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传殿上口谕,请娘娘即刻起驾,前往后宫前殿,举行分封大典。”
“是。”
。
“小闫啊,你是开国第一个皇贵妃,是当隆重些,不过今日我们也有幸看得到你着如此华丽的衣裳。”皇后坐在凤椅上,笑道,“你也有几月没出了,这几日好生调养。”
“是。”
虽然一旁的尤妃子和曹贵人笑得真诚,但易子寒细细看来,这闫纯环眼里,无光,可以说所有的微笑都是陪衬,暗淡,可以说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红润。
如同一段木头,闫纯环将右手搭在左手上,站在殿中央,两旁参加分封典的人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头,承康帝的笑容里包含着愧疚,虽说没有多说一句话,但还是溢出了惜爱。
“殿上。”闫纯环还是那个一尘不变的表情,只是微微抬起头来,道,“臣妾身子还未恢复,病体为痊愈,还望殿上殿后娘娘多帮我招待招待宾客,若是殿上未有大事,臣妾便就退下了,如今宫门也开了,臣妾便可以时时来看望你们。”
“……”尤妃子似乎也是习惯了闫纯环这样开席一半便有着借口全身而退的平常,从皇后身边站起,放下扇子,走下台阶来,道,“怎么这样?平常还不就算了,这如此都几个月了,不如留下来陪我们聊聊天也是可以的,才出来没一个时辰,就又想着回去关着呢?”
“……”闫纯环只是尴尬的笑着,不知该回答什么。
尤妃子收敛了笑容,将嘴凑到闫纯环耳旁,轻轻道:“你……来多找我说说话吧……”
闫纯环听闻,微微一怔,似乎有点呆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震惊和惊喜,可下一秒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今日爱妃分封典,如此好看,众人还没看够呢,如何就要走了?”承康帝一站起,其余人当然不好坐,也便都站起。
“自你出关后,朕就从未看你打扮得如此鲜艳,以后多穿点这样的衣服,内务府他们不敢亏待你,可答应朕?”承康帝执起闫纯环的一只手,道。
“殿上。”闫纯环将另一只手提起来,覆在承康帝的手上,道,“谢殿上恩惠,臣妾感激不尽。不过殿上赎罪,今日臣妾实在身体抱恙,待着身体恢复,一定来报尊上和尊后的恩惠。”
“如此。朕便派人送你回去,晚些,朕一定来看你。”
“是。”
晚些,我一定来看你……
闫纯环勉强扶着皇尊上了龙椅,便自己悠悠荡荡摇下台来。拒绝了下人的搀扶,径直向殿外走去,此时,殿内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目送远去。
悄无声息,即将远去。
身体其实无大碍,只是无眼再见任何人。
她是罪臣之女。可她又是皇贵妃。
方可芳名留千载,方可一语乱帝心。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的是她自己。
殿堂的门,缥缈之间,变得遥不可及。还有十步,十步便可向往鱼跃燕飞。
突然,闫纯环转身,又一次,磕头跪下。
众人惊。
“贵妃娘娘!!”
“娘娘!!”
只见这大殿里的人齐刷刷地跟着他一起跪下,有是的才站起来膝盖还没打直又跪了回去。
“唰”皇帝从龙椅上站起,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闫纯环用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惊呆众人的语气,大声道:“谢皇尊多年恩宠之恩,妾身铭感不忘。吾皇万岁!”
.
“皇贵妃!”
“砰!”
承康帝从丹陛上跑下,可殿门却跟随着关上了。
“怎么回事!”
“陛下!”
“住口!”承康帝怒道。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息什么怒!”语罢,承康帝一屁股坐在丹陛上。
易子寒:“……”
承康帝挥了挥手,两手撑在双腿上,道:“你们不必扶朕!让朕自己想想!”
沉默片刻后,承康帝深吸一口气,道:“众爱卿。”
“臣在。”
承康帝继续道:“自朕登基以来,朕从未将家事搬上过朝廷,但朕今日想问众爱卿一个问题。”
“………“
“现在离长伯忌叛乱,几年了?”
“回……回陛下,六年有余。”
“在此期间,朕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天下的事吗?”
“回……回陛下,没有。”
“说实话。”
“回陛下……臣……不敢。”
“说。凡今日上谏者,赏钱三千,封加官衔。”
“陛下。臣冒犯。”突然,在那俯首帖耳的人群中,站起一个人,风一般站到大殿中,行礼。
这不是……父亲?
易乞道:“陛下,臣冒犯。”
承康帝道:“爱卿请讲。”
易乞道:“陛下自始至终没做过什么错事。唯一错的,就是放了余党一条生路。”
“……”
“陛下,臣等佩服陛下有先见之明,知长伯忌有小人之心,也知陛下勤政爱民,可陛下的有一个决定,臣觉得实属不可靠。”
“那个……?”
