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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九)斩草除根

归云轩,灯火通明。

“疼!轻点!你轻点!”白洵勉强算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大好儿郎也有他不完美的地方。比如白少庄主,身为武林盟主之子,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却有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怪癖,便是每次遇到疼的时候非要大声喊叫出来。用白少庄主的话来讲,只要喊出声来,疼也就不疼了。

不过这么独特的习惯,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便如此刻白洵疼得吱哇乱叫,但耳朵因此饱受折磨的人也只有三个。钟朔是背着发小从归云轩的后门溜回来的,钟忆瓷紧跟着便屏退了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们,只剩下他们兄妹与叶棠音留在归云轩里,算是单方面封锁了白洵受伤的消息。毕竟,白少庄主也是要面子的。否则,明日一早,武林盟主的儿子被魔道高手重伤的消息,还不得传得满天飞!虽然他伤得不算严重,但是人多嘴杂,众口悠悠,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还是要谨慎为上。

下人们都被钟忆瓷以主子们有事相商为由赶回去睡觉了,加之白洵本身有习惯,夜里从不留丫鬟或小厮值夜,所以除了山庄里巡夜的护卫,晚上在归云轩的周围,压根就见不到活人。是以,这归云轩虽是灯明火亮,整个院子却是极为安静。不仅没有守夜的弟子,连只看门的狗都没有,委实是个鬼都不来的地界。

“别乱动。”钟朔摁住蹿动不安的白洵,还得仔细给他处理伤口,委实有些手忙脚乱,折腾不过来。“挨刀的时候不叫,上药的时候喊疼,你什么毛病!”

“你傻啊!打架的时候喊疼,多丢人啊!”白洵理直气壮地争辩,竟还自动自觉地使唤起人来,“钟忆瓷,去给少爷我端两碗蜜饯。”

“我呸!”钟忆瓷毫不留情地啐了他一口,“我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受了这么点小伤就喊天喊地的,一副疼得要死的熊德行,竟也不觉得害臊!居然还惦记着姑娘家喜欢的甜食,你丢不丢人呐!”

白洵鄙夷地瞧着她,轻蔑的眼神微微一眯,“没见过世面!人疼的时候就该吃甜食,有道是嘴上甜如蜜,心头不痛痒,懂么你!”

然而,他的话却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砸上了叶棠音的心头。

“臻昀,嘴上甜如蜜,心头不痛痒,以后受了伤你便食甜。”

“小霸王又来抢我的零食,你是不是去打架了,还打输了!”

“天杀的!吃了那么多蜜饯,怎就不见你坏牙!你还不还,说好的,借一还十,你怎能食言而肥!”

“……”

视线虚化,一片模糊,恍惚之间,她的耳边竟又响起了温慈的叮咛,一声一声,一幕一幕,那些温言暖语,早已远得遥不可及,而此刻却又近在咫尺……

“嘴上甜如蜜,心头不痛痒……”叶棠音的面色竟惨白如霜,眸色也幽幽沉沉的。她浑身止不住地轻颤着,似是在极力克制情绪,隐忍不发,那双幽邃潭眸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洵的左臂,眉心更是随着扫视的目光紧而又舒,舒而又紧。

“棠音姐姐,你怎么发呆了?”叶棠音明显不对劲,从园子回来之后,她不是在发呆就是在愣神,女人的直觉告诉钟忆瓷,叶棠音一定有问题。“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钟朔闻言也抬眸望向叶棠音,不想一个不留神,手上劲道便重了几分。只听某公子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直龇牙咧嘴,抻着脖子大声叫唤道:“钟炎旭,你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对不住!对不住!”钟朔不禁失笑,回怼道:“关心媳妇是应该的,你且体谅体谅我。”

白洵:“……”

钟公子压根没搭理某人委屈的小眼神,还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朝叶棠音投去了极为关切的目光,“小棠,你饿不饿?”

白洵:“!!!”

叶棠音轻轻笑了笑,转过身,歪着头看向钟朔,沉吟半晌,缓缓问道:“怎么,你会下厨?”

白少庄主气得直捶床板,对着钟朔撒泼道:“这还躺着一个受伤的大活人呢,会喘气的好么!钟炎旭,你大爷的,有媳妇了不起啊!”

“你大爷的!闭嘴吧你!就没见过受了伤,还这般闹腾的!”钟忆瓷没好气地瞪了白洵两眼,却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娘子,小爷我这就去给你端蜜饯过来。你可要乖乖地听话哦,否则我便拿着蜜饯去喂大黄,不给你剩半颗!”

“钟!忆!瓷!”

“姑奶奶在此,姑奶奶有事。”钟忆瓷无甚耐心地回怼两句,便欲到小厨房取蜜饯。可就在这时,叶棠音啪地往桌上拍了瓶伤药,脸上的神色更是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钟忆瓷盯着那药瓶瞅了半天,“姐姐,这是啥?”

