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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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前几任皇帝势弱，放任武林自大，直至上任皇帝已经着手改善，加之现任年轻皇帝野心勃勃，屡屡插手江湖事务。所以，武国现下虽看着是朝廷式微，但不少江湖高层看得很清楚，这只是隐忍之计。

当今天子，绝不可能容忍江湖被外人所统治。

无争山庄已经没落，残存势力隐于江湖，在五岳派和日月神教及其他各派心照不宣的蛰伏下。天子必然首当其冲和陆言曼对上。

这，也正是岳不群等待已久的，光复五岳派、不，是光复华山派之时。

陆言曼没想那么多，但不妨碍她一听到岳不群的名字就提高警惕。

这个死人渣！坑徒弟坑老婆坑女儿，最后把自己坑死了的伪君子。

呸！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笑傲江湖都不知道改编了多少个版本了，东方不败都能从男人变成女人洗白，哪怕田伯光都有人接纳上岸了。

你看有人同情过岳不群吗？

没有！

死人渣。

肯定是想坑我，没门儿！

但是……岳不群所提出的，武林以她为首，又正是陆言曼所需要的。

陆言曼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答应下来，整顿江湖乱相。

刷声望值嘛～

至于武林大会？谁爱搞谁搞。

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见陆言曼答应下来，众人的话语就真挚多了。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攀关系。

陆言曼懒得搭理那么多。

她不喜欢这里的门派，交的好友也基本都是散人一个，所以对付起江湖门派来毫不手软。

眼珠转了转，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谁说，江湖一定要和朝堂为敌？

陆言曼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个观点，大意是在金庸的小说中，个人的武力是逐渐微弱的，□□集权，才是大势所趋。

传闻中达摩祖师一苇渡江，阿青可在三千兵甲中来去自如，可越是后期，武林势力越是衰落，韦小宝同时期的武林高手，放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浪人罢了。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侠以武犯禁。任何一人掌握了力量，都免不了自大起来，不把人当人。

陆言曼扪心自问，自己也是有过这么一段时间的。

若是没有这身力量，我还能这么嚣张吗？

不过……为了达成目标我还是再嚣张一次吧。

大会勉强地圆满结束后，陆言曼认真写了封书信，她借口出门寻找弟子，直接开地图传送到邻近国家的皇宫。

她借着“脱魂现影”加成的隐身，轻巧地在皇宫内穿梭跳跃。一路偷听宫女太监说话后，她顺利地来到皇帝书房。

也是凑巧，她刚闪进书房，那边皇帝仪仗就过来了。远远地看着明黄色身影踏进大门，陆言曼悄无声息地把信放在皇帝案边的一摞奏折上，保准天子一坐下就能看到。

当朝天子年纪虽轻，积威甚重。陆言曼只觉得这个皇帝瞧着少年老成，她潜伏着，打算看看皇帝的反应。

还是侍读太监先发现的，跪下叩首:“陛下，这儿有一封来历不明的信。”

他没敢动那封信，怕上面沾着毒。

是什么人，送信都送到皇宫里来了？还偷偷摸摸的？

皇帝本就不喜江湖人士，一见到此类挑衅行为，更是不悦。

堂堂天子，书房竟能让江湖上所谓“大侠”随意进出，他已经认定这是挑衅，直接命令道:“拿布裹着，带下去烧了！”

擦，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陆言曼傻眼了。

“陛下，您不看看吗？”

“呵，这些江湖人士能有什么好事？不看也罢，朕自由分寸。”皇帝向案几走去，背身摆摆手。

“是吗？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看看吧，说不定是好事呢，要不然那个江湖人士天天都要来骚扰你了。”

皇帝已经坐在了案牍边，闻言怒了:“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是何时进宫的？竟如此不懂规矩。”

他边说边从奏折山堆里抬起头，瞳孔猛然一缩。

小书房门边，立着一高大男人身影，双手环胸，逆光而立的他看上去高大又帅气。

“有刺客！”宫女尖叫。

此时，侍卫们才反应过来，带刀上前围住陆言曼。

“嘛，别这么大阵仗嘛。我可是真心实意来找陛下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呸呸呸我不是什么坏人。”陆言曼摸摸鼻子，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都退下吧。”

