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睦月听着健君绑架她的理由怔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
“你是在为谁报仇吗?”
她的视线飞快地扫视对方,颅骨、身材、面相,怎么看都对比不上哪个实验品的身体。
她下意识辩驳。
“我要解释一句,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做活体解剖实验了。”
应该说,除了七年前为港口黑手党做事的那段时间外,她从良后就没接触过活体解剖。
她又不是什么魔鬼!
“多说无益,黑泽睦月。”
健君走近两步,手抓紧了床尾下意识蜷缩了的睦月的脚踝。
“如果你打着拖延时间的想法,那我可以告诉你,港口黑手党今天忙不过来。”
健君也是一个异能力者。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纸做的刀,纸在他的异能力施展下逐渐变成金属匕首。
“无人可以救你。”
“除非你杀了我……”
他显然对睦月做过调查。
“不过,你对象是个警察吧?你似乎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人。”
健君的表情一阵扭曲。
“令人作呕!”
在光鲜亮丽的阳光下,她是明媚的贤妻良母。
在黑暗丛生的实验室中,她就能化身没有感情的刽子手。
这个女人!这个家伙!
匕首尖端挑断了睦月的脚筋,男孩再反手一刀,刀刃划开小腿肌肉,裂开的伤口溅出一片血幕。
黑泽睦月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喂。”
暂时不提港口黑手党来不来得了的事情,她得给自己寻找个活路。
睦月飞快地眨着眼睛,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缓解疼痛。
好吧,是她哭了,用这种方式来阻止泪水的滑落。
“我动过你的谁?亲人?”
她的异能力药物不能对自身使用,不然她现在就想给自己来一沓止痛药。
她真的,也要心生怨恨了。
“既然你调查过我,就知道我是为了港口黑手党卖命的。你为什么不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呢?”
睦月问。
“杀手杀人,你应该找杀手的麻烦,不应当找那把工具。”
她只是个工具!
“工具跟源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健君显然不太了解人体构造,下一刀差点插进人体的骨头中,匕首断了刃。
他“啧”了一声,换了一把。
“港口黑手党现在也自顾不暇呢。”
怪不得这个点了还没人过来救她,这不是芥川龙之介的效率啊。
“我可能要晕过去了。”
黑泽睦月对自己的生理极限十分明白,骨头碎开传来的痛楚已经足以让她晕过去。
她的指甲嵌入自己的掌心,迫使自己清醒。
“干脆点,告诉我你叫什么吧。下次就轮到我复仇了。”
她的语调比想象中还平静。
健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丸井健。”
他顿了顿,又道:“我哥哥叫做丸井聪。”
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实验品的名字了……
“你tm是不是抓错人了!”睦月忽然怒吼,“我没处理过这么个人啊!”
港口黑手党没有什么科研人员,就她一个。
她记得所有样品的名字,绝对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你怎么可能记得所有人呢?”
丸井健冷笑,觉得这是她的借口。
黑泽睦月被气到了:“你可以骂我打架菜,毕竟我这么轻易被你抓了,的确很菜。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记忆力啊!”
每个科学家的记忆都是个宫殿好吗!
最差也是一棵参天大树,每片叶子都记得的那种!
“给我松开!”
睦月想要踢他一脚,奈何肌腱断裂,动弹不得。
“报仇都能找错人,你个废物!”
丸井健睁大眼睛,似乎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前后还有两幅面孔。
“喂,你懂不懂现在的处境啊?”
还敢骂他?
黑泽睦月冷笑着翻了个白眼,感觉疼痛都转换成骂人的动力了。
“横竖不都是被你弄死吗?那我绝对不能背这个锅。”
她本来还觉得愧疚与心虚呢,现在?
她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个大概还是未成年的孩子给亲手打死。
“你一个人绝对没有本事跟港口黑手党杠上,有组织吧?之前看管我的也是个未成年……哦,我听说镭钵街很多未成年组织,但是你们哪来这么大能力。”
睦月想揉自己太阳穴,手腕微动,却只能听到手铐锁链的声音。
“异能力者?不,有人帮助你们吧。”
“你是不是猪?被人耍了吧!”
睦月嘲讽。
“你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工具。”
丸井健道:“口才不错。”
但是黑泽睦月没有说错。
他虽然是镭钵街贫民窟一个小的未成年组织的头目,但是黑泽睦月的消息是另一组人告诉他的,包括自己哥哥的事情……
他被怨恨冲上了头脑,并没有仔细地调查过。
毕竟黑泽睦月的身份跟做过的事情,足够让人相信她就是那个解剖了他哥哥的刽子手。
而且,他也要对自己底下的小孩子们负责。
如果对方又能让自己报仇,又能吞并港口黑手党从而让镭钵街的人过上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你避开了我的问题。”黑泽睦月眯眼,“所以被我说中了。”
“你就算自己报复错了人也无所谓?还真是一个好孩子——”
“那你刚才就没有资格指责我的错误与我的行动。”睦月冷笑,“你就是一个变态,想找个借口发泄、折磨人的变态而已!”
丸井健发觉黑泽睦月没有资料中所说的那么花瓶。
他本来想再给睦月一刀来阻止她的发言,但是因为这些话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万一他找错人了呢?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吗?真的没想过吗?
