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遇袭身亡

自京城东门入宫臣，需要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期间要经过一条悠长的瓮城。

这瓮城从前原本是太祖登基时，修建皇城，为了能让国府皇城与寻常老百姓的住处有所区别而建造的。

看这么多年下来，老百姓不敢靠近瓮城，宫中的人则以瓮城为界限不敢迈出瓮城半步，久而久之，瓮城变得格外幽深阴暗，和四周热闹的京城状况截然不同，看上去宛如在京城和宫城的热闹中夹着的一条鬼街似得。

即便是在白日里，瓮城也散发着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瓮城的地砖是大理石铺造而成，马车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滚动而过，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瓮城中悠悠荡荡传出去老远。

祁连带着几个暗卫骑着高脚大马走在马车之前，马蹄的掌钉拍在地上，咯噔咯噔，混杂着马车咯吱的声音，仿佛是有一队幽暗的鬼魂正在从瓮城缓缓往宫中驶去似得。

突然，祁连胯下的高脚大马嘶鸣一声，猛地扬起了前蹄，马儿不断打着响鼻，喷射出温热的白色气体。

随即身后几个暗卫的马也都有样学样，扬着前蹄嘶鸣起来。

青王府暗卫的马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在一群马中精挑细选出几匹才能送到王府，这些马绝对不会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出现这样的举动。

马儿们集体如此，只有一个理由！

祁连勒住缰绳，猛地别过头，看向身后一干人，冷声道：“准备战斗！保护好王爷和王妃！”

一言落下，祁连率先从腰间抽出长剑。

长剑在幽暗的瓮城内划过一道寒光，瞬间似乎连带着将瓮城都点亮了些许。

就在此时，瓮城高高的城墙两侧，突然人头攒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十几个黑衣人自四面八方快步涌上前来。

只有这么几个人倒也不是背后指使之人无人可用。

早在太祖登基的时候，就定下规矩，但凡是在皇城之中讨生活的，无论是皇子还是文武百官，家中所豢养的死士、暗卫不能超过百人。

如今京城局势纷乱，各个府邸的死士、暗卫们都被自家主子唤回，死守府邸不出。

能在这样的局面中还派出这么十几个人做杀手的，背后指使之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至于究竟是谁，众人心中也早都有数。

祁连双手握着长剑，目光寒冷，凝视着眼前的黑衣人，高声道：“诸位兄弟，我等进入青王府时曾经立下何等誓言？”

“与王爷共存亡！”

“好！今日，便是你们表忠心的时候了！”

一言毕，祁连率先策马冲上前，手中长剑翻着剑花，冲着挡在马前的人便扎了过去。

随后，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马鸣人吼的声音，一听便是一众暗卫已经和那些杀手战在一处了！

暗卫都是经过精心训练，武艺绝非寻常人可比。

很快，杀手就被暗卫们逼得节节后退，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祁连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见杀手队伍的最后，一个黑衣蒙面人扯下脸上的面纱，右手拇指和食指夹在唇瓣上，猛吹一声口哨。

随后，便见瓮城的城墙上无数穿戴着盔甲的禁卫军自城墙上探出头。

祁连暗道一声不好。

他早就该想到，太子能够劫持陛下，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宫中禁卫军也该早就投靠了太子。

自己居然没有提前预定若是遭遇禁卫军该作何反应！

就在祁连心神恍惚的片刻之间，又是一声口哨，那些禁卫军手中的弓箭已然对准了马车。

取下面纱的黑衣人冷笑挑衅地望着祁连，大手一挥，第三声口哨声音响起。

随即，便见城墙上顿时万箭齐发，齐齐地往马车厢壁上射去。

祁连顿时便明白了这些黑衣人的真实目的。

他们根本不想突破暗卫的防线，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调虎离山，让暗卫逐渐远离马车。

咣当。

第一根箭没入了马车厢壁。

祁连一声惨叫：“不要！”

他哀嚎着想要冲到马车前，却被黑衣人拦了回来。

其他暗卫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拦截。

第二根。

第三根。

很快，幽深的瓮城之中，便只能听到冰冷的锐箭没入马车厢壁的声音。

祁连和暗卫都在奋力一搏，可却都没有冲出两步就被拦了回来。

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第四声口哨声响起。

箭雨终于停了。

黑衣人们也不再阻拦暗卫。

可是祁连和一干暗卫却早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他们跌坐在地上，看着被扎了上百根利箭的马车厢壁，没有一人敢上前查看马车内究竟是什么情况。

“撤。”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祁连缓缓别过头，视线与那黑衣人统领对在一起。

他已经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对于自己的身份毫无遮挡。

祁连太熟悉他了。

他就是百里席府中第一杀手——阿郁。

此刻，阿郁阴沉着脸，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搭在嘴唇上，点动两下，又伸向祁连。

这是阿郁的惯用手势，意思是：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随后阿郁带着一干黑衣人消失在瓮城。

瓮城之中只剩下那一辆被扎的千疮百孔的马车，还有几匹受了惊吓，躲在角落中的高脚大马。

……

阿郁火速赶回宫中。

百里席在御书房的花园中来回踱步。

“太子殿下。”阿郁大步入内，四周无人阻拦。

“阿郁，如何了？”

“事成了。马车被射了足足上百箭，百里翼就是插翅也难逃。”

闻言，百里席紧绷着的面色终于逐渐舒缓下来。

他大笑两声，上前拍了拍阿郁的肩膀，高声道；“做得好！做得好！我就知道，只要你出手一定万无一失。阿郁，接下来你一定要替我看好前朝那些大臣们。尤其是柳镇。他女儿怎么说都是青王妃，我看他未必能甘心看到女儿的大好前程就这样被毁了。他在朝中也算是有些威望，切记不要让他串联朝臣。”

阿郁扬动唇角，脸上的笑容越发阴沉：“太子殿下放心吧，我的人早就已经去柳府了。柳镇想要串联朝臣，也得先离开他的柳府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