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童话故事会是预言吗？

钟禾易将红皮球还给了她。

小女孩高兴地接了过来。

钟禾易看着这个小女孩，举着红皮球，笑得天真无邪，心说：怎么看，也不像是病人啊……

小女孩注意到钟禾易在看着自己，微微抬眸。

钟禾易撞上她的眸子，笑了一下。

“哥哥，听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吗？”

钟禾易闻言，不禁一怔，听到“故事”两个字，比较敏感。

小女孩也不催促，继续笑看着他。

钟禾易心说：什么情况？这家疯人院是有讲故事的传统吗？可听小女孩问的，是个童话故事，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况且，既然是她在问自己，那自己按照原本听到的版本回答，应该不会出错！“听过。”

“小蝌蚪一共遇见了几只动物？”小女孩问得认真。

“……”钟禾易觉得这孩子和自己的对话，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

小女孩将皮球抱得稳稳当当，看着钟禾易的眼睛，似乎在给他思考的时间。

“四只？”钟禾易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故事，年代已久，是小学课本里的一篇课文，只能凭模糊印象回答。

小女孩咧嘴笑了，也不说他的答案对错与否。

“反正最后小蝌蚪顺利找到妈妈了！”钟禾易觉得童话故事不就是这样嘛，无论过程多波折，最后都会是好结果。

“确定？”小女孩问完这句话后，没等钟禾易回答，便起了身，推开距离此处最近的一间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钟禾易纳闷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小女孩最后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站了半晌以后，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较真了，毕竟这孩子是病人，有些话，是没办法用正常逻辑解释的。

想通了这一点以后，钟禾易继续向前走。

没走出两步，脚下的步子停了，意识到一个很不寻常的地方：整条走廊，空荡荡的，没有病人，也没有医生！

不对啊，刚才明明能看到散落在不同座椅上的身影，怎么一瞬间通通不存在了？

他们都进病房了？在自己刚才关注那个小女孩的时候？

回过头，确认自己身后，也是没有人的。

钟禾易脊背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巨大的反差，在一瞬间发生，确实出乎意料，此刻，周围安静到没有一丝响动，也会让人不安。

自己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钟禾易迟疑了片刻，继续迈步，经过一间间病房，发现根本看不到里面，仿佛自己此刻正在途径的，是牢房而非病房！

这种反常，还是得去和云玄舟商量一下。

钟禾易记得他所在值班室的方位，加快步子寻了过去。

站在门口，见值班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钟禾易抬手，轻轻推开它，整个空间里，也是空无一人！

人呢？

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口，这可是大白天，集体失踪吗？！

这种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钟禾易打了个冷颤……

不会吧，这么邪乎？

脑袋里很快跳出刚才那个，抱着红皮球的小女孩！

自己并没有主动讲故事，是她先提出来的，然后问的还是个童话故事，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钟禾易没找到云玄舟，又怀疑是失踪，便想着回去找那个小女孩问清楚。

走回那间病房的脚步，比来的之后还要匆忙。

能听见走廊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是要急于确认。

来到小女孩的病房门前，钟禾易想着如何打开门锁进入，下意识抬手，握住门把手，还没用力，门便开出了一条缝隙！

什么情况？疯人院的病房不锁严实，什么人都可以自由进出？

这样想着，稍稍用了力，推开了门板。

整间病房，除了一张床之外，再无其他！

别说小女孩了，连只苍蝇也没有……

集体失踪这个说法，在钟禾易心里，又确认了几分。

难道说，现在整间疯人院，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那云玄舟呢？！

钟禾易有些心慌，在心里不停地劝说自己：对方是段位很高的大佬，不会轻易中招的，没准是他发现了线索，正在哪个角落研究呢！

可自己还是想快点见到他！这是钟禾易的心里话。

要不回他的值班室等着？

钟禾易觉得似乎这个选择，能让自己稍微踏实点儿，便退出病房，穿越走廊，再次回到值班室。

这间值班室和昨晚来的时候相比，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钟禾易在椅子上坐下，翻看了几下摆在桌子上的病历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实在有些着急，便想着四处看看。

