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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 189 章

皇帝说深查,可为难了下边的人,陈年旧案已过十年,早已物是人非,好在东方永安带回林玉琼与宋春两个证人,将案子大致理清,其中另一名关键人物,当初的羽林军副将赵新早已隐姓埋名,寻不到一丝踪迹,更别说那些刺客的事,半点头绪也无。

所以面对皇帝的问话,三司大理寺卿季平、御史台御史中丞施仁以及刑部尚书张甫田都垂着脑袋搭不上话。见皇帝脸色不善,赵木道:“老奴有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讲。”原本皇帝与大臣议事,一个宦官是不可以插嘴的,但赵木与别不同,他是皇帝的心腹,且在外虚领保平大将军之职。皇帝示意他说,赵木:“这些日子老奴见三司官署前人来人往,几乎踏破了槛,老奴好奇不知都哪些大人们对这桩旧案十分关心?”

在座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当即齐齐拱手道:“臣等这就去查访查访!”对旧案表现出异常关心的必然是利益相关者,不然谁没事吃饱了撑得。赵木不愧是皇帝身边老人,他也不用把话说明,就提点了三司可以从这些人入手,到底是个法子,指不定就还真能从中摸出点头绪。

三人退下,皇帝吩咐:“查访完了列个单子出来。”

半月后,大理寺呈上一份名单,皇帝指着桌上的折子问赵木:“你想的好主意,猜猜其中都有哪些人?”赵木拿起折子看了一圈道:“这里面有关心皇后娘娘的,有关心太子的,还有……”他顿住。皇帝的手指在肃王的名字上弹了弹:“你说说这又是属于哪种?”赵木面色凝住,躬身答:“这老奴可不敢乱说。”

皇帝看着折子上的名字意味不明,良久啪一声合上道:“去文和宫走走。”

文和宫,侍卫通报皇帝来了,张皇后灰色的眸子迸出一点亮光。自从被禁闭,除了长秋她就没见过任何人,更别提皇帝。她不止一次拍打宫门,哭求守门的侍卫去向皇帝通传一声,但文和宫外守着的都是些木头!见不着皇帝,她无从辩解,也见不着太子,让她日益焦虑不安。

“娘娘太好了,陛下肯来看您了!”长秋喜道。

张皇后慌忙整理了仪容,不一会儿沉重的门被推开,光尘透进来,带着隔世的味道。皇帝迈步进来,面色威严,皇后领长秋上前行礼。皇帝第一句不是别的,却是:“皇后,你憔悴了。”皇后忍不住隐泣。

皇帝寻了把椅子坐下:“朕今日来是想听你说一说。”皇后忙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无论如何不敢谋害陛下!”皇帝露出个不以为然的笑,丢给她一卷卷宗:“你别急,先看看再说。”皇后颤颤巍巍打开,越看嘴唇越哆嗦。“其上所书可都是事实?你可以辩解,不过你应该清楚,狡辩是无用的。”

皇后不作声,是事实,但她说不出口,之前想好的千万句辩解,她也说不出口。

皇帝继续道:“其实朕不是来问你上面写得对不对,只是有一两处他们查不明白,朕思量直接来问你更快。”皇后抬头,皇帝给了赵木一个眼神,赵木过去指着卷宗里一处,又指了一个名字。

皇后莫名所以,只听皇帝道:“你先回答朕,当年逼太子出宫的刺客是你所派?”皇后摇头:“能越过羽林军入东宫行刺太子的必非常人,臣妾久居深宫,哪里寻得这样的高人。”这话她倒没有说谎,自己手下没有可靠的人,截堵程秀还是找的道上的杀手,要不是那些人没用,她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她虽久居深宫也清楚,能潜入东宫逼杀太子的只怕是某些位高权重之人或皇亲贵胄所豢养的死士,本朝严禁豢养死士没错,但水怎么能那么清呢,这话她可不想当皇帝面说出来。

“是他?”皇帝探过身点住那个名字。

皇后讶异:“什么?”

