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五行道人

欧阳冶摇头说道：“黄金宝物，琴剑山庄颇有一些，我并非为此而来。”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李凡大感好奇。

“我听说有你这样一个少年，短短几个月时间，功力便突飞猛进，在我看来，这绝非好事。你必定是从哪里找到一些邪门歪道之修炼方法，自以为提升极快，却不知越是如此，越是危险，最后必遭其反噬，甚至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这一番话说出来，李凡真是哭笑不得。

“你何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问道。

“我听说你杀孤崖子、玉玄子都是一招，刚才将那位老者扔下山也是如此。你无非仗着一些鬼魅身法，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未必有什么真实本领。少年人，你听我一言，只要……”

“够了！”

李凡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双掌一齐推出，喝道：“要打就打，废话少说，接招！”

凌厉霸道的真气瞬间将欧阳冶团团包围。

这位话唠文士只觉胸口一闷，呼吸顿时不畅。

情急之下，他纸扇一合，运起自身真气苦苦抵挡。

李凡笑道：“我数到五，你只要能坚持住，就算你赢，怎么样？”

欧阳治还想说上两句，但胸口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别说开口，还能呼吸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一、二、三……”

李凡暗中催动真气，手上再加两成力道。

这就是第二座大山。

欧阳冶本就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这时再也承受不住。

他猛地扑倒在地上，接连吐出好几口鲜血，手中扇子变成片片纸屑，如蝴蝶飞舞。

这场面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你输了。”李凡道：“你要是话少一些，说不定能撑到五。”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没有人说话。

很多人原先的想法其实和欧阳治差不多。

他们认为这个少年只是身法奇快，往往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一些鬼魅邪术，或者还有什么厉害的宝物暗中加持……

总而言之，都不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可如今他当着众人的面，一步都没有跨出，凌空就用真气将欧阳治打残。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取巧能做到的。

很多人心中开始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黄金宝物虽然诱人，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李凡等了约莫半柱香时间，见没有人站出来，朗声说道：

“若是无人应战，今日就到此为止……”

“慢着！”

五个身材瘦小、穿着不同颜色布袍的道人一同走出人群。

见到他们，众人发出一阵窃窃私语之声，就连左思道和洛浅吟脸上也不禁微微变色。

泯月根本不用翻阅登记名册，这五个人刚来的时候她就印象深刻。

“这几位是五行山奇遁谷谷主，人称五行道人。”她站上石台介绍道。

五行道人按金木水火土命名，分别是金道人、木道人、水道人、火道人、土道人。

他们的服饰也是按五行所对应的颜色：白色属金，金道人便身穿白色道袍；黄色属土，土道人便身穿黄色道袍……以此类推。

不像其它门派喜欢广收弟子以增强实力，奇遁谷数十年来，一直就只有他们五名谷主。

但是从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们，哪怕是太初派和玄雅宫也不例外。

只因这五人不好惹。

他们都是法术高手，据说每一个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修真之人以炼气为根本，剑术、法术、仙器等只是作为辅助，高手通常不屑于使用。

但正如林北寒所说，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都会产生惊人的力量。

“李凡，我们来与你切磋一下。”

身穿白袍的金道人走到人群中间，铁青着脸说道。

“你们共有五个人……”泯月问：“难道是想车轮大战？”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车轮大战？”

金道人对她还算客气，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是一起上。”

“你们！”泯月简直快被他气死。

“听说五行道人一向共进共退。”凌霄翁站起来说道：“他们的规矩就是，对手是一个人也好，一百个人也罢，都是五人齐上。”

“这怎么行？”泯月怒道：“到了我们苍雾派，自然该遵守我们的规矩。”

“你们也可多找些人。”金道人说道：“三五个也可，七八个也罢。哪怕是一两百个，我们也是照样应战。”

“但我劝你们不要找太多乌合之众。”

身穿青色道袍的木道人傲然说道：

“贫道擅长惊雷大法，火道人擅长天陨霸术，这些都是杀伤范围极广之法术。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必要多伤性命。”

