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们不会得逞的

“好，翅膀硬了，心也野了是吧，朕管不了你了！”皇帝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

“陛下别动怒，宸王殿下只是一时转不过来，不是故意要忤逆陛下的。”周凌站起来，一边拍着皇帝肩膀给他顺气，一边往这火上浇了一把油。

皇帝红着眼又恨恨盯了赵宸之一眼，“你坚持不纳侧妃，想好了吗？不后悔？”

赵宸之心下一震。

赵寰之露出得逞的微笑，看向姜瑜雪，“他快坚持不住了，别看他每天围着那个女人转，可对于真正想要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瞧着吧。”

仿佛是为了验证赵寰之的这句话，赵宸之脱力俯到了地上，无力的说了句，“但凭父皇安排。”

顾晴雨张开手掌，让手中的金粉落下来，眼中的绝望也不见了踪迹，此刻的她，平静的有些可怕。

皇帝点头，“这就是了，快回去坐着吧。”

赵宸之以手撑地，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就在这时，一双手托到了他胳膊肘上。

“晴雨，”赵宸之深吸了口气，忐忑喊，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他还不傻，当然不会以为顾晴雨肯来扶自己是没有那么生气，顶多，顶多也就算是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面子。

顾晴雨闷闷地“嗯”了一声，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就让让赵宸之心里揪着疼。

“我……”赵宸之嗫嚅。

“你不用解释。”顾晴雨淡淡的说。

赵宸之再也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心一下子就沉了，就连初见时，他都没见过顾晴雨露出这样风轻云淡的表情。

“行了，朕乏了，先行一步，你们继续。”皇帝揉着眉心说，周凌自然和他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参加宫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完了，这会儿偌大的亭中只剩下了他们这几个年轻人。

“晴雨，娘子，你不生气吗？”赵宸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因为还有点脱力，他半靠着顾晴雨。

顾晴雨不做声，也没有推开他，好像赵宸之刚才喊的不是她的名字，但赵宸之知道，这人只是在思考。

“这，这只是权宜之计，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时间，我一定不会纳侧妃的。”赵宸之惶恐的解释，身上的汗出的比刚才还要多。

“皇兄这话说的，就不怕让美人伤心吗？”赵寰之嘲讽的说，赵宸之抬头，果然看到赵寰之站在勉强，他旁边站着的就是姜瑜雪。

“原来是提前设好的局啊，还真是让太子殿下费心了。”赵宸之语气不善的说。

“皇兄客气了，本宫也是为皇兄着想，早日纳侧妃，也能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不是吗？”赵寰之勾起唇角。

姜瑜雪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赵寰之身后。

“皇嫂感觉如何，皇兄可是……不如……”赵寰之笑的更欢了。

然而他没有得意太久。

顾晴雨让赵宸之先趴在案几上，自己站了起来，赵寰之以为她想通了，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顾晴雨问。

“晴雨，”赵宸之蹙眉，轻轻喊了一声，似乎想要挽留，然而顾晴雨并没有搭理他。

“对，不过就算是我安排的，可选择是皇兄做的，我帮皇嫂看清了皇兄的真面目，皇嫂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赵寰之说。

顾晴雨闭了闭眼，“感谢？对，我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说着噼里啪啦捏起了拳头。

赵寰之吓了一跳，不信她还真敢动手，咽了口唾沫，“皇嫂这是做什么？”

顾晴雨拉开姜瑜雪，一顿老拳就挥了上去。

姜瑜雪傻愣愣的看着赵寰之被揍了个鼻青脸肿，吓得僵在了原地。

这时席岳也走了过来，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竟然是柳落英，很好，人都凑齐了。

赵寰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合就动手，皇嫂这习惯可不好。”

“还能说话，看来是我刚才没用力，”顾晴雨冷哼一声，又要冲上去，被席岳拉住了，顾晴雨还是不解气，砰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了狠力气，虽然不含内力，也让他倒飞出几步远。

席岳松开顾晴雨去看赵寰之，赵寰之没受过这样的罪，剧烈的疼痛下也顾不得面子了，嚎的十分凄惨。

“小腿骨裂了。”席岳查看了一番，无奈的说。

幸亏她还保留着点理智，席岳感慨，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一顿下去，这位绝对是非死即残，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哼哼。