“当初臣冒险潜入长地,监控之时顺便收买了一些叛军,是他们暂时归顺于朝廷。可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他们其实很聪明,所以他们对谁也不忠诚。他们很聪明的意识到我可以给他们带来生路,但他们想要的,是给了我我情报后我上奏对他们的爱国之心一顿吹嘘,然后封官加赏。可买他们眼里,陛下给他们一个九品之官就是在看不起他们,所以在叛乱后,他们纷纷借口还乡罢官在民间潜逃,借着为长伯忌打抱不平而欺压民众。所以,臣以为,一是错在臣,而是错在陛下。”
“朕为何而错。”
“回陛下,六年已过,物是人非。陛下以三年前疯臣的话,为天下安定,是给了闫父一个圆法。可因为陛下的这一做法,让更多的叛军抓住了把柄。”
“………”
“那叛臣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句句锋芒尽对陛下和皇贵妃,臣知陛下左右为难,一边奉行法律,一边顾及爱妻。闫父有罪,牵连叛军,是当诛杀。可爱妻之父,又想留命。公正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可臣说过,那叛军从头到尾不过只是想苟且偷生,他既然活不了,就要拉着别人,和他一起死。”
“……”
“他自有他的说法,他抓住了你国与家的软脉。他道听途说又结合眼见为实,让陛下进退两难。但其实,他想生,他想报复,生已没有办法,那他就报复,报复你不让他生,报复你没有给他他想要的权利。此为奸臣,陛下可诛,勿留之。陛下唯一的错,是当初一不小心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承康帝楞坐在丹陛上。
须臾,承康帝又转过头来,道:“那我问你。方才你说你的错呢?”
易乞道:“臣之错,大于天。臣之错,一错之勾结叛军让陛下以为他们好;二错之,没有早日上奏,让陛下失去一个家。臣当死,请陛下下罪。”
“………”
“…………………”
原来当皇尊……也有无奈之处。
雨。
明明是正午十分,明明该是艳阳高照,却偏偏下了雨。
易子寒是感受不到天气的,只看雨水穿过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掌,直直落在地下。
花轿上下了人,没有打伞,依然是拒绝了下人的搀扶,推开了侍女递上来的伞,径直向内殿走去。
雨点从房檐上低落,打在水坑中作响。风吹起挂在门前的风铃胡乱摆动。
闫纯环给殿门前的婢女交代了几句,便独自进去了。
易子寒当然也必须进去。
堂内,有多荣华富贵。
半高书格,却从未有过一本书籍,反来,却摆满了五光十色的花瓶,插放着真真假假的梅花,真的早已经枯萎腐烂,假的却还是红颜妖艳。
堂中铺着雪白的毛毯垫子,很大一张,很像是用绵羊的毛皮铺设而成。床榻早已换了被子,与之前的朴素大有不同,正面大墙上挂了一副墨画,上面依然画着墨梅花。
易子寒走进看,那副墨梅花并未有署名,只是在画的空白处,题着一首词。
(故人行)白衣行,白衣行。行致水穷深处。风云怒,风云怒。只怕克己命未遂。不同于宫闱深处,道也是换得钗与金簪祝。愿归去,愿归去。归去池苑殿中舞,情起只为梅花故。
这是什么个说法?
易子寒伸手去抚摸这几行字,下一秒,倒是发现了什么。
这几行字,不是写上去的,而是悬浮在空白的上方,隐隐约约,而字体中略显金色。也就是说,闫纯环其实根本看不到这几行字。
那这几行字为何又莫名出现在易子寒面前?!
从一开始进入冥想境界,便开始觉得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如若这真是李萘萘的冥想,那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她的圈套。从今生被拉到前世,他们如同她手里的一颗棋子,下一步怎么走,该走什么她都知道。甚至如同写书人,书中所有人的命运可以任她摆布!
可又是为什么,她要展示自己的前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如今对于这个私闯冥想境界的人,她又是如何洞察发觉?她到底想告诉什么?闫纯环的时代离了易子寒如今这个年龄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三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该死的人死了,该活的人活着。
她到底想要易子寒知道什么?
知道今生她被谁所杀?知道前世她被谁所害?
那又怎样?谁会不想直接说出凶手让其去报仇,而是去一次次揭自己的伤疤还露出来给别人看?
除非,她是想让易子寒明白什么。
眼见着,闫纯环正坐在地上,手上捧了一个玉碗。
玉碗里,盛着一大碗似水的东西。
可那绝对不是水,大抵能倒出点人影,却是有点浑浊,且有淡淡红色堆积在碗底。
易子寒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酢酒?
