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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第六十四章 联姻

主公要将我家公女许配给刘备。

短短一句话,孙茹已被惊得目瞪口呆,看着云霞仍在不停磕着头,孙茹此刻却是脑中一片空白。

青桐也被吓到了,她忙上前轻声呼唤孙茹。

孙茹回过神来,看着青桐,动动嘴唇却发不出音来,她抬眼看向窗外,夕阳已经落尽,此时只余一抹余晖。

不待云霞起身,孙茹一个箭步向外奔去。一路奔跑,她想起,还在不久前,姑侄二人立于桂树之下,一同畅想未来,然,不过短短月余却迎来当头一棒。

姑姑今岁才二十一,余生仍有更好的年岁在等她,可刘备,已四十九,岂能是姑姑的良配?

想着,孙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跟着流了下来,很快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不管不顾的奔跑着。

孙茹到孙尚香的院外,门口有护卫将她拦下,她怒吼一声:“谁让你们拦本公子的?”

护卫被孙茹的气势吓到,忙退到两旁,让她走了进去。

孙茹穿过庭院,步上台阶,走入内室,看到侍女鱼儿在点灯,孙尚香正端坐于窗前,脸上表情看不分明。

屋内亮起来了,孙尚香挥挥手让鱼儿退下。

孙茹原以为会看到悲戚不已,亦或黯然神伤的孙尚香,但此刻,孙尚香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孙茹。

孙尚香让孙茹坐下后,开始冷静的向孙茹分析起当下时局。

荆州共有七郡,荆北三郡南阳郡、南郡、江夏郡;荆南四郡武陵郡、零陵郡、长沙郡、桂阳郡,自赤壁一役后,刘备趁周瑜攻打南郡之际,先后攻破荆南四郡。前不久,原荆州刺史刘琦病逝,群下推刘备为荆州牧,治公安。也是此时,孙权忌惮刘备,因此想到将孙尚香嫁与刘备,以固孙刘联盟。

观现下局势,当年被曹操追得到处逃窜的刘备,已可以和孙权抗衡,更有甚者,他已是荆州牧,拥有荆州指日可待。

荆州是兵家必争之地,若刘备拿下荆州,无法保证有朝一日刘备不会沿江而下攻打东吴,届时江东孙氏又将如何立足?

孙茹是鲁肃爱徒,鲁肃教给她的东西皆按男子的标准来教,自是知道刘备现下的情况给东吴带来多大的威胁。

沉吟片刻,孙茹问:“姨父攻打江陵,可攻下了?”

孙尚香摇摇头:“未曾,然刘备同意借张飞给义兄,让其二人一同攻城。”

孙茹怒极反笑:“刘备真是好计谋,若张飞与姨父一同拿下江陵,是否日后更有明目要走南郡?他要的是整个荆州!即便如此,叔父仍要将您嫁与他?”

孙尚香痛苦的闭上眼,再睁眼时,眼神已恢复清明:“我知如今形势紧迫,义兄仍在带伤督战,阿兄刚与我说起时,我也确实不愿,然回来后,我想了一天,这联姻,我同意了。”

闻言,孙茹急急握住孙尚香的手道:“姑姑,不可!”

孙尚香却只是凄苦一笑,反手拍拍孙茹的手:“义兄久攻江陵未破,若得张飞助力,破城指日可待,我嫁与刘备,凭他是个好名声,日后定不会真和孙家撕破脸,这次联姻亦可以为东吴寻求更多时机,为何不可?”

闻言,孙茹颤抖着嘴唇,看着孙尚香:“那您呢?一切皆是大局为重,难道您不重要?”说着,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孙尚香自嘲一笑:“身为女子,嫁谁都是嫁,若能嫁得有价值,岂不是更好?”

孙茹早已泣不成声,唯有不停的摇着头,不,不该是这样的,为大局牺牲自己的亲人,这是何等的残忍。可孙茹清楚,若叔父直接将打算告诉姑姑,那姨父也该是同意了的,事情已无回旋余地。

孙尚香没有哭,没有埋怨,甚至对此次联姻一往无前,孙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言语。

孙尚香轻叹一声,拿出手帕,替孙茹擦掉眼泪,低下头缓缓开口:“茹儿,莫要为我难过,人这一生,总要经历过,才会明白,有些事,我们是无可奈何的。”

说到此,孙尚香一顿,才抬起头看着孙茹:“身为孙家的女儿,享受着孙家为我带来的一切,如今,可以报答孙家,我无怨无悔。”

夜风自格子窗外吹了进来,吹动烛火摇曳,透过烛火晃动的光亮,孙茹看到孙尚香眼中的坚定,也读懂了何为无可奈何。

平复好情绪后,孙茹问:“姑姑需要茹儿做点什么?”