“我知道。”顾晴雨说，就算把始作俑者揍了一顿，顾晴雨还是觉得不爽。

“晴雨，你，咳，咳咳……”赵宸之皱眉，她太冲动了，这会儿动手，追究起来可就……

顾晴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看到席岳把人扶起来，两步过去就掐住了赵寰之脖子。

窒息感传来，赵寰之睁大眼睛，没想到她真的敢，想要呼救，可是喉咙一看发不出来声音了。

顾晴雨捏着赵寰之脖子，不顾席岳一再递过来的眼神，拎着他转向赵宸之。

“如果我现在把他杀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顾晴雨红着眼说，直到现在，压抑的情绪才透露出一点。

嘶嘶——赵寰之想要求饶，可顾晴雨只是看着赵宸之，根本没有分一点注意力给他，而且手越收越紧。

“放开他。”赵宸之支撑着站了起来。

“是不是！”顾晴雨闭上眼，手又收紧了一些，赵寰之的脸几乎憋成了青紫色。

“我让你分开他。”赵宸之忍不住怒喝。

顾晴雨呆滞了一会儿，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说完她手一下子就松开了。

赵寰之被像破麻袋一样扔到地上，他落地的前一刻，姜瑜雪奋力接住了他，却也被这力道震的脸色一白。

“你去哪？”赵宸之颤抖着说，顾晴雨不理会他，径直朝外走去，看到柳落英，她闭上眼，继续往前走。

赵宸之脱力栽到了地上，席岳叹了口气，“你先缓一会儿吧，我去追人。”

赵宸之张了张嘴，想要嘱咐什么，可回过神来人已经没影了，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样，能动吗？”姜瑜雪没有去看依旧站在那里当背景的柳落英，而是担忧的看向赵寰之。

赵寰之咳出了一口血，虚弱的说，“没事，扶我起来，那个女人太狠了。”嘶，出手这么重，真的是女人吗？

姜瑜雪点头，本来那一下就震的他脸色发白了，这会儿再一用力，柔弱的简直一碰就会碎。

赵寰之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柳落英，一时间连气也叹不出来了。

“这是你的主意？”赵寰之问，眼神犀利的向刀子。

柳落英抿唇，深深的看了姜瑜雪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他，“你说的，凡事不可依靠他人，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

姜瑜雪诧异了一下，感觉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在脑子里搜刮了半天，想起来席岳昨天刚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你说过会娶我的。”柳落英说，大概有点害怕，低下头退了半步。

赵寰之明显感觉到姜瑜雪扶着自己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他心底忍不住烦躁了起来，“这样自作主张，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柳落英无所谓的笑了笑，“至少我真的争取到了想要的，不是吗？”

赵寰之身上疼的厉害，也懒得和她废话，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你不要后悔”，就被姜瑜雪扶着离开了。

“后悔？”柳落英闭上眼，“这就是我想要的，我不会后悔。”她自言自语道，也紧随其后出去了。

除夕宫宴，就在皇帝的两场指婚中不欢而散，自此之后，平都的风向又是一变，居然给赵宸之挣了不少名声。

周凛想着不会出什么情况，也就没去，没想到赵寰之好好的出去，居然带了一身伤回来，他黑了脸，还是走了过去。

“殿下交给我，天不早了，郡主去休息吧。”周凛说，不容反抗的一手托住了赵寰之。

姜瑜雪仍旧是那副担忧的模样，赵寰之摇了摇头，示意她走，姜瑜雪点了点头，“那瑜雪就先告辞了。”

周凛看了赵寰之一眼，“需要请御医过来吗？”

赵寰之摇了摇头，吸了口气，强撑着说了句“不用”。

虽然请御医过来能坑顾晴雨一把，可自己的事也会被扯出来，而且，赵寰之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凛一眼，他要是把火烧到顾晴雨身上，这人肯定会出手的吧。

“知道了。”周凛说，扶着他回到内室，让人叫了东宫私养的大夫过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周凛蹙眉，虽然能看出来他身上的伤是让人打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谁敢在宫宴上打堂堂太子殿下，就问了出来。

赵寰之闭上眼，“是皇嫂动的手。”

周凛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表示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意，赵寰之呵了一声，“难道要我喊她舅母？”

周凛顿了一下，站了起来，想了想，“大夫一会儿就来，我出去一下。”

看着周凛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赵寰之愤怒的捶了一下床，自己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顾晴雨从宫里出来，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怔了一下，抱膝蹲到了一个角落里。

席岳远远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心酸，他走过去，“小嫂子，要是难过的话，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顾晴雨仰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埋到了膝弯里，“还以为你是来帮他传话的。”

席岳抓了抓脸，“小嫂子说笑了，殿下成什么样了你又不是没看到，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不过他这会儿该是很担心你的。”

顾晴雨不可置否的“呵”了一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席岳没跟上来，诧异的扭头问，“你不是说要去喝酒吗？”

