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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对峙

在沉花看来,顾鸢一定是疯了,全昭阳都知道雪狼军在寻找蔚凌的下落,他竟然敢把雪狼军的统帅请来蔚凌面前,如果下一秒他拔剑杀了蔚凌,沉花都觉得不无可能。

虽然……这白烈这张脸可真是帅得名不虚传,沉花第一次见,也算开了眼界。

“大白,来、来来来、坐,先冷静,你们不是关系挺好的?”

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白烈是顾鸢喊来的,顾鸢自然要想法子化解这突然之间冰冻三尺的气氛,他从旁边抽来椅子,放在白烈身后,然后拽着胳膊让白烈坐下,白烈也无心与他拉扯,脸上神色依旧复杂,但身子却诚实地坐了下来。

顾鸢挥手屏去了所有婢女,转头又对白烈道:“小凌是被梼杌给害了,你看,搞得凄凄惨惨惨惨凄凄,你还觉得他在和梼杌穿连裆裤吗?”

白烈瞧着蔚凌神色涣散,于是伸手:“失礼。”

蔚凌懂他的意思,乖乖把手递给他。

顾鸢大惊:“大白,你还会把脉?”

白烈嫌他吵,却也懒得管他,虽是不沾仙法,但他对法脉有所感知,试探后,他松开手,眼神稍微软了些,说道:“法脉尽毁,废了。”

沉花:“…”

顾鸢:“你、你这嘴也太毒了,你到底怎么在父皇面前活下来的?”

白烈依旧不理周围旁人,双眼一直看着蔚凌,蔚凌却朝他露出一抹淡笑:“白将军既然不会杀我,就不要这么凶了吧。”

白烈道:“你怎知我不杀你。”

“你若要杀,蔚某何来机会与你这般交谈?”

“兴许你是被骗,或是被蛊惑,你与凶兽私通已成定事。如今皇令在上,白某奉命行事,还请蔚大人随我回宫。”

顾鸢拉着白烈背后的椅子,硬是拖了些距离,然后自己钻到白烈和蔚凌中间,站定了脚。

“大白,如你所见,小凌现在不过废人一个,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你这会儿把人抓回去,不妥,不妥。”

白烈也是冷静,椅子被拖动还能保持英俊的坐姿不动。

“这么多年来,父皇一直信奉小凌是白凤凰,那可是根深蒂固的信,结果你呢,抓个废人回去?你这不是欺君嘛——”

沉花感到头痛,这一口一个废人,她听得心都在滴血。

白烈总算看向了顾鸢,片刻后第一反应是,顾鸢贵为酉王却在自己跟前站着,而自己却这般坐在椅子上实属大不敬。

于是白烈起了身,脑子里想着顾鸢刚才说的话:“白某何来欺君?”

顾鸢又把他按回去,一双勾魂眼似笑非笑凝视白烈:“而且,我既然带你来见他,就不是想藏着他,大白,我也是为父皇考虑,你可要信我,外面找小凌的人都如狼似虎的,我家小凌一只小绵羊,身子还没恢复,万一出了意外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对不对。”

白烈:“正是如此,才该尽快带回宫中。”

“你脑子是木鱼做的吧。”顾鸢给他一个白眼:“你打算怎么说,从本王这里捉到了小凌?你可还记得父皇说的话,让你二选一,你这便是……随了太子?”

白烈大惊,还没说话,顾鸢又叨起来:“别摆出一副委屈你的表情,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是别人觉得你怎么想,我实话跟你说吧,如今小凌废了,父皇要是知道一定会龙颜大怒,你不怕死我怕啊!本来就没想过和父皇作对,还不是考虑到……这凡人身子怎么和父王交代的问题,我把你找来,也是信任你,把你当兄弟,又需要你帮忙,等时机成熟你再想带小凌回宫,我保证,我酉王府上上下下连只狗都不会挡你的路。”

他面露坚决,情真意切,白烈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看不出半点做作。

这分明是顾鸢在为难白烈,旁人都悟得明白了。

“……他恢复还需要多少时间。”白烈问沉花。

沉花:“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经脉修复,少也要大半年。”

其实蔚凌是未伤筋也未动骨,经脉修复是沉花胡说的。

白烈暗叹一口气:“好吧。”

顾鸢大喜:“大白!你真是千古好男人!”

