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chapter.85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几个人的呼吸声。宜野座脑子转的飞快，打电话和狡噛慎也商讨一番，下达了指令。

“安堂，你和八神去看守所走一趟。今吉，松金组的羽村交给你盯着了。秀，从共礼会那儿拿到的资料，你想办法去把更多的东西挖出来。我和降谷再去一趟开发中心，找木户问个清楚。”

“收到。”

工作分配完成，几个人整理了一下装备，特别是索隆那边，宜野座怕他真忍不住直接徒手给对方打残，千叮咛万嘱咐出事先用支配者，说的索隆都快给跪了，就差当场发誓这才被放走。

芽衣怕受到一样的待遇，赶在宜野座转移目标之前抓着八神隆之脚下抹油跑了。正巧那会八神喊的人已经开着车到了，俩人钻进车一溜烟跑了，留给宜野座一脸汽车尾气。

面包车内除了芽衣之前见过的海藤正治，还有两个新面孔。到看守所的路上还有一段时间，刚好够八神介绍完两人。

开车的年轻人叫杉浦文也，坐在海藤后面的是东彻，都是目标一致因为鼹鼠事件来帮助八神的人。在松金组和羽村京平对话的时候芽衣其实看到过东彻，对他还算有点印象，朝着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倒是开车的杉浦文也被芽衣盯着看了好一阵，整个人都要毛了。

“那个……请问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芽衣也觉得自己一直盯着人看有些过分，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通缉要犯。”

“喂喂，安堂，别吓人玩儿啊。”

芽衣笑了笑没再说话，拿出之前没看完的资料继续看了起来。索隆的分析十分的直白，就差点名怀疑的对象是哪儿的人了，可是没有证据。他们就算可以越级行动，也不会真的干出伪造证据的事儿来。当务之急是收集尽可能多的资料，证明绫部和也的无罪。同时还要尽快抓住陷害他的人，能够找到幕后主使，差不多也就能找到连上鼹鼠、尖端新药开发中心的关键点了。

“刚刚今吉的推测说的比较片面，我再细化一下吧。”芽衣合上手中的资料，看着八神隆之，“八神隆之，你要听完、记住，之后告诉我你的决定。”

新谷正道在死亡前一天的晚上分别和3个人通过话，八神隆之、尖端新药开发中心的某人以及羽村京平。其中打给羽村京平的电话与打给开发中心的电话之间间隔很短，也就是说新谷正道和羽村京平打完电话后得知了什么消息，这才赶紧拨通了开发中心的电话进行确认。

而八神隆之所谓的不欢而散，是他在发现了蛛丝马迹，决定告知新谷正道让他不要太过深入，避免自己吃亏时发生的。新谷正道因为拿到了某些情报，没有听进劝告，反而说八神是因为害怕被抢先，才去阻止他深入调查。

两人根本说不到一起去，八神隆之见状也只能挂掉电话，准备今天当面再聊，谁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

再说绫部和也。

绫部和也和黑岩满同属神室署组织犯罪应变课，是黑岩满的下属。比起黑岩满这位履历十分漂亮的精英，绫部和也虽然在办案能力上没什么问题，却因为私下的作为，被称作渎职警察。绫部和八神隆之最初合作的理由，只是因为想让黑岩满在羽村京平这件事上颜面全无。因为特殊机关的介入，不仅在羽村京平的案子上办到了这点，后续的工作中黑岩满处处被掣肘，这让绫部十分的开心。而接到八神隆之的联系，得知特殊机关有与他沟通的意图后，绫部自然是同意的。他与八神隆之确定了见面地点，却没想遭人陷害，直接被当做杀人犯关进了看守所。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绫部和也在八神隆之的描述里是一个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渎职警察，可实际上却是一位十分警觉敏感又细心的人。如果没有什么才能，又怎么可能在那么多同僚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么久情报买卖的生意。

哪怕假设这些灰色的勾当是黑岩满默许的，绫部和也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被普通小喽啰打晕的人。

除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

“对绫部和也出手的人需要对他十分的了解，精细到每一天每一个时间段绫部会做些什么，如果出现特殊情况大概会前往哪里，在什么时间段什么地段出手设计他会缺少目击证人。鉴于绫部和也本人并没有什么如胶似漆的恋人，能查到这些的人是谁，八神隆之，你心里该有数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看守所门口，芽衣让八神收敛一下思绪过重的神色，将重点先放在如何给绫部和也翻供上去。虽说审判的时间不会那么快到来，但是越早为他争取好的印象，在法庭上就越有优势。毕竟没人能保证在开庭之前能够抓到真正的鼹鼠，目前能做的只是将100%不可能的人先摘出去，防止混淆视线。

有芽衣的证件和通报，与绫部和也的会面就跟开了绿灯一样。之前的设想是在咖啡厅或者酒吧这种地方与对方聊聊，发展成这样也是意外。

“终于能够一睹情报贩子的真容了，就是这个场合比较讽刺。”芽衣知道时间紧迫，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进入了正题，“昨天晚上8点开始到今天早上的6点之间，你在去过哪里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身体有什么感觉，请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

