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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杀生者

一会儿,椽子去端了一根高板凳出来,递到金有开和金蝉子的身后。

金蝉子搀扶着金有开一起坐下。

此时的金有开还真像随时都有蹬腿死去的可能,精气神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似的,让人觉得面前这个病恹恹的家伙就像是只剩下一副空皮囊了一样。

“孙三妹在哪里?”等金有开和金蝉子坐下以后,杜志康又朝金有开问道。

金有开翻起一双怪眼盯了一眼杜志康,冷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问得有好多余?我既然拖着这副快要散架的身子骨和金蝉子来你这儿,孙三妹当然就在我手上咯。你何必一根筋地一直问?”

“金有开,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杜志康声音大了起来地问道。

金有开又翻起一双怪眼盯了一眼杜志康,阴笑一声地说道:“我这么快就上你这儿来,当然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说!”

“说什么?你就不先问一下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拖着这副病恹恹的身体来你家里跟你谈条件?”

“你讲!”

“我就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你在我们院子遇到的事情说出去了。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们一跑出来,我的手里的筹码就没有了。我手里没有有筹码,我拿什么跟你杜志康叫板……”

“……我只有领着全院子的人硬着头皮等你杜志康带着人来宰割,对不对?万幸的是,你们刚刚从我的那间干粪房里逃跑出来,你老婆孙三妹却又找上门来了。你说是不是老天开眼无巧不成书了,呵呵……”

“……所以在我眼看着要输了个精光的时候,有自动送上门地送来一个筹码。于是我手里又有了一个跟你杜志康叫板的筹码了!所以……”

“……我现在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是想孙三妹活命,你就最好把你现在的这几个人招呼住,千万不要走漏半点风声,就当原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的这个条件总不算过分吧?而且,你办起来也不难,是不是?”

“然后呢?”

“你先回答我这个条件你能不能答应我,然后我们再说然后的事情……”

杜志康这时扭头看了一眼阮如溪和耿卫华。

阮如溪毫不犹豫地朝杜志康说:“可以答应他。”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杜志康朝金有开说道。

金有开煞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提出的这个条件的。因为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我提的这条件根本就不过分。我其实也是看在我们是大队挨着大队,乡里乡亲的份上提出来的。”

“那么,我答应了你提的条件,你什么时候把孙三妹放回来?”杜志康沉不住气地朝金有开说道。

金有开却说道:“所以,这就是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很麻烦……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要是把孙三妹现在就放回来,就等于是我手里又没有了跟你杜志康叫板的筹码。对不对?你说,我能现在就把孙三妹放了吗?肯定不能撒!”

“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杜志康被金有开步步为营的谈判方式搞得有点毛躁起来了。

金有开白了杜志康一眼,说:“我究竟要怎么样?我现在想把你们这几个人喊回去又用绳子绑上,然后再放了孙三妹,你觉得这可能吗?这根本就不可能,对不对?所以,杜志康,你不要朝我竖起眉毛瞪着眼睛的。我也不想把孙三妹捏在手上当作筹码,对不对?错就错在你们跑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地逃跑了……”

“……其实,你们要是不这么逃跑,兴许我还非常有可能迷途知返回心转意,主动把你们放了,而且说不定我还会请你们和我们一起打一回牙祭,然后我让你们押着我去公社甚至县上,该定什么罪定什么罪,我都认,反正我也是半条命的人了,就是想苟延残喘的活,也没有多大的机会了。自少我怕一个人顶了罪,金蝉子他们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杜志康,是你把事情搞砸了的啊!你为什么要招呼都不打一个的就带着他们逃跑了呢?是你把我的退路一下子给堵死了啊!我们院子里的这上百号人的命,都被你搞砸了啊!回不去了啊!只要你朝公社举报,还有两个解放军和一个公家人的给你作证,你说……我们金家人还活得出来吗?……”

“……所以,杜志康,对于放不放孙三妹的这个问题,不光是难住你了,而且还真的把我也难住了!你说,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杜志康还真的被金有开给说得有点出不了声了。

于是金有开又略带几分得意地说道:“所以,遇到这么难办的事情,我们两个只有商量着来。既然是商量着来,那么,你就应该有个商量的态度,而不是用现在这种态度跟我商量,对不对?”

金有开说话的节奏和方式,以及步步为营地要挟杜志康的手段,是完全出乎我和阮如溪以及耿卫华意料的。作为相落后的农村,这样的语言叙述人才还真是极其罕见的。

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该在这穷乡僻壤出现的人物!