白烈道:“等蔚大人恢复就同我回去,王爷你也得好好解释给陛下听。”

顾鸢拍着胸膛:“小事,小事,白将军加入,我等如虎添翼,来来来,先吃饭,这可是上好的宝贝,再不吃就凉了。”

白烈皱眉:“并非加入,王爷莫要曲解,只是……”

顾鸢敷衍道:“不重要,不重要,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来来来吃饭。”

对于白烈突然“被加入”这件事,顾鸢后来解释,说白烈虽然性情刻板,不善变通,但好事坏事他心底自有杆秤,所谓日久生情,他相信白烈只要和蔚凌接触得够久,就足以理解到蔚凌的真善美。

当然,这是顾鸢拿来忽悠人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蔚凌心中已然明了。

白烈忠于顾萧,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在这场混乱的阴谋中,白烈便是最好拿捏心思的人。

何况,白烈武功高强,为人正直,又是雪狼军统帅。

他是一把利剑,握在手里永远是利大于弊。

*

这天夜里,等吃饱了饭再歇下,顾鸢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沉花本是放不下心,想亲自留下来照顾,可随行的一位婢女道:“玉兰仙子,您这些时日操劳过度,今晚就交给奴婢吧,熬药和喂药的方子奴婢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蔚凌封印刚解除时一直在发烧,顾鸢安排这位婢女协助沉花,她悟性不错,学得特别快,沉花还暗自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当婢女实在有些可惜。

所以她也放了心,悄声对那婢女道:“我不担心你照顾不好,就担心王爷性情古怪,大半夜万一弹点儿小曲,阿凌休息不好。”

顾鸢在旁边把这话听了个遍,眉头一皱:“有良曲才可安眠。”

沉花更担心了。

顾鸢失落,连声道:“行行行,不弹了不弹了,你要不放心,就把我这宝贝月琴拿出去吧。”

真还别说,他这一提,沉花还真把月琴给拿走了。

顾鸢简直想哭,眼睛委屈得很,旁边婢女目送沉花离开,随之是那谦卑的神色荡然无存,露出了嫌弃的模样来。

“慕容公子?”蔚凌出声问他。

婢女转过脸,随之一笑,声音沉作了男音:“是我。”

这屋里光线不亮,慕容尘灏也未退下伪装,他眉目间残留着让人怀念的悠意,也许是随夏洲时日长了,竟有几分相似感。

慕容尘灏一向能敏锐的察觉到周围人注视,如今注视他的人是蔚凌反倒变得不太习惯,停了片刻后,他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蔚公子怎么了,看我的眼神这般热切,难道是太久不见生出了念想?”

他爱调戏人是本性,唯独蔚凌他是少于调戏,毕竟这是夏洲的猎物,给他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乱来,今儿这么一句绝非是他起了歪念,当真蔚凌眼里神韵亲人,搞得从不在意别人目光的慕容尘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蔚凌也笑,像是恍然悟出了什么,他道:“你在这里就意味着,这一切真是夏洲的安排?”

“一半是,一半不是。”慕容尘灏走进来,虽是女子身,步伐却成了男人的样子,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从手中掏出一个东西丢给蔚凌。

蔚凌顺手接住,在展开看,是一颗封印珠。

珠子里诡异的流动着黑色气流,可他如今法力尽失,什么也感应不出来。

“这是夏阁主用来封印你的妖力,本来该散去,但我把它封了起来。”

不用慕容尘灏多说,蔚凌已经懂了他的意思:“既然是夏洲的妖力,定会寻着夏洲而去。”他的视线从珠子上挪开,坚定地看向慕容尘灏:“我能找到他。”

“等等、等等。”顾鸢也推了个椅子,放到靠近榻的位置坐下:“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蔚凌转着缝妖珠,道:“夏洲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让我把你救出来,然后……找个掩人耳目的地方安顿,让你好好安享晚年。”

蔚凌的手指顿住,把珠子夹在指尖。

慕容尘灏乜斜着顾鸢:“这年头能信你的也只有夏阁主,他是妖怪,看不透人间险恶,王爷既然连白将军都请到府上来,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这晚年该如何安享。”

“此言差矣。”顾鸢直摇头:“小凌尚且年轻,离晚年还早,奈何白烈是个正经人,如今我们需要战力,他是最好的选择,这都是为了安享晚年而未雨绸缪,是我的一片苦心啊。”

慕容尘灏冷笑一声,喃喃道:“又找来一个替死鬼。”

顾鸢看他:“哎,所谓人生有死,死得其所。”

慕容尘灏送他一记白眼。

蔚凌心里掂量着刚才顾鸢说的话,等那两人消停后,他耐不住性子开门见山地问道:“以王爷的意思,夏洲打算……就此与我分别?”

