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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婚服

在启程前往苗岳之前,路殊抽空去见了赫连和卫密。

原本是带赫连来京城玩,可谁知引出这么一场没头没尾的半截子事儿来,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加上又要跟他一同回苗岳,知道他兄长刘瑾识的身份,十分不愿惹他为难,更不想拿救命之恩这种名头去要挟什么,思前想后觉得不如把话提前说清楚,便约着赫连卫密一同到酒楼里见了个面。

不论是当年桃娘之死的真相,亦或者那位所谓富商家丁背后的秘密,都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梳理明白的。最终要触碰到什么不方便的内容,他们如此约定好,以互不干涉为前提则是最佳。

三人皆各怀心事,还是路殊先打破僵局,用筷子敲了敲赫连的碗边:

“此次一行回苗岳,我们三个先说好,我不要你们两个如何帮我,只唯一一件,只要不拆穿我的身份,就算是对我仁至义尽,两不相欠。”

她停顿半晌,用更诚恳的语气对他们二人解释道:“我只是想查桃娘的情况,卫大人回了苗岳若是抽身太多到这件事上,怕要引起鸣玉的怀疑,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当年我既也在那场立春宴上,如今听闻这样的事,是真心想尽一份帮手,若是你们愿在探查那位富商的事上给予相助,我很感谢,只不过你们都是苗岳牵扯朝廷命官一等的人物,探查他身上载着什么秘密这种活计,就不劳二位插手了,我们划清关系,互不干扰即可。”

赫连挥手打断她道:“桃娘的事我们都知晓了,她又是卫大人的女儿,岂有放任自流的道理?这个忙自然要帮,至于别的,你也先别急着划清界限嘛!到时如果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卫大人不方便,大可过来寻我,我又不是什么要卒重将的,不用避嫌!”

卫密紧握酒杯,声音有些嘶哑,点头赞同他的话:“桃娘的事我定是要弄清楚,在这件事上自然不留余力。”

“你们也都是苗岳非富即贵的人,尤其赫连,你身后还有兄长,最好别趟浑水,咱们也不必再争,若是我查到任何你们不该也不能插手的,就恕我不能多说,于你们也算是保护。”

她垂眸沉思道:“至于桃娘,我估计......最终还是得回中原细查,日后若是有什么消息,自会与书一封告知卫大人,您不必太过挂心。”

赫连知道路殊倔,只是笑笑,应了她,接着起筷吃菜喝酒。

待相约结束,她便同赫连一起将卫密送回赵祚那间别苑,抽空在门廊里单独聊了两句。

路殊心里本就憋着火,这下总算寻了机会爆发出来,对着赫连直发牢骚:“那天两批刺客,一批虽说表面上是要伤我五哥哥,可那一针那么粗,哪里像是暗器啊?还不如直接抛个刀来得痛快呢!醉翁之意不在酒,最终想杀的还是我。这第二批则是冲着我和画桡来,他们究竟什么意思,我才回京没两天,这就惹上杀身之祸了?我招谁惹谁了?”

他翘起腿坐在廊下揪手边的花草:“这还不简单,你把一个苗岳人带回京城,暗里还引来了另一个,而我们俩定是哪个被人给认出来了,至于你们中原这地儿是谁眼力劲这么好,我可就不知道喽!”

路殊不懂:“认出你们便杀你们,为何要来除我?”

“啧!昨日你也听了,现在幕后黑手最可能的是谁?是个苗岳来的不知何方神圣,他大概率只想同你们中原人过不去,这样便说得通喽。”

赫连递来几支海石榴花到她面前:“你自己猜。”

路殊撇撇嘴,将花推回他怀里,在原地抱臂转圈思索:“所以他们认出来的十有八九是卫密,而且知道卫密同画桡旧时的关系,心想我带了你回来,你又与他相识,最终应会通过我来探查秘密,于是便直接把我干掉?让他线索断了,也好让我也少多管闲事?”

