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自说自唱

秦氏面上的担心真是颇有故事，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意外的好笑。

衣衫不整半夜归家，艾城雪只是一直坐着马车里，大髦看起来有些褶皱罢了，现在也只是太阳刚刚落山而已，艾城雪看着秦氏一个人的自说自唱，忍不住笑了出来。

艾以姝跳了出来，声音有些尖利，眼泡也是红肿的。

“你这个贱人还有脸笑，怎么大半夜的出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好笑嘛”

艾城雪被她尖利的叫声刺的耳膜生疼，突然之间转过头看向她，凌厉的眼神在两人的对视之中交汇，只闪过了一瞬间，艾以姝停住了对于艾城雪的言语攻势。

艾以姝像是有点不想接受刚刚对于艾城雪那个眼神的畏惧感，只用口语骂了一个贱人便走到了秦氏后面。

艾城雪笑语盈盈的看着秦氏，似乎刚刚艾以姝骂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大姑母，城雪这一次出去并不是在大半夜，现在太阳才刚刚落山，莫不是以姝和大伯母有事情耽搁了，才不知道时辰是多少现在天还早，城雪还打算去外祖母那里看看呢。”

秦氏和艾以姝存心找到的茬一下子被艾城雪笑呵呵的打死了，艾以姝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抓住了艾城雪的胳膊，却发现拉了半天根本就拉不动，气急败坏道，“那你说说，你这凌乱的衣衫是怎么回事。”

艾城雪面不改色，看着艾以姝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妹妹的衣服可真是好看呢，看着跟新买的衣服一样亮丽。”艾城雪在艾以姝气不打一处来的情况下又道，“妹妹的脸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戴上白纱”

艾以姝眼里的怒火更加的明显。

艾城雪脸上依旧是一种纯良的笑意，就连站在一边的秦氏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连看着艾城雪的眼神里都带了探析，可惜，她到最后依旧看到的是那个毫无心机的艾城雪。

可艾城雪，真的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艾城雪也根本就不顾现在的艾以姝是多么的怒火冲天，笑嘻嘻的朝秦氏道了别便施施然走掉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站着的秦氏越来越黑的脸色。

艾城雪到了老太太那里，也并没有在那里呆多久，便回到了她自己的园子里。

毕竟艾城雪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去老太太那里，但是没办法秦氏和艾以姝这两个不速之客在这里，若是艾城雪找不到一个肯为她说话的人证明，那明天一定是谣言四起，艾城雪就算是想解释，有没有人为她证明了。

艾城雪回到了自己的园子就让金雀将笔墨纸砚全部端进了艾城雪的房间里，而艾城雪现在要画出店面日后的样子，然后交给季芝执行即可。

既然那个客栈是因为在妓院门口坐落才一点点生意都没有，那这样的话也可以利用妓院赚钱，许多商人因为嫌恶妓子肮脏而不和她们交易，可艾城雪不会白白放弃这样的一笔财。

赚钱这种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撞上的。

艾城雪满意的看了眼用黑墨画出来的作品，还好她上一世的画画功底还不错，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神似。

“金雀。”艾城雪声音清冷，淡笑着推开了门，金雀就站在门外。

金雀微微垂下了头：“大姑娘有何事”

“去把这一些画给季芝，告诉她，将店面按画中样子装饰着，开支找我提。”

金雀看了一眼那玉手上拿着的一叠画纸，双手接过，恭恭敬敬的朝艾城雪笑了笑：“是，奴婢一定办好。”

“嗯。”艾城雪点了点头，“去吧。”

看着金雀越走越远的背影，艾城雪刚想要跨进门堂，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姐姐这是要干什么”

艾城雪一回头，就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艾以姝和那心计深沉的秦氏。

艾城雪嘴角微微勾起，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妹妹难道看不见吗我要回屋。”艾城雪虽然笑眯眯的，可是话里的讽刺意味实在是很难让人忽视。

“艾城雪，你”

艾以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走在前面的秦氏给打断了。秦氏满面笑容的迈着优雅的步子向艾城雪走过来，亲昵的拉住了艾城雪的手。

“城雪啊，昨日姑母给你的那幅画你喜欢吗”秦氏笑的一脸温和，仿佛是一个陪伴在女儿多年的母亲，温柔和蔼。

艾城雪更是笑的一脸灿烂：“姑母，您给我的画我怎能不喜欢我早就挂在屋子最显眼的地方了。”

