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不要害怕我

这东西得从之前的b.d.s.m俱乐部说起，二爷从沈梦身上看到这玩意儿，于是特地定制了一个。

沈梦很会玩，衣服一脱，就露出修长大腿上套着的衬衫夹。

当时他想，给张棉套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但那个念头稍纵即逝，只在心底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直到如今，江文远终于得以窥见。

难以自持的，他矜持而克制地抚摸了一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少年紧绷的大腿上滑过，食指勾起皮圈边缘，悬得高高的，再放开——“啪”。

皮革在大腿上弹出红痕。

少年下意识抿紧唇。

二爷认真地看着，像是在研究一道复杂有趣的世纪难题，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比袜口弹出来的痕记要深许多。

这种发现无疑让他很新奇，与此同时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感与颤栗感来，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让人愉悦得头晕目眩。

少年在这种极富侵略性的注视下缓缓并拢双腿，手指无意识地扣紧桌沿。

“好了，就是这样穿的，你动一下，看看衬衫会不会滑跑。”

男人口里说着，目光却并未移开，镜片后面的温和目光像一匹饥饿的狼。

而猎物此时正面色懊恼，似乎在为自己之前随口应下的事情后悔不已。

黑色皮圈上面的每根皮条尾端都嵌着银制的夹子，夹子夹住衬衫下摆，无所以论如何衬衫都不会滑跑。

张棉吸了一口凉气，闭眼抬起腿，回复道：“效果很好，所以我可以睡觉了吗？”

出乎意料之外，二爷欣然同意：“当然。”

然后，某人就被迫穿着这玩意儿睡觉了。

张棉：“……”心理阴影面积无限扩大。

他十分警惕，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以为相安无事，然而饿狼却在黑夜里睁开眼睛，缓缓靠近。

反复索求，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舔舐少年冰冷的后颈，弯曲的脊背……

在一阵短而急促的喘.息声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江文远紧紧抱着张棉，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然而他却始终觉得空落落。

他知道，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

又或者……自己早早离开他。

***

周恒和许家大小姐的订婚宴如期而至，这一天，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张棉打了个哈欠，神情恹恹地跟在江文远身后，眼底黑眼圈浓重，明显没有睡好。

江文远今天穿了件双排扣西装，系着那条花纹领带，额发抹了起来，戴着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一进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不少人欲凑过来打招呼，但都抑制住了。

笑话！也不看看人家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个个都是大佬，好意思凑过去吗！！

旁边同来的李特助心不在焉，没有往日精神抖擞，跟着自家老板和几位好友寒暄完之后，便随着去落座了。

订婚宴还没有开始，许多人投来打量的视线，刚开始是好奇和探究，后来在接触到江文远的背影时，便化作了然，记起张棉就是那个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人！

张棉在宾客位坐下，面朝花台，不期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愣住。

受邀前来参加订婚宴的郝杨也看见他了，脸上浮现出讶然，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随后不约而同地移开。

衣着体面的郝杨面色有些难堪，两人时隔这么久相见，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走过来聊聊天，而是选择逃避，下意识移开眼睛，心虚愧疚般的，揽着女友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张棉看着两人的背影慢慢远去，像是终于证实了什么结论一样，轻轻吐出一口气，释然之余更多的是难受，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微微酸涩。

郝杨的胳膊被已经复合的女友小谣摇了摇，小谣似乎是在撒娇，郝杨忙哄了几句，两人的身影很快从少年干净的瞳仁里消失，被人群掩盖。

张棉不禁想到当初郝杨远走国外，送来一块玉佩，求他照顾小谣，他自作多情以为是谢礼，郝杨走后，他认真履行承诺，只要一有时间就暗自去照看小谣，说到做到。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那枚看似充满诚意的玉佩不但不是谢礼，还是催命符。

这个谎言，直到那晚蛰君“杀死”他的时候才被戳破。

那枚玉佩，从某一种程度来说是“凶器”。

事情发生到现在，张棉一直不愿意去多想，害怕失去唯一的朋友。

可如今事实却告诉他：上一世的郝杨和这一世的郝杨不一样，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拿上一世的兄弟情宜对待他。

