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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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学生似乎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了，但是转念又想到，这是个汉奸，血气方钢的脾气便上来了。

国之不国，受人欺凌，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卖国贼。

“杨慕初，别以为那么一副伪善面孔就能骗过我们”为首的青年抄起地上的石头扔了过去。护卫们守卫不及，阿次慌忙间只能将阿初护住，石头重重砸在他右臂上，一阵剧痛，有温热的液体涌出，阿次知道伤口肯定崩裂了。手捂住右臂，鲜红血液透过了绷带，染红了他的衬衣袖子。滴滴答答的落下地。

阿初双目一紧“阿次！”

他扶住阿次，转头狠狠瞪着扔石头的青年，青年似乎没想到一块石头的威力有这么大，这辈子他们干过的最血腥的事就是拿枪杀人，还是未遂，第一次见到流血，有些懵了。

阿初的目光冰冷，青年一瑟缩。

“全都绑起来”阿初怒喝。

阿次捂住右臂，突然有些同情那些学生，好好的，本来就能回去了，乱扔什么石头。

这下不仅你们要倒霉，连我也要倒霉了。

小姐将军十分恭敬的站在下手的位置，面前背对他的少女穿着雪白和服，一头长发用丝带绑了一个蝴蝶结，看上去娇弱美丽，气质温婉。

她坐在将军的位子上随手翻看手中的资料，并没有理会将军。

将军过了一会准备再开口，女子已经笑起来。

愚蠢，她的目光落在几张文件上，轻轻的一一抽出排成扇形，举起，让阳光打在纸张上，漂亮的眼睛里落入了阳光斑驳的光芒。好久不见了。

”小姐”身后的将军开口，”若对杨徐慕初有怀疑，是否暂停他加入实验室”

”没关系，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女子转过身，将手中的资料排开，”我要这几个人全部资料。”

”嗨！”

”还有”她笑笑”抓几个他们身边不太重要的人过来。手脚干净你些，别让人家察觉”

”小姐放心，不会让小姐失望”少女的目光中有些探视和疑虑，到最终化成唇畔浅浅一抹笑意。”辛苦将军了”

”能帮到小姐是鄙人的荣幸”话间无比恭敬。

她离开之后，将军的精神才松懈下来。

”将军，天皇让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来是为何？”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似乎有些良好的家族教养，但也只是贵族本家的大小姐。背景干净的过分。

”闭嘴”将军打断他。”以后尊称她为小姐，不要乱说话。”

佐佐木闭上嘴，小姐？他反应了一会睁大眼睛，不会是那个小姐吧。

生杀予夺凭一言之断，天皇的守卫密部。夙夜小姐。车子在上海的街道上穿梭

”小姐”司机的呼声让她的目光从街道上收回。

车停在清耀的公寓前。夙夜看了看下了车走了进去。从门口，饭厅，卧室再到书房，夙夜依次走过。最后她停在书房，将里面的资料一一翻过。片刻之后她在书房的长桌上捏起一根长发，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越发悲悯。

”

阿初脸色一直很平静，给阿次做了麻醉，重新处理了伤口，上药，包扎好才抬头”还有哪里受伤吗？”

”没,没了”阿次忙道。

阿初点点头，收拾好医药箱就出去了。

阿次惶惶然看着小江。怎么回事？他以为再不济也得被骂一顿。

小江摇摇头，阿初最近压力不小，每天都很疲惫。可能真的没气力折腾了吧。

阿次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苦笑着爬起来抽了根烟，想自己是不是犯贱，大哥没骂他他反而觉的不舒服。抽完烟反而更精神了，阿次披上衣服打算出去走走。外面的花已经开的很好。走的时候，才春芽萌发，在外面忙起来不记日子，阿次才第一次觉的其实自己走了很久。

走到后面花园的一个花室，发现里面亮着一展小灯。这个花室是阿初修的，外面是整体切割的玻璃，夜里坐在里面可以看到星星。花室很安静，柔和的橘色灯光下花朵看上去都十分的温驯。阿初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中转着酒杯，侧仰着头看着夜空，今天天气晴朗，星空璀璨。但阿初脸上没有什么欣赏之色，反而看上去与世隔绝般的孤寂。

阿次心中一紧，走了过去。阿初恍然回神，看到阿次迷茫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阿次看了看他的神色。”大哥不气了吧”

阿初撇了他一眼”气什么？你不告而别还把自己弄伤？”

阿次顿了顿，”对不起”阿初盯了他一会。”我不想听你道歉，很多事确实身不由己。这个国家病了，到处都是病灶。你想救活这个国家，我没有立场去怪你不珍惜，你们的大义永远凌驾在小家上。”

阿初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阿次病毒发作的样子，荣华转向撞向阿次的决绝，手术台上的鲜血，他们用生命去守护，不是简单的狭隘的个人情绪，而是为了能在救国的路上走的更远。他越来越清楚这其中的重要性，也越来越明白他们当年疯子一般的行为是多么的崇高。

是的，崇高。

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说，你们这群疯子，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所以，尽管他愤怒，焦虑，担忧，但他不再对阿次发火。

”骂你有用吗？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何况我也没有骂你的资格，你在浴血奋战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做”阿初笑笑，疲惫至极。

阿次抿紧唇，脸上十分的严肃。”1911年爆发保路运动，农历十五日赵尔丰逮捕谘议局议长蒲殿俊、罗纶。成都市民聚集于总督府前，四川省府的巡防军开枪射杀民众数十人。1925年2月起，上海22家日商纱厂近4万名工人为反对日本资本家打人和无理开除工人，要求增加工资而先后举行**。□□中央专门组织了领导这次**的委员会。但是5月30租界当局大肆拘捕爱国学生。当天下午，南京路的老闸捕房就拘捕了100多人。万余名愤怒的群众聚集在老闸捕房门口，英国捕头爱伏生竟调集通班巡捕，公然开枪屠杀手无寸铁的群众，打死十三人，重伤数十人，逮捕一百五十余人。其中捕去学生四十余人，射杀学生四名，击伤学生六名，路人受伤者十七名，已死三名。6月1日复枪毙三人，伤十八人。”

