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琤安的瞳孔睁大,样子看着甚至有些吓人,言语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凭什么如此说?你小小仵作罢,我大理寺要你岂不是你的福分?”
他忽地绽放一抹与他形象格外不一的笑,有着几分渗人,“宋悬就应该比我差......”
一个爹娘不在的疯子罢,凭什么比氏族世子的他要优秀?
林沅溶早已对面前的男子没有半点好感,如此听后心头的厌恶感只会更强几分。
她自顾自地往外面走着,步子跨的越来越大,她不能在此处浪费时间了。
若是依陆琤安方才的话来看,皇上应当是将这件事挂在了心上,定会派用皇家的探子去搜寻宋悬,如此的话,那事情便会变得更加棘手。
穆朝的皇家探子,便类似于古代的天网,想要逃出他们的视线,可谓是难上加难,她心头的忧虑愈来愈重,揣紧的手更是撑出了青筋,瞧着有几分狰狞。
一刚走到民安府的正门,林沅溶便远远看到了许久都不曾见过的御绯。御绯轻巧利落地下了马,朝她快步走来,脚步甚至带上了几分凌乱,眉目也是凝成了一团,看来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慢慢地,她的神情也凝结起来,看起来也十分严肃。
其实,她心头知道她自己的,她心跳得过格外快,她怕从御绯的口中听到什么坏消息。
御绯走到她的三步开外,便没有上前了,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林仵作,府主今日卯时被皇上捉拿入宫。”
他说得无波无澜,可是若看着御绯的那双眸子,便能发现他由心所散发出来的怒火。
林沅溶的呼吸都在御绯说出这句话时,停滞了好几秒,她不敢相信御绯的话,宋悬怎么可能会被抓进皇宫?
他可是宋悬,书中把玩所有悬案的宋悬,他怎么可能躲不开皇上的区区眼线?
如此思量了好半响,她的声音还保持着如前的平静,“为何会如此?”
御绯此人,绝非简简单单地民安府侍卫,他更是宋悬的贴身侍卫,他断然不会说些胡话,但是现下这个情况,作为侍卫的御绯,应当知道发生了什么。
御绯面容很快地划过一丝羞愧,紧接着便是眉头紧锁着,“皇上此次对府主格外上心,几乎是将皇家所有死侍都招了出来去搜寻府主的下落。”
“是有人想致府主于死地。”
林沅溶默默点了点头,她转头看了看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心头顿时有分沧桑感。但极快地,她便收下了这份脆弱,重新看向御绯时,又恢复了沉静模样,“御绯,烦请您带我去大理寺一趟。”
御绯面容显现不解,但也未曾多言。
坐在马车上的林沅溶,心头早已是在进行着自己的打量。如今来看,宋悬应当是被多方势力陷于一个不仁不义之地。
国师府与大理寺,应当是进行了一定的联手,若她没猜错的话,应当是陆琤安经弛牟的提点,大致应当是要找出个宋悬杀过人的事情来,从而陆琤安从中获利。
至于穆朝皇帝,书中描写的篇幅并不多,但从上次进殿来看,应当是更偏于民安府。如今宋悬有过节的朝廷大臣更是想要再这个节骨眼给民安府致命一击,甚至是想民安府收入囊中。
她现在必将全力以赴,将事件的始末清清楚楚地摆给世人看,才能救下宋悬。
到了大理寺后,林沅溶如站在民安府门口一样,仰头看了看那块大理寺的金匾,仿若又见到了那个始终走在她半步前的男子,低着声音淡淡对她说着快跟上来。
一切都恍然如梦。
如今,应当是她要护他了。
走进大理寺,守门的侍卫并不曾多问她几句,仿若就像是在等她来一样,她淡淡地看了那两名守门的侍卫,上下扫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才放下心往里头走。
穿过了长长回廊,询问了两位丫鬟小厮,才寻得了绪逸的下落,可待她转过身后,她听见了那两位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那好看的犯人今日问斩呢。”
“果真是活不长了,犯了龙颜谁也护不到。”
林沅溶心惊,唯恐他们说的是宋悬,急急转回身又询问了一番,“二位可是说的何人?可是民安府的府主?”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丫鬟主动应了她的话,笑着道:“是个将死的犯人,不是民安府的。”
如此听了后,林沅溶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不是宋悬便好。
那丫鬟与小厮见林沅溶走远,才敢窃窃私语。丫鬟小心道:“方才我没说漏嘴吧?”
