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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黑暗精灵与现实宝石(三)

托尔未经许可带着简回到阿斯加德,踏上阿斯加德的那瞬间,虚弱的简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她的肤色红润许多,但不知是否与她初次到访神明领域而感到兴奋有关。

海姆达尔及时关闭彩虹桥入口,看着托尔因简的举动而露出会心一笑,仍旧面无表情继续履行他视察九界的职责。

仙宫的治疗师用阿斯加德的仪器配合着魔法检查着简的身体,即使称呼不同但作用上却与地球上的仪器相似,只是阿斯加德没有网络通讯,让她惊讶于独特的武器技术又不免感到有些老旧落后。

“我的话对你来说只是耳旁风吗?”

奥丁继洛基之后又对大儿子感到失望,他多次明里暗里示意与简分手,这一次托尔竟然还绕过他偷偷把凡人带回阿斯加德,这触犯了从远古便制定下的规矩。纵然托尔再三解释道简的身体生病,唯有阿斯加德才能拯救她的生命,奥丁看来不过是无病呻吟。凡人的身体羸弱,生老病死是他们必将经历的一生,托尔却大张旗鼓将一个凡人带到神的国度,若是其他神明对托尔有意见,必将对王位传承的稳定局面造成打击。

简没有完全搞清状况,但听得出奥丁讽刺她上不得台面:“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奥丁,阿斯加德国王,九大王国的保护者。”

众神之父并没有兴趣和时间挺一个凡人的自我介绍,只是冷淡地说听过不少关于她的故事,且不在意简是否会听到他与托尔的争吵,一味想要立即把简从阿斯加德驱逐回地球。奥丁命令护卫将简带往彩虹桥,由海姆达尔把她送回中庭,诡异的红色光芒再度笼罩着简,巨大的能量冲击着护卫,像是述说阿斯加德的无理行径。它的突然出现与消失,让简又变得虚弱无比,托尔立即冲了过去,心疼地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这景象,奥丁不由联想起他父亲在世时的一场战争,那场战争中有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由阿斯加德成功夺取,而那个销声匿迹的族群从未放弃将它夺回的野心。他检查了一番简的手臂,深知托尔是对的,简离开阿斯加德唯有送命。

“以太粒子是不停变化的流体,拥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它寻找宿主寄生,并汲取宿主的生命力。黑暗精灵首领玛勒基斯想利用以太的能量,让宇宙重归黑暗,但历经了漫长的血战,我父王包尔终于取得胜利,从此开启了数千年的和平。”

“怎么个取胜法?”简看着那本中世纪模样精美绘画的厚重书本,上面自主变化的画面让她应接不暇,她听着奥丁淡淡描述古早的过往不禁提问。

“他消灭了黑暗精灵。”

海姆达尔奇怪于戴着面具被战士押送而来的犯人,他感到一丝不寻常,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注视那队护卫慢慢走入王国之内。

“我送来的书,你不喜欢吗?”

对面的牢房又新增加了几个成员,相交洛基添置了精致器具和舒适软塌的独立牢房,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更别提天后弗丽嘉时不时的探望和照拂。然而洛基似有满腹怨愤,他脱口而出问及奥丁和托尔,言词间抑郁不平和讥讽矢口否认与奥丁的父子关系,甚至直言弗丽嘉也并非他的母亲,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弗丽嘉伤心不已,她与奥丁没有亲生子嗣,无论是被捡回来的海拉还是奥丁抱回来的托尔又或者洛基,在她这儿都一视同仁是亲生子女。海拉与奥丁闹翻形如水火,托尔如今跟奥丁因为简的关系也有些微妙,洛基简直是翻版海拉,抱孙子遥遥无期,家族团圆饭都指不上。她看着远处与爱人在一处的托尔,微笑着向他们走去,那位奥丁口中一无是处的凡人,好歹也是让托尔这个千年老光棍动心的美人。

简看到弗丽嘉就有些拘谨,毕竟与人家儿子亲热的场面被看到,总会有种社死的感觉。

那个被海姆达尔注意着的,戴着奇特面具的犯人,是黑暗精灵的先锋战士。伤口藏匿的特殊武器让他化为只知道战争的怪物,同一座牢房的犯人成为他打破牢笼的工具,护卫一手握着剑一手以盾做防卫盯着他。

这个献祭出灵魂□□的前锋,身体彭拜的力量让他丧失痛觉,一把提起两个护卫将他们作为阿斯加德人的生命力汲取一空。虽然大脑变得迟钝,但他还有着独立思考的能力,想了一会儿便将牢房内的犯人释放出,引发一阵阵骚乱。洛基与走到牢房跟前的他对视着,眼里有着隐隐的期待,一旦能走出这个牢房,就算奥丁也困不住足智多谋的邪神。

他只是盯了一会儿洛基,而后转身离开。

监狱的骚乱让托尔和弗丽嘉不得不注意,结束这场母亲的谈话。护卫全体出动急匆匆往地牢赶去,弗丽嘉护着简向奥丁金色的宫殿深处走去,她遇上了面色凝重的神王,但神王显然不希望弗丽嘉会为此感到担忧。

“你一向不会撒谎。”

简向后看了看,与列队里仅有的一名女战士对视,她坚毅的眼神中有着对简的好奇和一点点嫉妒落寞。

“带她去你房里,等安全了我会去找你。”奥丁手背轻轻掠过弗丽嘉的脸颊,“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我的王后还是会担心我。”