“哦是吗”秦氏的笑容有些诡异，“那方便姑母进去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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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吗昨日送给城雪的那幅画，娘可甚是喜欢呢，实在是有些不舍得。”话音刚落，秦氏拿出一张手帕装模作样写在眼睛周围擦了擦。

艾城雪目光一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看样子，她们是过来找茬的。

秦氏早就得到了消息，艾城雪拿到那幅画就让人把它烧了，这下，看艾城雪怎么办

秦氏在心里恶毒的想着，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假仁假义的轻轻拍打着艾城雪的手背，观察着艾城雪的表情。

艾城雪的眼睛里出现一丝恐慌，她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对着秦氏道：“姑母，就不用劳烦您了，就一幅画，改天城雪再给您一幅就是。”

谁料秦氏还没有回答，倒是艾以姝走上前来，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语气刻薄的对艾城雪说：“姐姐，你不会是把画烧了吧”

艾城雪惊讶的退后了一步，随即装作镇定的扯了扯嘴角：“妹妹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把姑母的画给烧了呢”

艾以姝势在必得的眼神扫过了艾城雪的屋子，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说：“我要看画”

秦氏皱了皱眉头，倒也是没有阻止她，看了一眼艾城雪也跟了进去。

可是，她们走的太快，谁也没有看到艾城雪嘴角上的那一抹阴谋得逞似的笑容。

“这怎么可能”屋子里的艾以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墙上的那幅清丽的山水画，“你不是给烧了吗”

艾城雪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有说过我烧了吗”

在艾城雪叫金雀给画烧了之后，艾城雪又照着那幅画自己画了一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两幅画有什么区别的。

要让艾城雪将以前被夺走的画卷挂在墙上，她也只感觉更加的恶心而已，如今的艾城雪只要是一想起母亲的死有可能和秦氏有关系，就恨不得现在就将秦氏碎尸万段。

可她不能，如今这种情况下秦氏也算是如鱼得水一般在艾府行走自如。

对于秦氏，艾城雪还是要从长计议。

秦氏笑的牵强，唤回了如家狗一般的艾以姝，将手中丝帕牢牢地攥在掌心，“城雪啊，姑母就是舍不得这一幅画，所以今日才带了你妹妹来看看，顺便来看看城雪的园子如何。”秦氏作势四处观望，艾城雪在一边抱着胳膊浅笑着和艾以姝大眼瞪小眼。

“那姑母觉得城雪的园子如何，可还符合其他妹妹园子”艾城雪不由得冷笑，明明自己的园子就是秦氏当初安排，估计现在的秦氏也有一点慌了，理由都开始编的敷衍起来。

“你的园子有什么好看的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大家闺秀你也不看看以桐姐姐的园子”艾以姝又一次凑上来了，语气中也是各种的瞧不起艾城雪，但被秦氏打断了，艾城雪也就没有听见艾以姝是怎么夸赞艾以桐的园子的。

说实话艾城雪还是好奇的，比较艾以桐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相较于面前的艾以姝，艾以桐就阴的多。

秦氏恨铁不成钢的在身后轻拍了一下艾以姝，艾以姝嘶的一声也没说话，秦氏装模作样的拿起艾城雪的手。

“城雪，你妹妹实在是没有礼貌，你作为姐姐还是要多多担待，如今你在艾府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和和气气的。”秦氏诚诚恳恳的眼神差点让艾城雪以为她就是那个苦口婆心的姑母了。

“城雪自然是明白的，姐姐妹妹待我都很好，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定会好好联络联络姐妹之间的感情的。”艾城雪回握住秦氏的手，笑意融融。

艾城雪当然要好好报答，不仅仅是艾府的这些个好姐妹，连同如今的整个艾府，艾城雪都要一下子扳倒。

“城雪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秦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今秦氏已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秦氏认为艾城雪真的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没有什么见识，更别提在这深宫大院之中的肮脏心机，所以觉得对付这么一个小姑娘没有什么问题。

可谁知道艾城雪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侥幸逃脱，甚至于本来应该发生在艾城雪身上的事情转移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艾城雪却是安然无恙，一次两次有可能是艾城雪的运气好，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次的事情，再加上这一次的画，就不由得让人心中生疑了。

秦氏不由得深思，是不是自己看人的眼光出现了问题，还是说艾城雪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简单

“姑母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还要找城雪。”艾城雪最后还是忍不住要赶人了，毕竟秦氏和艾以姝现在也算是直接和自己杠上了，她们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仅碍艾城雪的眼，还耽误艾城雪办正事，与其各自尴尬，倒不如赶紧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