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郤禾自侍平稳的内心，一下就乱了。心脏无节律地怦怦乱跳，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闯入，扰乱了她平常的节奏感。

呆了有三四秒，郤禾突然缓了过来，她垂眸，胳膊使劲地推了顾哲一把，冒冒失失地就要起身，可脚上的轮滑鞋不听使唤，她双脚蹬了两下，身体再度失去平衡，人没起来不说，复又跌回了顾哲身上。

顾哲胸腔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这下比刚才还要狠。

郤禾难堪地闭了闭眼，一个翻身，坐到了平滑的地面上，两只手慌不择路地去脱轮滑鞋。

横竖不会滑不想滑，还不如脱了省事。

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下轮滑鞋，郤禾丢下句，“我先走了。”

蹬上自己的鞋子就走。

顾哲龇牙咧嘴地坐起来，跟着脱了轮滑鞋，跑颠颠地去追她。

郤禾站在外面等着顾哲。她不是小孩子，耍耍脾气就搞失踪。

顾哲生怕她跑了，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赔着笑脸问：“去哪儿？”

郤禾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地砖，“去看场电影就回去吧，我实在没有出来玩的兴致。”

她摊牌了，什么滑冰啊什么蹦极啊，她都不想试，看场电影算极限，她还是喜欢回家安静地待着。

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顾哲梗没打一个，马上去开车。

郤禾买了票，顾哲买了爆米花和饮料，抱着进了影院。

郤禾选的是一场唯美的爱情片子，位置选得很靠中间。

进去后，她便认认真真地看电影，连爆米花都不吃一个。

顾哲几次提醒她，她都摇头拒绝，两只眼睛锁定大屏幕，目不转睛地看着。

见她如此有个性，顾哲放心了。

身子往后靠了靠，悄悄摸出手机，忙自己的。

郤禾看到感动处，从兜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眼泪，眼角余光就发现身旁顾哲压根没在看电影，脑袋低着，手机的亮光微微照亮他的脸。

她不是刻意要去偷窥什么，可视线不经意间一扫，便看到他手机所在的界面是聊天界面。

上头还有不少的照片，一盘一盘的，仿佛是菜。

她不动声色，继续看电影。

安静的环境中，郤禾很享受这份静谧下影片所带来的视觉感受，当字幕出现，灯光乍亮的时候，她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而身旁的顾哲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郤禾瞥了他一眼，“你辛苦了。”

顾哲：“……有什么可辛苦的？”

郤禾肚子发出了咕噜声。

“哦，快一点了，”顾哲提议，“你说这样好不好，到我的餐厅里去吃饭？”

郤禾犹豫良久，“不去了，我想回家。”

“可，家里并没有饭。”

“我可以点外卖。”她不会做饭，顶多是煮个面或者熬粥，其他就没办法了。

“要不，我帮你点？”顾哲问。

“行吧。”

反正是吃饭，郤禾没什么所谓，她对吃的方面不是太挑。

两人在外头折腾了一上午，到头来还是回了家。

郤禾回屋洗了个澡的功夫，顾哲竟然变出了一桌子的菜。

有炒菜，有汤，还有凉菜，一共八道。

郤禾忍不住惊讶，“这么多？”

“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就盲点了些，”顾哲目光殷切，“你试试。”

“这是，”郤禾迟疑地坐下，“买的？”

“只有一道菜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外卖。”顾哲卖了个关子，“你先吃，吃完告诉我最喜欢哪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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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德意这两天燥郁得不行，他坐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斥责底下人：“你们拿着我的工资就给我干出这样的活儿？”

几个人垂头站着，一声也不敢吭。心里都明白范德意这是心里不顺，把气都撒在了他们身上。

范德意重重拍了下桌子，“屁也不是。”他脸色铁青地问，“顾天凡那边什么情况？”

有个年轻的经理吭吭哧哧地回答：“顾哲和郤禾的微博发挥了作用，股票不跌反升，服装公司本来流动资金方面出现了问题，现在有郤邦的助力，一切运转正常。我问过他们那边的一个经理，说是，最近订单量也突然剧增，据说，据说跟前两天的婚礼有关，变相地，变相地给服装公司宣传了一把……”