酢酒,乃是剧毒之物,一泯让人痛不欲生,一口让人朝不保夕,一杯足以让人魂飞魄散。且其药效极快,可谓是立马见效,先是肚痛不止,如同火烧般,后是无法呼吸,胸口处如同被插入上百只匕首一般,然后双眼失明,双耳失聪,最后黑血回流,一身的痛苦,皆会从口中一点点溢出。
而喝下去后,即便药效发作,也不会马上死,而是要等到最后一步,才会魂魄离体,堪比酷刑折磨。
易子寒就这么盯着,想上去拦,却也知道这是白费。
“皇尊,杀了我吧……”
“!!等一下!”易子寒脱口而出。
红了眼眶,一饮而下。
闫纯环摔了玉碗,站起身来。
霎时,易子寒如同陷入了回忆,是闫纯环的回忆。
如同时空变换,看到了年少的她。
这是的闫纯环,应该在回忆年少的事罢。
.
“嘻嘻嘻,弟弟走,我们去捞鱼!”
“不行啊小姐!你弟弟他还小啊!一会儿着了凉夫人回来担心着!”
“怕什么!大夏天的!”
“不中用!夫人都下过禁令了!”
“哎呀呀……苏妈妈……”
“不中用!”
.
“小姐啊,你上次跳的那个舞可真是好看呢!宴席上好多人移不开眼啦!”
“谁让他们看了?我又不是跳给他们看!”
.
“小姐……皇尊来旨意,说是……要选你为妃啊。”
“不去!他连见都没见过我,有什么资格!”
“哎呀呀,他见过你的,上次宴席他来过……”
“不去!”
.
“我一定要去吗?”
“小姐,你不去,全家的罪我们担待不起啊……”
.
“环环,你要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啊……”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守好闫家,绝不会让闫家吃半点亏……”
.
“起轿!”
这是最后一次,看宫外的风景了……
“砰。”
宫门,关了,该回头继续向前走了。
.
“姐姐……尤姐姐,对我很好……”
.
“嘿嘿嘿,母妃母妃,你为什么不像其他娘娘一样打扮的好看一点呢?”
“因为好看的衣服要穿给喜欢的人看啊……姝儿以后要穿好看的衣服给喜欢的人看。”
“那以后姝儿要日日穿好看的衣裳给母妃看。因为姝儿喜欢母妃啊!”
.
“为什么……我相信的人,也会负了我……”
.
“哈哈哈,原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落入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圈套啊。”
“他喜欢我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回宫!因为什么?为了让大臣觉得他珍爱贤才?”
疯魔!!此酒喝下,人必定先疯魔!
“为什么,他连他自己亲手封的公主都要暗算。因为什么,哈因为为了早点让长伯忌落网,因为什么,因为他早就知道长伯忌会路过此地,让长伯忌死的更有根据罢了,暗杀公主,那他为什么偏要在给公主吃的糕点里点酢酒!她才那么小,她才三岁,一点足以让她死亡!”
易子寒几乎要疯了,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皇尊啊皇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做情妇要杀正妻的那个所谓长家贱人的那女人,是他妹妹!他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要让她姓卫,他不过是想让她死的好看一点,不过是不想让她背上罪臣的骂名。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在我面前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说你这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国家你不得不牺牲,到你为何不牺牲你自己!来牺牲我!三次,三次了,你到底要怎样!于节,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
…………
“娘娘,传殿上口谕,娘娘禁足数月,调养身体。”
“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
“从来都在骗我对吗?”
.
“姝儿不回来了……”
“她不要我了……”
“爹娘不回来了……”
“他们也不要我了……”
“终究只剩我自己一人了……”
.
“暗算我的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哈哈哈,你们信吗?”
.
“娘娘,你这个病……微臣实在是……”
“无妨。有什么事,直说吧。”
“这个病,微臣无能为力,即便是吃药,也保不过两年。”
“还有两年啊……”
“娘娘,要去告诉殿上吗?”
“不用,不必知道。”
“是……”
.
“知画。”
“奴婢在。”
“杀了姝儿的人是谁。”
“是……奴婢不敢。”
“你知道。”
“奴婢……”
“那杀了姝儿的为何物。”
“回主子,酢……酒。”
“痛吗?”
“奴婢不知……”
“我托人在宫外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要替我好好过日子。”
“主……”
.
