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一瞬间，秦舟被01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张了张嘴，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突然他看向丁珏，“这样皇帝也不会死？”

“我怎么知道！”丁珏也万分抓狂，他之前和秦舟说了什么都不清楚了，他连忙拍了拍额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先不要慌，至少我们可以借此判断我的猜想……”

判断个屁啊！

丁珏感觉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打乱了，沈江他妈怎么也是个神经病，不说皇帝到底是什么，就说弑君也是大逆不道了，他怎么敢啊，“无论我的猜想是不是对的，我们根本验证不了，他死了还好，要真没死，我们去哪找他啊？”

明明人类已经证明了人类没有灵魂，但是皇帝如果真的能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体里，该怎么解释？秦舟也只敢想一想，却不敢信。

唯物主义信仰崩溃在即！

他连忙问01：“皇宫还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哦。】

丁珏此时似乎还抓着一点渺茫的希望，他拉过秦舟的胳膊：“秦舟，你那个智能系统可信吗？它怎么知道？你们入侵了皇帝寝宫的监控？但我看过寝宫没有监控的。”

01抱胸不满道：【01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不需要监控！】

“……”秦舟忍不住瞥了它一眼，突然发现01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是学了那个小一的性格吗？

他说：“你的主机那边怎么样了？”

【……】01一下僵住，它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搜索的区域，它的主机，它的盲区，它唯一能够知道的信息是它开着机，它没办法回答秦舟别的问题，但不行，它不能让秦舟看出来，便理直气壮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秦舟无语了一瞬，他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不能在等了，我需要快点给安音尘他们提供充足的时间，也要方便我去皇宫。”

“安音尘？”丁珏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感，好似在哪听过，“他是谁？”

“兰茵的未婚夫，他和我来这里……”秦舟说话的声音突然打住，关于01的事情似乎没必要和丁珏说太多，他转了个弯，“我有事拜托他，现在我需要争取一点时间，不让他被这里的人打扰。”

“兰…兰茵？”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他初到无序城就知道了这么个人的存在，因为穆信的原因，他也见到过她，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兰茵居然和未白长得一模一样。

第一次见到兰茵实在是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未白追了过来，他提心吊胆了很久，直到兰茵穿上裙子，不知是不是裙子有什么buff，兰茵脸部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不少，看起来终于像个女人了，他这才彻底把她和未白区分了开来。

女性Alpha虽然胸普遍不如beta和Omega女性大，但兰茵根本就是没有，不穿裙子时和未白实在难以区分。

丁珏问：“兰茵是个Alpha吧，他的未婚夫是Omega还是beta？他能帮到你什么？”

“Omega。”秦舟说道：“事情有些复杂，以后再和你解释吧，现在你和我一起把这里的人都关起来吧，我想尽快安心去皇宫。”

“嗯……行，现在我也要过去看一看了。”丁珏点点头，“只要抓起来关住就好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未白已经把科研人员一部分人的子弟给抓了，他再把他们也给抓了就已经很惨了，再多的就算了吧，怎么不能杀了他们。

01在他身后晃了晃，突然说道：【丁珏，你之前对皇帝的猜测01觉得很有意思，我也想知道怎么做的。】

“……”丁珏突然起了一身冷汗，有些毛骨悚然，他悄悄扯了扯秦舟的衣服，“小舟，你不觉得，你的这个系统有些不对劲吗？它的学习方向是不是出错了？要不要联系人给它格式化，重新训练？”

“……还好。”秦舟欲言又止，01的学习方向其实并没有错，它不是自己的系统，也不是为人类服务的系统，它被开发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管理安音尘设想搭建的精神图景世界，只是意外的自己产生了意识，“格式化不了，信息量太大，我们死了可能都没办法完成。”

丁珏一愣，小心翼翼的猜测：“老死吗？”

这次秦舟还没有说话，01就突然说道：【一个01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01站起来。】

“……”这就很恐怖了啊，像他终端安装的流氓软件吗？卸载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

【二级监控！二级监控！】01晃到墙壁上的凹条前，【有人在看你们！】

秦舟一惊，差点忘了这个，他问：“能帮我反向监控他们吗？”

【没有问题！】01欢快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丁珏看得傻眼，他猛然惊醒，发现秦舟和01的关系好像并不是主仆关系，秦舟从来没有向它下达过什么指令，即使有需要也是和01商量的口吻，这个系统太不对劲了。

“小舟，你这个系统，是我知道的那个吗？”他问道。

【前方左转，有人埋伏，做好准备哦。】

秦舟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刀，猛的插进墙壁上的监控凹槽，凹槽的光闪烁了一下，一截光熄灭了，丁珏也抽出一把小刀，毁坏了另一边。

“不是。”秦舟扫了他一眼，看他不需要自己提醒，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的个人系统是029，01的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01插话道：【029是个无趣的小孩，我还是更喜欢08。】