席岳点头，连忙跟上，不管怎么样，先把这祖宗哄好了再说，不然让她回去呛殿下，自己恐怕更加得玩儿完。

除夕夜还真的满大街找不到一个开门的酒楼，席岳眼看顾晴雨越来越烦躁，无奈把她领回了家，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是翻墙进去的。

不得不承认，小嫂子这翻墙的技术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刚进了席岳住的院子，就有几个侍女迎面走过来。

“世子爷。”几个侍女行礼，想要打量跟在席岳身后的顾晴雨，被席岳一个眼神吓得都哆嗦着跪地上了。

席岳点头，“去准备些酒菜来。”

侍女应声推下，席岳领着人进了屋，当然，他们进的是书房。

顾晴雨兴致不高，进来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再没有动静了。

“小嫂子，”席岳忐忑的喊了一声。

“嗯。”顾晴雨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说。

“殿下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你能不能……”席岳努力斟酌着措辞，没想到顾晴雨干脆利落的扔过来一个“不能”，一下就把他噎的没话说了。

“我还没说能不能什么！”席岳忍不住瞪她。

顾晴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趴到桌子上，“席岳，我现在很难过，特别难过。”

席岳眨了眨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自己的名字，平常不是哎就是喂的，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正在这时，侍女把酒菜端了过来。

席岳刚想跟顾晴雨客气两句，顾晴雨已经开了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虽然这酒坛子只有巴掌大，这样灌也很让人担心啊。

“你不喝吗？”顾晴雨放下空了的坛子，疑惑的看着他。

唯一一坛酒已经被顾晴雨解决了，席岳无语地耸了耸肩，“我再让人多拿几坛酒过来。”

顾晴雨点头，席岳吩咐完侍女，回来时发现顾晴雨又和刚才一样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了。

“小嫂子？”席岳喊了一声，该不是那一坛子酒就把她放倒了吧。

“嗯”，顾晴雨道，表示自己还清醒。

席岳咽了口唾沫，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们不都说一醉解千愁吗？”顾晴雨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委屈，“为什么我还是愁的厉害？”

席岳张了张嘴，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还真是个问题啊。

“其实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喝醉过，可能是因为喝的不多吧，”顾晴雨幽幽的说。

席岳看着那被她一口闷完酒后剩下的酒坛子，很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如果这叫喝的不多，那自己算什么，一杯倒吗？

“酒呢？不会就只有这一坛吧？酒。”顾晴雨说，已经带了哭腔。

“再等等，一会儿就送过来了。”席岳说，估计是受到了她的影响，觉得心上跟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喘不上气来。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酒坛子，席岳有点头皮发麻，完了，自己肯定要被殿下掐死啊，说不定掐死以后还会被鞭尸。

“小嫂子？”席岳试探着喊，这次顾晴雨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没有回应他。

席岳吸气，不行，自己要将功赎罪，为了不至于死的太惨，自己必须得把这人送回去。

说干就干，席岳扶起了顾晴雨，结果顾晴雨一个踉跄就栽到了他怀里，席岳心里还没开的擂鼓，顾晴雨已经哇的吐了他一身。

席岳一只手拎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她丢到桌子旁边让她自生自灭，一只手捏了捏眉心。

自己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席岳抓狂，就不该想要送她回去，不对，是压根就不应该提什么喝酒。

席岳换了衣服也觉得身上有味儿，控制不住的又沐了个浴，等把人送回宫里已经是后半夜了。

赵宸之也差不多缓了过来，有没有完全恢复席岳不知道，不过看着和平常没太大区别了。

“多谢。”赵宸之说。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嫂子喝了不少酒，你……算了，不说了，我相信殿下心里都有数，先回去了。”席岳说，赶在赵宸之发现端倪之前就溜没影了。

赵宸之叹了口气，闻这味道，肯定不是只喝了“不少”酒，怎么也得几斤吧，真是，一有什么事就折腾自己，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臭毛病。

扶顾晴雨回去的路上她又吐了一次，赵宸之一点都没生气，反而带着既宠溺又无奈的眼神给她收拾，等擦洗完换了，连小衣也换了，赵宸之差点没累趴下。

赵宸之看着顾晴雨睡熟的面容，忍不住伸出了手，还没有放到她脸上，顾晴雨猛地坐了起来，吓了赵宸之一跳。

顾晴雨拍了拍额头，也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嘟囔了一句“他不要我了”就又躺下了。

赵宸之手痉挛似的蜷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事出突然，他们谁也没有准备，赵宸之把人抱到怀里，难道自己真的选择错了吗？

