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儿女

清圆回家后，一时好奇，也登陆企鹅，想看看同学的空间。

苦思冥想试了好几次，终于试出来登录密码。

发现有一条即时消息：李清圆，我喜欢你！

来自杨岩杰。

清圆叹了一口气，心里没有多少惊讶，也不觉得高兴或是欣喜。

她瞬间什么好奇心都没有了。

没有进行任何操作，关掉窗口，给电脑关了机。

就这样吧，希望他以后也能万事如意。

……

亏得姚丰一直觉得他自己花钱多，李成武真想把他叫回来，让他见识见识李清圆同学的花钱，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花钱如流水！

清圆觉得，缺的东西，需要买的东西可太多了！

她整个高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穿校服，春夏秋三季，哪有什么别的衣服，这得买三季衣服吧？

手机得买吧，多少人高中都有手机了，这都到大学了，人家都带笔记本电脑呢，我这就要个手机，不过分吧？

鞋子都破了旧了太幼稚，上大学，得成熟一些，有品味一些吧？

……

李成武表示，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

为什么光是连衣裙就买了五条，各种半身裙长的短的花的素的更是不计其数？这是，以后不打算穿裤子了？

手机挑着最贵的买，这就不说了！是你们学校不准大一带电脑，你才不买电脑的，并不是你不要电脑！这是两个概念！

鞋子黑的白的灰的运动的休闲的正式的买一堆，你是蜈蚣吗？需要这么多鞋子？

更因为离家近，到时候打算开车去报到，黄素芹非常“肆无忌惮”。

床单被罩枕头换洗的衣服鞋子且不说，脸盆洗衣液肥皂毛巾刷牙杯牙刷牙膏暖壶水杯衣架等等都打算在家里提前买好，到时候直接捎去。

李成武觉得，这哪是去上学啊，这分明是公主搬家啊！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的娇生惯养啊！

……

手机号码是清圆自己选的。

“这个尾号6869的多好啊，咱要这个吧！”李成武建议。

“爸爸，就要尾号1212这个吧，很好记，而且又刚好是哥哥的生日！”清圆坚持。

好吧，孩子大了，有主见了。

……

清圆的大姨小姨舅舅，送来了金额不等的“助学金”，恭喜清圆考上大学，成为大学生。

这天，黄素芹带着清圆去外婆家。

吃过中午饭，清圆去本村大姨家玩儿去了。

外婆周秀莲跟黄素芹在屋里说话，周秀莲拿出五百块钱，要给清圆，说是让清圆到学校买点好吃的。

黄素芹坚持推拒，坚决不要。

周秀莲哭了：“怎么，我这个当外婆的，没资格给孩子点儿零花钱？还是说你嫌少？”

黄素芹拉住母亲老茧满布的手：“妈~她不缺钱的，她有吃有喝，学费也不贵，怎么能收你的钱。都是晚辈孝敬长辈，你手头不宽裕，怎么能收你这么一大笔钱？

我不收你的钱，我要给你钱！”

说着，她掏出一千块钱：“这钱你留着，放在手边慢慢花。

你和我爹，村里有集会了，就去赶赶集，想吃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有啥不周不到的，有了钱，马上就能补上。

妈，别老省着，舍不得花，你跟着我爹，年轻的时候拮据了一辈子，年纪这么大了，享享清福，花钱大手大脚一点，没什么，儿女都供得起！”

周秀莲泪流的更狠了：“哪儿供得起啊！你是不知道，你弟弟都没给过我生活费。家里两个孩子逐渐长大，光是吃饭开销就很大。

你弟弟弟媳每月就那点死工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就我手里这500块钱，都是管邻居桂花妈借的。

你弟弟一个星期前还数落你爹，为啥不能去扫个大街啥的，贴补贴补家用。

你是知道的，你爹一生争气要强，要不是身体不允许，真可能就赌着一口气扫大街去了。就这，还给你爹气的一天吃不下饭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

黄素芹意识到，以黄家老两口宠儿子的程度，若不是小弟实在太过分，自己妈是绝对不会有这样一番话的。

她知道小弟不算孝顺，只是凭着一张花言巧语，善作表面功夫。可她以为，这就足够了，因为爹妈好歹还有她们三个闺女儿呢，老人应该不会受亏待。

她们三个人，逢年过节，水果鸡蛋营养品都是一兜一兜地往娘家掂；每逢换季，买衣添鞋都是常态；等老人春节和生日，还要约好给一定数目的养老钱。

她认为，有了这些，老人基本生活完全可以满足，怎么会拮据到要扫大街贴补家用的地步？

黄素芹觉得事态有点严重，她问：“妈，且不说我们姊妹几个逢年过节给的钱，村里60岁以上老人不是都有补助的吗？你怎么会到邻居家借钱？”