“你与他什么关系?”

看似莫名一句话,张皇后很快明白,眉眼隐忍怒气道:“陛下要问臣妾罪,臣妾也无可辩驳,但要加些莫须有罪名,亦或羞辱臣妾,万万不能!”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面色发红,受了莫大侮辱的样子。皇帝起身,慢条斯理道:“谋害朕,谋害太子,你知道罪名一旦成立你会面临什么吗?朕此次来,是念及夫妻情分,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从实招来,你与他的关系,一切都是他幕后策划,朕可以免你一死。”

皇后看着他嗤嗤笑起来:“陛下今日来不是来看臣妾,也不是来听臣妾辩解,你只是想从臣妾口中听到你想听的话吧?真是好笑。臣妾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你想动人,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不惜毁了臣妾名节来达成你那见不得人的目的吗?”

她高声道,带着怨怒:“没错,所有的事都是臣妾策划的!熊是臣妾找来,药是臣妾喂的,就是为了在狩猎场好好地给你一击。”她走到皇帝跟前,轻轻抚上皇帝肩胸被利爪撕裂过的地方,“一直到现在,每逢刮风下雨就痛得厉害吧?疼得睡不着对不对?我都知道的。”一边赵木与长秋听了她的话都心惊胆战。

皇帝隐忍不发,皇后豁出一切:“是我害你又嫁祸太子与东方将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你想杀我请便,但若想污蔑我与他人私通合谋,绝不可能!”皇帝对肃王心存不满,便想借这次机会让她攀咬肃王,好拿下肃王,这样的心思让她心寒,“我心中从来只有一个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但我却要守着这份情义,直到永远!”

皇帝的怒气缓缓退下,不知是何心情道:“谋害就是你的情意吗?”

“自凤姐姐离开后,你说过我是她最好的姐妹,一定会好好待我,你又做到了吗?”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好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还不满足吗?”

皇后笑得凄凉:“你不知道,我是个贪心的人吗?”

皇帝走出文和宫时,胸口一窒,吐出大口鲜血,倒地不省人事,吓得赵木狂吼:“来人!叫太医!”

皇帝醒来时已经回到宸元殿,赵木守在床前,下边一溜跪着太医宫人。他挣扎起身叫他们都出去只留下赵木:“你去看看南军动向。”

赵木:“现在?”

“就是现在。”

赵木去了两个时辰回禀:“有一两个营调动,应该只是日常练军。”皇帝不置可否:“传朕令,三司结案,不必再查了。”赵木惊疑:“结案?”皇帝重复一遍:“没错,结案。”

“那皇后娘娘?”

皇帝略一沉吟:“皇后三日后因病暴毙。”赵木呆愣住,皇帝催促,“快去。”他才急急忙忙退去。

刚出宸元殿被李明珏截住,李明珏至今未能见到皇帝与皇后,又听闻皇帝去了文和宫一趟回来病倒了,心急如焚,拉着赵木就问:“父皇要如何处置母后?”赵木摇头叹气,李明珏就心知不妙,缠着他不放,“赵总管替明珏通报一声,让父皇见我吧!”赵木为难:“陛下的脾气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就放了老奴吧,老奴还要去传旨。”

李明珏死活不放,僵持中,久不入内宫的太叔简缓步走来,李明珏一见他如同见了救星跑过去,太叔简稍稍安慰过来向赵木施礼道:“还请赵总管先替我通传一声,再去传旨不迟。”赵木略一迟疑入内去,不多时出来传他进去。

李明珏留在外头,蓦地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多年前,东方家危及之际,亦是太叔简进去不知说了什么,结果却未能改变,今次太叔简又进去了,他不由有些心慌。

他不知的是,当初并非太叔简说情未有结果。

“这次你又来了?”殿内皇帝见到太叔简不算意外。

太叔简道:“那陛下是否知晓老臣来意?”

“知晓,不过朕还是想听听这次你又有什么说法?”皇帝半靠在床头,似乎很累,眼睛也懒得睁开。

“老臣说法与十年前一样,为我大辰之稳定久安,国祚绵长,皇后不能死!”

