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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9 章 第 659 章

“大公子见忽然送去几只大箱子,非抓着我问这问那,我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住,我是怕他这会儿来一看徒添慌乱、横生枝节。”老元问,“走前,要不要见大公子一面?”

云英神色木然地摇头,自李征死的消息传来,他就一直这个样子,说他伤心,只初听时红了红眼眶,说他不伤心,又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连老元也拿不准自家公子到底在想什么。而且此次离开决定得过于仓促,好在他早有带公子离开之意,阮明那边也早有准备,否则极乐场那么庞杂的事务一时半会哪里撂得开手。

以他对公子为人的了解,这个决定有些出乎意料,看起来过于无情了些,虽说身为极乐场场主,无情是家常便饭,但他知道不论他家公子是什么样的心思,李征总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突然决定离开,他没有多问,因为在他看来离开是好事,早在李征缠上来时就该走了!

“阮明呢?”

“马上来。”

话音落,人就到了。

“公子。”

“极乐场那边都交代了?此次离开,”云英稍顿,“也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他的语气带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惆怅,不知是为久不能回来惆怅,还是为即将离开感伤。

阮明点头:“请公子放心,便是,许久不回,极乐场也自能运作。”

老元看看二人,气氛有些怪异,不但公子,就连自己兄长也不似往日利落。他们兄弟二人自小跟随公子,公子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公子的家就是他们的家,是以不会对某个地方产生留恋情绪。在这一方面,兄长更甚,几乎可以说是为公子而生,他看起来却有些伤怀,老元肯定,绝不是留恋极乐场。

“老元,去牵马车,阮明,帮我搬东西。”老元应声而去。

阮明走到宝格前去搬小锦箱,云英道:“那个先放一放,我丢了只发带坠子,帮我找找。”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阮明自无疑异,当下躬身在地上寻起来。“阿阮,从懂事你们就一直跟着我,有没有想过有一日得了自由,去其他地方看看?”云英缓步走过去,悄悄打开宝格上的小锦箱,将内中一根银针捏在指尖,向阮明靠过去。

“公子说笑,阮明是您的影子,影子怎能离您独存?”

云英摇头:“不是,其实有句话我早想对你说,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若有机会,你与老元离开云府,也别管极乐场去外面看看吧,苍穹之下,皆可去。走的时候带足盘缠,极乐场一直是你在管,场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想要什么就拿。”

阮明依旧躬着身,头也不抬:“属下都是替您看管,再者若无公子,我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哪里用得着那些俗物?”

“阮明,我有没有教过你们,人要为自己活着。”走到他身后的云英骤然扬手,将指尖的银针对着阮明露出来的脖子扎下去,针尖一点亮光滑过。这针是他管妙手毒医要来的,针尖淬了毒,只要扎一下能让一名大汉瞬时昏迷。一声叹息溢出:“今日起,你们自由了。”

然而银针没能扎到阮明,落下的一瞬,银针不可遏制地向上划了个弧度,扎进云英自己的颈侧。阮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他的手臂、翻转向上,云英讶然地看着对方,药力顺着脉络迅速扩散,他来不及说一句话,眼前便模糊起来,随后陷入黑暗。

阮明接住他倒落的身躯,摇头道:“公子,影子的意思,就是我了解全部的你。”包括他的所思所想。“你忘了,阮明是最顶级的隐者,身为顶级隐者,却让您赴死,是不可饶恕的失职,我是为你存在,为这一天存在。”

老元将马车牵来,便见兄长抱着公子出来,无需言语,已明了兄长的抉择。接过公子在车内安置好,老元抽了抽鼻子,向兄长抱拳:“爷们之间不需哭哭啼啼,哥,后会,无期。”

“以后只你一个守着公子,要小心谨慎,照顾好他,终东方永安一朝,不要让他回来,不要踏上北辰的土地,也不要去南阳。”阮明沉吟,“从东州出海去吧,路上都安排好了。”

“我明白。”老元调转马头,去前回头,“哥。”这一别阴阳两隔,生死不得再见。

“走吧。”兄长眼中平静坦然。

老元跳上车,挥动马鞭,喝一声:“驾。”车辘辘驶离,泪留在风里。

为守护之人而死,是隐者的天职,也是隐者的荣耀,没人能剥夺这份荣耀。

目送他们远去,阮明回到屋内,片刻再出,穿着、衣饰、样貌、神态、眼神,无一不是云英的样子。

云英的料想非常准,当天夜里就有无数甲士闯入小树林,将这座孤零零隐在林中的小院围了。火把照亮夜空,甲士面无表情,寒光流过铠甲的片片细鳞,令人生畏。

东方永安走过举火甲士,踏上木阶,踏入屋内。此处她非是第一次来,然两次心境却大为不同。上一次,她来是为了劝分儿子与英国公府公子,对儿子执着的人,并无偏见,甚至若非李征的心思,她很支持两人结交。这位英国公府公子给她留下的印象很特别,不能算好也不能算不好,就他个人而言,可谓才思敏捷,譬若芝兰玉树,可惜他与李征有所牵扯,而他对李征的态度一直让东方永安不解。而今,已有七八分了然,尽管仍不明白起因是什么。

李征与他之间与其说是缘,不如说是因果,这份她想不明白的“因”,是此次再入小院的目的之一。

对方如上回一般安静地坐在窗边,玉润生辉、红尘不惊,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卷入尘世浊浪,为何要对比他小了一辈的孩子下手?难道仅仅因为李征太子的身份?

