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不许胡闹。”陆月棠及时止住简画越发过火的行为，换做以前他肯定经受不住诱惑，选择跟这条狗沉沦。

但他现在懂得把握调/教节奏了，奖励和惩罚并不一定相等，太容易得到的奖励狗狗也不会珍惜，他们甚至会得寸进尺，奢望更多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绝对不能让狗狗养成这种思维习惯，不然将来很难改过来。

简画仰望着主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次没有得到奖励，他难受地呜咽起来，“主人，给我吃……”

以前主人从不会拒绝他的求好，啊！他好难受，美味的主人就在嘴边，为什么不给他吃？

眼看装可怜都不管用，简画就将脑袋挨着主人的腿，讨好地蹭着，向主人撒娇。

可都被主人无视了。

这让简画更加难受，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主人生气了才不理他，被他尊敬的主人无视致使他非常煎熬。

他宁愿受鞭打，也不愿意被无视。

拥有欲望的他是肮脏的，他在这个渊池里觉得太孤独，主人那么圣洁而高贵，总让他忍不住想要拉下来，变得跟他一样。

“主人，我错了，请惩罚我吧。”简画卑微的乞求着。

被主人惩罚是荣幸，是除奖励之外唯一能跟主人有肢体接触的方式，他眼里的着急渴望仿佛能穿透主人的身体。

越是低贱，他的胆子就越大。

匍匐在主人脚下的他，想要握住这白皙漂亮的脚踝，捧着、爱惜着……再狠狠弯折，他会看到主人蹙起眉头，不耐烦地痛斥他——

你这条死狗，轻点！

啊！他喜欢这个声音！

高贵的主人被低贱的他拉入深渊，那是他的世界，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让平时不屑给他一个眼神的主人也疯狂。

瞧，看到了吗？

白墙上交织重叠的剪影，主人手中的教鞭虽然落了地，却早已在他身上留下被称为耻辱的痕迹。

简画陷在这种幻想里无法自拔，他不再克制心中欲望，陆月棠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太多东西。

陆月棠心下得意，手指勾住简画的下巴，摩擦着自己亲手刮干净胡渣的地方，深深与简画对视，将这条狗的所有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小乖乖，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

陆月棠就喜欢这种极端的不相称的昵称，特别是在某些特定的互动上，他喜欢把简画比喻成一个弱小无害的小东西。

可也只有他清楚，简画很有力量，甚至是野蛮。

这是他的乖小狗，在人前总听他的话，在人后就化身凶狼，他都期待这条如狼般的忠犬能将他彻底撕碎，然后吞入腹，将他暖化。

简画不在乎甜言蜜语是真是假，只要是主人说的他都无条件相信，主人挠他下巴的这个动作让他很舒服，情不自禁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看见主人笑了，还逗趣道：“哈哈哈……你还是真条狗。”

简画兴奋地往主人手里凑，积极附和主人的话，“是的，主人，我永远都是主人的狗。”

陆月棠将脚丫子踩在简画肩膀上，然后用大脚趾和第二个脚趾去捏简画的耳垂，稍微用力就能让简画倒抽气息。

“主人……”简画舒服到绷紧身体，他冲主人笑了笑，“主人好坏，勾得你的狗嘴馋了，又不给吃。”

陆月棠惊于简画的转变，一时愣怔，忘了接下去的动作。

怎么……他的狗居然会主动勾/引了？

简画依旧是胆怯的，但他会带着这种胆怯接近自己的主人，他知道主人喜欢，不会抗拒的。

他要把脑海里所有的肮脏告诉主人，让主人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他要把站在欲望的深渊巨口边上的主人拉进去。

“你胆子很大。”陆月棠的眼神很欲，四目相对时，简画就像失了魂一样，眼里只有陆月棠，再容不下其他。

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要他！要他！这个身体和灵魂都高贵圣洁的人太耀眼，要把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简画一点一点试探，越来越过分。

陆月棠震惊过后很快恢复冷静，背靠椅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条狗，居高临下的神情已经让简画双腿发软，跪得更彻底。

“主人，请允许我为你疯狂。”简画趴在陆月棠的膝头，仰望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儿。

他渴望到双眼充血，要怎么才能得到。

他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一旦学会主动索取，他就不惧怕主人的怒火了，或许他更爱主人为此发怒但又半推半就成全他这条狗的矛盾心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简画露出一个与他以往表现都不符合的笑容，坏坏的、带着狡黠，他用实际行动逼得主人步步后退，最后无奈同意。

