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画把手缩回来,又拉下衣袖遮掩住那些刺目的伤痕,“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这明显不想多做解释的态度让乔玉哑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直到简画有些不耐地又问了一遍。
乔玉才说:“你把我微信拉黑了,电话也打不通,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乔玉死死盯住简画的眼睛,他不信简画会把自己拉黑。
出于心虚,简画根本不敢跟乔玉对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到这幕的乔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拉黑他的是另一个人。
乔玉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他一直小心地护着这份好感,就是怕唐突了会吓到简画。他不是没期待过简画能懂自己的意思,可简画愣是没发现,一直把他当师弟、同事。
喜欢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属于了别人,而自己不但成了局外人,联系方式都要被对方强制拉黑。
乔玉心中是说不出的难受,“他在里面吗?”
简画抿唇,低声说:“不在。”
乔玉不信,轻轻地把简画往里推了推,硬是进了屋,还反手把门给关上了,他倒要看看那个人是谁,能让师兄宁可把他拦在门外也要护着。
乔玉以前来过简画的家,但从没在客厅见过这么多相框,大大小小摆着。即使拍摄角度不同,时间不同,也不难看出这些照片里的都是同一个人——从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到现在的帅气大男生,把这人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难怪简画很少让人来家里,来也要提前约定时间,是为了腾出时间把这些相框收起来吧。
屋里很安静,简画没说谎,那人应该是不在家的。
乔玉拿起书架上的相框,指着问:“是他?”
而简画则有一种秘密被曝/光的恐慌感,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月棠的长相,特别他身边相熟的人,所以才会在乔玉每次来家里时都提前把相框和靠枕收进去。
他害怕的不是别人知道自己的性向,而是怕乔玉认错月棠和另一个长得很像,从而怀疑。
简画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只想让乔玉赶紧走,“乔玉,你先回去工作好吗,微信的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乔玉笑得很讽刺,“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哪儿得罪过他了,好端端的凭什么让你把我联系方式都拉黑,先不说我和你是同校师兄弟,他把我踢出工作群又是几个意思,你谈恋爱我管不着,和谁谈也是你的事,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但他凭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资格!”
说到最后乔玉眼睛都红了,他心里很委屈,对简画的感情他从没说出口过,也没碍着谁,他怎么就要受这种待遇了!
简画现在是承受着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他抬手碰了碰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发烧了。
“踢出工作群?”他茫然,努力想要回忆却因为发烧脑子有些转不动,他扶着沙发慢慢坐下,喘息了好一阵才软弱无力地指着电视柜底下的抽屉说:“我像是发烧了,医药箱里有体温计和退烧针,你帮我拿过来……”
已经气到眼睛发红的乔玉一听他说发烧了,都顾不上生气,急忙过去找出医药箱。
还不想把自己烧成傻子的简画夹着体温计,虚着眼看旁边的乔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处理好才会这样。”
“……我不想说没关系,但现在看你生病的份上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乔玉把体温计拿出来看,“38.7,打一针吧。”
简画很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发烧,身上的伤应该是发炎了,他不太愿意乔玉给自己打针,怕对方看到自己身上那些伤之后更加生气。
低头弄针筒的乔玉就会读心术似的,特别能知道简画在想什么,“别遮了,手都成那样了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儿去。”
简画烧红的脸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是我惹他生气了……”
“所以他就能打你了?!”乔玉生气道:“他这是故意伤害,你该打110报警,把这种暴力狂抓起来!”
在看到简画后腰以及臀上的淤青之后,乔玉的怒火达到了顶峰,他恨不得用手里的针筒扎死那个没见过面但已经足够让他厌恶的人渣。
生气归生气,看到被折腾成这样的简画,乔玉还是止不住的心疼,“衣服脱了吧,我给你重新上药。”
药箱里也有治外伤的药,昨天晚上陆月棠已经帮简画大致处理过,但很多地方都涂得非常敷衍,就没什么效果。
脑子已经烧糊的简画也不一个劲把乔玉往外推了,乔玉把他扶回卧室,小心地替他褪下衣衫。
猜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简画的身体时又是另一回事了,乔玉愤怒,拳头握得咯吱响。
简画知道自己身上这些伤有多精彩,就连腿间的cb锁也不遮掩了,他闭眼不敢看乔玉,只是在乔玉帮他处理伤口时微微发抖。
烫伤本来就严重,昨天晚上陆月棠还用指甲刮过,现在已经惨不忍睹,处理的时候简画疼得一个劲抽气。
乔玉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怪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听话……等他气消了,我再把你加回来,这几天……就先委屈你了……对不起……”
意识越来越沉,简画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乔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快速处理好伤口,再细心地给简画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守着。
…
陆月棠看着手中这捧火红的玫瑰花,觉得自己特别傻逼,站在门口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才端着一脸不屑的表情开门进去。
昨天简画买的那束玫瑰被他踩烂扔垃圾桶了,怎么说自己昨晚上确实打得有点过分,可这不怪他啊,谁让简画那么欠揍,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么多,说好只爱他一个人,结果跟那个什么师弟不清不楚的。
长了个狗鼻子的陆月棠突然停住脚步,他在空气中嗅到了另一个人的味道,心中顿时警铃大响,立马朝房门紧闭的卧室走去。
隐约听到开门声的乔玉刚要起身去看情况,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大力推开,门板砰地一声甩到墙上又给弹了回去。
陆月棠一掌拍开弹回来的房门,满脸阴沉的瞪视站在床边的这个陌生男人,“你谁啊,在这里干什么!”
