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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9 章 第 249 章

“垦山。”轻飘飘两个字,李穆便决定了两城的搬迁大事,决定了上百万人此后的去向。

“征用周边十县二十万劳力?”李明易重复折子上的话,眼越瞪越大,满满的惊异,“二十万人这么多?你兴师动众,到底想干什么?别说垦山,朕半个字不信,你连好点的借口也懒得想?”这么多人可以干的事太多了,李明易越想脸色越不对,手心不知不觉渗出薄汗。

看眼他发青的脸色,李穆轻笑,示意仆婢都退下,只留他二人。“陛下不必忧心,本王若想做点什么,还不需跑到利州去借人。”语气三分轻蔑,言外之意就是凭他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雨,真要对他这个皇帝怎样是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李明易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那你想做什么?”

李穆拿过他手里的折子:“陛下安心听曲跑马,这等杂事交由臣下就是。”意思就是并不打算说。

此般轻视,因为许四四人本就愤懑、落寞的李明易更添恼恨,胸口像堵着生硬冰冷的铁块,提不上气,忍了又忍方才尽量平缓着开口:“两城搬迁不是小事,搬出来的人后续又该怎样安置?”

李穆斜他一眼:“陛下也知道关心民生了,臣说过了,这些杂事都由臣下操劳,不劳陛下费心。”

“这也不用朕费心,那也不用朕费心,你倒说说要朕干嘛?”

“自然是做陛下该做的,比如乖乖坐好这个位子,扮演好宽厚仁慈、安乐无忧的太平皇帝,识时务者方能长久无患,放宽心。”李穆拿折子拍拍他胸口,“凡事想开点,本王可不希望你像豫儿那可怜的孩子,落个令人惋惜的下场。”

这种态度这些话,换做任何一对正常的君臣,早被视为大不敬,可李穆说来毫不避讳,理所应当。他越是自然而然,满不在乎,对李明易来说越是莫大的羞辱。

李明易没好气挥开他的手:“摄政王事务繁忙请回吧,朕还要去听琴斗鸟乖乖做个享乐皇帝。”

“陛下请便,对了,羽林军缺个正统领。”刚走两步的李明易回头,李穆摊摊手,“本王已经让孙青补上了,只是知会陛下一声,不是寻求您意见。可以了,陛下去吧。”

李明易瞪他一眼,转过头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顾不上那也是自己祖宗十八代。

气呼呼去找母亲诉苦,贞恭太妃命人给他泡了壶甘菊茶降火,方感叹还是母亲好,伏瑟便又老调重弹,将话题扯到纳妃上去。

李明易咽下不上不下堵在喉咙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是三两句不离纳妃?儿子的话您到底听没听进去?儿子现在连自己的侍卫都保不住,被人随意拿捏、蹂*躏,还纳什么妃?自身难保懂不懂?叫那些清白好姑娘进来跟你儿子一起看别人脸色、战战兢兢,朝不保夕地过日子吗?”

“就是你羽翼难展才更要纳妃啊!不然你说说,除了纳妃你还能做什么?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靠姻亲得到他人支持!再说,就算看别人脸色,嫁给皇帝那怎么说也是无上尊荣,哪个姑娘不争着抢着要进宫呢!”

对于她天真的想法李明易忍无可忍:“别骗自己了,四哥没有姻亲的支持吗?顶什么用?”

“怎么不顶用?有一个是一个,那些支持哪个不是一点点争取来的?凭你光杆皇帝才不顶用!你听母亲一句,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不可理喻!我跟您说不到一块儿去!”说不过,李明易干脆甩袖而去。

出了康宁宫,抬头,本能叫人开阔心胸的一望无际的天却徒叫人生出一股苍茫、茫然之感。天地之大,竟无处可去,宫人之众,竟无一人可说话。

“我还挣扎什么呢?命都捏在别人手里。”

“陛下说什么?”魏陶问。

李明易不答,只自顾自呢喃:“世事十之八九不如意。”以前他最讨厌这句话,觉得是无病呻吟,人生快意,哪有那么多不如意,“呵,真不是不放弃就有回报,不是每件事都有好结果,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好结局。”多讽刺多无奈的领悟。

他忽而仰首高呼:“人生得意须尽欢!”管他谁好谁坏,谁哭谁笑,管他千秋身后,谁褒谁贬。“都去他的吧!”?

自那以后,李明易就像变了一个人,确切说是变回了从前的样子,毫不关心政务,也毫不在意所谓一名皇帝该担负的责任。他醉心听曲赏花、玩鸟寻芳一切享乐逗趣的玩意,将从前贵为皇子养出来的骄纵、纨绔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的表现传到李穆耳中,不以为意哼笑两声罢了,倒是满意。传到伏瑟耳中,以为不过是借机发泄,亦未留心。直至李明易变本加厉,做出有违礼制、有违体面之举,伏瑟才惊觉儿子状况不对。

三年孝期未满,宫中久无宴乐,宸元殿紧闭的门扉里却传出幽幽丝竹、莺歌燕语。站在殿门前,听着内中的嬉笑,伏瑟脸色阴沉,双肩些微颤抖昭示她蓬勃的怒气濒临爆发。檀淑示意小太监们上前将门撞开,满殿的酒气混杂脂粉香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嬉闹的宫女皆着抹裙,光着膀子,李明易枕着酥*胸软腿,一手拎只酒壶搂着柳肢纤腰,一面张嘴接过美人玉手递来的果子,好一派奢靡之景。听见撞门声,他微微抬头,久不见日光的眼被刺得睁不开。

看清来人,小宫女们神色大变,惊慌失措起身行礼,李明易滚落在地,翻滚几下,干脆就地而睡,听得伏瑟怒气满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人!将这些不知廉耻的小*淫*娃都拖下去各打六十大板,打死的就丢出去喂狗!”满殿顿时哭饶之声。

李明易掏掏耳朵:“别吵,吵得朕睡不着。”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从地上拖起来,他不耐烦地想拂开那只手,口中不停,“谁,谁这么大胆!来,来人……”打个嗝,满嘴酒气。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走开,别打扰朕。”

“易儿!为娘还指望着你,你就是这样回应为娘期待的吗?”