张棉闭了闭眼睛，面露疲惫，想起自己曾经为郝杨所做的事情，嘴角不由露出几缕嘲讽。

上一世的郝杨能为兄弟情义两肋.插.刀，然而这一世的郝杨，却会选择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自己送上.死.路。

如果能早些看破，不被眼前假象迷惑，也许他就不会再度因为郝杨的苦苦哀求而招惹上江文远。

一滴眼泪从少年的右眼眶滑下。

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一直用余光关注的江文远侧过身来，丝毫不顾忌旁人惊讶的视线，轻轻捧住少年的双颊，用指腹揩去那滴水珠。

“你在难过什么？”

张棉流着眼泪，目光却十分清明，“我只是后悔以前自己没看清楚。”

他没看清楚，这个郝杨不是以前的郝杨，更不是自己的朋友。

江文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捏猫崽子一样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寻常：“我倒是想谢谢他，不然你不会乖乖到我身边来。”

张棉后背陡然一悚，惊了身冷汗出来，他侧首望向江文远，男人的眼睛被镜片挡着，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李特助自动闭上眼睛，屏蔽听觉，原本想告诉自家老板今天江裴之也来了，随同江裴之一起来的是深得老太爷信任的老管家，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不敢打扰自家老板谈情说爱。

江裴之来后，放眼巡视一圈，目光锁定在江文远身上，随即抬脚穿过人群走过去，坐到江文远后面的客位上。

“我说过，你不要害怕我。”

江文远低下头，握住张棉搭在扶手上的手。

少年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随即被男人紧紧握住。

“你到底讨厌我什么？以至于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那么害怕。”

张棉紧紧抿住唇，避而不答。

江文远语气平静，凑近几分在张棉耳边低语，语气依稀可辨出几分落寞和无奈。

“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除了强迫过你……我承认自己在面对你的时候管不住下半身，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能轻易勾起我的情.欲，我原本并不是那么多.欲的人。如果你实在不喜欢，以后可以不做……”

灼热的气息洒满耳廓，张棉忍不住想挠一挠，然而手却被江文远死死握着，丝毫动弹不得，似乎是等不到回答就不会放开。

张棉脑子里乱做一团，一会儿是前世纷乱的过往，一会儿又是这世发生的事情，两个郝杨在脑子里打架，让头疼得十分厉害。

心烦意乱之间，他看向江文远，竟然看到两张面孔，一个前世，一个今生，紧接着和郝杨一样在脑子里打起架来。

今生的小人说：“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些！这对我来说不公平，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我是全新的我！”

前世的小人说：“胡说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个人，犯下的错要一起承担，你竟然想跟我划清界限，这绝不可能！”

……

张棉难受地闭上眼睛，手上桎梏一松，随即额角贴上一双温凉的手，替他轻轻揉捏。

二爷：“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知道了。”

无言胜作有言，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裴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自从身跃龙门以来所接触到的事物已经大大改变了他的眼界，虽然野心不减，但如今单从外貌气度上来看已经十分出色。

瞧着虽然年纪小，气度却十分沉稳，再加上学了一段时间的小提琴，洗去以前的浮躁，举止优雅。

见两人谈话结束，江裴之探身，往前冒出一颗脑袋，笑眯眯地打招呼：“二叔好。”

随即扭头，叫了张棉一声：“婶婶。”

二爷闻言不辨神色，淡淡点头，放下手。

张棉终于忍不住松出一口气，扶住仍旧疼痛的头。

江裴之听老太爷说江文远有意栽培自己，不由好奇，接着寒暄之名暗自打探江文远是不是对自己别有意图。

说话间，体型肥硕的贾总揽着一个人进来，在不远处落座，仔细一看，被揽着的人原来是沈梦。

沈梦消瘦了许多，穿着高领毛衣。

他脖子上带了一根狗链。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今天这场订婚宴作为许家大小姐的爱情象征，身为商业大鳄的许父特别重视，广邀商界大佬，精英云集，这也是为什么张棉能在这里看见这么多熟面孔的原因。

很快，订婚宴开始了。

璧人入场。

周恒携着盛装打扮的许樱樱走了进来。

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胸前别了一只花，面容俊雅，嘴边噙着一抹温和的假笑。

他携着自己的未婚妻走过长长的花路，再走上鲜花紧簇的花台。

几乎只是一垂眼，他就看见了和江文远坐在一起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