见杜志康跟金有开在语言的较量上完全处于下风,于是阮如溪朝金有开说道:“金有开,你也不要跟杜志康绕来绕去的了。你就直接说你来的目的就行了!美必要在这个时候卖弄你的口才。”

金有开白了阮如溪一眼,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杜志康用纸来包住火!明白了吗?”

“杜志康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的这个条件了吗?我们现在问的是你什么时候把孙三妹放回来?”

“我不是也跟你们说清楚了吗?这个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儿,放了孙三妹,我们就得死,我们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得死。所以,我才说要商量嘛。”

“那我想再听听你想怎么商量?”

金有开这时冲着阮如溪笑了一下,转脸朝金蝉子说道:“金蝉子,我感觉身体有点撑不住了,快要吃不消了,扶我起来,我们还是回去吧。”

被金蝉子搀扶起来过后,金有开才朝阮如溪说:“今天我们就商量到这儿,如果我挺过了今晚上,明天我再过来接着和你们商量。总会有办法的,呵呵……”然后又朝杜志康说:“记住哦,孙三妹在我手上哦!用纸把火给我包住咯……”

说完这句话,金有开呵呵呵地笑着,被金蝉子搀扶着走了……

金有开刚一离开,我便朝阮如溪说道:“他这是缓兵之计!他是刻意跑来争取时间的。阮如溪,我们必须要赶在金有开耍出新花招之前救出孙三妹!这家伙太阴险也太危险了。”

阮如溪却说:“怎么解救?别忘了现在的金有开手里不光有雷管炸药,还有两把手枪!而且,他还有人!这波人,已经不是亡命之徒这么简单了,他们已经带着邪教的某种特性……人最怕的就是脑子里被灌入东西,一旦灌入成功,就只有不顾生死的盲从。这是最可怕的。你不觉得金有开手下的这些人,已经表现出了脑子里被灌入东西的迹象了吗?”

“那怎么办,总不至于就让金有开他们就这么为所欲为下去吧?这成了什么了?”

在我和阮如溪发生争执的时候,杜志康却转身进了他的三合院屋子,椽子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耿卫华这时朝阮如溪说道:“阮如溪,用不用你带着夏志杰现在回一趟回龙镇,把这边发生的情况跟鲍彘瑜汇报一下。我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得了的了。这边有我,可以先照看着一下。”

阮如溪这时却说:“耿连长,你的这个建议我也想过。刚才夏志杰提醒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金有开这么急着来找杜志康,他的目的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用孙三妹拖住我们……”

“……而且他比谁都清楚,纸现在已经是包不住火的了。而且他也很明确地跟杜志康说要用纸包一下这把火。正是这句话让他露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金有开需要的也仅仅只是今天晚上一晚上的时间,或者他需要的时间比今晚上一晚上的时间更短……所以我担心的是,金有开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金有开这是铤而走险地要狗急跳墙了啊!”

“所以我们才要马上跟回龙镇的鲍局长他们取得联系啊?仅凭我们现在的人手力量,没有回龙镇鲍局长他们派来的支援,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控制住这个局面。我是真的担心金有开会做出我们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出来……”耿卫华说。

阮如溪这时又朝我说:“夏志杰,你怎么看?”

我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分两步走。回龙镇那边必须要做一个汇报,这边我们也不能跟着金有开的节奏走。金有开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们把这边的情况汇报到上面去……”

“……所以,我觉得现在可以让椽子陪你到回龙镇汇报情况,我和耿连长守在这里。耿连长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人配合他,我不放心。”

这时,屋子里的杜志康走到门口朝我们三人喊道:“阮同志,你们都进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们交代一下。”然后又转身进了屋子。

我们不明白杜志康要跟我们交代什么,满腹疑问地走进屋子。椽子和杜志康去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旁边,显得有点正式的样子。

我们也分别在空出的座位上坐下,杜志康朝阮如溪说:“阮同志,我现在必须要跟你说明白一件事了,金有开他们很有可能是九连灯教的人!”

