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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8 章 第 248 章

日头高悬,悠悠转醒,李明易撑着身体缓缓坐起,好半晌才坐定,揉揉额头,似要炸裂。头晕目眩,接过魏陶奉上的醒酒茶一口闷下,口齿一股特别的清香:“今儿这茶有些特别。”

魏陶笑:“那是好喝不好喝?”

李明易点头:“好喝。”咂咂嘴,“放了什么?我倒喝不出是什么的味道。”

“是杜若姑娘特别配置的,昨晚陛下吐得厉害,可把杜姑娘心疼坏了,熬了一晚醒酒茶。”

“一晚?”

“就怕陛下醒来喝不上,所以一直熬着,小的们怕姑娘熬坏了,劝她去休息。可人姑娘说‘不打紧,陛下最要紧,给陛下的,得亲手熬才放心,陛下不喜欢葛根的味道’,又说‘这茶凉了不好,熬多了又失药效’,所以,每隔一个时辰,杜姑娘就重新熬制一份,保证热乎和效用。”魏陶拿过空碗,轻敲碗身,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意味深长。

李明易想起自从收留杜若在身边,自己就少受宿醉折磨,也少了喝醒酒茶时满鼻药味的烦恼。现在回想,杜若熬制的醒酒茶与别不同,带有特别的,沁人心脾的清香,且每次都不同,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再细想,每次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也能闻到一股让人舒畅的香味,以至于那姑娘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她的样貌未曾留心过,倒是记住了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淡淡的、与世无争的,温柔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只不过太淡了,容易让人忘记。

魏陶的笑脸还在眼前,他一把拍开:“停,别笑了,以后也不准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很欠揍?”魏陶本是圆脸,又微肥,一笑起来脸都圆成个球,脸颊上厚厚一堆肉将眼睛都挤没了,像带一张笑脸面具,瞧着虚假又不怀好意。

魏陶委屈:“小人的爹娘把小人生成这个样子,陛下再嫌弃,小的也没办法呀!”

“一边去,没工夫跟你贫嘴。”李明易想起许四四人,“朕都这样了,他们铁定醉成烂泥。你去让人传个话,今日就免了他们的班,让他们好好歇着。”好容易得了四个自己人,既有胆量又有本事,自己得好好护着疼着,日后有的是时间叫他们陪自己练身手。“他们那边有人照应着吧?没有就叫几个宫女。”

本一句吩咐的事,不料魏陶应得犹犹豫豫,支支吾吾,似很为难。

“做什么这副鬼样子?又没让你亲自去服侍。听好了,朕以后是要重用他们的,别怠慢了,多叫些人去伺候。”见魏陶不动,踹他一脚,“愣着干嘛!”

“不是,陛下,这个……”李明易即知他隐瞒了什么,待要追问,小太监飞奔入内,一见他醒了,噗通就跪下:“陛下可算醒了,再不醒,许侍卫他们,就,就要……”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必是一路跑过来,必是事态紧急。

李明易脸色一变:“许侍卫他们怎么了?”

“陛,陛下,您先别急,冷静……”魏陶想给他打预防被他推了个踉跄。

“摄政王不知什么原由将许侍卫四个抓起来了,正在宣武门外,打,打得只剩一口气……”

话未完,李明易旋风般冲出去,因走得太急,掉了只鞋子也未顾得上,魏陶一边喊着:“陛下等等。”一边捡起追过去。

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宣武门,最后已经是飞奔,发冠松动,鬓边发丝垂落,还丢了一只鞋。喘着气,面如血潮,他没有这么狼狈过,也管不了自己是不是丢了脸,失了帝王威仪。看不见投来异样目光的侍卫仆婢,听不到身后追来的呼喊,一路行来,他只觉热风袭面。闷热!闷热得让人窒息,沉闷!沉闷得让人狂躁。

还有,害怕,心头涌起的害怕让他想要哭出来,像小孩子一样,令人不齿地、嘲笑地哭出来。

抬头,天乌蒙蒙一片,不知是聚起了重云,还是风迷了眼,云压了心。

宣武门前聚了很多人,长*枪林立,铠甲森森,却一点也不少喧闹,静得厉害,静得诡异,只有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板子声,夹杂虚弱的呻*吟。

“住手!住手!”李明易毫无半点帝王的样子,扑过去将围着的人推开,“滚开!”

本该保卫皇帝的羽林卫一个个凑到他跟前挡住他的路,绊住他的脚步,在他们之后,李穆沉冷的声音传来:“还不招吗?陛下既然来了,就看着吧,看臣如何抓奸佞,清君侧!”清君侧!三个字,犹如千钧重砸在李明易心上。

“住手!朕叫你们滚开听到没有!”

忽然堵着的人群退开,让出一条道,他踉跄跑过去,看清被捆在长板凳上被打得血肉模糊四人,再撑持不住跪下去,被不知何人架住。李穆的声音如同极地的寒冰:“众目睽睽,陛下莫失了礼数。”

“陛,陛下……”气若游丝的许四颤颤巍巍向他伸出手,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说不出话,撑着最后一口气,他勉强吐出一句,“对不起,保重……”还没有够得着李明易衣袖的手像断了的枯枝垂落下去。

李明易怒吼一声甩开架着他的人,蹲下身去,紧紧握住失了生气的手:“说什么呢,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的是我啊,是这个无能的我!”涌起的水气模糊了视线,眼前一片腥红,鼻尖尽是腥味,死亡的气息,愤怒的味道!

