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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黄粱一梦

殿枯骨黄泥冢,浊酒半杯祭公侯。今朝一觉黄粱梦,只问仙人不问愁。

后来他说,自己便是黄粱美梦,深陷梦中难以自拔,最后梦境破碎,他也便留在了梦中,终年如此。

再回想起那个落寞之秋,手上的痛不再那么钻心透彻,反而是他现在唯一还能回忆的,唯一的记忆,这是属于他的过去,也将成为他的未来。

断腕之痛远比不上撕心裂肺。

所以他要恨,要反抗,要逃脱。

柯白让燕六退去,这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云中观。”

青山上,白云落,云中观,自有白骨生人之道术。

可,阴阳两隔,只能以拘魂之术保其魂魄,但他知这只是权宜之计,时间一到,焕熙的魂魄依旧会魂飞魄散,他现在是束手无策,便只能将一肚子的怒火发泄在青城上。

“你想怎样?”

柯白凝神,虽然故事惹人心碎,但,依旧无法遮掩他是一个引妖入城的妖道,这件事终要解决,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青城覆灭。

“一只妖王替我。”黄粱舔了舔嘴唇,伸出只剩拇指的右手,缓缓开口。仿佛魔神般的低语:“我要青城为她陪葬。”

柯白摇头:“你怎能牵连无辜之人,这青城千千人岂不要因你一仇而命丧妖王之口?这岂是快活?”

“我不管,我不管你什么仙人庙三圣山,我入了云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接她回去,可没想到.....哈哈哈”黄粱低笑,拂尘忍不住的在他脸上滑来滑去:“她死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既不能入轮回,我保住不她的魂魄,而这青城!”

黄粱若封魔状,面目狰狞:“要随她入了鬼谷。”

柯白煞气涌动,他知道,这件事无法轻松解决了。

“不过你们还有三天,那只妖王要巩固境界,最多三天,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黄粱一台袖子一道黑气笼罩整个人就随之消散。

青城的是非,才真正向柯白展开画笔,可墨上都是血色。

“如你所见,这妖王与这黄粱该如何处理?”

道人摇头:“那黄粱出自云中,那更不说那只妖王了,只怕你我联手也只能铩羽而归。”

柯白叹了口气,他知道道人说的是实话,相较之前那大妖还未步入妖王境便已是一方主宰,更何况成了妖王身边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云中人?

不过,眼前的山无法让柯白退却。

“所以,你真的要领着青城百姓逃跑吗?”

道人点头,认真的看着柯白:“我知道你,刚下山身负绝学,觉得这世间不平都可一剑斩之,可,我真的告诉你,跑吧,如今在妖王面前逃跑并不丢人。”

道人一字一顿,仿佛口中咬着沸血,可见其心中之气并不冷却,但他知道,妖王出世,仅凭其二人难以抗争,不如趁早离去少些牺牲。

“你下山真的很久了吧。”

道人愕然,随后有了然:“少了那份少年之气,我不如你,至少现在的你是我当时最希望的,可你知道我窥窃道我父亲食人丹时对我的打击有多大么,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那是我这一生最黑暗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不配是三圣山的行走。”

“柯,前十年侧与妖僧一旁,听其领略,窥其功绩,我当时在想,这人间本来就不好,可又为什么偏偏,我的师伯成了这人间最大的魔,但我师尊最后告诉我,心皆有魔种,当你视之为大忌,当会将其灌溉,可如你仅视其为滴水,怎能在你心中生长?无非是光明下唯一的污点,它终会在光芒下灰飞烟灭。”

“柯,定不与苟同,后百年依旧如此。”“三日后,柯在,青城便不会让那妖物肆意践踏,哪怕只剩下满城的空无!”

道人瞪大了眼睛,浑身有些颤抖。

天空风云突变,暴雨连天,二人如在风暴中孤立的鸟儿,只是不同的是,一只是屋檐下的燕雀,而另一只却是要突破风暴的鹰隼。

这个时候的道人终于明白了自己与柯白的区别,后来他总是想追上这个身为晚辈的少年人,却直至一生只能碰到衣角。

莫愁抱着肩膀,白纱状的裙子缓缓飘动,她望着那扇门楼:“这一对鸳鸯,还真是苦命啊。”

情之一字,难解难分,难结难了。

柯白点点头又有些狐疑:“为了这件事,全城都逃了。”

“或许只有他们能够拯救自己。”