“我看他就这意思。”顾鸢想了想:“诅咒清除,契约到此为止,夏洲从你身上拿走了所有能拿的东西,就当是还你自由。”

蔚凌愣住,一把掀开被子,他完全忘了榻边还有别人,眼睛就这么焦急地往大腿内侧看去。

刻印还在…

准确的说,是刻印留下的疤痕还在。

那个原本因为妖力而鲜红的印记,如今只剩伤疤愈合后的肉痕,蜿蜒出梼杌刻下的形状。

——“阿凌,你何必害羞,你现在有我的契约,用人间的说法,我们已经成婚了。”

夏洲的话在脑海里回响。

好像一切都如此飘渺。

顾鸢露出了纯良的笑,本着好心温和地说道:“所以,那封妖珠还是散了吧,就算真找到夏洲,他也不再是你认识的夏洲,你的诅咒既已被他吞噬,他定是完全恢复了妖力,他放你走是为你好,你不如满怀感谢收下他最后的温柔。”

“…”蔚凌没作声,只是轻轻握住了手里的封妖珠。

顾鸢也盯着那颗珠子,甚至屈身向前,朝蔚凌伸出手:“来,小凌,珠子给我,这里面的妖力可不是你现在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火光在闪,燃得很高,甚有些微微战栗。

蔚凌被那光闪得有些出神,如羽柔软的睫毛把双眸里映了影。

“这倒是实话。”慕容尘灏沉吟:“梼杌在那日之后回了妖域,一年的时间足以恢复他全部妖力,再次相见他便是真真正正的凶兽,而非是受你影响、被人性所困的半妖。”

蔚凌默了好长时间,淡淡地道:“是啊,如今我也没有制住他的法子。”

原来散尽的不只是他的修为,还有他与夏洲之间所有的羁绊。

现在想来,那短暂的时间就像一场梦,他付出了一切,终究是在贪图这长梦永不醒来。

“对、对,你现在去找他就是送死。”顾鸢十分执着那颗珠子,甚至从椅子上挪到了榻旁,伸出手去碰:“珠子先交我吧,你要不信我,交尘灏也行。”

蔚凌不看顾鸢,却看向尘灏:“可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封妖珠送到我手里?”

顾鸢点头:“我也觉得,尘灏,你看你,多此一举。”

慕容尘灏不以为然地笑:“世上总有些傻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到底是余生安然,此事为憾,还是亲身一试,余心了然。说来与我无关,选择权自然不该在我手上。”

一席话没叫蔚凌有多少反应,倒是让顾鸢收了手,他面露忧虑,却又对慕容尘灏刮目相看。

这是在把蔚凌往前推。

或者说,从一开始,蔚凌就没打算要放开那颗封妖珠。

镇长听了,顿时轻吁了一口气,一众乡绅也都一个两个心里大石头落地。当即,马屁不要钱似的竞相拍了过来。.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厉害!”

“……”

“九叔就是咱们任家镇的定海神针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议……”

一众乡绅拍马屁的功夫,当真是超凡脱俗,一个两个,张口就来,好像都不用过脑子。

“唉……”

九叔却是微微叹息。

“怎么,九叔,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患不成?”

镇长见了,心里一沉,连忙问道。

“是啊,九叔,这……该不会还有什么变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乡绅,也赶紧追问。

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这事,终究是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各位误会了,这件事解决的很是彻底,只是……贫道没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黄宅上百条性命。

贫道当面,却无法拯救,当真是心中有愧。黄百万父子,也是遭了这孽畜的毒手,贫道同样是无法拯救。”

九叔叹息一声,面色沉重。

“诸位,这件事并不能怪我师兄的,人力终究有尽。那为祸的孽畜,乃是一尊准邪神,这种级别的存在,实力单打独斗,甚至比我等修道还要强上一些。

从他们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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