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招毙命

听说泯月小师妹尚在人间，李凡惊喜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会不会骗你？”他问。

“玉玄子虽然阴险狡诈，但他毕竟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李凡来来回回走个不停，突然想到：这莫非又是一个阴谋？

这个师妹已经出卖过他一次，保不准没有第二次。

但郭灵若脸色平静，目光清澈，看不出任何异样。

何况他李凡现在也不怕什么阴谋诡计。

他巴不得有人来算计他，让他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你知不知道她们在哪？”

郭灵若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玉玄子把她们关在了某个地方，你如果不是那么急着打死他，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

李凡默然许久，当时他一心报仇，根本不会想那么多。

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天郭灵若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

“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到睡不着觉。”郭灵若又道：“像玉玄子这种自认有身份的人，面子比命重要，恐怕宁愿死，也不会给你任何逼问他的机会。”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她们救出来。”李凡握紧双拳。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担心和牵挂的人，恐怕就是泯月小师妹了。

郭灵若看了看四周，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钓鱼养花的两三个月，我跑遍了大半个天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她们被关押的具体地点，但是也得到一两条有价值的线索……”

李凡看了他一眼，见她清秀绝伦的脸上确实有些疲倦，眼圈也微微发黑，心中不由一动。

他虽然原谅了郭灵若，但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好感，没想到她会为了几名师妹如此尽心尽力。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

郭灵若冷笑道：“谁让你认准我是叛徒，还想一掌打死我，我怎么跟你讲？”

李凡怒道：“你把我卖给玉玄老贼，害我差点把命都丢了，还指望我把你当女菩萨一样供起来？”

他们以前就是这种状态，动不动就拌嘴，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李凡说完这些，看了眼郭灵若，正好郭灵若也在瞪眼看他，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郭灵若低下头，说话声音很低。

“我知道，这样做是很对不起你，但是如果时光倒流，我还会做相同的事情……为了救泯月，我可以出卖除了师父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李凡挠了挠头，不明白为什么在她心中，泯月如此重要。

他记得这两人以前关系很一般，见了面也就是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发现了哪些线索？”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变得如此强大的，是不是偷偷修炼了什么秘籍？”

“并没有什么秘籍，突然间就这样了。”李凡笑道：“可能是灵气复苏吧！”

修真界一直有种传言。

说是每个人体内其实都有无形之灵气，虽然通过修炼可以将其慢慢激发，但有时候机缘巧合，体内灵气也会自动苏醒。

这会让人变得无比强大。

“哦……”郭灵若将信将疑，但也不便再问下去。

“我发现的第一个线索是……”

“小心！”

李凡突然喊道，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伸手一探，两指夹住一条只有筷子粗细、浑身黄黑相间的小蛇。

“这……这是……”

郭灵若一抬头，见身旁一棵大树的枝叶间，藏着几十条这样的小蛇，有一些弓起身子，向他们身上弹来。

“后退！”

李凡化掌为刀，将飞来的小蛇挥成数截，拉着郭灵若退到空旷之处。

“啊！”郭灵若突然惊叫一声，一条小蛇已爬上她的脚背，在她脚踝处咬了一口。

李凡脸色一变，蹲下身子，“哧啦”一声，将她的裙子从裙摆处撕开。

“你干什么？”

郭灵若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不禁又羞又怒。

李凡出手如电，从她脚踝处的解溪穴开始，一路往上，将丰隆、足三里、梁丘、伏兔……等穴道点了个遍，一路点到大腿上方的髀关穴。

“站着别动，更不要运气。”

李凡站起身，见前面数百条小蛇如潮水般向这边涌来。

郭灵若见到这密密麻麻、蠕动前行的群蛇，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李凡双掌推出，一团火焰从空中掉落，上百条小蛇被烧得皮焦肉烂。

“臭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一个身子瘦得就像竹竿般的男子出现在前方，他脸色煞白，鼻子扁平，一双眼睛又细又长，模样有些骇人。

郭灵若脸色一变。

“毒牙君？”

