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流浪的牛

流浪的牛再外想念你～亲爱的牛妈～流浪的蹄子走遍天涯～唉……

彼时的牛娃并没有想象得到，那距离牛家村一众牛群的神魔之井，竟是得到又失去的希望。

“近了！”长须仙长心中暗喜:老实说这群牛的牛品确实不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勤恳耕地从不懈怠……只是那“淳朴”的品质偶尔会让自己抓狂罢了。

双牛开路，头顶仙宝灵光环绕，终于！牛家村诸牛以及大叶仙宗众位门人弟子来到了神魔之井的前面。

这神魔之井说来也奇异——于人间进入是自上而下；从妖界逃离仍然是得跳下去……

井口泛着如水般的波澜微光，隐隐的，似乎能看见人间的模样……

“嗨！”呼哧带喘终于跟上众牛的牛老七新奇的对着井口打着招呼——虽然牛家村距离神魔之井并不远，可这群老实中厚的牛们除了耕地，还没离开过牛家村半步。

当然逃离黄风老妖和仙宗大战时那是不算的……

逃命怎么能算？逃命是崇高的、伟大的明哲保身！

所以，被牛妈一撞三里的牛老七在第一次见到人间与妖界的通道之时，质朴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惹来的仙宗众人和牛们的群体鄙视。

“这牛谁啊？”

“你认识吗？我不认识！”

“应该不是咱们村子的……”

鄙视归鄙视，群嘲归群嘲，可那紧跟而来的黑雪与发狂妖群却不会给众多牛人们感慨发作的时间——黑毛宛若钢针的猪妖赤红着双眼、虬结着大肌霸的山君磨亮了钢牙、乌泱泱如黄风沙雾的蜂妖仿佛看见了偷蜜贼了似的……

“妈耶！”众牛争先恐后的爬上了神魔之井——什么尊老爱幼？什么敦厚老实？没看见跑的最快的就是最老和最幼的牛吗？逃命是崇高的、伟大的！

牛蹄子磕磕绊绊的拥挤着井口，迫不及待的牛已经跳下；回望向黑雪的牛还没来得及感慨……

Duang～

一头、两头、一位、两位……牛在那如水光中的井口被弹了起来，像是蹦床似的Duang～Duang～Duang～

一时间纷飞的牛群和仙宗弟子欢快的好像千百斤的胖子……

牛的平均体重确实千斤以上了。

“这怎么回事儿啊？”牛老七慌神了:“这大水井里不是有人加了蜂蜡了吧？咋个跟胶水似的？”

没人再去关注作死老七的死亡语录了，一时间众牛和众人的内心以及视线全部都凝聚在了神魔之井的井口——那如水波荡漾、波澜轻点的神魔之井被封住了！

“仙长……您老家里人办事儿都这么快的嘛？”

“不再抢救一下我们？”

……

牛们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牛唇，一颗颗大板牙撞击着，像是钟声、又像是脚步声……

催命的妖群已经到了！

一时间群牛呼啸，救命喊声此起彼伏！牛小壮幼小的心灵才破碎不久缝补起来之后，又碎了……

“妈，咋办啊？”肥墩墩的牛肉并不能给予眼前这个小胖砸一点温暖，仿佛失去了体温心跳般的，举蹄无措的看向了身边的老妈。

那是自己的母亲！伟大的母亲！是她！勤勤恳恳耕地；是她！辛辛苦苦挤奶；是她！……

“妈也不知道……”牛妈尴尬的望向了那头数百岁年龄的老牛妖。牛妖壮硕的身躯泛着青黑色的妖芒，竟丝毫看不出这位妖的年纪已经是耄耋之年了。

好几个耄耋之年……很多吧。

“……”众牛妖注视着牛爷爷，仿佛此刻的老牛已经是牛的主心骨、牛的进攻之角、牛的防御之蹄……

“唉！罢了罢了……”牛爷爷温和的巡视着眼前的这一头头牛，话语中似乎不忍给族群带去绝望:“劳烦仙长……”

嗖！

未等牛爷爷说完，牛小壮先溜了，跑到了距离牛爷爷稍远的地方，一边拍着自己大大的肚子、一边说道:“刚跑完，您老人家再来那么一蹄子，我非得把去年的草也都吐出来！”

哈哈……哈……

尴尬的大青牛本想抚一抚长须，却一想此时乃是牛身原形——会磕嘴！便作罢不谈了。

“老先生有办法吗？”这次，连长须仙长都绝望的想要从这头老牛的嘴里撬出一条生路了。修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不想死吗？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生死之间有大荒唐。

自己怎么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头牛的身上……长须仙长如是想到:即使这牛或许并不平凡；即使这牛年长阅历许多；即使又即使……可你不还是头牛吗你！

“我只能送出去两个人，仙长可否决定其中一人？”牛爷爷昏沉的目光似乎迸发了无限的力量，话一说完，所有牛的、人的眼神都齐齐聚焦在了这两位人、牛的身上。

似乎，生的希望只剩下了两位名额……

“那个……”

“……牛爷爷我……”

“……”沉默，是今时的牛群，黑雪挥一挥衣袖，带走了无数人妖。

“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老牛狠狠地道了句。继而，只见他张嘴一吐，于牛唇中生发出了一条嫩芽儿。

“这是？”长须仙长激动的指着牛爷爷口中的树芽儿说道:“介似嘛？”

……

“建木枝丫，可也就剩这短短的一截儿了。”牛爷爷回答着仙长的问题，蹄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这一截儿建木枝只能连通神魔之井送出两人，然后我就会以身躯为架、枝条为笼暂时封死这神魔之井的洞口，你们……决定吧……”

似乎是不忍让着刚刚出现的生机却仅剩了两个名额，又或许这仅仅的两个名额已经让老牛失去了生命……众牛安静的没有发声，继而不约而同的盘坐在了老牛的身边。

“小壮出去吧！他年纪最小又有出息……”

“我正好去问问死去的妈，我爹到底是不是乌鸦精，哈哈哈哈……”

“牛老七你真讨厌……我有大妖之姿啊！兴许能带着大家活下来不是吗？”

“……”说着，大家或是不信，但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看着牛老七、睿智牛、牛三强他们……点了点头:“我觉得也能活下来。”

有一个家是好的，而家家都是如此组成的村子那便更好了，牛家村的众牛虽然各个牛脾气顶大、牛脑子有坑……可终归在这群质朴无私的牛的奉献下，牛小壮离开了妖界。

嗯！和孟秀儿一起……大叶仙宗的逗仙儿们似乎更干脆——盘溪悬浮于长须仙长的身畔，祭出灵宝飞剑仙符，各自结成仙阵，等候这诡异的黑雪宿命。

“总不能打都没打就认输了啊！”

“小师妹，我辈修士当与天争、与地争、与牛争！”

“哈哈哈哈……是啊！总不能落了这群牛妖的下乘……”

“我大叶仙宗第三百七十二代嫡传弟子敬佩诸位牛先生们，今日甘与尔等赴死！”

……

“他说的啥玩意？牛博你听懂了吗？”

后面发生了什么牛小壮就不知道了，依稀记得那天的天很红，红的有些诡异，红色的天下着黑色的雪，可那群牛哞哞的却和那些人一起笑的很大声……

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听姐姐的话！要好好吃草！要好好活着！保着自己的牛命，因为这是牛家村所有牛给你的生命！不要去做什么妖王的梦了，妈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做个好牛……

知道了妈，我不当什么妖王了……我会好好和姐姐一起活着、努力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