又看到简画躺在被窝里,但睡衣什么的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陆月棠的脸色就更吓人了,他过去就想掀开被子。
隐约猜到这个抱着玫瑰花突然闯进来的年轻男孩是谁的乔玉立马摁住被角,语气不善道:“他在发烧,你不要乱动,灌了风会更严重!”
陆月棠根本不听,硬是要掀被子看简画到底有没有穿衣服,两人你来我往地推攮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是陆月棠蛮横地推开乔玉,整个翻开了绒被,简画浑身是伤的身体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但他在意并非是简画没一处好皮的身体,而是愤恨的猜疑简画和这个陌生男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乔玉从陆月棠手中把被子抢回来,弯腰替简画盖上,更是细心的掖好被角,又试了试简画额头的温度,发现没那么烫了他才松了口气。
无法忍受这一切的陆月棠想去揪乔玉的衣领就要打人,乔玉和简画不同,简画是表面斯文实则是在蟑螂的棍棒底下长大的人,他凶狠的那面只有蟑螂能看见,乔玉就真的是谦谦公子,从没打过架。
脸上平白挨了一拳,乔玉退后半步,抬起胳膊挡住陆月棠的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他对眼前这个人又特别的厌恶。
乔玉还手了,也是奔着陆月棠的脸去的,“你这个人渣!”
“你他妈的又是个什么东西!”陆月棠躲开乔玉的拳头,指着对方冷笑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这条舔狗微信里那个师弟吧?我说呢,他不要脸的来舔我,你又不要脸地来舔他啊?”
乔玉没想到这人会用这么侮辱性的词语来形容简画,顿时气愤不已,骂道:“你!你真是个混蛋!”
他看到简画发在朋友圈那些话时确实很难过,但他从没想过要去破坏,只是没想到简画遇到的这个人会是这样!
乔玉扑过来,两人又扭打成一团,陆月棠被浑身都喷火的乔玉揍了两拳,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他变得更加疯狂。
而且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操,这就是那个乔玉!每天都发消息对简画嘘寒问暖的不怀好意的瘪犊子!
两个人闹这么大动静,简画就是死了都能活过来,可他真的太累了,身上又一阵冷一阵热地交替着,被吵醒之后昏昏沉沉的,大脑都连不上线。
“乔玉……”在昏过去之前,简画就记得乔玉在身边,所以本能地喊对方的名字,“麻烦……给我倒一杯水……渴……”
他声音很虚弱,滚在地上互殴的两人都没听见。
渴得难受的简画掀开被子想起来,无奈身上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力气,他又跌回了被窝里。
也不知道怎么就碰到了腿上的伤,低低的痛呼终于引起地上打到眼红的两人的注意,乔玉踢开陆月棠先爬了起来。
挂着皱巴巴没了一个口袋的衣服凑到床边,看到简画已经醒了,乔玉赶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
简画摇摇头,刚要说话,眼睛就突然看向乔玉的身后,这是第一次,简画在看到陆月棠时露出的是惊惧而不是惊喜的眼神。
陆月棠站着不动,在看到简画瞬间变化的脸色时,他原本带着两分关切的眼神阴了下来,随后上前推开乔玉。
“让他滚。”主人用非常倨傲的语气向狗下命令。
陆月棠特别不喜欢乔玉看简画的那种眼神,还有一些有的没的小动作,他就是要让乔玉知道,简画是他的一条狗。
作为狗的简画不敢拒绝,但他更在意的是陆月棠被打青了的嘴角,他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乔玉。
乔玉看到了简画眼神里的责备,他觉得委屈,也生气,指着洋洋得意的陆月棠说道:“是他先动手打我……”
不等说完就被陆月棠打断,他对简画说:“让他滚你听见没有!”
