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图穷匕见

“老师……他这是……”

乌雪扬看着对方这凄惨的模样，微微挑了下眉——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产生了不小的好奇。

他见过比这还要残酷的审讯手段，其中奄奄一息的俘虏不在少数，但像对方这副模样，仿佛被人在执行什么神秘仪式一样，浑身上下画满了符咒之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点小小的审讯手段。”

就在乌雪扬观察对方时，大蛇丸那双蛇眸也一直在盯着乌雪扬，见他如此平静甚至露出了好奇，想要探究的神色，大蛇丸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大部分执行特别任务的忍者都拥有较强的抗审讯能力，甚至有的还会被下禁制，因此，想要快速从他们身上得到情报，就不得不动用忍术之类的。”

闻言，乌雪扬点了点头，却因此想到了另一点。

一般来说，关于战中审讯，木叶的山中一族对此道比较精通，而且历代以来的情报部长也一直被山中一族的族长牢牢把持，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至少乌雪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大蛇丸的部队中发现猪鹿蝶家族成员的身影，不仅如此，他也没有发现宇智波一族，乃至日向一族等任何名望大族的身影。

这并不奇怪，战场残酷的同时，本身也是名誉和功勋的狩猎场，作为木业的豪族，各大家族必须派遣成员参战的同时，也能获取更大的政治资本——而尤其是面临如今三代火影已经有了退休的打算，处于权利交叠换代之时，各大家族的选择和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如果对方的家族并不支持大蛇丸，那么只会象征性的派遣一部分弱鸡成员表示一下面子，而核心成员派往其他部队，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正常归正常……

老师你这支持者，也太少了吧？！

木叶的忍者家族并不少，虽说类似于宇智波，日向等大族肯定会有自主选择的筹码，但大部分小型家族，还是会以火影命令，亦或者是长老，顾问的派系为主。

而猪鹿蝶虽然不算小型家族，但也绝对算不上有多少话语权的豪族，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古以来就属于那种安心听火影命令，不惹事也不展现过多野心的“核心派”，典型的属于谁上位就听谁的，一心只为木叶效命，不怎么参与政治斗争的聪明人。

那么，当这种家系的忍者都没有选择支持，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说明了一些事情，其中也包括了……火影本身的态度。

所以……其实一开始，老师就已经从火影候选人中被剔除了吗？

战争能够创造战功，但战功也是需要人手打出来的——手下什么人都没有的话……嗯，也许像雷影那样以一敌万？

不知道为什么，乌雪扬忽然觉得大蛇丸还真是挺可惜的，明明是自己老师旗下最天才的存在，也是一直以来最被看好的存在，但却在未来的某天被自己的老师亲手否定，这会不会也是其下定决心叛逃的原因之一？

战争胜利后，大蛇丸如此着急的开展试验，乃至不顾暴露，肆无忌惮……是不是也是早就知道自己跟火影之位本就无缘，所以才会更加沉迷科研呢？

脑海中的想法迅速发散，乌雪扬并不清楚，毕竟大蛇丸的确可能对火影之位不感兴趣，他追寻的终究是长生之术。

但……不感兴趣并不代表就不想要。

乌雪扬自己生性淡漠，对班级第一之类的荣誉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他仍然会确保自己取得第一……为什么？

不只是因为成为第一之后会获得更多有利于自己的方便，其本身向孙叔叔，父亲，老师等人证明自己的荣誉，也是原因之一，天才是自傲的，也许他们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当某种荣誉本就该属于他时，以他的能力随手可得之时，他们也理所当然的……顺手将其拿下。

那么，大蛇丸想当火影吗？乌雪扬仅仅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可以确定，这是肯定的——不谈别的，就谈如果成为火影之后，木叶所有禁术的大门都会向他打开，权利等因素能够为他的研究献上更好的便利，这火影之位，就足以动心。

但是……恐怕他也没想到……正是平日里表现出对于禁术过于的狂热，以及其展现出来的性格，都让他连最信赖的老师，都觉得他不适合成为一名火影。

不得不说，命运总是很相似的——在纲手隐退之后的如今，自来也和大蛇丸，让乌雪扬想到了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这不过这一次……时代变了。

乌雪扬的神游足足持续了一分钟，而大蛇丸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他一分钟，宛如耐心等待猎物的蛇，直到乌雪扬回过神来，这股令人心悸的目光也没有丝毫掩饰。

“抱歉，老师，我走神了。”

乌雪扬感受到了这股目光，他已经或多或少习惯了大蛇丸异于常人的瞳光，坦然的低下头轻声致歉。

“没什么，你在想什么？”

