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和郑梅

很快到了九月下旬，不安平静的我毅然辞了职，十月底出了厂，我就又回到了久违的老虎机行业。现在的老虎机生意，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十一月份，我就帮老板赚到了十三万多，如果没有偶尔藏一下机的因素影响，可能轻松破十五万都没悬念。为什么老虎机的生意会比以前好那么多呢？原因可能是现在工人的工资普遍涨到了二千多，还有就是中间隔了那么久没放机，那些喜欢玩老虎机的人手头比较宽裕了。生意好，自己也心花怒放，可是好景不长，到了十二月份，风声就紧了，时不时要藏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生意自然一落千丈，还好底薪也涨到了两千五每月，就算混日也跟厂里的普工差不多。时间一晃到了2012年的一月底，过完春节，“公司”就打算大干一场，准备先放水一个月，然后再狠狠地大把赚钱。原来老虎机里面有玄机，它主要是由一块电路板和一块IC组成，IC是可以调的，它有0到9档，共十档，档位越高，玩的人输钱机率就越大，反之档位越低，玩的人赢钱机率也越大，一般新放机，档位要么是一档，要么是二档，当生意好起来后再把档位调到三档，然后就可以稳稳当当的赚钱了。现在“公司”把所有的老虎机都调成了0档，且一调就是一个月，这就意味着要放水一个月，这个月我们这些做事的也只能拿点底薪，因为这个档位，机子基本上是吃多少钱吐多少钱，甚至是吃少吐多，一个月下来，赚的钱为负多少万，也很正常了。虽然一个月只拿底薪，谁都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因为老板想怎么样，我们也只能服从了。况且我们也不是鼠目寸光，只看眼前，从长远来看，“公司”这样做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打牢一下基础。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想要取之必先予之，这种道理相信大家都明白吧！先给别人尝尝甜头，生意才能越做越大，这就是赌场第一秘诀。

正当我们怀揣着赚大钱的梦想，热火朝天地放了十多天水后，突然接到通知，要求全体员工藏机放假，直到接到上班通知，再开工。我们一下坠入云里雾里，钱没赚着，人倒是被瞎折腾了半死。大概休息了五六天后，接到了上班的通知，但是这一次却很诡异，规定放机放到月底，三月一日之前必须把老虎机全部撤掉。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这一次风声比上一次来的更加猛烈，“公司”却想在最后垂死挣扎的时刻狠狠地捞一把回来。

只剩最后几天了，大家都卖力地干了起来，希望能帮老板多赚点钱的同时自己也多拿点工资。虽然老虎机都调回了3、4档，可是生意却一蹶不振，原因可能是藏机太久，大伤了元气，但是生意差比没生意强，毕竟这做种事不是长久之计，抱着干一天算一天的心态，才是明智的。

