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用多少你自己拿

赵冠群他们这群半大小子，当然是花同等代价哪里油水更足一点，就往哪里跑。正好干妈的店就她一个人打理，她老公辛叔只是在工作闲暇的空隙才能抽空来帮忙。赵冠群和同年级的几个男孩子一到早餐时间自己就主动过来帮干妈打下手。有的切葱花，有的往空碗里面撒上味精，盐、酱油，食用油等调料，然后舀起早就准备好的骨架汤往碗里一冲，一份香喷喷的上面漂浮着大油珠子的米粉底汤就调好了。

另外一个同学手脚麻利的捞起一个放在大锅里面煮着的竹制笊篱，里面是刚刚烫熟的米粉，往底汤里面一倒，一晚香喷喷的河粉就做好了。负责下一个程序的同学拿起装榨菜的铁盆，往里面撒上一点榨菜丁，一溜小跑给送到点餐的同学桌前。当然，有条件的同学可以要求加一个煎蛋，或者加上一份肉丝面码，再来一笼小笼包，那就是神仙日子了。

每次赵冠群他们等同学们都吃完走了，也不客气，给自己来上一大碗河粉，干妈说了：“只要不浪费，吃多少管饱！”所以他们早餐只需要一份米粉钱，就吃得饱饱的，比在食堂吃馒头稀饭强太多了！

赵冠群们发现这么个少花钱可以吃饱吃好的办法，自然纷纷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开始向周围的同学推销伙食费包周或者包月的套餐。因为很多同学花钱没有计划，一般头半个月过潇洒日子，后半个月与馒头方便面为伴，甚至还要找身边同学接济才可以撑到月底回家拿下一个月的生活费！

赵冠群们推出的这个办法很受同学们欢迎，他们从家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计算好包月或者包周的生活费，交给小吃店老板娘。这样不管他怎么没有计划的花钱，也不至于没有饭吃，关键是包月和包周吃饭是8个人一桌，八个菜一汤，饭管饱！有的孩子在家里也没吃得这么丰盛过，所以半个学校的男孩子都来这里吃饭。

干妈为人泼辣，但是对这些孩子们都很好。看到谁长期穿着一条牛仔裤不换，上面的污渍都把牛仔裤原来的颜色盖住了，她就会冲他嚷嚷：“多大的孩子了？得注意个人卫生了！回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把你的床单被罩也都换下来，放到干妈家的洗衣机里去！”

有的孩子因为花钱节制，吃不上饭，跑过来跟干妈赊账，干妈也都一一应允，虽然她明知道有的钱会要不回来！因为干妈对人很好，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些孩子，不管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那些不爱读书却成天想学古惑仔的孩子，都很尊敬干妈！因为他们其中有好多人，或者是他们的哥哥弟弟都接受过干妈的接济，但是干妈从来都不催他们还钱！

所以很多人反倒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只要是一有钱，立马会想到要把欠干妈的帐还上！赵冠群有一次晚自习结束了觉得肚子饿，跑到干妈的小吃店去蹭吃的。没想到一个当地的社会青年也在店里，那个小混混身高足有1米九、膀大腰圆，他想趁机敲诈赵冠群！赵冠群的手偷偷地握住了身后的一个汽水瓶，正当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干妈发现了端倪。她走过来对那个小混混说：“强子，这是我干儿子，论辈分算你弟弟，以后外面有人要欺负他的话，你可要罩着他，否则干妈可不答应！”

强子听了立马换了一副笑脸，拍了拍赵冠群的肩膀说：“小老弟，哥渴了，帮我拿瓶汽水呗，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说是强哥的弟弟！”

干妈拿过来两瓶汽水，给赵冠群他们一人一瓶，说：“干妈请客，以后你们兄弟相互扶持！”

赵冠群见是干妈叫他，马上笑了起来，他跑到干妈店里喷嘴道：“干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忙活，我那些个兄弟们呢？也不知道来帮忙，您看还是我孝顺吧?“干妈笑了，一般洗刷着锅碗瓢盆一边说：“你小子少给我耍贫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我都注意你半天了！”

赵冠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带的钱不够，没法报名！”干妈一听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藏着事，没事，今天开学好多人都给我这交了伙食费，干妈富裕着呢！”说完指了指放在餐桌旁的塑料凳子，：“喏，我外套就在那上放着，右边的兜里就是，用多少你自己拿！”说完回过头又忙活了起来。

因为当天就开学了，干妈要赶在晚饭前把卫生收拾干净，并准备好已经订餐的孩子的伙食，所以确实很忙！赵冠群也不客气，跑过去一把把干妈外套右兜里的钱掏了出来，厚厚的一沓，足有上万块！赵冠群点出来10张，把剩下的钱放回原处，冲干妈扬了扬手里的钞票：“干妈，我拿一千，你数一下！”

干妈不耐烦的挥挥手：“没看我这忙着了吗？赶紧走吧！对了，晚上有地方吃饭吗？没地方吃饭上这来，不过你要帮着干活，我这不养闲人！”

赵冠群没再说话，他紧紧地攥着拿10张鲜红的百元大钞，一溜烟的跑到了一百零九班的教室把学费交齐了。

赵冠群就这样在学校一边上学，一边帮干妈打小手干点零活，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虽然干妈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伙食费的事情，不过赵冠群自己都在干妈专门给人赊账的小本上没吃一顿都会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画上一笔，他们记账的方式是画“正”字，一笔算一顿，一个正字是5吨，一顿2块钱（正餐，早餐一般是1块5毛，单独画正字。）

有一天赵冠群照例再上晚自习，忽然门卫来通知有人找。原来是二姐来了，她给赵冠群送来了新的被褥，也带来了生活费。二姐还很奇怪赵冠群为什么这么久没回家，因为刚开学也忙，再说她也刚刚有又发了工资和奖金，所以赶紧请了一个同事骑摩托车把行李和生活费给赵冠群送了过来。

赵冠群把干妈帮他的事情跟二姐说了，二姐肯定了他坚持记账吃了干妈多少顿饭的做法，让他明天一早就把钱给人还上。临走时二姐深深的看了赵冠群一眼，说道：“群子，你记住，做人要知道感恩，对你好的人而且不求回报的人，值得你感激他一辈子！”

赵冠群看着姐姐跨上摩托车逐渐远去，直到车辆拐弯看不到车灯，。他嘴里喃喃的念道：“父爱如山，母爱如山，姐爱如山，干妈的恩情重于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