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月光

“莫泊桑在月光里写到，他们所爱的，常常不是一个人，而是爱情本身。那天晚上，月光才是他的真正情人。”

姜纡念完这句话，身后愈渐靠近的脚步声停下了。

走廊尽头是开放的半圆形阳台，没有灯，围栏做成了复古铜架的样式，姜纡双手撑在阳台的边缘，风吹起姜纡的裙摆，吹鼓然后泄气，一次又一次，眼前是明朗皎洁的月光，姜纡的影子在地板上拖的很长。

莫然看着姜纡忽明忽暗的后颈，一瞬间忘了自己在哪，想着如果姜纡是欧洲上世纪的女吸血鬼，杀死自己的方式会是用深情的眼神迷惑自己，红唇擦过锁骨后迅速咬破脖子上的血管；还是用高跟鞋敲击瓷砖，清脆的声音，作为死亡倒计时，然后毫不犹疑地用鞋跟穿过自己的喉管，总之，自己是在午夜因贪恋女吸血鬼的美貌惨死。

对于莫然而言，姜纡的女性魅最先是来自成熟中慵懒缱绻的性感；多一分妖冶，少一分寡淡。

莫然在国外长大，开放的环境见过各种类型的女生，但姜纡是不同的，独一无二的，姜纡掌握着纯真，同时举手投足无不风情。

莫然记得第一次和姜纡握手，记得姜纡每次路过留下的香气，也许这是莫然认识姜纡的短短第五天，但确认只需要一秒。

莫然有和祁壹，五六分相似，外表皆具吸引力，但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莫然表面漠然，但实际理性、强势、笃定、目的明确，莫然表现出的随意来自于对自身能力的确定，自负且张扬。

祁壹，不管是外表还是内里都是温暖和煦的，不争不强，随遇而安；如同大雪纷飞的冬夜，壁炉里的火光，只不过，他可以温暖你，也可以温暖别人。

女性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更加早熟，所以姜纡总是觉得莫然还是个小孩，虽然生理年龄上只差了三岁；这和社会经验是三年还是五年不同，对姜纡而言，莫然还没有走过学校过度到社会的灰色地带，它人带来的改变或大或小，姜纡没兴趣当老师，也不想陪着谁长大。

姜纡当然知道莫然是什么心思，也许换一个人，姜纡会假装不知道，假装猜测糊弄过去，但是莫然太大胆了，姜纡想假装看不到，但莫然的眼睛写着明明白白的欲望，□□裸地展现给姜纡。

如果牙牙在一定会痛斥姜纡不懂珍惜，年轻的身体是无尽的宝藏；但姜纡需要的，不仅是一具温热的身体。

姜纡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当然，25岁肯定不是。

短短几天，莫然像变戏法一样展现着不同的自己，此刻莫然眼神里都写着图谋，写在志在必得，姜纡觉得荒唐，觉得好笑，同时也佩服莫然的勇气、汹涌的进攻、也佩服莫然的志在必得。

莫然是曾经的姜纡，最渴望成为的样子，热烈而坚定；他也给出着曾经的姜纡最渴望的，坚定的被选择。

造化弄人，这话真的不假。

“莫然”姜纡转过身，背对着月光，模糊得看不清脸

“你知道吗”姜纡轻声开口

“给青年的十二封信里说，他在理想中先酝酿成一个尽美尽善的女子，然后把她外射到他的爱人身上去，所以他的爱人其实不过是寄托精灵的躯骸。”姜纡缓慢地读完这段话，看着莫然好看的眼睛逐渐失去光亮。

姜纡做事，最讨厌拖泥带水，姜纡以为莫然是个如往常一般的人，想装作不知道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地过去；但莫然不是，所以姜纡主动挑破，率先抽出利刃。

虽然很残忍，但是很有效，这是姜纡，果断，利落地斩断出墙的藤蔓。

“你不相信我？”莫然盯着姜纡模糊的脸，声音有些沙哑。

“不，这与信任无关”姜纡突然觉得，自己低估了莫然的情感浓度，但他确实还是个小孩。

“我们并不适合”。姜纡努力把握住轻松的语气，甚至想露出微笑安抚。

背着月光，莫然看不见。

不管是一天、十天、还是十年，姜纡都感谢莫然的喜欢，走到这一步，莫然沉重的情感出乎姜纡的意料，这些情感不论虚实真假，都不应该被玩笑糊弄过去，不应该被视而不见。

“我很抱歉”夜风吹的姜纡手脚冰凉，也许时候离开这里了。

再一次，姜纡希望自己冻僵的双腿，能顺利走回ktv包间，不要摔倒。

姜纡深呼吸迈开步子，鞋跟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这里灯光微弱，手脚不停使唤的姜纡祈祷地上没有水渍，这个场面滑倒真的太尴尬了，姜纡一心只怕尴尬，路过莫然的时候，手腕突然缠上一圈温热。

姜纡发现莫然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抖了一下，之后很快放开

姜纡没停留，甚至没有改变脚步的幅度和频率，裙摆飘扬着走回了包间

莫然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背影，手里好像还留着刚刚冰冷的触感

看来也不是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