孙尚香问:“凡事皆可?”

孙茹点点头:“尽我所能。”

孙尚香笑道:“此事,唯有你可帮我。”

孙茹问:“何事?”

孙尚香看着孙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传书与陆逊,玉河边,我替你赴约。”

闻言,孙茹惊得站起身,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尚香。

孙尚香嘲讽一笑:“怎的?不是说尽你所能?如今又不愿了?”

孙茹忙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孙茹急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孙尚香打断道:“我知他曾传书与你,你约他,他必至。”

言毕,孙尚香拿起桌上的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烛火上的灯花。

孙尚香微微一笑:“茹儿快看,结灯花,喜事近,我就要成亲了。”

孙尚香明明是笑着说话,却让孙茹看得比哭还难受,孙茹低下头不敢再看,垂泪看着地上的影子,低沉着声音回:“其他皆可,唯这件,我不愿。”

孙尚香放下剪刀,冷笑一声:“为何?”

孙茹抬头看着孙尚香,眼中满是伤痛:“你既知时局不可逆,为何还要逼迫于我?”

孙尚香怒极反笑:“逼迫?难道不是孙家逼迫我,不是时局逼迫我?现如今,我已妥协,唯有这一愿而已,又何来逼迫?”

孙茹也反问:“既已妥协,因何要节外生枝?若让让叔父和刘备知道陆逊赴约,你让他日后如何自处?”

提起陆逊,孙尚香有所触动,愣在当场,怔怔的看着烛火不语。

孙茹又道:“姑姑一日未进食,先用些吃食吧,哪怕是替你出嫁,我都愿意,唯这一件,我不愿。”

言毕,孙茹抬脚向外走去,出屋下台阶走至院中,身后突然传来孙尚香大声喊了句:“茹儿!”

孙茹回身望去,见孙尚香踉跄着自屋里走了出来,至回廊上,突然双膝重重的跪了下来。

孙茹被眼前一幕刺得瞳孔放大,深秋的风带着萧瑟之意,吹得她两眼发疼。

孙尚香向孙茹重重一拜后,抬头看着孙茹:“只有二十日,二十日后刘备至柴桑商议婚礼议程,日后我绝不会再求你,唯这一件”

说着,孙尚香又重重的一拜,额头触地,一声重响。

孙茹早被孙尚香的举动吓得无法言语,此刻只觉头痛欲裂,回廊上的灯笼随风摆动着,骄傲如那般的姑姑,竟为陆逊做到如此。

孙尚香再次抬起头,额头已是一片通红,火光忽明忽暗,然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已向命运妥协,唯有这事,我不甘心,望茹儿成全”说着,她又第三拜。

孙茹痛苦的摇着头连连后退,她成全孙尚香的不甘心,那何人来成全她呢?

此时的孙茹像战场上逃跑偷生的士兵一样,不敢再看着孙尚香,而是扭头就跑,身后传来孙尚香高呼:“茹儿,我是真的不甘心。”

孙茹不敢再听,亦不敢再想,她飞快的逃离了孙尚香。

走出孙尚香的院落,碧草和青桐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孙茹。

碧草忙上前将披风给孙茹披上,才问:“公女尚香如何了?”

孙茹目光呆滞的看了眼碧草,然后摇摇头道:“我累了,先回去吧。”

碧草不敢再问,只亦步亦趋的跟着孙茹。

孙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屋后,她辞退所有人,也不让碧草点灯,而是一个人在黑暗中,抱着双膝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如今,又有何人来成全她,成全陆逊呢?这是孙家的事,不该把陆逊卷进来的。

翌日清晨,碧草拉开门唤孙茹梳洗,看到孙茹似一夜未眠,眼睛通红,面色憔悴的坐与地上,一声惊呼:“公女为何不眠?可是身体不适?”

孙茹抬头看去,门外已是朝阳明媚。

这时,立于回廊上的侍女鱼儿安静的向孙茹行礼。

孙茹踉跄起身,走至门口,她扶住门框抬头看着天边被风左右命运的浮云,幽幽开口:“回去告诉姑姑,如她所愿!”