天子屏退左右，侍卫们如流水般散开，只是仍旧护卫在两旁，以防不测。

见陆言曼红眼珠，高个头，一身紫袍，背负双刀。天子心中有了成算，问道:“你就是天忍教教主陆言曼？”

众人一惊，陆言曼？那个大魔头？

怪不得，眼睛都是红的，跟他练的茹毛饮血的功法肯定脱不了干系……

窃窃私语传进陆言曼耳朵里，表面维持狂霸酷炫拽暗地里擦汗——我的名声已经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看来新官上任三把火需要从基层舆情抓起啊。

“是的，陛下。”不管内心怎么吐槽，陆言曼面上还是非常正常地行了个礼，而后一笑。

“我听闻陛下有监管武林之意，特地前来合作。”

她自认为已经笑得很礼貌了，然而看上去还是像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也难为天子，面不改色请人进书房详谈。

可以说，陆言曼这次到来，真是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他有心收复武林，可即使大内高手众多也多不过江湖，那些名门大派平日里争锋相对不假，并不妨碍他们集体对抗朝廷。

现如今，公认的江湖第一高手竟然主动投诚，哪怕是陷阱，皇帝也决定赌一把。

皇帝设下宴席，两人边吃边聊，憧憬着未来场景，空气中都散发着快活的气息。

不提后来朝臣们知道后震惊的情形，江湖人士得知后也不可思议。

特喵的，我们推举你当隐形盟主，是让你对抗朝廷撑起江湖一片天！不是让你带领武林归顺朝廷的！以岳不群为首的一干人等欲哭无泪，又不敢找上门要个说法，只得往暗处使力。后果就是陆言曼的名声简直声名狼藉。

“哇——啊”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送给天忍教，那个陆教主最喜欢吃小孩了。”

“哇——啊——嗝”

陆言曼策马奔过农村村舍，眼角抽搐。

好处也是有的，朝廷非常大方地划给了陆言曼一块和天忍教原址接壤的县城，并送来好些管理人员和习武的苗子。

陆言曼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她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把那些人安排下去后也开了些育婴堂少管所（？），专门收弃婴和无家可归的少年人。

对此，舆论褒贬不一。

第N次听到说坏话的陆言曼怒了。

她领着徒弟和一批新晋的天忍弟子，每个人都穿着红黑制服，挨家挨户问，最终找到了流言源头。

陆言曼拔刀站在岳不群身前，深情吐出一句:“Howoldareyou？”

岳不群:？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老是你，你他妈想造反自己去啊！你以为自己继承了个小帮派是建国了吗？不纳税不服役，还跟周边地区收租，你当自己是皇帝啊，草泥马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还君子剑？你夫人倒是算得上，你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陆言曼揪着岳不群衣领狂吼。

大厅上，五岳掌门都被她“请”过来了，一干人被压着眼看岳不群被狂喷。岳灵珊急得掉眼泪想冲上去，可是两旁的天忍教弟子拦得死死的。

陆言曼喷完了，心情舒畅，“趁着人多，我也不卖关子了。福威镖局被灭门表面上看，是余沧海做的。”她的目光盯向了底下人群中一脸愕然的余沧海。

“但我知道，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因为——辟邪剑法现在就在你这儿。”

“包括金盆洗手的曲洋和刘正风，这些天我的乱七八糟的流言，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和朝廷还有日月神教对抗的局面？可惜了，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坚定的保皇党。”

陆言曼装十三装得浑身舒爽，邪魅一笑:“别想着否认，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岳不群从一开始的身体颤抖，面色苍白，最后逐渐冷静下来。他还是维持着那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岳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陆言曼盯着他的眼睛，红眼珠瞧着分外可怕，“你听过这句话吗？”

“以及，我不是在和你辩论。如果你没扯到我头上，没打算拿我挡枪，我懒得管你这么多。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陆言曼深觉自己已经具备反派潜质，她大手一挥，把岳不群打晕了。

“带走吧。”

“是！”

啊——当反派boss真爽！陆言曼眯起眼幸福地笑了。

红黑制服的天忍教众人们整齐划一归队，大摇大摆就要离开。没有人敢拦，即使是宁则中，也有几分相信陆言曼的话。

唯有岳灵珊不管不顾冲上去:“你放开我爹爹！”