皇帝睁开眼,看他良久:“朕就想不通了,十年前你用这理由,太子死了,十年后你还用这理由,皇后怎么又死不得?”

太叔简面上毫无波动:“陛下其实能明白,不过既要臣说,臣便说了。当今太子有才有德,陛下亦爱之,若皇后入罪而死,天下之民皆知太子母亲谋夫害子,一手炮制了血流成河的冤案,当今太子之位是否还能坐稳?别说太子,就是陛下也逃不过一个不察的骂名,受人口诛笔伐。而如若太子被质疑乃至被弹劾,皇子们又都长大,陛下是想看到兄弟阋墙,争夺储位,危害我大辰国祚吗?”

皇帝怒起,指着太叔简连斥几个“你”字,太叔简却不急,皇帝越是气他,就说明越是肯定他的话。

最后皇帝颇有些颓丧道:“朕真是讨厌看见你,每次都能将朕气个半死。”

“陛下会生气,是因为陛下是个明君。”

太叔简走后,皇帝召回赵木,尔后赵木传出圣旨,三司将案子结在赵新身上,张皇后废去后位,贬去后巷冷宫终此一生不得踏出后巷。故太子一案所牵连者,有在押的一律释放,有入奴籍贱籍的一律迁回良籍,东方家的宅子归还东方家,皇帝还在城南醉春池修建了一座思子亭为故太子正名。

这个消息传到东方永安耳中时,她几乎不敢置信。见她闷闷不乐,陆云衣问:“你想办的事终于办到了,怎么还不开心?”她忿忿道:“这么大的案子就推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副将,骗谁呢!真凶还逍遥法外,我如何高兴得起来?律法何以如此儿戏!”

“律法?你别天真了,那不过是用来管管小民的,还能管到皇后头上?”

“律法就应该公正,上鞭打贵族,下约束平民。”

陆云衣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咯咯笑起来:“你是从哪里来的?天下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地方。”

“不!有这样的地方!”她斩钉截铁道,说罢起身走了。陆云衣喊:“你去哪里?”她道:“她应该给那些冤死的人一个交代!”

张皇后去后巷的时候,东方永安去了,她挡住去路,张皇后道:“你应该不是来送我的吧?”她道:“你害死那么多人,就想这么一笔勾销?我是来杀你的!”张皇后哼笑:“你想杀我?笑话,在这深宫内苑你杀不了我,除非你不想活了。”

瞧着她得意的神情,东方永安心冷:“你就没一点歉疚吗?”

“人都已经死了,歉疚有什么用?就算再来一次,本宫也依然会那么做!你看着吧,本宫会好好活下去,直到看见我儿登上大位,坐拥整个天下,迎我出冷宫!”

她毫无悔过的话语激得东方永安怒气上涌,十年前阴暗的牢狱中,晨曦之下,两具冰冷的身体、东方苏苏撕心裂肺地痛哭以及流了一地的血一遍遍在她眼前闪过,她陡然一喝:“你等不到了!”双目发红,暴跳而起,袖中一把利剑径往张皇后刺去。

张皇后尖叫,仆从们顿时乱做一团,眼见就要刺中,忽来一人将张皇后一把推开,以自己胸膛迎接了她的刀刃,却是李明珏。李明珏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愤恨不平,如果一定要有人受这一刀的话,就让我替我母亲吧,让我替她还了这血债!”

没想到他会出现,东方永安怒瞪的眼瞬间被慌乱淹没,不知所措。错的是张皇后,李明珏从来没有错过,她不想伤他的!

李明珏伸手抚上她脸颊:“别哭。”她哭了吗?为什么自己没觉得。“别再恨,也别再背负这个重担了,你被它压得太久。”她被压得太久?被什么压着了?“放下吧,以后为自己活着。”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满眼都是李明珏缓缓闭上的眼,倒下的身躯,耳边尽是尖叫,而他胸前的刀,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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