“没有什么比得上眼前，您与我，我是您圈/养的卑贱杂碎，可我要把您从神坛拉下来，共同坠入欲望的渊池，灵魂共舞，共浴肮脏，将您染成罪恶的黑色，成为欲念的……”

末尾的几个字终究还是消在早晨这卷室内美景中，倒有人愿为它再增添几笔，以作画龙点睛之喜，无奈笔墨限制，终没能如愿。

在狂风大作的跌宕起伏中，陆月棠只能感受到来自大海的广阔和撞荡，他连稳住身形都难，只能匆匆抓紧一段缆绳，让自己不至于被抛出去。

大海的波澜壮阔以及无穷力量让他无法自持，身为主人该有的冷静早被他丢弃，巨大的海浪早把他卷入渊底，越挣扎就缠得越厉害。

他早已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次海啸，在这场力量的角逐中，主动权不在他手上，那条狗学会夺权了。

“主人，看见了吗？”不久前还映射主人与狗不对等地位的镜子，此刻却换了画面，狗成了主导，他附在主人耳边说：“我的一切都是您的，灵魂、身体……所有您都可以支配……”

主人的眼尾有一抹可疑的红色，说话也断断续续不成句，“住……住口！你好大……的胆子……”

狗还是那副卑微的嘴脸，从不敢对主人大声说话，明明犯了错还装得特别楚楚可怜。

“对不起，我尊贵的主人，是我冒犯了您，请您……用力地、狠狠地惩罚我，不要吝啬您的手段，我也唯有这副残破的身躯能供您驱使，成为您的奴隶，请鞭笞我吧，主人！”

教鞭不知掉到了哪里，陆月棠挣扎无果，他已在深海，就算攥着教鞭又有什么用处。

“我会惩罚你。”陆月棠忍不下自己被夺权，怎么着都是自己养出来的狗，这条狗有什么秉性他还是清楚的——

“但绝不会是你想要的方式，你的低贱注定不会得到高尚的奖励，你视为珍宝的东西不过是我丢掉不要的垃圾，承认吧，畜生，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贱/种，给我提鞋都不配。”

陆月棠很清晰的感知到简画的身体在发抖，他还看见了泪珠从简画的眼眶溢出。

只不过那不是因为被羞辱后的悲伤，与之相反，那是兴奋，俗称的喜极而泣？从简画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喜欢这种羞辱，并为之感动，甚至流泪来感谢主人。

风浪越来越大，他们乘坐的船只早已支离破碎，只有几块烂板子漂浮在海面上。

不知是谁的低泣在风中回荡，没有悲伤，只有欲望被无限放大后的不知所措，对身在其中的人，那是美好的，对一部分无意闯入观景台的过客来说，可能就是不入眼的。

一项事物，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

曾经的陆月棠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狗欺压，他想着不过就是养了个小玩意儿，平时闲来无逗着玩儿会。

事情的发展早脱离原有的轨道，他也从原来的抵触变为享受，那些肮脏被掰碎了塞进他口中，堵住他的所有牢骚，也卸下了他所有的反抗。

在这片欲望的海洋中，他的骄傲依旧在，但不得不为了活命而紧紧抱住仅剩在身边的这条狗。

“您是我的主，请您为这次深海双人游填写评价，”依旧是简约风的书房内，简画随手扯过书桌上放着的纸张，将吸满墨水的钢笔握入陆月棠手中，“我的服务，您还满意吗？”

陆月棠真想用钢笔滑烂了简画这张斯文的脸，“不满意，我要投诉。”

简画虽然露出惶恐的神情，但话语可不带一丁点紧张，“没有投诉选项，我这里只有……重新服务，直到您满意为止。”

“你可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走狗。”陆月棠如是评价。

简单万分虔诚地说：“您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我是您的走狗，主人，请写评价吧，我想看您的评语……到底能有多……下……流……”

陆月棠将钢笔的锋利的笔尖头抵在简画的喉结处，简单几笔，在那儿画了个很特别的图案。

对此，陆月棠颇为得意，“唔……好了，不知道这条评价……你们的审核员会不会通过……”

简画歪了歪头，十足的忠犬，“您的评价由我来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