱着自己，抬頭看向奇怪的半空，喃喃道：「……這裡是？」

千聽到百無意識的一句，放鬆了手上的力度，抬頭看向半空。

剛剛被河水沖走的瞬間，好不容易重新抓緊了百，下意識地唸出了咒文，兩人就被捲進了漩窩，來到了陌生的國境。

明明是晚上，天邊卻像管風琴一樣，泛起粉紅色的極光，一層一層的簾幕，彷如有生命的在舞動着。

與夜空的湛藍互相交織，像永不墜落的白晝一樣，神秘得不可思議。

在熱砂之國的時候，百經常策着駱駝，去北方看極光。

不是說沒有見過千奇百怪的形状，但這種像鑲在天空的似的，真是第一次見。

「有學家說過，浩瀚極光前，你將落下一滴淚星王子殿下，您、您哭得也太誇張了吧？……」

想起再也回不去的過往，叮着眼前的絶景，百的雙眼漸漸變紅了。

不是說，看過極光的人會幸福一輩子嗎？

為什麼連騙人的話我都能深信不疑……

啪啦。

腳步踏斷樹枝的聲音。

有誰來了？

「……」

兩人一下子戒備了起來。

眼見身影從樹影後步出，愈走愈近，千一個衣袖揮出，先聲奪人。

「噢噹。」

擦過的綠光，被對方輕易瓦解。

月色迷濛，雲霧散開，終於看清來者是誰。

玩味似的轉了轉手中的笛子，單手托了托寬大的禮服帽，大和隔着單邊閃光的眼鏡，看向面前的兩人，沉聲一句。

「……好久不見了，千前輩。」

深森の星ベスティア。

「咯咯」沒有回應，這已經是龍第N次被拒之門外。

為什麼要站在自己的房間外吹風啊……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一般都是因為作死。

自從那天不小心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後，龍已經兩天一夜沒有見到一織了。

連日來，無論在門外說什麼一織也是對自己不瞅不睬的，連他的傷勢和復原情況都是靠侍女稟告才能得知。

完完全全的身份逆位了……

除了忍受侍女們過於熾熱的目光，還得聽醫師語重心長的碎碎念，龍臉上的苦笑快掛不住了。

承著月夜，翻過屋沿，龍輕手輕腳地打開窗戶，盡量不打擾房中熟睡的人。

在自己的家幹著小偷般的事，龍低頭笑了笑，輕聲道:「小公主還是睡了比較可愛……」

龍沉默片刻，心想:死也明天的事……

下定決心後，龍迅速脫了外套、鞋子，上了床鑽進了被子，擁過睡得深沉的身子。

嗅了嗅一織的頸項，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感受到懷中的身子不安份的動了動，龍把一織摟得更緊了，不消一會，感覺他漸漸回復安穩。

龍笑笑，輕聲道:「明天見……」

說完，心滿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