“九连灯教的人?什么九连灯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听了杜志康的话,阮如溪吃惊地说道。

“正因为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所以我才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杜志康说。

“原来你早就知道金有开一直在秘密运作九连灯这个邪教组织?”阮如溪说。

杜志康说:“其实我原先对九连灯教这个组织也是一无所知的。我还是通过杨老师,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九连灯教的……”

“通过杨老师才知道这个九连灯教的?这么说杨老师很熟悉这个邪教组织……”

“应该是吧。”杜志康说到这儿,脸上浮现书了一丝阴云。

阮如溪盯着杜志康,说:“你能不能把你从杨老师那儿知道的有关九连灯教这个邪教组织的相关情况对我们尽可能地说一说,这对我上面汇报和将要采取的一步行动很重要……”

椽子也显得极为好奇,朝杜志康催促道:“对,杜书记,你赶紧把这个事情给政府的人说说。运动村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组织?你早就该把这个事情朝公社上反应了,要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养虎为患的地步,孙三妹也……”

杜志康白了身边的椽子一眼,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捋脑子里的思路,然后才说:“其实,这个组织原先也不是什么邪教组织,他这是一个地方的行业组织……”

“……在距离我们这儿大概有八九十里路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叫石桥镇,解放前那儿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叫恒候帮的帮会,入会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屠户。这些屠户包括杀牛,杀猪,杀羊,连杀鸡鸭鹅兔鱼的也算……”

“……因为这个行业的特殊性,也就决定了这个帮会的特殊性。中国的老百姓自古就信奉‘杀生有罪’的传统伦理,所以加入这个帮会的人都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禁忌和讲究很多……”

“……比如杀牛杀羊的时候,要必须给牛羊戴上眼罩,怕它们看见操刀者的真实面目。畜生在被宰杀前,要给它们吃一顿好的食料,不能让它们空着肚子上路。而这其中,尤其以杀猪的禁忌最多……”

“……杀猪的屠夫,最怕的就是在宰杀猪的时候碰到跑猪和五爪猪。”

“什么事跑猪和五爪猪?”好奇心重也心急的椽子不合时宜地问。

杜志康又白了椽子一眼,接着说道:“跑猪就是屠夫把杀猪刀捅进猪喉管以后,猪血流出来,也流干了,以为猪死了,可是一松手,猪又突然挣扎着翻身起来撒腿就跑的猪……遇到这样的事情,杀猪的屠夫都会触霉运。”

“……杀猪的屠夫最怕遇到的,还是五爪猪,就是那种四蹄中有一根暗趾的猪。当地人管这个暗趾叫‘子爪’……”

“……五爪猪的这根子爪最不容易暴露,只有猪被杀死以后,在用热水褪毛或者砍猪蹄的时候才会被发现。遇到这种情况,杀猪的主家都会给杀猪的屠夫赔礼道歉,并用红纸把四根猪蹄包了或者用红线把四根猪蹄拴着送给杀猪的屠夫……”

“……即便是这样,任何一个杀猪的屠夫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被吓个半死,放下手里的杀猪刀,朝被杀的对象磕头作揖,求得宽恕和心安。之后将手放进褪毛的滚水中,洗掉沾在手上的晦气。有的屠夫,就此收刀,一辈子不再杀猪……”

“……因为屠夫的这种特殊的谋生职业,长年杀生,让操刀杀生的人背负着沉重的心里负担,有的因为长期不堪心理压力而生大病,甚至一病不起。个别严重的,还会出现精神错乱,见到人也看成是他要杀的畜生……”

“所以,从事这种谋生手段的屠夫们的心理都很苦,一方面为了生计而杀生,一方面有因为杀生而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感,所以在石桥镇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习俗——九连灯表演……”

听到这儿朝椽子有开始打岔道:“你这个龙门阵摆得就有点悬吊吊的了。杀猪的跟这个九连灯表演有什么关系?不沾边啊?杨老师也太能吹了……”

杜志康狠狠地盯了一眼椽子,不理会他的打岔。阮如溪却听得很认真,朝杜志康说:“你接着说,就是不相干的,也可以说。”

于是杜志康继续说道:“……我当时也问杨老师,为什么会有这种九连灯表演,因为这好像跟屠夫不大相干。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意思。杨老师说这个习俗的形成大概给一个当地的传说有关……”

“……很久以前,石桥镇有一家饭馆的大厨受饭店老板的委托,要上淮口镇卖猪回来杀。这个大厨是个生性暴戾杀生无数的主,而且尤其擅长活剥猪皮。他活剥猪皮根本不用别人帮忙,只用尖刀在猪的前胛轻轻一旋,猪负痛便朝前狂跑,厨子就借着猪朝前狂跑的势头,眨眼间就从猪的身上拉下一大块皮毛……”

“……被拉下一大块皮毛的猪越加负痛,就狂奔乱跳,大厨看准机会,手起刀落,‘哧’的一声,就从猪的背上旋下一块斤把重的上等猪肉。这块鲜肉抛进锅中,就跟活的一样,一直抽搐扭曲,很久都不会死。由于这个大厨杀猪的手段太过血腥残忍,所有见到他的猪,都会跪倒噤声,有的甚至吓得当场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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