叶棠音敛着眼眸道:“敷上,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这一次,钟朔与钟忆瓷同步地瞪起眼睛,不自觉地瘪着嘴巴,惊讶地看着她。叶棠音见状倒是忍不住失笑了,鉴定完毕,这兄妹俩是一个爹生的。钟朔微微地抿唇,挑起剑眉道:“什么仙丹竟这般灵,只需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愈骨合肌散。”

钟忆瓷大为吃惊道:“不虞先生的独门灵药——愈骨合肌散?”

“如假包换。”

钟忆瓷高声惊呼道:“可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毒双殊——不虞先生!”

叶棠音淡定地点点头,与小姑娘的惊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委实没料到,自家不正经的小二哥,在江湖上的名气竟如此响亮,能将小姑娘们迷得一愣一愣的。莫不是如今的江湖风气变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崇拜饱经沧桑的老男人……

白洵挑眉瞪向叶棠音,一脸不信道:“愈骨合肌散?你能有那么好心,该不会拿着什么毒|药想加害于我!”

叶棠音还未开口,钟忆瓷倒是先忿忿不平道:“白子诚你是属狗的嘛,怎么逮谁咬谁!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非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棠音姐姐能将这么贵的灵丹妙药给你用吗,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钟朔微微拢起眉,本想着劝诫妹妹收敛一些,不要大喊大叫,有损闺秀形象。不过,听完钟忆瓷的话,他却展平了眉头,将到嘴边的训|诫咽回腹中。

叶棠音冷笑一声,挖苦道:“本大当家是怕,某些人陪着姑娘打秋千的时候,一不小心露了怯,再毁了一世英明。这愈骨合肌散,千金难求万礼难换,白少庄主爱信不信,爱用不用。”

说完,叶棠音却还看了钟朔一眼。岂料,这厮竟是眉眼弯弯,不见半分见朋友受伤时该有的担忧之色。“他受了伤,你不担心么,兄弟情是稀泥做的?”

钟朔挑了挑剑眉,“受了伤便好生养伤,我担心又有什么用,也治不好他。”

白洵:“……”

叶棠音点了点头,“有理。”

白洵:“!!!”

钟忆瓷不忘补刀,“就是!受了伤就乖乖闭嘴,话还那么多!”

“都出去!出去!”白洵登时就炸毛了,指着房门叫唤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秀恩爱出去秀,欺负我这么个可怜的伤病人士,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嘛!”

叶棠音掂量起那支海棠匕首,便朝钟朔使了一个眼神。钟忆瓷瞥见后嘿嘿乐道:“棠音姐姐有何吩咐,我们可都乖乖听着呢!”

叶棠音轻轻笑了笑,又看了钟朔一眼,道:“单独说。”

可是钟忆瓷的好奇心一上来,就是搬座泰山都压不住,小姑娘一脸兴奋揶揄道:“你们两个瞒着我们,打算说什么小秘密啊?”

“钟忆瓷,你是不是傻!”白洵呛声嘲讽道:“人家花前月下,说着悄悄话,岂能告诉你这么大嘴巴!”

“谁嘴大!姑奶奶我是看在你被人打成熊包的份上,才不跟你一般见识的,你倒还来劲了啊!”钟忆瓷竟撸胳膊挽袖子,怒气汹汹地瞪着白洵,作势就要收拾他。

“打住。”钟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闹等一下再闹,我这里耽搁不得。”

白洵轻声哼了哼,“总算听了句像样的话,钟忆瓷听见没,我这伤可耽搁不得!”

钟朔却拢眉笑道:“我是说,我有佳人相候,耽搁不得。”

白洵:“……”

白少庄主眼睛瞪得犹如蛤|蟆,憋屈了好半晌,“钟炎旭,你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我怎么早没破你的真面目!”

“还不是你自找的!”钟忆瓷嘟嘴瞪着白洵,却也不再顾及什么男女大防,接过钟朔手上的纱棉,取过叶棠音新给的伤药,便仔仔细细地给白洵包扎起伤口,嘴上故作老成地叮嘱道:“你们快忙你们的吧,这家伙就交给我了,千万别让他耽误了你们的正经事。”

“我也有正经事啊!”白洵不甘心地叫唤道:“我都被左锋臻昀打成这样了,难道还不算正经事?”

“被打了还挺光荣?”钟忆瓷心里翻着白眼,手上的动作却尤为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没见过比你脸皮厚的!”

“我的意思是强调,左锋臻昀把我给打了……不对不对!是我被左锋臻昀给打了……也不对!总之就是左锋臻昀夜闯景明山庄……”

“把你给打了。”钟忆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一勒紧纱布——

白洵顿时疼得一声哀号,“钟忆瓷!你要杀人呐!”