他豁然起身,抢过行刑者的长棍疯了般四处冲撞,不辨方向、不着目的,见人就打:“为什么打死他们?他们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李穆你这个混账凭什么!”

李穆的声音在耳边,他在说什么,说着许四四人的罪名?他听不清,也不必听清,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罪名,都一定是假的!

怒火烧红了眼,李明易丢开长棍,抢过靠近自己的侍卫腰间长刀,循着李穆的声音就砍过去。

李穆身边的人见状亦抽出刀来,李穆却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眼见李明易的刀当头劈下,李穆不闪不避,只面带微笑,怜悯地看着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咔,那一刀终究没能砍下去,它被韩章握在手里,徒手却紧紧地,不容反抗。

“陛下,冷静!”

李明易奋力抽刀,竟抽不出分毫,血顺着男人高举的手臂留下,将他铠甲下的红色衣袍浸染。对方却丝毫不察,盯着他的眼沉冷无波,深不见底,连带李明易周身燃烧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冷却下来。哀痛的,绝望的冷。

“冷静。”韩章再一次重复,这次却是在他耳边,悄声的,别有意味的。李明易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脸去,朝李穆道:“接下来就交给微臣收拾吧,王爷累了,请早些回府。”又吩咐殿前卫,“陛下也累了,扶陛下回去休息。”

李明易在殿前卫护送也可以说押送下,走两步又停下,愣是问了句:“什么罪名?”

韩章一拱手道:“王爷查出这四人来历不明,曾常年游走南阳与草原,恐是他国细作,潜到陛下身边另有目的,为保陛下安全,所以。”

“呵呵,还是为朕好了?”李明易仰天而笑,“不如哪天连朕一块儿杀了,就真是为朕好了!”看他愤怒离去,李穆未作他言,只吩咐韩章收拾残局,自也上轿走了。

树叶苍翠成荫,阳光透过缝隙落下,在地面印上点点斑驳。本该是最适合搬个躺椅、拿把小扇遮面,细听鸟声虫声的慵懒时光,李明易默然无声、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面色哀戚,这个年岁该有的蓬勃活力仿佛被一下子抽尽,只余暮霭余辉的萧索、失意与落寞。

作为皇帝如此不体面,若被礼官看到是要唠叨的,但现在没人敢来提醒或相劝。坐了半日,魏陶摇摇头走来:“小的向陛下讨个地坐成吗?”李明易不语,他自顾自道,“陛下不说话,就当您同意了。”他撩起衣摆在李明易身边坐下,主仆二人并排而坐,幸而在内宫,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宸元殿总管太监,皇帝不说什么,自也没人来异议。

“数月前,在坊间遇见个趣事,一只小猫被几只老鼠欺负了,虽然猫捉老鼠是天性,但它太小了,它的力气还不够大,爪子也不够锋利,所以连老鼠都斗不过。”李明易不理睬,他不甚在意继续说下去,“前两日奴走过那条巷子,不经意又瞧见那只小猫,陛下猜怎么着?”他眉毛微挑,带着笑意,自揭谜底,“好家伙,长大了一圈,嘴里还叼着只肥肥的老鼠,吱吱叫呢。”

李明易忽然凑近,直愣愣盯着他:“你以为朕是小孩子还是傻子?没事滚远点,在这儿说什么屁话?”魏陶瞅着他放大了一圈,刮着阴风的脸,讪笑两声:“陛下,小人的意思是……”

“管你什么意思!还不快滚!是嫌朕没找你算账?”

魏陶被踹一脚边捂着屁股边跑:“这次真不关小人的事,您知道的。”

“朕不知道!”李明易吼道。其实魏陶说的没错,这次不关他的事,他说不说李穆都会知道,而将许四四人推向死路的恰恰是自己,是自己的自以为是、沉不住气,是自己的鲁莽冲动。李明易一拳又一拳砸在白玉阶上,仿佛这样才能减缓丝毫悔恨与自责。

他明白魏陶的意思,自己就像那只爪牙未利的小猫,可惜自己还不如那只猫聪明,忍耐不到自己牙尖爪利的时候,就愚蠢地向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露出獠牙。可不就是自己送上去的么,让对方拔了自己还未长成的利齿!

正陷在思绪的深涡里,来人禀报说摄政王来了,李明易充耳未闻。直到李穆走到跟前停下,他才懒散抬头,只瞥一眼又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对于他冷漠下的愤恨,李穆轻笑以为回应,命人搬来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举止已非嚣张倨傲能形容。两人就这么对峙,李穆也不说话,似乎在比谁先受不了。毫无意外,先受不了的是李明易,他猛然起身怒道:“摄政王很闲吗?爱坐就坐着吧!”说罢猛然起身往殿内走,却被曹三拦住。

“亚父。”李穆开口。

李明易不可思议回头:“你说什么?”

“陛下该称呼本王亚父。”

李明易恼上心头,来回疾走几步,抓耳挠腮却无处发泄,最后掏掏耳朵:“抱歉,朕今日抱恙,听不见你说什么!”

“听不见不妨事,臣今日来只是借陛下金印一用。”李穆示意随从进殿将皇帝金印取出,不客气地拿了自在一道折子上按下。

“这是什么?”虽然对方不问自取是惯例,虽然问了也没用,但李明易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李穆没打算瞒他,略微吹干印泥将折子递给他。

李明易略瞟几眼倏然大惊:“丰城与江阳城搬迁,征调十几万人?你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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