我们这一行，虽然不是什么正规公司，但纪律却非常严明，上班时间不准喝酒、不准跨界、不准赌博、不准打牌，不准玩老虎机等等，所有的规定我都能遵守，唯独喝酒这一条，我几乎天天在犯。由于干这一行忙的时候连吃饭都没时间，闲的时候却能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不动，加上我喜欢喝喝小酒，所以在特别闲的时候到了饭点，我就会在饭店里面炒两个小菜，然后再开瓶啤酒，接着慢慢的小斟小酌起来。这天中午，我又来到平常吃饭的饭店，一如既往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地吃喝着。这时，进来一个女孩，在隔壁桌坐下，接着点了菜吃饭，她吃完后又跟老板娘和老板聊起了家常，原来他们之前认识。这家饭店也放了一台老虎机，所以我跟老板和老板娘也特别熟。我感觉这个女孩挺漂亮的，就想认识她一下，却不知她底细如何，也没敢鲁莽造次。她走后，我就向老板娘打听了一下她的具体情况，原来她叫郑梅，是广东人，在附近门店做产品推广，也没有男朋友。老板娘见我对郑梅有好感，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到了晚上，就把郑梅约到店里，跟我一起吃晚饭。吃饭期间因为是第一次靠那么近，所以都有点尴尬，还好有老板娘在一旁帮衬，场面也渐渐热切，吃完饭后，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我们就用手机发信息时不时聊上几句，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就骑着摩托车载着郑梅，在自己管辖的区域，到处去兜风了。我下班后，请郑梅一起吃完夜宵，郑梅就邀请我去他住的地方玩，我一阵窃喜，跟着她进了房间，本来想趁机跟她温存一番，可是闻到自己身上那股连自己都嫌弃的汗臭味，就有点犹豫起来。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先回去洗个澡，然后再发生关系比较稳妥一点，反正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晚一点也没关系，何必急于一时呢？回去的时候，郑梅还给了我房间和大门的钥匙。事有凑巧，回到住处，却发现同事正在用我抽空回来烧好的热水洗澡，我琢磨着等他洗完，再烧水洗的话，没有一个多小时也下不来，等那么久，估计黄花菜也凉了，无奈，我又回到了郑梅的房间，当时郑梅已经已经躺床上睡觉了，我也只好把衣服一脱上了床，进了被窝后，就开始对郑梅不安分起来，但郑梅总是很嫌弃地背对着我不配合，难道是我身上的汗臭味把她给熏着了，我下意识地嗅了嗅，感觉确实有点难闻。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禁自卑起来，生怕神圣的爱情被自己给亵渎了，只好小心翼翼纯粹地抱着郑梅睡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我又骑着摩托车载着郑梅到处闲逛。这天是放机的最后期限了，郑梅看到我正在做撤机的事，明白了我马上要失业了，就问我准备去干吗？我想都没想，随口说道：“回家啊，”她回道：“赚到钱了，就回家了啊，”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当时我完全没有仔细想过，一个刚找到男朋友的女孩，突然得知男朋友马上要失业了，会对她产生怎样的影响和冲击，于是就没有把失业后，该怎么办的问题，回答的婉转一点，有上进心一点。这时郑梅因为有事去忙了，我突然想到明天三月一日，“公司”规定所有员工，必须全部撤离寮步镇，租的房也必须退掉，否则押金全部没收。原来“公司”为了防止我们拿钱跑路，每个月发工资，都会扣留一部分当押金，直到押够两万为止。“公司“不允许我们逗留，一方面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避免在风声紧的时候被查到，抓去坐牢；二是防止我们自己放野机，以免出事后影响“公司”自己的发展。这时，老板为了约束我们就拿押金来相要挟，也算是狡猾至极了。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刚刚找到女朋友，就马上分离，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况且关系还没稳定下来，这时离开，无异于让恋情平添了很多变数。于是我决定冒险博一把，打算先搬到郑梅租的房间住下，至于有可能被公司发现的问题，我只要做到少出门就好了，而其它那些安全问题，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因为有了郑梅房间的钥匙，加上自己也以她的男朋友自居，于是就在没问过她同不同意的情况下，直接把行李搬进了她的房间，可是没到半个小时，她就打电话过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把行李搬进我房间干吗？你还把衣服也晾在阳台上，男女有别，你想让我被别人说闲话吗？”我当时就尴尬地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接着低声恳求道：“没事啊，就放一下嘛。”她立马大声回道：“不行，麻烦你马上把行李搬走，钥匙放在我床上。”我听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好无奈地答道：“嗯，我马上会拿走。”很快我又把行李搬了回去。到了晚上，郑梅也没找我了，我也因为忙着撤机没空联系她。等到把老虎机全部撤走，回住处洗完澡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自己对郑梅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可是半天没反应，以为她已经睡着，怕吵到她休息，于是就没有打电话给她了。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好行李，给郑梅发信息道别，她只是冷冷地应付两句，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跟前两天相比，可以说判若两人。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失业了，感觉长期饭票有点不稳了，所以对我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我知道女孩子一般很现实、很虚荣，可是当真的遇到这种女孩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那种被现实打败的悲哀感，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没想到爱情在现实面前，那么不堪一击，但我还是不死心，决定去另一个镇住下，然后再慢慢挽回她的心，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不但没能挽回她的心，反而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无奈，我只好忍痛接受了失恋得结局。也许，天意如此，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