那毒牙君本来也是修真之人，但修炼到一半时，再也难以取得任何进展，只能放弃修行，开始钻研一些旁门左道之术。

像这样半路改行的修真者很多，有的钻研法器、有的培育毒虫、有的降伏猛兽，正统修真者虽然瞧不起他们，但一般不去随便招惹。

毕竟能在这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总有些过人之处。

像这毒牙君，只要他一出现，身边就是成千上万条剧毒小蛇。

要是不小心给咬上一口，轻则半身不遂、重则当场毙命，因此大家都是敬而远之。

这时候毒牙君见李凡一出手就烧死了自己几十条心爱小蛇，十分心疼，喝道：

“小子，听说你最近风头很盛，有人放出话来，只要能杀了你，就有无穷无尽的好处……”

他一转眼，突然看到李凡身后衣衫不整的郭灵若，顿时两眼放光，脸上露出淫邪笑容。

“你这个娇滴滴的小相好，已活不过两个时辰。但是两个时辰么，也够做很多事情了，嘿嘿……”

那毒牙君本就是好色之徒，这些年与毒蛇为伴，性情更是扭曲，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落入他手，受辱而死。

郭灵若听到这话，对他怒目而视，但是看到这密密麻麻的蛇，心里发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做错了一件事。”

李凡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毒牙君一愣。

“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身影一闪——

李凡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但手上却多了两包解药。

他将解药打开闻了闻，递给郭灵若。

“黑色外敷、白色内服。”

毒牙君两只眼睛就像死鱼般突出，喉咙口发出“咯咯”之声，突然“砰”地一下仰面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那些小蛇见主人已死，如潮水一样急速退却，顷刻之间逃得无影无踪。

郭灵若将解药服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杀什么人都只要一招么？”

她拉了拉裙摆，遮住大腿，用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师兄。

“嗯，只要一招。”

一阵风刮起，李凡衣摆飞舞，头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

郭灵若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眼神突然变得像晨雾般朦胧，里面多了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她转过头，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有这样的身手，还愁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我现在就救不了泯月，”李凡说：“你快把发现的线索告诉我，我们一起琢磨琢磨。”

“我打听到最近几年，各门派之中，陆续有人失踪。而且和泯月她们一样，都是年纪极小的女修。”

“哦，有这种事？”

“我怀疑有一帮人专门在做这个事情，他们的手段比较隐秘，每次都是掳走一两个人，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但是这一次……”

“他们血洗苍雾派，难道就是为了抓走泯月她们几个？”

“或许还有其它原因。”郭灵若说：“也可能是他们觉得那样小打小闹速度太慢，而且迟早会引起注意，所以干脆灭了一个门派，再找个背锅侠，那这个门派中的女修就全在他们掌握中了。”

李凡低头沉思。

失踪者都是年轻的女修，这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难道是有人要将她们作为某种邪恶祭祀的贡品？

他突然想起一事，心里“咯噔”了一下。

“幸存的苍雾派弟子中还有年轻女修，这样说来，她们岂不是都有危险？”

郭灵若冷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去跟她们说了，至于她们信不信，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在他们眼里只是叛徒一个。”

“不行，我得去警告他们。”李凡说完就想动身。

“就不劳您大驾了！”郭灵若叹了口气：“虽然我是叛徒，但这件事性命攸关，由不得她们不信，现在她们已经乖乖听话，搬到一个隐秘的山中，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凡这才放心，突然又想起一事。

“那你呢？你岂不是也有危险？”

“我有什么危险？”郭灵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不年轻么！不是女的么？”

“呸！”

郭灵若说道：“你管我是死是活呢！反正我会照顾好自己。如今看来，玉玄子和孤崖子两人，也就是个马前卒而已，在他们后面，有着更庞大的势力，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的仇只报了一半。”李凡黯然说道。

“没错。”

“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有。”

郭灵若说出这个字，抬头望着天边悠悠白云，过了好久才继续说道：

“但是他们太强了，普通人想要和他们做对，那就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这可未必。”李凡淡淡一笑。

“你说吧！我不是什么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