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赵歌

“公主，左相大人的千金求见公主。”

“谁？”此时宋澄正逗着小柚子，小柚子已经快要变成大柚子了，恐怕不能再将它时时放出去玩了。

“左相大人的千金，是和公主在一个学堂的，不过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眼熟。”春桃思索着。

“本公主向来只去骑射场，什么学堂我都没去过几次，不过人都在门口了，请进来坐坐吧。”

赵歌跟着春桃踏进前厅，便看见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少女身旁有一只老虎，慵懒地趴在少女的脚边，时不时拿脑袋蹭蹭少女的腿脖子，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参见公主。”赵歌行礼，略带惊恐地看着那老虎，生怕一个不注意那老虎便向她扑来一样，可小柚子却是一脸懒懒地，并未有过多行为。

“起来吧，有事吗？”宋澄看着赵歌，才发觉她是那日宫宴上落水的女子。

赵歌是那种小家碧玉，白净的脸上净是温柔和胆怯，那双眸子更是如水一般，看得惹人怜爱。

“宫宴上幸得公主相救，赵歌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臣女卧病在床多日，今日终于稍见起色，特来向公主道谢。”赵歌对着宋澄又行礼。

“不必了，左相大人送来的礼品本公主都收下了，那日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宋澄不喜欢大家闺秀，天天待在深院之中，却有马蜂窝一般多千奇百怪的心思。

“我做了一些糕点，虽然上不了什么排面，但仅是一些心意，还望公主收下。”赵歌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盒子。

“春桃。”宋澄应下了，这时，李公公却来通传，让宋澄速速去重霄殿。

宋澄吩咐让夏菊送客，便带着春桃去了重霄殿，才刚打开重霄殿的门，一个茶杯便向自己袭来，宋澄敏捷地侧身，躲了过去，一个白玉的茶杯壮烈牺牲。

“如今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身手。”皇帝背着手盯着宋澄面无表情地说道。

“父皇谬赞了。”宋澄笑。

“你还沾沾自喜起来了？”皇帝皱眉，宋澄走了进去，才发现堂中跪着一个人。

“父皇，找儿臣来是有何事吗？”宋澄行礼。

“你可认识他？”

“这位大人，颇为眼熟。”宋澄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满身书卷气息，可却忘了在哪见过了。

“真是怪朕平时太纵容你了，这可是你学堂的太傅！”皇帝气愤。

“公主，现下这期的课程即将结束了，要进入考核了，臣好几次差人去请公主来参加考核，可公主迟迟不来，自从课程开课以来，臣也只见过公主匆匆几面。”那个老古板一脸正气地对宋澄说。

宋澄一下子哑口无言，这夫子告状都告到父皇这里来了，自己就是不喜欢那些文邹邹的东西。

“你说说，过去几年你还年幼，不去学堂，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长大了自己或许能明白些事理了，便会自己去学堂了，可你却越来越放任自己了，你身为皇朝的公主，天天在骑射场骑马射箭和男人练功夫成何体统，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再过不久你可是要成年了，那时传出去你如此野蛮，怎么服众？”皇帝指着宋澄一顿骂。

“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对什么琴棋书画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儿臣学的那些可都是实实在在地能派的上用场的技能，儿臣不喜那些文人之物，儿臣也不愿去学堂。”宋澄也觉得很气，为什么就不能只学自己想学的。

“这规章制度还能容你情不情愿？”

“儿臣不愿！”宋澄决意犟到底。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从下次夫子开设的新课程开始，你要是再不去学堂好好地给朕学些东西，最后考核不合格，朕就将你禁足，别说骑射场了，你连门都别想出！”皇帝厉声警告。

“父皇！”宋澄气得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身狠狠地瞪那个太傅，都怪他告状！

“你也不必迁怒于太傅，他只是秉公办事，每次课程结束，夫子都会向朕汇报。”皇帝说完，摆了摆手，那老臣识相地退下了。

“人人都说我是受尽恩宠的皇朝三公主，可要我选择，我宁愿早日手刃仇人之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侠客，我不愿这样日日被逼做尽自己极其不情愿的事情！”宋澄开始有些失控。

“你说什么！现如今你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你给我滚！”