鱼儿听了,起身向孙茹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碧草一脸疑惑的问:“公女所言何事?”

孙茹没有回答,她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抬头看向空中,烈日当空。

她举起右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眼睛酸涩难受,却已流不出眼泪了。

小乔刚和周循用过早膳,听到春竹报孙茹来了,她用手帕擦着嘴角,笑着看向门口。

进门后的孙茹形如枯槁,一双眼呆滞的看着小乔:“茹儿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姨避退左右。”

小乔一惊,她自是听说了孙尚香的事,知道孙茹会为此难过,却不知竟是如此严重,她忙挥挥手辞退左右。

周循关切的看了眼孙茹后也退下了。

合上门,孙茹双膝重重的跪了下来,她一字一句道:“小姨能否将姨父信使借与茹儿?茹儿要传一封信去海昌。”

闻言,小乔惊得站起身来:“是香儿的意思?”

孙茹未抬头,只是额头触地道:“我知若用了姨父的信使,会连累到姨父,但如今时间紧迫,我已别无选择,事后我自会向亲自叔父请罪,一力承担所有。”

小乔道:“信一旦送出,你与陆逊,便再无可能,即便如此,仍要送?”

孙茹抬起头,她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空洞的看着小乔:“望小姨成全。”

说着,再次重重一拜。

小乔对孙茹心疼不已,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忙走过去扶起孙茹。原想再劝说几句,见孙茹眼中的坚持,唯有一叹:“罢了,还望日后莫要后悔。”

很快,小乔招了信使前来。

信使双手举过头顶,等着孙茹的信。

在将竹筒递出去的刹那,孙茹想起了那日清晨,陆逊捧着迎春花站在门口,她因为见到迎春花欢喜的笑,抬眸间,她看到陆逊眼中的她笑魇如花,孙茹的手顿在空中。

信使疑惑的看向孙茹,孙茹终是将竹筒递了出去。

小乔看得连连叹息,但这是孙茹的选择,且事涉及孙尚香,她亦是左右为难。

孙茹却不再言语,只向小乔深深一揖后,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秋日的风越来越凉,以前未觉,今日却只觉寒冷刺骨。

孙茹不知此时该去何处,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风吹动着道路两旁的树沙沙作响,树叶不断飘零,有些落在孙茹的肩头,有些在空中转了一圈,悄无声息地落在泥土里。

孙茹想起了当年,当年叔父和母亲想送自己去曹营,那时的她绝望而又无力,幸好后来姨父来了。

此信使是周瑜知小乔怀孕,出征前特意留给小乔的,所以比一般信使快。

几日后,海昌都尉府。

聂威脚步匆忙的带着信使去找陆逊,陆逊此时正在议事厅与人谈今秋粮食归仓之事。

聂威道:“大人,大都督有信使至。”

陆逊闻言,忙上让议事的人都退下,然后上前接过信使的竹筒。

信使向陆逊行礼后,道:“此信非大都督所书,大人看了便知,某已完成使命,告辞”

陆逊忙打开竹筒,抽出的却是一方白色手绢,手绢上绣有几株翠竹,一行娟秀的字跃入眼帘:

伯言,台鉴

自别后,已月余,汝可安好?今有事相商,玉河畔,竹林边,候君至。

唯愿君安

手绢上的绣工很一般,但陆逊看到手绢右下角,有一纂体茹字,这是她的手绢,他以前见过。

是何等重要之事需要动用大都督的信使?陆逊看完孙茹的信后,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聂威见状问:“可是公女茹出事了?”

陆逊摇摇头:“她约我相见,还很急。”

聂威道:“可您无召令不可擅自离开治下之地,要不先上书请示主公?”

陆逊匆忙将手绢折好装入袖袋中,道:“来不及了,既是去柴桑,我直接向主公请罪就是,这里就交与你替我看着,拿不定主意的待我回来处理。”

聂威劝说道:“大人三思。”

只见陆逊看着天边渐渐下沉的红日,沉声道:“阿茹第一次传书与我,且如此紧迫,若不去,我怕就此错过了。”

陆逊简单收拾行囊后,骑着马乘着夜色出发了。

陆逊早已不是容易冲动的毛头小子,但孙尚香说的没错,孙茹若传书,他必至,因事关孙茹安危,他赌不起,倘若错过这次,今后恐无缘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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