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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把她手里的钱都抠出来 5

李银海和孟璐颖夫妇也来了,拉着惠慈的手说了几句话。银汉轻声说:“我爸心衰,不要跟他说话。”二人很顺从地站在旁边。李银广和小青也来了。银广神色怜悯地站在旁边不安地看着李惠慈,小青则高声大嗓地喊着叔要坐到跟前来。银汉伸手拦住,严厉的眼神示意她不要靠近。小青不理,迈步过来就要坐,银汉扳转她的肩膀就把她推到墙边去。碧喜唯恐出乱子,忙看银广,只见他袖手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小青,嘴角竟挂着一丝嘲笑;小青站在墙边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平常。碧喜稍感安慰,心里暗暗祷告此时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惠慈已经喘不上来气,要坐起来,银汉忙把他扶起来坐着,这次是彩娟主动给当靠背,银汉又托着惠慈的头让他睡一会。就这样,大概到了十点,惠慈对银汉说:“好了,躺下吧。”银汉把惠慈放平,惠慈艰难地喘了几口气就停了。银汉顿时大骇,喊道:“爸!”惠慈吃了一惊,接着呼吸。银汉刚松下一口气,惠慈的呼吸又停了。银汉下意识往医生值班室就跑。有在旁边观看的其他病号和陪人纷纷闪开一条道。身板格外健壮的鲁医生跟着银汉就往外走,并吩咐急救。有护士推着抢救小车就跟过来,给惠慈输上氧。鲁医生给心脏按压,又给输液,但已经输不进去。心脏按压了一小会,鲁医生就停了手,并把所有的措施也都收了。银汉急切地说:“不能停。”鲁医生不应。银汉过去给惠慈心脏按压,王医生过来拍拍他轻声说:“没有抢救价值,别让他再受罪了。”银汉顿时不得不停手,蹲在床边拉着惠慈的手哭起来。

碧喜猛推银汉一把:“银汉别哭,赶快给咱爸换衣服。”旁边其他病号的家属也劝:“别把眼泪滴到死者身上。”银汉顿时清醒过来,对碧喜道:“去打一盆温水来,我给咱爸擦擦身子。”碧喜马上去打来。银汉给李惠慈擦了身子,换上一整套干净衣服,然后一层层扣上扣子,认真不苟地整理着,周围很多人默默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化了妆,效果非常好,李惠慈脸色白里透红很精神,不似刚才苍白灰暗。银汉端详着爸爸的遗容,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李银广帮着买了贡品摆在灵前,点上一对大蜡烛。又拿出来黑袖箍给大家戴上。

不断有旧人来吊唁。陆新杰站在水晶棺前轻柔地说:“这个遗容多好看。”曾毅来了,对着水晶棺鞠躬,银汉和碧喜连忙回礼。曾毅走到水晶棺跟前往里看,潸然泪下,一语未发捂着脸哭着快步走了。

碧喜与银汉叠纸花布置着灵堂,对银汉说:“该来的都来了,本来想着不必要来的也都来了。咱大姨和咱姑在家陪着咱妈,银广和彩娟帮着联系了火葬场,冉厅长和高书记做知事和账房。后天出殡的事,都安排好了。”高志民过来谦和地问:“碧喜,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办的,给我们说一声就行。”碧喜说:“谢谢你高书记,你们工作忙,我和银汉都很不过意。”高志民说:“虽说老厅长早就退休了,但是老厅长人多好,我们都愿意亲近他。他退休以后,我们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给老厅长办后事,义不容辞。”

众人走后,碧喜对银汉说:“后天出殡,不会有人闹事吧。”银汉说:“你感觉谁能闹事?”碧喜说:“我单位一个熟人他爸出殡的时候,他弟兄姊妹闹得翻天,朋友、亲戚拉架的都打起来了。”银汉微微摇头:“出殡闹事跟争家产有关。出这种事的,都是自己人不平。咱俩不闹,人家什么事。放心,不会。”碧喜说:“咱爸对人厚道,一生谨慎没做过错事,应该没事吧。”管理员进来说:“这里夜里不能留人,都回去吧,我得锁门。”碧喜说:“我爸怎么办?”管理员说:“都是这样办,都没事。这里夜里很冷,没法过夜。”