五行中的“木”代表生长，在八卦中与巽、雷两卦对应，因此风雷这些法术都是木道人的强项。

他和火道人是五人之中最强法力伤害输出。

李凡还没来得及说话，泯月就急道：

“你们又是火又是雷的，我师兄就一个人赤手空拳，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若是不想应战，那就算我们赢了。”身穿灰色道袍的水道人性情随和，微笑说道：“但你们放心，我们和雷音阁素无瓜葛，并不会拿你前去换取赏金。”

李凡道：“多谢多谢，但各位既然来了，不比一下说不过去，就由我来向五位道长讨教。”

“等一下，我与李大哥一同出战。”

林北寒一下跃到李凡身边，笑道：“两个对五个，你们也不吃亏。”

“林兄弟，你……”

“我知道你不怕他们，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我又怎肯放过？”

“好！”李凡朗声道：“这位是林北寒林兄弟，最初也是我苍雾派弟子，后来习练上古武道，现在是以古武者身份挑战诸位道长。”

“可以。”金道人点了点头。

一直未说话的土道人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布袋，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袋子一下撑到极大，一个人展开双臂都未必能抱住。

“乾坤袋？”

来的都是掌门宗师，自有识货之人，这时候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坐到左思道身旁的赵紫烟最爱收集宝物，见到这奇珍异宝，更是两眼放光。

乾坤袋属于一品仙器，有着不可思议之力，不管将什么东西放入其中，只要念起咒语，便可缩小到能收入怀中，方便随身携带。

土道人从乾坤袋中取出五把长剑，李凡原以为他们一人一把，不想他全部交给了金道人。

金道人双手各拿一柄剑，朝天一指，另外三柄全部悬到半空。

看这架势，五柄剑都是他一个人的武器。

金曰从革，主杀戮，他本身就是一名御剑高手。

土道人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三根细长的白色桦木法杖，交给木道人、水道人与火道人，然后将缩小的袋子收入怀中。

“我等法术十分霸道，中者立死，绝无幸免，两位务必小心在意。”水道人微笑提醒道，向木道人点了点头。

木道人朝天张开双臂，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阴云密布，电光如蛟龙游走，沉闷的雷声远远传来。

“你怎么样？行不行？”李凡看了一眼林北寒。

林北寒不屑一笑：“古武诞生于洪荒时代，那时陨石如暴雨般击向地面、山林大火一烧就是数十年，这些小小雷电，你觉得我会不会怕？”

“好！那我们上！”

李凡身形移动，已到身穿青色道袍的木道人身边，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他已看出木道人的法术必定十分厉害，准备先下手为强。

木道人高举法杖，口中吟唱，全身空门打开，对他这一掌竟视而不见。

李凡冷笑，心想这道人也太托大了点，以自己的掌力，就算是铁人也能打个稀烂。

“嘭！”

在离木道人身体一尺开外，他的手掌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挡住，非但没能伤到对方分毫，小臂反而被反弹之力震得一麻。

就在这时，一道蜿蜒闪电被木道人从头顶密布的乌云中引下，打向李凡所在的位置。

他心中一惊，就地一滚，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好躲开。

“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击碎地面，碎石乱飞，烟雾迷漫。

泯月脸都白了。

师兄虽然很厉害，但要是被这闪电打上一下，只怕凶多吉少。

一旁的洛浅吟却微微摇头，仿佛对这法术十分失望。

李凡轻喝一声，转眼已到木道人身后，化掌为刀，横劈过去。

几个月前，孤崖子就是被这一招取了首级。

但手掌在离木道人身前一尺之处又被挡住，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保护着他。

李凡一转头，见身穿黄色道袍的土道人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两手掌心朝上高举，头顶轻烟氤氲，心中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五行中的土代表融合，有“土载四行”之说，在八卦之中与坤艮对应，坤为地、艮为山，皆为守护之意。

土道人正是五人中的核心，他用法术将另外四人保护起来，他们便可放开手脚，全力进攻。

想到此处，李凡身形移动。另外四人道人仿佛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改变站立的方位，前后左右将土道人围在其中。

林北寒大喝一声，一拳击向水道人，水道人衣袖一拂，已将他的力道尽数引向地面。

水主浸润，天生具有引导之力，最善以柔克刚。

这时身穿红色道袍的火道人须眉俱张，高高举起法杖，只见一道炙热火柱凭空产生，朝两人横扫而来，十分威猛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