小厮白了她一眼,“弛牟大人就叫你我二人在此指路罢,你非要多嘴,还要我应承你。”
这些话,早走远的林沅溶自然是听不清的。
又拐了一道弯,林沅溶见着一间门正开着,她的身子微顿,便又快步上前,往门口一看,便能看见绪逸。
他正在翻阅着一本古籍,桌上放着一杯热茶。
林沅溶伫立在门口,不曾进去。
绪逸应当是知道她要来的,所以才会开着门等她、
果不其然,绪逸还未抬头,便出声说了话,“林姑娘,好久不见。”说完这句话,他便缓缓放下了古籍,侧头朝她点了点头,笑得轻柔,“初遇的场景并不美好,林姑娘莫惦记在心上。”
他将那杯热茶推到了一边。
林沅溶稳着步子走了过去,也不曾说话,单手又将那碗热茶推给了绪逸,“绪姑娘,不应当解释解释?”
她此言一出,便瞧见了绪逸的神色一僵,甚至握着古籍的右手逐渐抓紧。
面上的表情并未有着明显改变,甚至还扬起了笑意,弯曲着几只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打,“林姑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林沅溶摇了摇头,直视着绪逸的眼睛,紧紧凝视着,“我的昏倒也不曾是偶然。”
前日晚上的那一遭,着实让她知道了太多太多,一切的真相,都在她晕倒的那刻变得清晰起来。
绪逸并非是女子,在她丈量绪逸的身体结构时,她便有了如此怀疑,绪逸着实很聪明,她所穿的嫁衣特制过,里头应当是添加了些特制的材料。
可恰巧,她先前摸了无头尸体所穿的嫁衣,她清清楚楚地感受了与那无头尸体不一样。
可若是旁人去触摸,应当是区分不出来的,因为即便她是熟悉人体结构,可是摸到了两性明显的区别时,再怎样也不得不让她多想。
她的昏倒,也绝非是她的体力不支。
即便到了现在,她也记得,她抬头的瞬间,看见那躺着的绪逸突然直起了身子撩开了她的面纱,朝她吹了几口气,那气里头应当是有什么能致人昏迷的粉末。
这一切,绪逸做得行云流水,陆琤安离她如此近,都没看出半点端异。
绪逸陷入了许久的沉默,神情也开始变得忐忑,她的双腿立刻被收起,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神情楚楚可怜,“林姑娘,你不要提及那件事......”
她突然尖叫了几声,紧紧地抱着自己脑袋,开始颤抖,“宋悬宋悬......”
林沅溶蹙眉,绪逸这又是在演什么?她心头满是警惕,缓缓地转头一看,并未有人。
绪逸的容貌本就是羸弱那挂,她很会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此刻眼尾朝下含着泪瞧着她,唇瓣紧紧抿着,又以臣服的姿态瞧着她,更是让人怜爱。
但林沅溶并不吃这一套,更莫说此人诬陷了宋悬。
她冷色道:“调虎离山之计用的极好。”
引他们一行人前往偏远的私塾,绪逸与弛牟便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沉香阁,去将民安府的那具尸体给偷出来。
“你是弛牟从沉香阁救出来的女童,你成了他的心腹,所有的案子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绪逸的面容极快地闪过一丝狠意,但更快地便是更加颤抖的声线,“林姑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林沅溶缓缓附下身,眼睛与绪逸平视着,“隐瞒女子身呆在国师府一条,便能至你死无葬身之地。”
像绪逸这样的人,定是惜命至极,若是握着这样的筹码,也有了谈判的资本。
她敛起眼眸,她方才与御绯商量好了,两刻钟若是她还没能出去,便来寻她。
她只能赌一把了,宋悬的事实在不能拖延。
绪逸停滞了颤抖的声音,深深抬头凝着她,那眼神像是将她生吞一样,又露出了诡异的笑。
林沅溶不曾看透绪逸这般的笑,可就在她思索这个问题时,绪逸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用力地想要挣脱开来,绪逸整个人却向她扑了过来,幽幽地在她的耳畔说着——
“你知道全部,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句说话,她的脸色立即煞白,可绪逸却不依不饶,禁锢着她的手托向她的脖子,用力地掐着,掐出了红印,掐得她满脸通红也不曾停下。
绪逸笑着仰头看她,声音却是歇斯底里般嘶吼,痛苦难耐,“啊——快来人!”
林沅溶涨红了脸,奋力想要脱开绪逸的手,脑海里忽地蹦出了宋悬慢慢悠悠说出口的话——
“若是,真相也没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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