三人回家,银汉和碧喜抱住来俏月大哭。彩娟在后面站着,也跟着恸哭起来。来俏月不解地问:“诶,诶,哭什么?进屋吧。”银汉哭道:“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碧喜说:“妈,有我们,你什么都不用怕。”彩娟回家了,银汉支持不住,进里屋上惠慈的床上歇着。晚饭后碧喜和俏月老是讲跟惠慈在一起时的事:“那天下面条,我爸说:葱花都舀你们碗里了。我以为他不爱吃那么多葱,辣得慌。他要是想吃,说一声,我都给他舀上,可是他不说。”银汉心内大痛,说:“别说了,我受不了。”碧喜说:“说说话有什么受不了。我们俩说话,你睡你的。”

实在不能活。一夜悲痛、寒冷加上不舒服,银汉思维麻木、意识糊涂。不知道这一夜怎么受过来的,一早又赶紧起床,与碧喜到殡仪馆去守灵。

碧喜的老上级杨春娥也来帮忙,与碧喜聊起来。碧喜说:“我爸头一天还问:你们服我不?声音很哑,我们都没听出来什么意思。我弟弟夸奖我爸坚强,我爸还说:碧喜从来不会夸我。”杨春娥说:“那天冉厅长说起当年盖水利厅家属院的事,因为谁说一句厕所怎么建在李厅长屋墙后面。冉厅长说原来李厅长住在西边第三家,就是现在刘进权家。刘进权嫌离厕所近,老闹,李厅长就让给他了。刘进权盖楼,把李厅长家的阳光都遮住。大家背地都乱骂,他也不当回事。”碧喜说:“我爸也很烦,说他家强梁不讲道德,怎么办。”杨春娥说:“那天冉厅长他们几个还说李厅长人多好,我们说什么也得帮这个忙,要不对不起人。”碧喜说:“我爸也受不了压力。弟弟有病,我没家,都是我爸的心事。”

二人说些这几天的事和惠慈的生平,银汉却听不得,每每痛哭。碧喜解释说:“弟弟不能听见说我爸,一说我爸他就哭。”“呀,那咱不说。”杨春娥于是聊些别的事,“我儿子斌斌也参加维和部队,出了国,发现很多跟咱国家不一样的地方。那个国的军人素质没咱国家的好,中国军人每到一个新地方,首先开辟菜园种菜,其他国家都不会。中国军人的好习惯是南泥湾时候传下来的。每个连部都种菜、养猪,轮流每天有人值日,把剩菜剩饭拿去喂猪,打扫卫生。就是上级不拨款改善生活,也能吃上猪肉。中国军人农民多,平时也是这样生活;有的国家强盗出身,才不种地。他们害怕共产党,说中国人太能了。”

杨春娥看银汉叠的纸花,对碧喜说:“银汉的活挺好。彩娟呢?”话音未落,彩娟若无其事走进来。杨春娥问:“彩娟,你干什么去了?”彩娟说:“我上厕所。”杨春娥责备说:“到事上得尽心。你看你家老公,哪一任领导都提拔他。不能说一沾他领导都是好的;沾你领导都不好。碧喜也是,哪一任领导不提拔?一级一级上到集团处长,都是踏踏实实干出来的。”彩娟叠了一会纸花又不见了。杨春娥在碧喜耳边低声说:“银汉昏头昏脑还不停地干活,彩娟像只蝴蝶一样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就是不帮他干。原来王总当家的时候,彩娟巴结他巴结得跟什么似的;王总一下台,彩娟马上不理他,脸变得太快了吧。”

傍晚回到李惠慈家,银汉难受得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进里屋睡了。碧喜还是一直和来俏月说李惠慈的事:“这个小碗我刷了,我爸都是用这个泡假牙。”银汉刚好了些,闻言悲痛又涌上心头。碧喜又说:“我爸嗓子怎么哑成那个样子,我一句也听不出来他说的什么。他临死的时候,光想跟咱说话,咱听不懂,他也很着急。”银汉翻身下床,出来就推自行车。碧喜跟出来:“银汉你干什么去?”银汉说:“我回富进巷的家。”碧喜不安地说:“你有热丧,你岳母哪能不忌讳。”银汉努力控制情绪不要失控,艰难地说:“你们一个劲地说,我实在不能活。”“说话怕什么。”银汉挣扎着推着自行车要出门,却浑身打哆嗦,车子也推不住,刚一用力就闪了腰,自行车也撂地上。银汉扶着墙站稳,跌跌撞撞走出去。碧喜不安地说:“银汉,吃了饭再说。银汉……”

彩娟和扈美芹忙出来看,稍尴尬问:“你怎么回来了?”银汉沉着脸说:“我不回来上哪去。”径直进卧室睡了。美芹到大门那看,回来说:“汉没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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