陆言曼下手稍微轻点儿，把她打晕了还扶了一把，免得直接倒地摔倒脑袋。

我真的在作死，太像反派了吧。陆言曼吐槽，放在电视剧里大结局绝对是被主角弄死的那种。

算了不管了，爽了再说。

她示意一边低着头的少年过来扶岳灵珊回去，没成想，少年扑通一声跪在陆言曼身前。

吓得陆言曼非常不酷炫地一把将他拽起。

“何事？”卧槽别动不动下跪，折寿好吗？

少年这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年龄不大，面容有几分女孩子气的秀丽，此刻眼眶已经红了。

众人:糟了！传闻中陆言曼好男色，最喜欢少年人。

“陆，陆教主。您方才说的是真的吗？福威镖局的灭门……”

等等，我说呢忘了什么事情。

这不会是林平之吧？

“你就是林平之？”陆言曼带着老谋深算的微笑。

少年含泪点头。

“我从不冤枉人。”陆言曼笃定道。

此话一出，林平之大怮，眼泪无知无觉间落了满脸。

“小师弟你不要信他的话……唔。”不知道是哪个弟子“冒死”喊出声，下一秒就被堵了嘴丢在地上。陆言曼抽抽嘴角，怎么感觉自己手下更像反派呢？

“算啦，懒得跟你们计较。”陆言曼眼皮都没抬一下，“林平之，待不下去了，可以去我那儿寻个庇佑，我看你还是有些资质的。”

林平之道:“在下愿意现在就去。”

“行，走吧。”陆言曼转头吩咐傅红雪，“他归你管了。”

傅红雪早就习惯了自家师父的不靠谱，也不说话，轻轻点头。

就是……从那以后，流言变成了陆言曼不仅好男色，还专挑有漂亮男孩的人家，灭其满门，把人夺走。

连皇帝和陆言曼见面，都不由得保持了距离。

陆言曼无语凝噎。

陆言曼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找个夫人？

傅红雪听了吐槽后，冷静道:“那江湖上也会说你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

“对哦……等等小雪你变了，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话？快把以前那个纯洁的小雪还回来！”陆言曼惊了。

傅红雪冷笑:“师父，这种话我早就听了几千遍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一起被祸害的那个吗？”

傅红雪难得说这么一长串话，陆言曼不由得心虚，给徒弟递茶:“这个嘛啊哈哈哈我也不想啊，你看这个人言可畏，太可畏了。所以我觉得要抓好基层舆论引导工作，最近我有点想法……”

“等等，师父，您可以自己完成您的想法吗？”

傅红雪脸上，是平静无波、大彻大悟的佛系微笑。“我已经忙到没有时间练武了。”

……

万万没有想到，在陆言曼意欲对外扩张之时，竟是自家围墙塌了。一向寡言少语说什么是什么的傅红雪，最近似乎迷上了叛逆少年的滋味，令陆言曼分外痛心，时常对酒友陆小凤哭诉——

儿大不由娘啊！

陆小凤吐槽:“你还是太闲了，一应事务居然全都是傅红雪在处理，也难怪他受不了。”

陆言曼眼神飘忽:“我这不是……锻炼年轻人嘛……”

很闲的陆言曼终于有事做了。

皇帝气急败坏地连环call陆言曼，一见面就说了件大事。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将于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比武！

等等！剧情进行到这儿了吗？陆言曼怀疑自己失忆了。

更糟糕的是，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大武林高手对决可遇不可求，哪怕对皇权天然有些畏惧，也难保有不怕死的江湖人一闯皇宫。

要不是这群跟私生饭一样无孔不入的江湖人士把原定地点紫金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两人也不会想要换地方。

小皇帝又生气了，陆言曼陪他嗑瓜子骂人。

最后陆言曼带着几条变色丝绸缎带离开了，想要进宫看观看绝世高手战斗吗？想要围观顶尖高手对决吗？

那就去找陆言曼吧。

这个消息一出，江湖人都忍不住骂娘。

找他要？要么失身要么没命！

还真有几个自认为长相不错的少年想要投怀送抱，陆言曼都一把推开了说缎带是另外的价钱。

陆言曼那里是没可能了。

但是全江湖人都知道。

陆言曼和陆小凤是好朋友。

所以……被围堵的还是陆小凤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