李明易迷迷糊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什么期待?什么指望?哪儿还有什么指望?这样快快活活过日子不好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要去管那些什么劳什子事?走开,朕的酒。”

伏瑟一把夺过酒壶丢在一边:“你是皇帝,管朝中事、国家事、天下事,怎么能就这么撒手不干、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有什么不好?有饭就吃,有酒就喝,老天让你过一日是一日。我的酒。”他爬过去捡起酒壶仰头就灌,一脸迷醉,摇摇晃晃走过来扯住伏瑟,“要不,母亲也来两口,好喝得很,一醉解千愁,喝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易儿!李明易!”

“喝两口嘛,赛神仙!”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大殿,震颤人心。“你太让我失望了!”伏瑟的声音冷冷响起,“从今日起,再有陪陛下胡闹者一律杖毙!”说罢拂袖而去。

侍女太监们皆退下,留李明易一人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殿门口退去的身影,良久哼笑一声,依然举起酒壶豪饮。

那日虽一气之下离了宸元殿,但骂归骂、失望归失望,伏瑟仍是挂念李明易的,命人日日向自己回报宸元殿情况。这日见魏陶匆忙而来,她心头一跳:“如此匆忙,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魏陶战战巍巍,迟疑半天道:“禀娘娘,陛下不见了。”

伏瑟顿觉两眼发黑,好容易稳住心神:“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是叫你们看好吗?”

原来自被伏瑟打过之后,李明易愈发消沉,一晚说要早些就寝,侍女未留心,半夜添烛火时发现人已不见,问守夜的竟都迷迷糊糊不知所往。

“宫里都寻过了?”

魏陶点头:“都寻过了,守门侍卫也问过了,说不久前一晚上确有一宫女驾车出宫,因持内宫腰牌,未细查,想来陛下是出宫了。”

“那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魏陶面露难色,檀淑提醒,伏瑟方反应过来,缓下语气:“你去找羽林军,不,找殿前卫,也不,算了你自己带几名宫女太监悄悄出宫去找,不得声张。”魏陶领命而去,伏瑟叫住他,“这件事本宫交给你,但本宫不希望摄政王知晓。若让摄政王知道,本宫定扒了你的皮!明白?”魏陶不住点头,“仔细着点,有一星半点消息赶紧来报。”

皇帝不在宫中已不是小事,再让李穆知晓,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伏瑟忧心忡忡,不由懊悔没替李明易保下那几个马场带回来的,她本以为是不打紧的人,不料惹出一连串祸事。若保下那几个,此番也不会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魏陶带几个太监实在办不成什么大事。

伏瑟坐立难安,回头拿件斗篷便道:“本宫不能干坐着,你与本宫出宫寻,叫康宁宫的小丫头们也都去找。”

“娘娘使不得,您玉体金贵怎能去市井杂乱之地,何况您走了,谁来坐镇宫中,有消息也没处报。这样吧,娘娘您留在宫中,奴婢带人去找。”

两日后,檀淑带回消息,说是皇帝身边跟着的丫头杜若悄悄遣人回来报信,李明易在旧王府,请太妃放心。既有消息,伏瑟悬着的心落地,即命人备辇亲自前往李明易做永昌王时的王府。

守着王府的一干仆从见她们来,在门边跪了一地,伏瑟下了辇走到领头的杜若跟前:“你可知罪?”杜若低着头:“奴婢知罪,只是不忍陛下被逼得太紧。”

伏瑟斜睨她一眼:“还知道报信!你的账本宫先记着,陛下在哪里?”

“请随奴婢来。”

杜若带着她绕过主厅、偏厅,至后院一座隐在小树林后的三间式小屋,走上前欲推门。杜若忍不住轻唤一声“娘娘”,伏瑟回头,对方又赶紧垂下头去,她便停了手,轻抚门扉,听得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的低泣。

“你一定会笑话朕对不对?可朕实在无处可去。”

“朕不如,不如你坚强,你那时容貌被毁都没有放弃过,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多重要啊……你是怎么做到?怎么捱过去的?”

“那段日子,看你换药,朕都觉得痛……”

良久沉默,说明屋内并无他人,而后又是一阵灌酒的声音。

“你总是那么从容,不慌不乱,好似什么事都不能难住你。朕远远看着你,好生钦佩,好生喜欢,可是,你却嫁给了五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给五哥?如果你嫁的是朕,如果……”如果有她在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艰难,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无能,只能逃开?他还记得她面容治愈,拆下绷带瞬间那个笑容,胸有成竹,光芒万丈。

那样的自信传递一种强大,让人觉得心安。

若有她在,自己一定可以更勇敢。

一定……

呢喃化作绵长的叹息,最后归于沉寂,似是屋内人已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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