“这是警告你,别去乱打左锋臻昀的主意。”钟忆瓷复又放轻了动作,嘴上却不依不饶,“你要是敢给我胡来,仔细我卸了你这小细胳膊!”

“怎么着!他欺负我,还不许我还手报复?”白洵费力地扭着脖子看向钟忆瓷,“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个不男不女的魔头,舍不得我欺负他。”

“你再说一遍!”钟忆瓷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乎在纱布上,将布上的药结结实实地拍进了白洵伤口的缝隙中。

“疼疼疼!”白洵痛得活像是丢了半条命,也不能怪他娇气,只因这愈骨合肌散配方独特,虽为江湖公认的疗伤神器,却也是名副其实的虎狼之药,疼才有效。

“她是担心你,三脚猫的功夫,不要逞强。”叶棠音的潭眸动了动,对钟朔道:“我在园子里等你。”

“一起走,左右这里不需要我。”钟朔瞄了钟忆瓷两眼,见这丫头照看白洵仔细得紧,只得低低叹道:“女大不中留。”

叶棠音轻轻笑了,斜眼瞄了瞄钟朔,“闻到一股酸味没?”

钟朔:“……”

叶棠音得意地挑眉,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小贼,记住了,我是可锱铢必较,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坏女人。”

所以不管吃什么亏,日后定会找补回来。

钟朔又是一声轻叹,这姑娘是真难伺候……

可就在这时,却见洪文茂满头大汗,踉踉跄跄地闯进了门,气喘吁吁道:“出事……出大事了……”

叶棠音右眼皮一跳,虚目盯着对方。钟朔心弦一紧,拢眉道:“文茂大哥,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请你过去一趟,郝孝平他……他中毒身亡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时房外又响起厚重的脚步声,却见陈子辛稳步走来,定身站在门口,抱拳道:“叶大当家可在?”

……

毓鎏阁,琴音正浓。梨木案上正温着酒,窗外一轮皎月吝啬地只露出一小丫,泻了一地水练光晕。廊檐之下,君子温润,他微微伏首,似乎将全部心思都集于指下急缓的琴弦上,全然不在意肩上越发深重的露水。

“王爷,大统领已经过去请人了。”近卫副统领蔡猛禀报道。

急弦刹停,琴声乎顿,李琬缓缓抬起头,拂去肩上露水,道:“菜卿,你说本王究竟是何处露了破绽?”

他百思不得其解,钟朔能猜出来他的身份,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钱塘钟氏乃皇亲国戚,一门清贵,深受皇恩。但那位叶大当家,又是如何识破他的身份?

“臣下不知,还请王爷恕罪!”蔡猛垂首而立,脸上亦是困惑重重。他身为荣王府的侍卫副统领,奉命护送王爷前往东都,他们这一队人马特意与随行队伍兵分两路,为的就是避开相国耳目,潜进东都早做准备。计划周全,行踪隐秘,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才到东都两日,却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江湖人道破身份。“臣下以为,那位叶大当家身份可疑,不得不防。”

“长安镖局名声响亮,本王在京中也略有耳闻,那位叶大当家倒不像是李相国的探子。”

“王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蔡猛担忧道。

“等一会你便先退下,本王要单独与她聊一聊。”

“臣下在侧,以求护您周全!”

“若她真想加害于我,便是你时刻在侧,也是徒劳无用。你与子辛合力,也未必能赢得过一个她。”

蔡猛有些不相信,“一介女流,当真如此厉害?”

李琬的眸色竟微微地沉了沉,“敢公然与西域教王为敌,这样的人又怎会没有几分真本事。若能将其收为麾下,太子殿下便可再添一员猛将,最为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她如今是钱塘钟氏的子媳,得了她便得了公子炎旭,得了公子炎旭,便等同得了整个钱塘钟氏。”

“王爷既欲收服钟家,何不直接收服钟朔?”

“钟家从来不染指两党之争,钟朔虽然与沈卿交情匪浅,却无追随太子殿下之意,可见钟氏训诫之严厉。倘若直接招抚钟朔,他必一口回绝,倒不若从钟家这位准少夫人身上突破,会更有胜算。毕竟公子炎旭对他这位准夫人有多中意,明眼人皆是有目共睹。”

“王爷英明!”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几声低磁轻笑,“王爷好兴致。”

“说曹操,曹操到。”李琬摆了摆手,蔡猛便恭敬地退至庭院外等候。

叶棠音踏着甬道两侧微薄的灯火,缓缓地走进视线。“王爷恐怕不知道,这江湖人的耳朵,大都灵敏得紧,商议要事还是关起门密谈为好。”