弗丽嘉毫不犹豫从经过的护卫身上抽走长剑,她叮嘱简必须按照她的要求做。

阿斯加德上空撕去伪装的黑暗精灵战舰不断袭来,护卫纷纷踏上金色的方舟迎向这群本该灭绝的古老敌人,炮火声和战舰损毁开出的花火,成了这座神明国度的一大奇观。

一向和平宁静的神域,今日因为简和她身上以太粒子的到来,陷入混乱和纷扰之中。海姆达尔立即冲回彩虹桥大门,他将金色的长剑置入装置之中,启动瓦尔哈拉的保护屏障,即使其他区域会因战斗造成损伤,奥丁的宫殿永远是安全的。

“你该走左侧的楼梯。”

先锋黑暗战士听从了洛基的指导,他一路畅通来到瓦尔哈拉内部的保护屏障装置,众神未曾想过能有敌人早已潜伏在内部,将这座金色宫殿的大门彻底打开。奥丁匆匆赶到前殿,他精心培养的卫士一个个倒在地上,玛勒基斯早已迈向以太粒子的所在。

“弗丽嘉……”奥丁呢喃。

玛勒基斯推开雕刻着绚烂精美花纹的金色门扉,简看到眼前的人一阵恐慌,她躲到弗丽嘉身后颤抖着。弗丽嘉安抚地看了看她,手里提着剑,看着玛勒基斯毫无畏惧。众神只记得弗丽嘉是奥丁的神后,却忘了她同样是战士出身,甚至早于海拉现身之前,多次陪伴奥丁出入战场,还是一位有着强大魔法的神明。

“退下,怪物,我尚可饶你一命。”

“我命大得很呢,女人!”

弗丽嘉挥舞着剑,跳着一支华丽却堵上性命的舞蹈。繁复的服饰并非战斗的阻碍,而是战斗中亮眼的优美风景线,她的每一次转身和每一次长剑挥动,招招所指玛勒基斯的要害。但这名黑暗精灵的首脑也不是弱者,他动作轻快,每一次都正好避开弗丽嘉的攻击,直到弗丽嘉抽出另一把袖中短匕首。

他不惊不慌,如鼓点般的脚步声是他的底牌,弗丽嘉瞬间反应过来,但她挥动的剑立刻被战士拦下。

“你拿走了一样东西,孩子,还给我。”

玛勒基斯稳操胜券,他向那个不敢作声,颤颤巍巍的简伸出手,只触碰到一个幻影。

“女巫!”

神后露出轻蔑的笑,她直面怒不可遏的玛勒基斯,任由他如何逼问也绝不肯说出简的所在。长剑从她后背深深刺入,弗丽嘉闷哼一声,被战士随手丢下,只听到托尔悲痛欲绝地吼声伴随着闪电而来。

但他来得太慢,玛勒基斯在战士的帮助下,迅速逃离金色的瓦尔哈拉,黑暗精灵的母舰也随之失去踪影。托尔和奥丁看着这个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简从躲藏的暗处里走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这两名神明。

“去吧——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你们还有未尽的责任。”弗丽嘉看着已凸显年老疲态的奥丁,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握住丈夫的手,“我是个战士。”

奥丁吻了吻爱人的额,他眼角落下一滴泪,但起身的瞬间,又是那个掌握着九界拥有无穷力量的众神之王:“走吧,我的儿子,我们是战士。”

“托尔……”

简目送着这两位刚刚失去挚爱和挚亲的强大神明离去,她跪在弗丽嘉身边,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性神明出现在她眼前,来不及问一句便是一阵奇妙的香气让她眩晕。

弗丽嘉眼皮沉重,她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但是弥留之际似乎看到了久未见面的大女儿。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还是挣扎着向海拉伸出手,这大概是弗丽嘉死前唯一感到欣慰的事了,海拉愿意回到阿斯加德是否代表她与奥丁之间的关系能有望缓和?

海拉回到阿斯加德的那一秒,身体里充满无尽的力量,她唤出权杖敲响地面,缠绕着弗丽嘉不肯离去的死之气息弥散,但是伤口一时半会儿却无法愈合。黑暗精灵的暗黑之力会对弗丽嘉的身体造成长久的损伤,即使她断绝了死亡的召唤,弗丽嘉仍会被伤口侵蚀直到丧失所有生命力。

但她不会。

“弗丽嘉,我的母亲。”她的呼唤似乎让弗丽嘉有了些许反应。

趁着弗丽嘉未完全苏醒,海拉动用力量将弗丽嘉身上可怕的剑伤转移至自己身上,她闭着眼睛感到一丝痛苦,身上的衣物被蔓延出的血液侵染。神后的呼吸逐渐平稳,来自阿斯加德意识给予的力量也在缓慢修复着海拉虚弱的身体,她用魔法包裹住弗丽嘉,将她传送至地球她的房子里,通过意识向德纳尔传达照顾弗丽嘉的命令。

“阿斯加德?”

她离开这里上千年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来自促使自己诞生的阿斯加德意识的呼唤,地面上因战斗还未能收敛的尸体铺满一路。海拉来到曾经能与真正创造自己赋予自己生命的意识沟通的泉水边,她低着头看着水面自己难看的脸色,泉水出现剧烈的抖动,从中心涌出一股巨大的水涓流把海拉包裹拖下泉水的深处,而后恢复一片平静。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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