“哼！”宋澄也不甘示弱，转身便跑了出去。

许久，当室内一片寂静，皇帝才缓缓说出一句话：“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自由可言。”

宋澄跑出重霄殿之后，避开各种各样的人群，一路上的景色都是模糊的，因为眼中满是眼泪，可宋澄却硬生生地忍者，不让其掉落。

不知不觉间，宋澄发现身边一个需要避开的宫人都没有，而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若要说荒凉人少的地方，那肯定是西边，西边那个楼兰世子的院落。

宋澄看着两旁熟悉的树木，心里暗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正准备转身便走，一道声音传来：“公主这都在门口了，不准备进来喝杯茶再走吗？”

慕恒不知何时站在宋澄不远处的一棵树前。

宋澄瞪着他，这个家伙总是神出鬼没，不过宋澄此刻的心情异常沉重，她并不想和慕恒多有什么交集，索性直接转身便走。

“呀！”宋澄惊呼，因为慕恒瞬间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本公主现在没心情和你说什么，识相点赶紧让开！”

“想哭就哭，忍着做什么？”慕恒将一方丝帕递给宋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宋澄推开慕恒的手，抬手将袖子遮住脸，不知为何，每次遇到世子准没什么好事，此次真是丢脸。

慕恒轻笑。

“你笑什么？上次你烧我院子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宋澄本来心中就一股气，现如今这个世子算是正撞到枪口上了。

“我以为你忘了。”

宋澄放下手，怒瞪慕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

“你既没忘，怎么病好了这么久都没来登门向我拜谢？本世子当时可是照料了你一夜。”

“什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宋澄觉得慕恒莫名其妙，怒气值爆表，直接不想和他再过多言语，直接对他动手，她真想将他揍得鼻青脸肿，好解气。

可宋澄怎么可能是慕恒的对手，才不过三两招，宋澄便被慕恒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你居然敢轻薄本公主！”

“你个小孩，知道什么叫轻薄吗？”

“你！”宋澄抬头对上慕恒的眼，那双暗金色的眼依旧像个漩涡一般，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公主可以好好想想我之前给你的建议。”慕恒放开宋澄。

“鬼才去理会你的破建议！”宋澄狠狠地瞪了慕恒一眼，赶紧撒腿就跑，自己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那能怎么办呢，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小命要紧，可这个世子，究竟背后有什么高人在授予他武艺，竟如此厉害。

现下宋澄跑远了之后，一路上都在想要如何在学堂中取得一个稍微满意的成绩。

不久学堂便开始了新的学期，宋澄一走进学堂，里面便坐满了人，一堆一堆的，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这个新成员。

“公主，这里是您的座位。”一个宫人将宋澄引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宋澄坐下，托腮看着窗外，窗外的雪好似覆盖了整个世界。

“公主，我做了些点心，你要不要尝尝？”不知何时，赵歌已经坐到宋澄旁边。

宋澄闻声转头便看见笑得很灿烂的赵歌，她将一盘点心推到宋澄面前，宋澄看着精美的糕点，并未拒绝，伸手便拿起一块，入口即是浓郁的奶香味，甜度适中。

“这真好吃。”宋澄忍不住赞扬，原来这种小家碧玉的小姐也会做得一手好糕点，并不是一无是处。

“公主喜欢就好，臣女可以经常做给公主吃。”赵歌心满意足地笑，随后将书本放在桌上看了起来。

宋澄一看，都是两两一桌，这赵歌虽然不知是何心思，而且她好似也不打算走，不如便与她一桌吧。

哟，是什么风把皇妹吹到了学堂？”宋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仕家的小姐，看见宋澄，一脸不屑。

“父皇让我来的。”宋澄轻描淡写。

“父皇也看不过去你这榆木脑袋了吗？呵呵。”宋敏走到宋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皇姐有时间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用尽手段得到那位吧。”宋澄也不甘示弱。

“你……你在胡说什么！”宋敏着急得脸红了起来。

“皇姐以为你的心思能瞒天过海吗？”

“哼！不和你计较！”宋敏甩袖走人，身后的贵族小姐个个面面相觑，却也什么都不敢议论。

宋澄有预感，也许在这学堂也不会过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