可是……
房子不隔音,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丸井健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
就是现在!
睦月抓住了这一丝机会,异能力的光芒围绕在四周,手铐应声而断。
断了一只脚的肌腱,但是跳两下还是做得到的。
她从床上滚落,顾不得一身狼狈,垫着脚跳出窗外。
黑红色的布条不知从什么方向席卷而来,将她全身包裹其中。
等睦月再看见天空的时候,贫民窟成了战场,火光四溅。
黑蜥蜴与成年人、未成年人……分不出是什么类型的人,都打在了一起。
她自己在远离战场的一块空地,被黑衣服的男人抱在怀里。
黑泽睦月回过神,忍不住大哭。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响巨大,手用力地捶着男人的胸口。
“芥川龙之介!你骗人!”
“说好的马上呢!多久过去了!没用的保镖!”
她几乎把所有疼痛都发泄在了芥川龙之介身上,在自己信任的人怀里哭得接近崩溃。
不过睦月就是睦月,打人的拳头都不疼不痒的,芥川龙之介都懒得理她。
芥川龙之介伸手擦过睦月的脸颊,伤口上些许血迹跟泪水混杂在一起。
他嫌弃地拿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指。
“一点小伤,值得你这样?”
他并非没有注意到睦月脚上的伤口,但是这对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事。
“别哭了,丑死了。”
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变成了刀刃,抵在睦月的脖颈上威胁着女人。
睦月发泄过后也慢慢停了下来,瞪大眼睛怒视他。
“你还凶我!有本事你打我啊!”
她把脖颈送到罗生门之下。
芥川毫不留情地命令罗生门缠住睦月的嘴,不让她讲话了。
睦月也不甘示弱,异能力施展,无毒但是刺激的气体令芥川好一阵咳嗽。
双方用幼稚的行为打成了平局,一同解除了异能力。
黑泽睦月闹累了,脑袋趴在芥川胸口,呼吸明明急促,但是非常细微。
她叹气:“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现在,她的意识都还是模糊的。
这的确不算什么大伤,但是她的精神比她的生理更加脆弱。
比起普通人,她痛觉敏感并不是什么大事,最难熬的是她没有求生的欲望。
在痛苦之下,她本能地想用死亡去逃避一切。
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芥川甚至觉得睦月懦弱。
但这件事他十二年前就知道了。
他默不作声地坐下来,伸手搂住女人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拉,令她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在下叫了医生。”
“嗯。”睦月道,“左脚肌腱断裂,小腿胫骨被匕首扎了一刀,可能受损了。失血过多,其他也没什么。”
她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冷,下意识寻找温暖的……
哦对不起,芥川身体也不好,大冬天他也不暖和。
睦月眼神流露出嫌弃。
芥川冷笑:“有本事别抱。”你换个人啊。
睦月撇嘴:“这附近还有别人吗?”你以为她愿意吗。
芥川龙之介不跟她计较。
有黑蜥蜴在,轮不到他打架,外套下半截干脆变换成罗生门披在对方身上。罗生门有一小段伸到她小腿处用力捆绑,假装自己是个止血带。
睦月见好就收,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没摸到想要的。
“我的药被丸井健丢下了。”她自言自语,“真可惜……”
这个时候,她应该给自己一颗止痛药或者安眠药,好好地睡一觉。
芥川龙之介无情地掐住她的脸:“在下会打醒你。”
失血过多还敢睡觉,你是瞧不起脑缺氧带来的危害吗?
睦月道:“喂喂,我死了对你来说是好事一桩吧,不用照顾我这种没用的家伙了。”
她声音微弱。
“被森鸥外安排来带我,你一定很不高兴吧。不如补一刀,就说是那群家伙害死的……”
芥川龙之介问:“在东京如履薄冰?”
黑泽睦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啊,都待我不错。”
无论是警察还是政府,看在她的才能的份上,都可谓是善待她。
“那家伙。”芥川意有所指,“对你经常来横滨,有所不满?”
睦月笑:“怎么可能……他可是过分信任我了……”
这才是痛苦的关键啊。
对她这种人来说,温柔偶尔是比恶毒还要锋利的利刃。
她越喜欢松田阵平,越觉得自己是他的污点。
想要逃避这份痛苦,开始渴望死亡。
贤妻良母永远不是她的本性……自私才是她的风格。
正因为自私,她才能做到在黑与白的交界处翩然起舞,而不受风霜。
松田阵平、宫野明美、工藤新一,这些人正在逐步打碎她的自私。
“如履薄冰。”睦月自言自语,“真的是好词。”
“你如果不当黑手党了,当个小说家也不错。”
芥川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巴掌拍到了睦月腿上的伤口,疼得她嗷呜一声叫出来,甚至吸引了不远处正结束战斗,把丸井健五花大绑的广津柳浪的视线。
广津柳浪:?这两小孩儿又怎么了?
随机推荐: 公主他居心不良、 谁还不是个穿越达人了、 冰河洗剑录、 被蛇蛇饲养以后、 与你相拥天长地久、 我强娶了丧尸王后被吃了、 女总裁的无敌狂婿、 战神联盟之星界异录、 重生我不是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