阿初静静听着，眉目柔和。”这些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阿次摇摇头，”我总要去记住那些为了革|命去努力的人。每个人的行为都会影响到结果，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但是并不是只有鲜血才能换取胜利，血堆砌的胜利太沉重了。我想，如果大哥在那个握枪的位置，就算站在学生和工人的对面，被人误解，也会想到办法化解这场屠杀。那样结果就会不同。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去斗争，大哥不必如同我们那样去拼体力，用身体堵住枪口，大哥用的是头脑，技术还有地位，怎么能说什么也没做呢？前线没有粮药，会死伤更多，如果不是大哥研究出了病毒疫苗，就会死伤无数，如果不是大哥在这个位置上，就没人让工会在上海有一席之地，尽力保护工人的权益。大哥做的远比我们要多。”

阿初看着阿次一本正经的安慰自己的样子心中很安慰。别人不理解又如何，自己所为也不是为了他们。

”我们总要在一些重要的位置上有自己的人，那样才能一呼百应，不至于手脑分离。”阿次顿了顿”大哥，世上之人如何看都不重要，我们无愧于心，足够了”

”谢谢开解啊，杨医生”阿初调侃。阿次涨红脸，无奈的喊了一声大哥。阿初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没事的，我杨慕初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只是偶尔，你也得让我抱怨一下。而且，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他们。”

我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上海大桥上，夙夜靠在栏杆上看着江面，江面上闪着细碎的光芒，分不清是星光还是灯光。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江水味道，桥上风很大，夙夜的长发和雪白的洋装裙摆随风飞舞起来，仿佛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小姐，”身后的护卫走了过来，给衣着单薄的少女披上外衣。她收紧衣服，看了他一眼，

”你回去吧”

护卫一愣”小姐？”

”我想自己呆一会，你回去吧”她摆摆手。

”小姐身边没有人太危险了”夙夜望向他，似笑非笑。夙夜的眼睛很美，但是冰冷如同子弹，护卫心中一冷，汗毛倒竖，不敢再多言，垂首离开。

她仰头，看着满天繁星，死亡，未必不是种解脱。你解脱了吗？

佐佐木办事效率还不慢，很快找了几个曾经在杨家工作的几个佣人，还有现在几个外围的护卫。

“那群学生，大哥打算办？”阿次第二天才想起那群倒霉孩子。

阿初脸色一沉“让阿四扔到**局。”

阿次一愣。“大哥，这太严重了吧。反正也受了教训，让他们回家吧。”那群孩子在阴冷冷的储蓄室呆了一晚上，再去**局呆上一天，身体弱点的恐怕立马会生病。

阿初撇了他一眼“你倒是大方，行啊，反正受伤的也不是我，你不知道心疼。”

阿次呐呐闭嘴。阿初叹气，心这么软，还干的是特务行业，说出去谁信啊。看阿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初皱眉。“一会让他们家长来赎

”

阿次看了看自家大哥不耐烦的神色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自己腹诽。大哥你真是个好商人啊。

阴冷的刑讯室，两个男人畏畏缩缩的绑在房间中央，眼上蒙了黑布，目不能视增加了恐惧,，有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鞭打和惨叫的声音。两人

的汗毛竖起，变得更加战战兢兢。

长廊传来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门被打开，一股冷嗖嗖的空气涌进同时伴着温和的香气，是女人。

“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她笑语，“别紧张，放松”

“您想要问什么？”男子因为颤抖，声调有些变形。

“别紧张，只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她微笑，语气十分的温和。

侦讯几个贫民百姓和几个混混并不费时间，也不麻烦，几乎不用费心思恐吓和威逼，便和盘托出。

麻烦的是，外围的非核心人员给的信息是有限而杂乱的。甚至有些是错误的，如何从如此杂乱的信息中，抽丝剥茧才看的是真本领。

佐佐木将拷问的目录抄录了一份，密密麻麻的问题细微到，晚饭推迟的时间，守卫的分备，临时调整的次数，都是在什么时间和分配人员方

向。

佐佐木将目录交给将军，将军只略略翻看了一下，合上没有再动。佐佐木不解，将军从来没有这么粗略的看过任何文件。

松井之所以不看，是因为他知道小姐的资料不止这些，分析庞大数据的能力没人比的过夙夜，那是真正的心细如发。这些资料若是他们看最

多是无相关的废物，但是夙夜小姐可以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连点成线，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犹如亲见。

夙夜在房间三天未出，墙上帖了各种简报，资料片。狼藉的书桌上放着咖啡壶。

连着三天没有休息，她的眼睛都是赤红的，但神色却越发的轻松。

她静静看着墙面，手中的笔将墙上的讯息一一连起。她的眸色在瞬间变得深沉。手中的笔从指尖滑落。

“小姐，您有什么需要？”门口有人立刻敲门，轻声问道。

“端杯水过来”夙夜有些迟钝的反应了一下，淡淡的开口。声音嘶哑低沉。

很快有人将水送上来，门打开的瞬间风涌入房间，细碎的纸片被吹起，满室飞舞。女佣大惊，马上跪在地上。“对不起，小姐”

夙夜从她手中拿过水杯，慢慢喝了几口。“没关系，将所有东西收拾掉吧”

“嗨！”女佣赶紧应声。看着夙夜小姐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