“咚”
易子寒从感觉深处,传来了痛感,合着眼球的阵痛和双耳的撕裂之感。
面前的闫纯环倒在殿中央,大红的长衫如落红散落,点缀了霜白;嘴边流落的黑血流尽了半生的悲哀,剩得一具无人问津的亡魂;头上的翠翘金雀如同盛世而倾,落得满地雪白。
历的人,如何急切,看的人,如何悲哀。恨的人,不再信;欠的泪,不再流。终了一曲悲歌,许了下世不在就。
白衣行。行了二十年的悲哀。
愿归去。,环佩不解人情意。
殿内,唯一的动静,便是风摇动的风铃。
钗换金簪,断钿归一。
平平淡淡的来,留下一世忘怀。
“政和十三年,承康帝开国皇贵妃于辰坤殿,薨。”
“谥号,圣孝皇贵妃。”
.
“嘣!”
如同天地崩塌一般,易子寒忽从前世醒来,一醒来便看见自己稳稳当当躺在慕梦瑾的怀里。
“啊!!”
易子寒听闻,皱了皱眉头,勉强坐起。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慕梦瑾扶着他的手,道。
“看到了,但不是前世,是回忆。”
“为何?”
“这里,过了几天?”
“三天。”
“你看这外面,是不是什么都没变?”
“是。没多大变化。”
“但我在那里,几近过了三年。”
“如此,便更不解了。”
“为何?”
“我修了尘网,外面看不到。如今,这些画人在互相厮杀,方才与一个交过手,还是好处理,只不过,我们被发现了。”
“我们……被冥想境界真正的主人,监视了。他们厮杀,只是想要找出那个流血的人。”
“不错。我们一直在她眼皮底下。想要出去,必须找到她。”
“走吗?”易子寒揉了揉肩。
“怎么走?”
“边杀边走,画人可以再造,可若是我们死在冥想境界,可就永远出不去了。”
“好。”慕梦瑾将伞放在易子寒手上,道,“先杀出大殿,绝不可久救,画人,永远杀不完。”
“走!”
二人拔出匕首,飞身出金椅,霎时,周围的画人一拥而上,易子寒知画人体轻,随手召来风将其吹散,那些画人如同烟雾,捅一刀便灰飞烟灭,可下一秒,却又在远处出现。
杀出重围,大街上更是“水泄不通”,红了眼的画人如走尸般,甩不掉,杀不完。慕梦瑾扯过易子寒的衣袖,拉着易子寒飞身跃上房檐,那些画人又如同魂灵一般,飘在半空中穷追不舍。
“易兄!”
耳边笑晏的声音响起。
“我在的!”易子寒答道。
“易兄!你回来了吗?!我叫了你许多次!”
“回来了回来了。”
“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
“打架!”
“???易兄!你先别打了,你听我说!”
“什么事快说。别打了你就可以给我写哀悼文了。”
“就是……崔山鬼回来了。”
“??他问到了?如何?!”
“不是……是……宋夫人,身死了……”
“什么?!”
“李萘萘,吞噬了宋夫人!”
“什么?!才不是……”
“轰!”
天地之间如雷轰,地动山摇,耳边回荡犀利的笑声,眼前若有若无的人脸,鼓声,钟声,哭声,无脸人,半面人……
才不是李萘萘,那是闫纯环的怨气!
二人强撑着,刀起刀落,纵身一跃,莫名闯出深山,即便是连山中的树木,恍惚之间也可看到窈窕淑女,静秀书生,街边小二,倡女歌声……恍惚之间可又是花草树木,变幻无常。
晕头转向,坚定不移。
放弃就是死路一条!
突然,如同换了个世界,安静。
耳边的嘈杂戛然而止。
而此时,他紧紧的篡着慕梦瑾的衣袖。
易子寒:“……呃……”
慕梦瑾:“没……没事吧。”
“没……没事。还行……!!!”
“!!!”
二人皆是一惊,因为在二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大殿。
富丽堂皇,琼楼玉宇。如若神仙境地,莺歌燕舞,朱雀环飞,仙鹤鸣叫。
有人带着一群人,从那门里走出来了,并未打开白金色的门,而是穿出来的,后面的跟随打着似华盖的伞,还有的拿着引路的吊灯,那些人都一个模样,而领头的那一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素衣,扎着丫鬟的双发髻,打着雪白的拂手,走近。
易子寒定眼一看,这不是……闫纯环?
“奴婢李萘萘,见过二位客人。我的主人已经久等了,二位客人,请随我来罢……”
怎么又是李萘萘了?
这是什么安排?
随着“李萘萘”,穿过大门,来到前殿门前,李萘萘自觉的退到门的一旁,向殿门跪下,顿首道:“圣上,您的远客,小的为您接来了,开门罢。”
大门打开,殿内的一切宏伟展现。
易子寒与慕梦瑾刚踏进一步去,便听见了一声傲睨万物的女声顺着大堂飘入双耳:“本来啊,没什么大事,被你们这么一闹,倒是闹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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