见简画迟迟不出声,陆月棠就当着乔玉的面扯开被子,他不仅要让乔玉看见简画是狗,还要把简画的尊严踩碎了呈现在乔玉面前。
“乖狗狗,叫两声来听听。”陆月棠掐住简画的脖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跪着,“忘了以前叫你的了?”
刚退烧又满身伤的简画哪里经得起这样粗暴的对待,他痛苦的呻/吟着,怎么也无法完成陆月棠的指令。
啪!
陆月棠当即就甩了简画一个巴掌,骂道:“教了多少次了,要听话要听话!你怎么就是不听!”
简画抖着嘴唇学了一声狗叫:“汪……”
“哈哈哈!”陆月棠转头看乔玉,大笑道:“看见没?他就是我养的狗,你想要啊?”
乔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混蛋这么对待简画,他想制止,虚弱不堪的简画却只想求着他快点离开。
“你先走吧……”
求你了,走吧,别看了。
“你疯了!”乔玉用力踹开对简画施暴的这个混蛋,然后掏出手机要报警,“就该让警察来对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简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刚才挣不开陆月棠的钳制,现在却能抢走乔玉的手机,并死死捂在怀里。
他有些崩溃的尖叫:“乔玉!你先离开好吗!”
乔玉比他还要崩溃,“你就让这个混蛋这么对你,你傻啊,图什么啊!他就是个人渣你不知道吗!”
“不是!”简画不允许任何人说陆月棠一句不好。
乔玉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他,积攒的怒气仿佛被他这样犯傻的态度给击没了,自己想为他出头,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
这算什么?
“行,”乔玉气笑了,对着两人举手投降:“OK,我滚,我滚行了吧!”
说完就气冲冲走了,陆月棠跟出去,笑得特别贱地说:“我送送你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乔玉顿了顿,也没回头,他对简画很失望,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他心甘情愿让我这么对待的,”陆月棠在背后寒声说:“在我没玩腻之前,你最好别出来搅和,等我玩腻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捡回去宝贝着啊。”
乔玉的胸膛剧烈起伏,被气的。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陆月棠这张欠抽的脸,咬牙切齿道:“你这种人渣,迟早要遭报应的!”
陆月棠无所谓地耸耸肩。
把人‘赶’出去之后,陆月棠用力将大门甩上,然后哼着曲调又回到卧室,捡起还好着的玫瑰花,像送大礼似的怼到简画眼前。
然后跟忘了自己刚才多过分似的,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怎么样,漂亮吧?我特意买给你的,喜不喜欢?”
头重脚轻、脸上也疼得难受地简画强颜欢笑,“漂亮,喜欢……”
他知道乔玉肯定对他很失望,甚至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可他如果不照着月棠说的做,月棠也会生气。
陆月棠观察着简画的神情,发现他不过是假装开心之后就很不爽,立马垮下脸,“要是惦记着你那个师弟,再把人叫回来咯。”
然后他凑近盯着简画的眼睛说:“把刚才没做完的事继续,怎么样?”
简画的身体抖了抖,再也不敢吱声。
陆月棠很满意,他把简画安置回被窝里,学着乔玉的动作——又掖被角又探头,体贴入微,十分好男人。
简画昏昏沉沉地想闭眼,陆月棠靠过来不让他睡,他摸着简画的脸,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他为什么来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就说打不通电话了……”简画干咳一声,他渴得难受。
陆月棠看似是在照顾简画,其实就是故意压着不让他起来,也知道简画口渴,看……嘴唇都干裂起皮了。
指腹蹭过简画再次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陆月棠像个切换自如的死变态,心疼道:“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你不会生我气的对吧?打你也不生气,把你师弟拉黑也不生气,让你师弟滚了你也不生气,你怎么这么好呢,真是条听话的狗狗。”
简画难受地挣扎了下,“水……”
“不过呢,因为你之前不够听话,所以现在要接受主人的惩罚。”陆月棠捻着简画的耳垂,声音很轻很柔,“嗯……就罚你今天都不准喝水。”
简画揪被子的手突地一松,把全部的苦涩和疼痛咽进肚子里。
他不是受虐狂,也不是狗,如果胸腔内的这颗心还能由自己做主,他会反抗,可来势汹汹的情感缠住已经他的全部,除了听话,他什么也做不了。
入夜之后,严重脱水的简画再次发起高烧,滚烫的温度似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死,烫过之后他又觉得很冷。
一直坐在床边的陆月棠见简画难受成这样了,也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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