赫连耸耸肩:“后来杀你不成,干脆去杀画桡,总之这也是件好事,说明我们顺藤摸对了瓜,踩了狐狸尾巴。不过话说回来,我看你这脑袋瓜实在不太聪明,小心你那位五哥哥到时候嫌弃你。”

他做了个吓人的鬼脸往前一扑,路殊立即上手捶他,疼的赫连猛咳一声,怂包似地举手求饶。

“被你这么一猜,我好像也能明白了......”她坐下,小声嘟囔:“此人从苗岳来,很有可能是那位富商,或是随行的任何一员。他认识卫密,或也有可能认识你,更重要的是,他当年买来的绝非什么小官,这人手下有暗卫,比我还率先知晓卫密偷潜进京城这件事。”

路殊转过头,不由喟叹:“而且你不知道,在镐安京这种地方养死士是极费钱的,一般门路根本就练不出来,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此人混了十来年,有了高官厚禄,说不准背后还有什么厉害的靠山,反正不会是块好啃的骨头。”

他微笑着拍拍手道:“说的不错,这不就有点头绪了吗?”

赫连这两日被魏去非一并安排在了温泉别苑,每天有人伺候,日子过的颇有点乐不思蜀的苗头,路殊让他好生歇着,等卫密稍微好点便一同启程回苗岳,这两日也别出去招摇,以免临走前再沾上什么乱子。

她同样也跟岑青交代过,让他得空了就过来陪赫连喝喝酒猜猜拳,打发一下时间。

路殊轻叹一声,有些疲惫道:“希望此行能够顺利,等回京之后,我还得跟五哥哥再去量一次婚服。”

赫连手上摘花的动作难以察觉地停滞住,余光瞄着身旁弯腰捡树枝玩的路殊问道:“婚服都做了?”

“今年年初就问了尺寸,但我那时还在邓州,五哥哥说给我准备的婚服工序复杂,不愿到时匆忙赶工,便提前备着。现下我也回了京,其余那些物什几乎也都准备妥当,只剩婚服贴身那几层需要再贴合一下,免得盲目一做,我这一年长高长胖穿不上,那可要糟了。”

路殊没有抬头,依旧窝着身体去揪那些灌木叶子。

赫连从善如流:“看你身型......还算该纤瘦的纤瘦,该丰满的丰满,有前有后勉强不错。这位五皇子对你属实上心,只不过要让我打量,他也就只算得上相貌端正,其余嘛,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何出此言?”

路殊立即坐直反驳道:“不许你乱说!我五哥哥声音好听,说起话来甚是温柔,长得虽说没你英俊,但也是位坦荡端正的有匪君子,样貌是最像陛下的,对我更是数年如一日地尊重疼爱,总之他在我眼里浑身上下都是特别之处!”

她又拿树枝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再说了,我身型怎样与你何干?随意评论姑娘家外貌身量,才不是雅正君子所为!”

“行行行......我知错了,小姑奶奶您就当我没说行吗?”

赫连经验颇丰,知道跟人纠结到底除了费劲吃亏之外就不会有什么别的结果,索性逞了嘴皮子功夫就收,立即投降,把她从石凳上扯起来:“走了!把你送回去,我看你平日到处乱窜,身旁也不跟个护卫,还是在下陪您走上一段,免得半路又被人盯上吹一针。”

路殊顶嘴:“你弱的像只蝼蚁,待会儿要是真倒霉碰上死士,我还没被麻翻你先倒了,我是该自保还是背上你跑?你就在别苑安生呆着吧。”

他三两步跟上去,对着她束起的头发一拽:“我个子高,跑得比你快,到时候就先把你撂给那些刺客,然后溜回来搬救兵,用不着你背我。”

路殊没再理他。

两人选了座人少街宽的坊走,赫连假装目视前方,余光却始终飘着,对身侧同行的路殊旁敲侧击道:“我五岁就跟卫密接触,了解敬重他的为人,再长大些,也听闻过他当年对一位女子是如何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后来物是人非,只是对鸣玉在骑射宴上那简单一眼,他就能从与画桡的山盟海誓中全身而退,最后剩下的,好像也只有那一点分文不值的愧疚自责罢了,真是可叹,竹马青梅,不过是过眼云烟,抓不住的。”

他夸张地叹了一声,两只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嘴里缓慢吟诵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

路殊带着她那一如既往的眼神侧过脑袋,坚定的怼上他的目光,截断他道:“我知他此番行为听上去仿佛是身不由己,可初见钟情的前提,是心里不曾有过挚爱之人,如果有了,那又怎可能轻易与一个既不相识亦不相知的人情出肺腑?在我眼里,皆是借口。但我不认同他,并不意味着不认同这世上其他两小无猜的有情之人,我愿相信竹马郎心不改,青梅容颜永在。”

赫连仰头一笑,大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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