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10约会

2007年3月17日英国伦敦西敏市梅达谷

昨天下班之前，哈利神秘兮兮地建议她明天穿得青春点，艾米丽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依言做了打扮。

她特意去对角巷摩金夫人长袍店定制了整套霍格沃茨的校服连同赫奇帕奇院徽、围巾和领带，准备给哈利一个惊喜。

第二天与在她家楼下等待的哈利会面时，她不由惊叹于两人的默契。

哈利把校袍搭在胳膊上，只穿着白衬衫，系着金红色领带，在晨光熹微时向她微笑。如果不是那副金边眼镜，艾米丽真要以为学生时期的他跨越时光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那时候这么酷吗？”哈利吹了个口哨，没吹好，他挠挠凌乱的黑发，假装无事发生。

“只有在伊法魔尼的时候。以前的打扮比现在夸张，我还有紫黑色口红和烟熏妆没弄。”艾米丽拨了拨从校园时期的发饰盒里翻出来的骷髅手骨发夹，晃了晃脑袋，她不太习惯不扎马尾辫戴这个发夹。

“这靴子方便走路吗？”哈利低头看她的机车裤和绑带长靴。

“挺舒服的。”艾米丽嫣然一笑。

“好吧，先去部里，我们走国际飞路网。”

“哇，这可真想不到，”艾米丽低头看了看他俩的装扮，“我们穿成这样去部里会被围观的吧。”

“让他们看，反正咱们今天不上班，”哈利揽住艾米丽准备幻影移形，“我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们消失在原地，哈利的后半句没有说出口。艾米丽想，会是什么呢？

2007年3月17日法国巴黎马恩河谷迪士尼乐园

“我们的打扮在这个童话世界也不算出格。”哈利望着粉红色的城堡，轻声说道。

对上艾米丽暗含期待的目光，哈利了然地揽过她的肩，两人并肩前行。

“我小时候没来过游乐场，”哈利出神地望着打扮成唐老鸭的工作人员，“你呢？”

“童年时没有。我哥哥进入大学以后，带我去过佛罗里达州的迪士尼。”

“你去过啊？”哈利有些懊恼。

“重要的是一起去玩的人。”艾米丽往他怀里缩了缩。

“好吧，你有个哥哥？”哈利和艾米丽准备先进这座粉红色城堡看看。

“德里克·林顿，比我大六岁，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艾米丽有些哀伤，但她很快掩饰过去这一点，连哈利都没有发现。

哈利明智地没有多问她的父母，他顺着林顿的话题接下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普通人，帅气，幽默，风趣，贴心，很爱他的家人，特别擅长哄女孩子开心，异性缘也很好。我学犯罪心理就是受他的影响，他之前在芝加哥当警/察。”

“听起来可真有魅力，”哈利有些吃味，赞美的语气酸溜溜的，“乔治也很受欢迎。”

艾米丽难得没接话。

哈利放下揽在她肩头的手臂，停下脚步不走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的样子，实则注意力全放在艾米丽身上。

“上个月有一期《女巫周刊》封面就是乔治，他难得穿了回黑西装，那期杂志都卖脱销了。”哈利突然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是啊，我好不容易才抢到。”

哈利委屈的绿眼睛让艾米丽快要招架不住了：“你收藏的关于他的杂志肯定比我多。”

“这个嘛，我也很喜欢福尔摩斯，”艾米丽心虚地瞟来瞟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双眼，“纸片人，喜欢多少个都可以的。”

哈利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这让艾米丽很快投降了。她拉起哈利的胳膊晃来晃去，每次她这么撒娇，德里克都会无奈地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艾米丽很有信心。

哈利果然也扛不住，但这时他不能退缩。他直视着艾米丽的眼眸，缓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艾米丽虽然有些脸红，但她并没有后退或躲闪。

于是哈利凑得更近了，他微微侧头，两人的嘴唇贴到了一起。

“但你只会允许我这样对你，是吗？”哈利只拉开一点距离，蹭着她的鼻尖问道。

艾米丽没有回答，她拉起哈利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于是他们继续往粉红色城堡的方向走，路过一个纪念品商店，艾米丽把头上的发夹摘下来，买了米奇和米妮的发箍，两人分别戴在头上。

排队时，艾米丽问出了她认识以来就产生的疑惑：“我看你传记的时候根本无法想象，你会这么……”

“怎样？”哈利这次没和她心灵相通。

艾米丽以眼神示意他的衣着还有两人交握的手。

“我都二十六岁了，”哈利想起以前不解风情的自己忍不住笑了，“十四岁认识你的话肯定天天惹你生气，现在怎么可能还是那样。”

“是啊，战后有那么多女巫追求你，经验丰富了不少。”艾米丽轻轻挠了下他的手心。

哈利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解开了两粒最上方的扣子，他狡猾地避过了艾米丽话中的陷阱：“傲罗会训练潜伏和伪装的课程，有时候工作需要也会去一些觥筹交错的酒会。”

“因为公事学会了调情？真有你的，傲罗先生。”艾米丽睨他。

哈利没忍住，又低头亲她一下：“你真可爱。”

“虽说没有城堡能比得上霍格沃茨，但这个粉红色的也不错。”哈利不由感叹。

“完美满足了我的少女心啊。”艾米丽星星眼。

哈利笑她：“认真的吗？看你这一身打扮，可不像有这种东西的人。”

艾米丽气鼓鼓地锤他。

“好吧，小姑娘，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哈利把艾米丽校袍上的院徽摘下来，又拿出一枚牵牛花形状的胸针，别到那个位置。