柯白苦笑着摇头:“我大抵对这个世道的人提不起希望了。”三圣山的道人退走,城主司无流连夜逃跑,似乎这一切都变成了无法抗衡的灾难。

甚至连争斗的心都没有了。

修道者旁观,军备无力,这是如今大唐最真实的写照。

莫愁脸上有些漠然,皱了皱眉:“若真的守不住呢,那可是是个妖王,要我说这城中也空了,你还不如一走了之。”

柯白摇摇头,他总觉得若是真的没有人螳臂当车,那么这一切都将是摧毁人间的矛,可能仅仅一下,便将众山门,江湖,朝廷捅了个窟窿。

“为什么来这里?”莫愁也不想这么离开,她也觉得这其中还有回转的余地,或者说

“黄粱说用拘魂之术收了那女子的魂魄,可我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我想,进去看一看。”柯白之前听到黄粱全盘托出,但其中的真假还需要柯白来验证。

“那妖王就要来了,还管什么爱恨情仇啊。”

“这爱恨情仇才是这人间的一切。”柯白怅然,起身走向朱门抬手轻轻一推。

嘎吱,门缝后透入一道白光。

莫愁也起身跟着柯白入了屋中。

眼前的一幕惊世骇俗,那女子如一道光幕,身体残缺不堪。

“我的孩子呢?”焕熙披散着头发,瞪着走过的丫鬟,声嘶力竭:“我的孩子?谁见到了我的孩子?”

那不仅仅是她的孩子,也是黄粱的孩子。

可她现在找不到了,这以后,该拿什么来思念,该用什么来祭奠自己的过往?

她痛哭着满园的找,可站在墙边的丫鬟护院都是默不作声,他们大概都知道她的孩子去哪了,只是,家主那里不让说啊。

不可说啊。

所已才有了投井的人儿,哭泣的妇人,逃亡的李家。

司无流的女儿是李家的妇人,所以两家为亲家,而司无流想让熊妖出手抓几个“炉鼎”,可那熊妖可是要报酬的。

熊妖见司无流是个有大运气之人,便想让他给个血肉之食,要有司无流血脉的,用气运之流来冲击天道劫数。

熊妖要破镜,要有血肉之引,但司无流家中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所以他将目光盯上了李家。

而正好,李府的小妾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血脉,管他有没有什么气运。

可中间牵引的黄粱,知道么?他看到那孩童时只是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螟蛉子,但要说他当时袖手旁观恐怕也失了本心。

他以为,真的只是司无流的血脉。

两日后.....焕熙投井而死。而这个时候,在青城数月隐藏的黄粱才堪堪露面,找到了只剩了魂魄的焕熙

二人皆微微一叹,心里又沉重的了几分,如今那黄粱与妖族为伍,但他不知道其中因果,缘由,一味的想着复仇,错把贼人认父。

他知道司无流是个恶人,只是没想到,如此......

焕熙坐在榻上,脸色苍白,毫无人色,脸上的血管纹路青灰死寂,明显已成魂鬼,再无人间气可言。

莫愁抿着嘴,咬牙看了一眼柯白:“如此,你想如何?”莫愁胸口仿佛憋着一口气,难以平复,她看向柯白,有些试探。

“你早就知道对吧。”柯白也看向莫愁。

莫愁叹气:“小女子又没有这个能力左右,只能另辟蹊径。”

“你想怎样?”

“你不觉得他们真的很可怜?送了自己的孩子入了狼口,那黄粱若是知晓,又该怎办?你得帮他们。”

柯白笑容涣散:“外面妖王虎视眈眈,你觉得,我有时间跟黄粱解释?”

那坐在榻上的焕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求你了,莫要让他知道,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再看一眼,两人都已是无话,不知说什么能够让这个已经绝望的魂儿再生起希望。

“黄粱将她封于屋中,成拘魂大阵,防止她魂飞魄散,可这即便是这样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柯白点点头,虽然他不懂鬼道,但其中的一二还是略有耳闻,这阴魂若不能修鬼术便会随着时间消散,或者在朗日之下蒸发,但修行鬼术也是要看天赋的,都是百里挑一的。

我会帮你。

柯白扶了扶额头,微微握拳。

一枕黄粱,满头白发,,屈指旧游能几人。

你说黄粱可怜,他的确可怜,你说他可恨,他也的确可恨,可这不正是青城的墨水,人间的画布么。

没有他们,我们又该哪什么来证明这是人间?

后来黄粱说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往后活着的不过是替代她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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