周秀莲擦擦眼泪：“每次过完节，你小弟他知道我手里有钱，都想方设法地从我手里抠走，这次说孩子学费不够，下次说要交电费，每次都有他的理。

村里的补助都打在存折上，他说我去城里取钱不方便，就把存折拿走了，说是定期给我取。可是，从一个月给一次，到三个月给两次，再到半年给一两次。他跟我吃糊涂账，他以为我老糊涂了，可是妈还不到糊涂的时候啊，我笔笔都跟他记着呢！

至于生活费，他就是嘴上说说，从来没给过。咱家自己种的菜不掏钱，你们拿来的鸡蛋和肉也能吃一阵子，可是别的呢？吃一块豆腐都得掏钱啊，他们一家四口都跟着我吃饭，成年累月的，怎么能不花钱？

他还教孩子来我这里拿零花钱，小的还能给一块两块，大的都十四了，怎么也得给个十块二十。可是，他也不想想，妈哪有钱啊！”

“别的呢？还有什么？”黄素芹忍住怒火，想要充分了解情况。

“没有别的什么了！”周秀莲喏喏：“他也不容易，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电费、话费、水费都要交。两个孩子上学，学费生活费都得出。他又买了汽车，每月要还三四千块钱。我们两个老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做饭，看看孩子。

就是你弟他，他脾气见长，动不动就逮着我和你爹发脾气，摔碗摔门摔筷子，黑着脸指桑骂槐。你弟媳妇儿从来不跟我们俩说话，两个小的也有样学样，对我俩爱答不理的，连爷爷奶奶都懒得叫。

妈伤心啊，从小疼着长大的孩子，咋就这样了呢？”

黄素芹深呼吸，说：“好，我知道了，以后每月我给你200生活费。我只有一个要求，这钱是我孝敬父母的，要尽量花在你和我爹身上，不是让你去贴他那个无底洞的。

我再给你买个老人机，每月给你交话费，方便我了解你的情况。

另外，这一天我都没见着开电视，电视是不是坏了，我过两天有空请人给你修一修，不行了咱就换一个。”

周秀莲摆手：“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花你的钱？闺女家的这么贴补娘家是要遭人闲话的，女婿知道了可怎么办！”

“所以呢？”黄素芹怒了：“你儿子有钱吗？你儿子给你花钱吗？”

看年近七十的老娘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她软下语气：“妈，养儿防老，养闺女也可以防老。年纪大了闺女孝顺一些钱，没什么。

别跟我爹说，他个老古板，接受不了这些。

你拿了钱，悄悄用到你们俩身上，吃一些喝一些，照顾好自己身体。

至于儿子孙子的事儿，你看开点，他们不教育孩子，迟早要这方面的吃苦。你怕什么，你好歹还有三个闺女兜底呢，晚年比他们过得好。”

……

黄素芹去大姐黄素英家找清圆，顺便找大姐黄素英反映情况。

“听咱妈胡说，咱小弟在农村，已经是难得的孝顺了！”黄素英满脸不信：“咱小弟去年不才给咱妈买了空调，还说马上就给咱妈买一台新电视，这还能叫不孝顺？

农村老太太哪有花那么多钱的，我婆婆一年到头也花不了2000。”

黄素芹觉得真是鸡同鸭讲，她头疼：“没行市有比市，我见识过我家成武，咱小弟那真不能算孝顺。

他会夜夜给咱爹按脚吗？他给咱爹搓过背洗过澡吗？他给咱爹洗过衣服吗？

他甚至想逼着咱爹去扫大街啊！

咱村那个扫大街的老头可是无儿无女啊！

空调是我给咱妈装的，他说买电视，买的电视在哪儿呢？是，老太太花不了几个钱，可如果老太太一个月手里连一百块都没有呢？”

“那，那我可没钱！”黄素英立马表态：“我只能说有空多去看看咱妈，我家也穷得很，我也没钱给她。”

黄素芹头疼：“重点不是钱，重点是黄有志他不孝顺，连带他儿子也不敬老，真不该管管吗？咱不能说说吗？”

黄素英迟疑：“娘家后代，得罪不起啊。我劝你也别乱来，你家没个儿子，你以后说不好还是得靠你的两个侄子呢！”

黄素芹深觉对牛弹琴：“娘家后代得罪不起？如果这娘家后代在欺负你爹你妈呢？你也不能说一句？

我靠他们？只要他爹娘能靠着他俩就行了！”

说完就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喊清圆：“小圆儿，小圆儿，走了走了！”

清圆应了一声，从卧室里跑出来，跟黄素英挥手：“大姨再见，我先走了。”

“哎，哎！路上慢点儿！”黄素英赶紧起身，送俩人出门。

“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