想到了之前云玄舟从这里通往病房的那个暗门。

钟禾易起身，走到暗门的启动口，蹲下身子，突然，一个东西闯入了视线，其实原本很容易就能发现，只是刚才没往这边看。

是云玄舟的眼镜！

怎么会掉落在这里？钟禾易心中的不安更加明晰。

第一反应是：他不会出事了吧？

钟禾易记得他开启暗门的方法，立刻动手。

暗门还能如常打开，向里面看了一眼，一样的黑漆漆。

钟禾易不知道云玄舟遭遇了什么，但他还是要下去，特意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了手电筒，是昨晚自己用过的那个。

利落地进入暗门，小心地将暗门关上，防止其他人在自己进入之后来到值班室，发现行踪。

云玄舟的眼镜，被钟禾易小心收好，放在了病号服的裤子口袋里。

顺着墙内暗道，一直往前走，阴冷潮湿，让钟禾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之前两次从这里通过的时候，也觉得阴暗，但是貌似没有这么潮湿。

钟禾易继续向前，直到看到了一扇冰冷的铁门，锈迹斑斑，顿住了脚步。

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两回，绝对没有见过它！

铁门看上去挺厚重，是年久未被打开的既视感。

要理会它吗？可前方已经没有路了，钟禾易猜测，自己刚刚经过的那条路，很有可能和之前走过的，根本不是同一条！

如果云玄舟也来过这里，那他应该也能看见这扇铁门，他进去了吗？

钟禾易没迟疑多久，便抬手，握住了铁门的把手，微微使劲儿，将它拽开了。

扑面而来的腐朽潮湿气息，让钟禾易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定睛一看，眼前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

钢板材质，厚实坚固，楼梯扶手上，台阶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灰蒙蒙的。

钟禾易将手电筒的光束，向着楼梯深处照下去，发现楼梯太过弯折，看不到太深处，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云玄舟！”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了他的名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云玄舟！”钟禾易又尝试着叫了一遍。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可钟禾易的心口，却是微微收紧，叫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有紧张感呢？

钟禾易觉得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甚至怀疑云玄舟究竟进来了没有？

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却听到从深处传来了几下断续的敲击声！

是重物撞击在金属上的声响。

“是你吗？！”钟禾易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紧张。

紧接着，又是一阵敲击声传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钟禾易决定继续走下去，脑袋里想着各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他被困在底下了？受伤了喊不出来？

想到这些，钟禾易踏上了楼梯，借着手电筒的光照，尽可能走得更快。

每落下一步，就能听到“铛”的一声，随着脚步加快，耳朵听到的，便是相对连贯的“铛铛铛”，一连串，像是在奏乐。

钟禾易祈祷：不是哀乐就好……

越往下走，越昏暗，手电筒的光则显得越亮。

墙壁上是厚厚的青苔，看得钟禾易脊背发麻。

这段楼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让人不得不生出疑问：究竟要通到什么地方去？

钟禾易没有再听到敲击声，心里不由紧张，但转念一想，觉得有可能是对方听到了自己下楼梯的声响，免于互相干扰，便没有再敲击了。

不知走过了多少级台阶，钟禾易还是没有抵达底部，但也逐渐看清了这里的构造，觉得很有可能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工事！

很多战/时工事，都是修建在地下的，自己已经下到这个深度了，肯定早就超过了病房到一楼之间的高度，所以此刻，自己是身在不知道距离地面多深的地方。

钟禾易有些担心手电筒的电池不够用，毕竟一会儿还要返回地上，意味着还要爬上这么高的台阶，得省着点用，于是将手电筒的亮度，通过推动式开关，调节得暗了一些。

如此一来，便要走得更加小心才好。

又走了不知多久，终于，钟禾易看到了楼梯的尽头！

可云玄舟呢？并没有看见他……

“云玄舟！”一会儿的功夫，叫了三遍

对方的名字，是此刻的需要，也像是对之前两个噩梦区，没有叫出口的补偿。

“铛铛铛！”耳朵捕捉到的急促敲击声，惹得钟禾易心口陡然一紧。

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明明觉得自己迈步迈得挺稳的，还是在倒数第三节楼梯的位置，失了重心！

钟禾易努力想要找到平衡点，也因为只剩三节楼梯了，踉跄着，近乎一次跨过三节，心里的把握明明挺大的，却还是崴了一下！

钟禾易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惯性驱使着，被迫做了一个前滚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