顾晴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竟然睡熟了，可赵宸之却是睁眼到天明，听了一晚上媳妇儿可怜巴巴的“他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去了”，心就跟在苦水里泡过似的。

翌日清晨，赵宸之把心里的苦水拧干，拍了拍还在睡的顾晴雨，下床去吩咐他们准备早膳了。

前后不到半刻钟，回来的时候顾晴雨居然已经盘腿坐在床上了，看模样是完全清醒了。

“席岳送我回来的吗？”顾晴雨仰头看他。

赵宸之点了点头，“怎么样，头疼吗？醒酒汤已经在熬着了，一会儿就好。”

“他家的酒真是烂透了，是哭的，一点都不好喝，我都吐了。”顾晴雨说，眼眸低垂，看不出来心情如何，但总之不是开心的模样就是了。

赵宸之走过去，他当然知道媳妇儿吐了，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吐的，可他不知道原来是席岳拉着他喝的酒啊。

折腾到半夜，还没睡够的席岳打了个喷嚏，心很大的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赵宸之把人保住，“晴雨，我没有不要你，昨天事发突然，我可以解释的。”

顾晴雨闷闷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赵宸之坐下，让她躺到自己腿上，开始给她揉起头来。

虽然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很多事，但他揉的实在舒服，顾晴雨很没出息的由着他来了。

“我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席岳那个乌鸦嘴猜中了，不过这很明显就是东宫设的局。”赵宸之试探着开始解释，顾晴雨没有反驳。

“当时如果不答应的话，父皇很有可能会把矛头指向你，而且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赵宸之继续说。

“我对娘子的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存了其他心思，相信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的。”赵宸之见顾晴雨还是没反应，忍不住有些心慌，低头看过去，发现顾晴雨眼眶居然红了。

赵宸之实在说不出什么“别哭了我会心疼”之类的鬼话，揉了揉顾晴雨柔软的头发，“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不过有一点，”赵宸之叹气，“你答应过我会相信我的。”

赵宸之更加温柔的抚摸起了她的头发。

“头疼，”顾晴雨委屈的喊。

“好，我继续给你揉。”赵宸之失笑，明明这人是在跟自己撒娇，他却觉得心里更加难过了。

“有什么想不明白就问我，我知道的就告诉你，不知道的也会去查了告诉你，总之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赵宸之闭上眼，“更不许再说什么要离开的胡话。”

顾晴雨换了个姿势，哼哼道，“你就是说的好听，等真的让那个郡主进府，恐怕就要撵我给她腾地方了吧。”

“惯的你，”赵宸之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顾晴雨吃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很好，师父最多也就是用戒尺敲自己手心，这人居然敢打自己屁股，简直，简直是！

看着顾晴雨瞬间涨红的脸色，赵宸之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还打。”

顾晴雨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仰头看赵宸之，正好撞到他那深情的眼眸中，顾晴雨张了张嘴，开口道，“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赵宸之伸出手作势又要打她屁股，顾晴雨缩了缩脖子，就在赵宸之以为她要认错的时候，她轻轻的说了句，“我之前信过两个人……”

“师父说会看着我长大，却早早撒手走了，澜生说会对我永远忠心，可……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他还是害死了我一次，”顾晴雨揪住赵宸之衣角，“你是第三个。”

赵宸之内心喷了一口老血，不过也有些心疼顾晴雨，刚准备开口安慰她，那人已经自顾自的又说开了。

“我真的是被骗怕了，”顾晴雨闭上眼，“不过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赵宸之点头，此时不表真心，更待何时，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保证和情话，可顾晴雨还是那副样子。

现在完全反了过来，之前是赵宸之因为自卑患得患失，现在是顾晴雨因为被骗怕了患得患失，赵宸之突然能明白那段时间她为什么总是发脾气总是想逃离了。

赵宸之攥了攥拳头，不过自己不会离开的，绝对不会！

早膳准备好后，赵宸之就抱着人来到了外间的饭厅。

看着被赵宸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发顶的顾晴雨，几个是风大宫女眼中闪过一抹艳羡，殿下对王妃还真是好啊。

不过她们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能拎的清的。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人侍奉。”赵宸之说，几个宫女陆续退了下去。

顾晴雨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看着勉强的金边瓷碗，“这是什么？”

“醒酒汤，喝了再用早膳。”赵宸之说。

顾晴雨凑过去嗅了一下，摇头，“我酒已经醒了，不喝。”

赵宸之叹气，“那也行吧，一会儿用完早膳再去睡会儿就是了，反正昨天出了那样的事，父皇未必想见我。”

顾晴雨愣了一下，赵宸之这么一说，她又忍不住回忆起昨天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