小孩……

“他不喜欢你。”秦舟冷不伶仃来了一句，他因为01的话心情变得沉闷，“他就算看着对你再好，他也不会真心喜欢你的。”

他很清楚未白现在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与突然出现的01因为存在的原因格外的默契，他想到了他们之前通讯的时候。

【没关系，01喜欢就好，嗯哼！】01的脸变成了“(`皿?)”，但秦舟没有看它，于是它觉得无趣，很快又变回了数字“1”，

【你生气了吗？】01第一次察觉到08以外的人的情绪，浓烈的，陌生的，让它开始兴奋了起来，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这是它在08或者小一身上从未接触过的，新的东西。

秦舟：“怎么会？”

01萎了，不是生气了吗？

而这时，一个通讯申请进来了，01毫不顾忌地接通，秦舟看到未白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在对面的是金色长发的未白。

【皇帝死了。】未白语气平稳，看不出什么来。

“我知道。”秦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好冷漠啊，未白想，他变化了自己的外形，再次开口，语气活跃了许多：【我看到沈江砍下了皇帝的头，我感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怎么就疯了。】

秦舟投去了一眼，听到未白的话，心情沉重了些，他也很久没见过沈江了，不知道未白说的疯了是什么意思：“他还在那吗？”

【晕过去了。】他坐到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身边，男人的手还压着一颗头颅，那就是沈江了，【他看到了我，吓晕过去了。】

秦舟眉头紧锁，他又注意到了那棵头颅，“为什么没有血？”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未白站起来，机械手臂代替他拿起了那颗头颅，【他的头被砍下来后，我也可以利用这里的机械碰他了。】

他将头颅的切口正面对前方，【脑袋是空的，没有骨头，脑子也没有，不知道手感怎么样，还是不是肉。】

这个头像一个壳子，从切口一眼看到颅顶内侧。

他又走到床边，看到了一具空壳的身体，同样的没有骨头和内脏，但能看到整齐断开的血管和神经，贴在内侧，密密麻麻，血已经干涸许久，呈暗红色。

秦舟思索了一会：“他没有挣扎吗？”

【没有，但他睁眼看到了沈江。】

这也意味着，皇帝在被砍下头的时候，还是活着的，以这种空壳的方式，甚至可以说话……

这太诡异了，但他们已经见识过更诡异的，便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但丁珏却看到屏幕对面模糊半透明的影子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是……未白吗？”他不是死了吗？他亲眼所见，没了心跳也没有呼吸，身体都凉了……

不对，这人是透明的，刚刚还是另外一个样子，他快速地瞄了一眼01，是一样的，都是这样透明的模样，所以对面也是al系统？变成未白的样子？

未白饶有兴趣地盯着丁珏的脸色看了好一会，【皇帝的头虽然被砍下来，但我觉得他还在这里，我找不到，这里盲区太多，我本来是想让沈江来找，谁知道他砍头不怕，看到我却吓晕了过去。】

他语气颇有些无奈，【他太不可靠了，如果有时间，你安排一个人过来。】

秦舟摇摇头，“我待会会亲自过去的，那个铃铛……我也让方伊他们去找了。”

【时间上可能赶不上，穆家庄园离这里太远。】他扫了一眼秦舟的身后，虽然已经离开那里很久，但他还是通过一点点背景一眼看出了秦舟的所在地，【你在科研院做什么吗？】

“嗯，我们找到了01的主机。”秦舟说：“我希望你回来，而不被它阻拦。”

未白听到这话似乎笑了，他在外的形象太过模糊，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秦舟就是觉得他笑了，【那我等你。】

这么配合？秦舟心生疑惑，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未白真的只是看了记忆，就认同了这个人类的身份吗？他离开的时候未白还不是这个态度，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问题现在不会得到答案，他只能藏进心里，“我会尽快过去的。”

【不急，你们可以慢慢来。】未白说道，【关于丁珏对皇帝的猜测，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可靠的，他的目标绝对不是随机的，他一定在附近。】

这个附近有多近？未白是想说他还在寝宫吗？可寝宫就那么大，皇帝之前还躺在床上，他可以出现在什么地方？

丁珏的猜测是附身到别人身上，现在寝宫只有沈江一个活人，会在他身上吗？

如果在，他们要杀了沈江吗？秦舟有些不敢想下去。

未白看出了他担忧的事，便劝解他：【如果沈江成为了禾卓君，那么这也意味着他会被他杀死，你来的时候说不定沈江已经死了，你要杀的，就只有皇帝一个人，不该有负担。】

秦舟摇摇头，01提醒他附近有人躲着，并没有武器，可能是已经通过监控知道他们的目的，有一部分人不打算挣扎了。

他们见到那人的时候，她坐在一个房间的板凳上，里面黑漆漆的，外面的光打在他的身上，是个黑头发年轻的女人，她面向着他们：“这里没有监控，我们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