他也把格兰芬多的院徽摘下来，别上了一枚精致的牡鹿胸针。

“苍天啊，时光真能改变一个人。”艾米丽震惊于哈利讨女孩子欢心的高超水平。

“是你改变了我。”哈利俏皮地眨眨眼，拉着艾米丽去买冰激凌。

“你还会说中文？”每当哈利认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她的不少事情，她却总会给他新的惊喜。

“我爷爷是中国人，我的中文名字就是他起的。”艾米丽说起祖父，神情里难得带了些天真的活泼。

“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和英国巫师说的梅林差不多意思，但它不是一个人的化身，更像是某种意志的集合。”

哈利咬了口艾米丽的冰激凌，和巫师们的口味不同，不过也挺好吃的。

他们接下来去玩了些刺激的项目，比如飞跃太空山，巴斯光年降落伞，古堡跳楼机，摇滚过山车和海龟旋转。这些对两个曾经的魁地奇队员来说算不上多么惊险，但听着旁人的尖叫声，仿佛也能对这种刺激感同身受。哈利还知道了艾米丽以前是击球手，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职业球队，只是单纯热爱驰骋在空中挥动球棒的感觉。

花了很长时间排料理鼠王这个项目，又参观了迪士尼电影的拍摄场地，艾米丽意犹未尽：“可惜没有摩天轮啊。”

哈利没能理解这个属于麻瓜界情侣的暗示。正好该吃晚饭了，他们决定这就出园。

哈利不知道艾米丽喜欢什么样的餐厅，但既知名又昂贵的肯定不会出错，他想给两人的第一次约会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于是他们先去香舍丽榭大道的服装店里买了几身适合出入高档餐厅的衣服，又给同事和朋友们捎了些香水。哈利从未如此赞叹和着迷于麻瓜的智慧和审美，当然，也有艾米丽喜欢的缘故。

最后他们幻影移形去了巴黎第五区的银塔餐厅，这里可以俯瞰塞纳河与巴黎圣母院大教堂的全景。他们此前都没来过，就尝试了经典的皇家都柏林湾大侠、乡村小牛肉和野生派克饺子，果然不负盛名。

昏黄的烛光衬得气氛无比浪漫，他们却没再说些调情的话语，而是聊起了略显沉重的话题。对于两个经历过严重心理创伤的成年人来说，这才是他们真正交心的开始。

哈利这才知道，艾米丽父母工作繁忙，她是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但爷爷在她六岁那年去世，奶奶没过多久也走了。父母连爷爷奶奶去世都不知道，艾米丽被德里克一家收留才不至于饿死。

他们还真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这父母和没有一样。不过她比哈利幸运得多，爷爷奶奶和德里克一家都很爱她。

艾米丽心底还是对父母有孺慕之情，所以她才想用叛逆来吸引父母的关注，但却未能如愿以偿。

等到艾米丽十六岁，她再也不会奢求来自父母的亲情了。因为德里克在一个美国极端巫师组织的火拼中被袭击，受了重伤，而她的傲罗父亲为了追捕逃走的组织头目错过了救援德里克的最佳时机，德里克不治身亡。

十年来，艾米丽没再和父母说过一句话。

即使后来同样当了傲罗，但艾米丽进了和父亲不同的重案调查司。艾米丽把他们当陌生人。

听到一半，哈利就忍不住起身坐到她身边，把她紧紧揽入怀中。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哈利也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说自己嘴上已经接受了那些人的死亡，也能释怀他们的离去。

但他会有与他人疏离的感觉。战争结束后，他甚至认为自己无法拥有爱的感觉，也不再期待正常的人生，比如温暖的家庭、婚姻和孩子，他把自己投入无止境的工作中去。六年前金妮因此心灰意冷地提出了分手。

他还难以入睡，时常梦到小天狼星掉进帷幕的画面，到了后来，又是各种惨状的尸体和审讯时食死徒疯狂的狞笑；他过度警觉，容易受惊，魔杖必须时时放在手边；丹尼斯刚来那段时间，正是他最容易发怒的阶段。

艾米丽就认真地给他科普，有与他人疏远隔离的感觉，情感受限，感觉未来缩短，对一般事物的反应显得麻木，警觉性增高，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症状。

她给哈利讲自己接受心理治疗的经过和发誓擦干眼泪、继承德里克遗志的决心，说自己在fbi实习时遇到的美丽出色的媒体联络官，喜欢穿大胆撞色衣服的技术分析员，智商比她还高的天才博士，经验丰富幽默风趣的前辈，总是冷着脸但有着不易察觉温柔的上司，还有那个像家庭一样温暖的团队。

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何时落下的泪干涸了。

哈利摘下眼镜，按住艾米丽的后颈，一把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法国风格的深吻。在唇舌交缠间，哈利终于明白了自己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女孩的原因——他们有着相似的灵魂，无论在何时何地相遇，都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对方。明明只相处了短短一周，哈利却觉得他们默契到像是认识了超过十五年。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拐回家。

艾米丽气喘吁吁地软在哈利胸前，她还没能从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中恢复，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惹得哈利又去追逐那双世界上最柔软和甜蜜的嘴唇。

他如愿以偿地弄花了艾米丽的妆容，并且一点也不为此感到抱歉。

艾米丽靠在他肩上，咕哝一句：“好吧，没有摩天轮也干了同样的事情。”

“下次你想去吗？”哈利抚摸着她发红的眼尾，心中再来一个吻的念头蠢蠢欲动。

“不要，缺乏惊喜感，”艾米丽轻喘着说，“不要辜负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