大蛇丸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转向摆满了实验工具的桌台——他先是看了几眼写满了字迹的卷轴，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其化为火焰，扔进了一旁的废物堆。

“我在想您带我来这里的目的，老师。”

“哦？那你想到了吗？”大蛇丸听到这个答案，饶有兴趣的回头问了一句。

“……嗯，我猜……您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又或者迎难而上。”

“继续。”

“我想要学习您的忍术，那么就必然需要了解您的忍术体系……”乌雪扬沉默片刻，组织了下语言道：“结合您之前的说法，显然您是想要测试一下我是否合适学习您的忍术。”

“呃……老师？”

乌雪扬说完，看着大蛇丸仍然在自顾自的收拾着桌面，轻轻探过头示意了一一声：“我说完了……”

“嗯……聪明的人，往往很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大蛇丸背对着乌雪扬，不急不缓：“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说着，他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一样，从无数的研究资料之中拿出了一个卷轴，翘着邪魅的笑意转过身将其递给乌雪扬：“我的确是打算让你了解一部分我的忍术，不过测试什么的……呵呵……当你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的……弟子。”

“先看一看这个忍术卷轴。”

大蛇丸轻点了一下乌雪扬手中的卷轴，只见原本被紧紧封闭的卷轴顷刻间被对方的查克拉激活，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印记褪去，缓缓展开——一个……被封印术封印的卷轴。

充斥着神秘色彩的卷轴让乌雪扬内心忍不住有了一丝惊人的猜测，他连忙朝卷轴所记录的内容看去，想看看这是不是一份如同他所希冀一样的一份秘术或者禁术。

然而，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原理，以及精神能量查克拉的高阶应用方式，繁杂的叙述就像是在现实世界有人把一份高等论文摆在了他面前一样，哪怕饶是以他那聪慧的大脑，在这份庞大的知识面前竟然隐约有几分卡壳的迹象。

卷轴很长，如果完全展开将超过两米之多，上面蝌蚪般密密麻麻的记录更是让乌雪扬无比头大，片刻后，他抬起头苦笑的看向大蛇丸道：“抱歉，我看不懂，老师……这是一份忍术吗？”

“嗯……这是一份禁术。”大蛇丸淡淡的收回卷轴，没有丝毫掩饰的样子，淡淡的笑道：“当然，也是一份略微复杂的A级忍术。”

没等乌雪扬反应过来，大蛇丸已经转过身去，走向中间那名凄惨的上忍。

“它的名字叫大脑提取术，是依靠精神能量激活已经死去的大脑细胞，从而截取情报的秘术，由于亵渎死者而被列为禁止学习的忍术，不过……虽然被禁止，但它仍然是每个忍村都仍然悄悄流传的必备忍术。”

“不过这个术式也有缺点，得到的情报只有片段不说而且杂乱，往往能得到的有用的信心很少，而且只能对死人使用，如果对活人使用，双方的查克拉会陷入排斥对抗的状态，其作用不下于对对方大脑直接来了一次查克拉入侵，而让对方彻底脑死亡。”

“于是我改良了这个忍术。”大蛇丸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已经宛如白痴一般的上忍，露出一抹冷笑：“好让他能在活人身上是使用，并且与幻术结合，可以选择性的搜集，并且最大程度的保全信息的完整性。”

“……可惜的是……副作用没法改善，对人使用过之后，那个人极大程度上会变成这副模样。”大蛇丸回头瞥了眼上忍：“可是你知道吗？乌雪扬君。”

“就是这样一个忍术，最初的研发方向，竟然是一个医疗忍术。”

大蛇丸轻笑着将卷轴在手中转动，双眼盯着它微微眯起：“忍术就是这样，稍微施加一丁点影响，就会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老师，我不明白……我接下来是要学习这款忍术吗？”

乌雪扬微微蹙眉，大脑提取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这对他的实力似乎没有太高的帮助——而且还很复杂，也许日后有用，但现在……他更想学一些保命的忍术，哪怕是不死转生。

好吧，现在不死转生显然还没有开发出来。

“当然不是，你虽然优秀，但现在学习A级忍术显然为时过早。”大蛇丸淡淡的收起卷轴，转身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忍术体系异常的危险，而且……你要成为我的弟子，最重要的并不是学习哪些忍术，而是如何……研究它们。”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除了学习我给你的那两个卷轴，掌握最基本的忍术以外，还需要随我进行忍术开发以及实验。”

说到这里，大蛇丸伸出一只手，按在乌雪扬肩膀上，轻声道：“乌雪扬君，还记得前几天我问过你的问题吗？”

“如果我给你机会，你愿意付什么。”

“嗨……”乌雪扬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大蛇丸，脸上的疑惑逐渐化为了平静，最后坚定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