“叶大当家,请坐。”李琬抬手指向对面座席,轻笑道:“本王一时兴起,想找叶大当家聊天解闷,所以大当家也不必拘束,只当是朋友间小聚便好。”

叶棠音皮笑肉不笑道:“承蒙王爷抬爱,能给王爷解闷,实是在下之荣幸。”

“大当家似乎不愿意?”李琬见惯了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对方是心甘情愿,还是假意奉承,他一眼便能识破。“既如此,倒是本王唐突美人了。”

“王爷说笑了,在下岂敢呐!”叶棠音裂开嘴露出一副皓齿,斟上两杯酒,自嘲道:“在下不过是有些惶恐,不知该如何给您解闷。”

“大当家自在些便可,只是本王尚有一事不解,还要请大当家为本王解惑。”

“王爷是想问,在下究竟如何识破了您的身份。”

“本王自认为,已伪装得十分完美,不知何处漏了破绽。”

“长安镖局乃天子脚下头一号镖局,凡进京出关的买卖,十家里面有八家,会请我们来押镖。在下不敢有所欺瞒,王爷您头顶这根碧玉金簪,正是由在下亲自押送进京的。”叶棠音指着李琬束发的簪子,笑道:“虽然在下只见过它匆匆一眼,但这东西委实出众,叫人看过一眼,便再难忘却。”

李琬闻言却眉心微蹙,抬手抚上头顶金簪,着实没想到竟是一根簪子暴露了他的身份。“大当家记性倒是不错,押过数不胜数的奇珍异宝,却还能记得本王这根不起眼的簪子。”

“王爷您是天潢贵胄,您觉得毫不起眼的事情,在我们平头百姓眼里,却是件稀罕玩意儿。”叶棠音无奈地笑了笑,“况且,并非在下胆大包天觊觎皇家贡物,只因为三年前为了护送这根簪子,在下在沙漠险些被砍断一只手臂,故而对此物印象深刻呐。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这根簪子乃是皇商钱家,特意取用于阗美玉,再找来天下第一巧匠鲁大师精心打制而成,作为生辰贺礼进献给您。”

“不错。这根碧玉金簪,正是钱家的贺礼。”李琬听过她这番有鼻子有眼的话,倒渐渐打消了心中原本的疑虑。“本王一直深处旋涡之中,日日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惯了,大当家勿要介怀。”

“岂敢!岂敢!”叶棠音抿下一口酒,却忽地皱起了眉头,浅尝辄止,倒不似上次在食为天那般贪杯了。

李琬不禁疑惑,“莫非,这酒不合叶大当家的胃口?”

叶棠音笑了笑,“在下是怕醉意上头,在王爷面前失了礼。”

“本王在京中听闻,长安镖局有一位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莫非大当家先前已经饮过酒,才有这醉酒失仪之忧?”

“千杯不醉……”叶棠音挑了挑眉,“那要看喝什么了。”

“此话怎讲?”

叶棠音却小肚鸡肠地翻起旧账,不答反问道:“怎么,王爷现在不怀疑,在下乃是李相国的鹰爪了?”

李琬竟笑着解释道:“叶大当家莫要恼怒,长安镖局替相国的门生押送珍宝,可谓是相国一党最为信任的江湖门派之一,本王对大当家有所怀疑,亦在情理之中。”

长安镖局与相国一党接触甚密,此乃暗卫调查之结果。不过越是如此,李琬对叶棠音的猜忌便越小。长安镖局平素靠押送镖货来养家糊口,有生意上门有钱赚,他们理应来者不拒,若单单和相国党毫无交集,倒有刻意回避之嫌。叶棠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王爷恕罪,在下是开门做生意的,没道理和银子过不去。恳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在下贪财。”

她微微抬起身子,笑吟吟地为李琬斟上一杯酒,“王爷巧手妙音,堪比伯牙,在下今日有幸聆听,可是难得的福气。”

李琬抬手抚弦道:“俞伯牙需遇钟子期,方可传一段高山流水之佳话。倘若本王抚琴一曲,叶大当家可愿做本王的知音?”

“那要听王爷弹过才知道。”叶棠音眉眼弯弯,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在下斗胆多问一句,如若王爷发现,在下是相国鹰犬,又会如何处置?”

李琬的凤眸果然一紧,流光的眼神也跟着一沉,顿了顿,“叶大当家须知,有些玩笑开不得,有些话问不得。”

叶棠音幽幽地笑开了,“不若在下来替您回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李琬登时一惊,直直地看着她,终是藏不住眸中的犀利锋芒。叶棠音顿了顿,却道:“幸而,在下不是王爷需要斩除根基的杂草,至于能否有幸成为王爷的知音,王爷还是去问问我那人尽皆知的未婚夫婿吧。毕竟,比起在下,王爷更偏爱的人是他,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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