见她入内,对方没有起身,只是抬手示意她坐下。

他已经煮好一釜茶,给她倒上一杯:“太子薨,在下便知娘娘会来。”

“那你可知本宫此行目的?”东方永安的声音平缓,她所有的哀痛与愤怒在李征闭眼的那一刻犹如火山爆发,现在只剩下一腔冷意。

“送一个人去陪太子走黄泉路。”

“不是一个人,是太子所爱之人。”

“倘若我与太子之薨毫无干系,娘娘还会这么做吗?”

“没有干系吗?”

云英端起杯子抿一口:“那么娘娘打算怎样送我上路?”

“你听。”

屋外脚步声杂沓,透过窗纸可见幢幢手持弓箭的人影涌来。云英面色不改:“不怕太难看,吓到太子殿下?”

“只因你是太子喜爱之人,本宫已格外开恩,否则以本宫对你之恼恨,十大酷刑为你重启也不为过。”

云英一笑:“那娘娘还在此与在下相谈,是仍有疑问?”

“本宫确有一问:为何招惹征儿?你明知没有结果,不,或许应该说这结果就是你想要的。为何?征儿与你有何仇怨?亦或……”

云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她打开宝格第二层。东方永安走过去,才注意到,上次来空空的宝格上层挂满金色蝴蝶,让她生出股莫名的熟悉感。打开第二层,格屉内静静躺着三张面具,她的眼逐渐睁大:其中一张较其他两张,朴素到简陋,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极乐场的面具,而且与自己曾戴过的一般无二,连边缘溅的血迹都未擦去。另一张金丝面具缘角扣着只金蝴蝶,无疑与宝格上挂着的同出一脉。

她想起一句话:极乐场场主逢出必覆面具,其上喜扣金丝蝴蝶。

“你是极乐场……”

“场主经无双。”

“……”这倒让她意外。实难将那名掌控着连皇室也难以撼动的极乐场之风云人物,与眼前这位足不出户、静而内敛的贵公子联系起来。怪不得经无双能成为长阳最神秘的存在,围绕他的说法千奇百怪,人们总是对神秘的东西充满热情,乐此不疲地做出种种猜测,而那些猜测更成了事主掩藏自己的雾障。

“有兴趣听一个故事么?”

东方永安坐回去。

“其实我出生在南阳,父亲不用多说,如娘娘所知,正是英国公,母亲却是南阳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如此说你与陛下……”

“也算沾亲带故。”李明珏的生母亦是南阳大长公主。“所以,我与苻宏烈从小一起长大,他比我长几岁,像兄长一样照顾我,我的幼年与他分不开。娘娘聪慧,想必已经明白,我所做为何。”

东方永安恍然:“苻宏烈,是你做这一切的动机!但如此说,你的目标是我,冲我来便是,为何将李征卷入?还是以这种方式?”

对方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那场雨是意外。”言下之意,与李征相遇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没有想到,他是个执着的人,之后……”

“你就顺水推舟?”东方永安的火气又涌上来,“对着一个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你的人,你怎么忍心?”

“皇后娘娘是最没资格这么问的吧?”

“好,我没资格。你的目的达到了?李征死就是你所愿?那你为何留下?你知道我会来!”

“开局是意外,终局亦是一场意外。”云英已经打算收手,李征之死非他所愿。这也许就是无常,相识、结交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后续引发诸多改变,让他的计划一再偏离轨道,直至最后离初衷差了十万八千里。得到了什么?真要说来什么也没得到,还要把自己搭进去。极乐场主做下这么赔本的买卖,简直难以想象。“我欠他的。”

不得不说李征死得冤,他根本不知,那颗心的封锁已经因他有了一丝裂缝。

东方永安想起什么问:“本宫回程所遇刺客是你安排?”长阳之内没人比极乐场主更有能力布下那等杀局。

“是。我不妨告诉您,当初河州反叛我亦推了一把,可惜却正中娘娘下怀。”不论是在张岸身边安插人手鼓动他还是助陈淼脱困,都是为了将河州水搅得更浑,逼张岸起兵造反,无奈他们高估了张岸实力。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怕英国公府因你覆灭?”

云英看起来不以为意,这时安陵入内禀报:英国公府大公子云昌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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