“证词的话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但是你知道，告诉这里的警察是无用功。你私下的行为会被他们夸张化，一旦让其他人对你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翻供的难易度就要增加。和羽村京平的案子不同，敌人要的不是拖延时间，而是你的命。”

“你又能怎么救我？”

“不是我，是八神隆之。”

这是芽衣在路上和八神隆之说好的事情，她负责全方面协助这位侦探，而这位侦探则需要重拾自己律师的身份，以绫部和也为突破口，将凶手送上审判台。

八神隆之同意了，原因却是和绫部和也的案件没什么太大关系，而是芽衣随口带过的一句话。

“如果新谷正道的死亡和尖端新药开发中心有关，那么所有与那个机构有关的人、事、案件都需要重新查看了。”

这句话让他对大久保新平的事情重新燃起了一股念头，如果犯人真的另有其人，那被宣判死刑的大久保新平不仅要枉死，还要背负着他不该有的罪名被钉在耻辱柱上。

绫部和也没有不合作的意思，恰恰是因为他想要与特殊机关合作，才会在言语上稍稍刁难芽衣一番。芽衣不生气，她传达的讯息不是小事，聪明人是能够读出背后的深意的。

她的询问完成之后，其他的细节是八神隆之完成的。芽衣手里有一份神室署给的笔录，在八神询问期间，芽衣也在仔细比对着二者的区别。别说，还真被两人发现了。

……

在芽衣和八神从绫部和也口中获取新信息时，索隆那边也有收获。

毕竟是曾经的嫌疑人，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神室署还是有人想从他身上挖东西，没有放弃对他的盯梢。不过羽村京平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出了松金组的门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七拐八拐甩掉了所有神室署的警察，却没能甩掉索隆。

一路上除了例行的收取保护费，羽村京平看似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可是跟着的索隆却能感觉到，至少对方在进入到某个只能一人通行的小巷时，和谁见了面。

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索隆并没有尾随进去，而是等到羽村京平出来，又进入到新的场所后，才一把扭了对方的胳膊。

“你、你是！”

“这儿可不像是松金组的地盘啊羽村京平，也不枉我跟你跑了几条街。”看到旁边羽村京平的手下准备动手，索隆抬起头，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瞥，实际上眼神扫过的人通通都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你们答应过老爹不会对松金组的人出手，才短短几天就要毁约了么！”

“你搞错了一点，约定的人是八神隆之，不是我。”索隆的手上又用了几分力，不耐烦起来，“现在，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你最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羽村京平虽然没有真的见过索隆，也就是今吉翔一，可在接触过安堂芽衣之后，他多少也是调查了他们一番。和八神隆之一样，他获得的资料也只有人的姓名与照片罢了。

但是任谁在看过今吉翔一的照片后，都不会将他与暴力分子挂上钩，那张微笑着的脸，太具有欺诈性。

被压制住的同时他用眼神指挥自己小弟动手，却没想到有人能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制止住血气方刚的暴力份子。等索隆大发慈悲松开手，让羽村京平能够与自己面对面后，羽村头子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眼前站着的警/察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不是警校批量生产的气息，而是真正在生与死直接游走过的强者的气势。

“是你带路，还是我自己来？”

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脱，羽村京平第二次吃瘪第二次认命，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开始引路。

对于这位羽村头子而言，现在是前有雄狮后有豺狼。不论是这栋废弃大楼内的事情被发现，又或是逃跑惹恼索隆都是一个结果——死。唯一的区别也就是前者比后者来的更晚些罢了。

他找不到任何自救的方式，看着就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

跟在羽村京平身后的索隆当然能够察觉出前面那位的变化，他对无关紧要的人的心态调整没什么兴趣，打开便携录像设备，将建筑物的内部拍摄下来，它们将会作为证据的一部分保存起来。

并不高的楼房只有一层和顶层开放，中间的几层因为废弃已经被木板封死，无法进出。比起改造成临时停车间的一层，顶层的配置可以说的上是专业了。

是的，专业，整整一层都被改装成了手术室的样子。装修的人甚至还懂得废物利用，将情/趣/旅馆旋转水床的底托与顶灯保留，在底托上面安置了改造过的手术椅。人只要坐上去，扣上手腕与脚腕的铁环，除非会缩骨术，不然真的是插翅难飞。

一旁的写字台已经变成了堆放医疗用具的桌台，还有几瓶没有用完的未知试剂放在上面。在房间内环视一周拍好视频，对瓶内试剂进行取样保存。弯腰准备查看手术椅时，索隆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伸手将一边的羽村京平拽倒在地，同一时间，一颗子弹擦着羽村的头皮飞了过去。

开抢的人看一击不成，把目标转移到了索隆身上。同样，这一抢打空了。

连续两次都没有命中目标，躲在暗处的人放弃了这件事。从脚步声判断出对方已经走远，索隆也不急着去追，而是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检查。

这不，又有了新的收获。

在手术椅的周围不但出现了血迹，还有几根头发与人体的碎屑在。

索隆举着手中已经装好那些素材的证物袋，对着羽村京平晃了晃。

“有了这些证据，就算你不开口真相也会被调查出来。是被凶手杀人灭口，还是供出凶手的真实身份，你可要仔仔细细想清楚了，羽村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