范德意气得直瞪眼珠子，他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结果计计不成。

桌上手机响了，他平复了下情绪，接起来。

“有事儿？”

范月婉听着父亲的声音不对，嗫嚅了一会儿，才道：“爸，我，我想换辆车。”

“你连班都不上，换的什么车？”范德意对这个女儿也是恨铁不成钢，“以前不让你找顾哲，你非颠颠地去找，现在让你去找了，你倒好，反而不去了。”

“爸，我去过了，顾哲哥不待见我。”为了讨好父亲，范月婉忙道，“爸，我有件事情忘了说，那天晚上去顾哲哥家的时候，我看到郤禾的胸口青紫青紫的，当时匆忙，没拍下照片，但我用我自己的眼睛看得真真的，像是在什么地方给撞的，爸，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吵架了？”

“她皮肤紫不紫的有什么用？”范德意气道，“你成天就关注些没有用的。”

身上的青紫能说明什么问题，就不兴是自己撞的？

范月婉嘟囔了声，“要不换车也行，那，爸，你帮我找份工作吧，要不然，我去你公司当你的助理也行。”她不爱在别人手底下看别人脸色行事，她想当官，当官多好啊，净指挥别人。

范德意：“你消停在家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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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公司里。

顾天凡正在听下属的汇报。

“订单量还在持续地上涨中……”

顾天凡感慨：“没想到啊没想到。”

下属附和，“顾总，的确是没想到，这场婚礼最开始收获的是一片不好的声音，大家普遍不看好。可他们的微博一发，一切都变了。大家的关注度从对他们的婚姻幸福上面，也稍带着转到我们服装公司这边，订单量一直处于激增的状态。照此下去，我们流水线上的产出量完全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招工，要确保工人休息，机器不休。统计好订单量，到达一定程度之后，扩生产线。”

“扩生产线的话，我们服装公司的场地恐怕是不够……

“开发区那块儿我不是买了一大堆空地嘛，实在不行去那儿建厂房。再不行，也可以将订单分流给其他的服装公司，我们从中抽成。”

“您是说代加工？”

顾天凡考虑了下，“尽量还是保持我们自己的产出，代加工嘛，看看再说。”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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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大桌子的菜，郤禾没有客气，捞起筷子开吃。

她吃了一碗米饭，每样菜都吃了一些，其中油焖大虾吃得最多。

盘里还有三只虾的时候，她看了眼顾哲，口气不确定地问：“你再吃两只虾吧？”

语气小心翼翼的，好像怕惊着盘里的虾。

顾哲黑黢黢的瞳孔里全是笑意，他摇头：“我不想吃，你帮忙给解决了吧。”

郤禾如释重负，毫不客气地夹起虾放进嘴里。

她不是剥了虾壳再吃，而是夹起来，送到嘴边，先咬去虾头，咂摸几下，吐掉，重新夹起虾身，从侧边小口小口咬掉虾皮，再把虾放到盘里的汤汁里翻滚两下，满沾着汤汁的虾肉送进嘴里，她心满意足地咀嚼着，咽下。

一盘油焖大虾，顾哲只吃了两个，其余的，全被郤禾一扫光。

吃饱了，郤禾端起顾哲给自己倒的水，小口小口地啜饮。

这顿饭，她吃得还是挺满足的。

顾哲开始收拾碗筷，郤禾眼睫动了动，没有起身帮忙。

哗啦啦的水声之后，她听到杯盘放置的声音。

没多久，顾哲便走了出来。

他站在郤禾的对面，“我不常做饭，所以厨房像没怎么动过一样。但其实我是会做的。”

“你在餐厅里经常掌勺？”

“那倒没有。我喜欢研究各种做法，会做了之后便不怎么爱动了。都是由厨师来做，我偶尔去品尝一下味道。”他淡笑着看她，“现在可以下结论了吗？刚才的八道菜，你最喜欢哪道？”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郤禾亲口说出来。

“油焖大虾！”郤禾脱口而出，她说道，“我爱吃油焖大虾，我妈也常做，我出去吃饭也必点这道菜，不过，今天这道油焖大虾特别合我的胃口，感觉比我以往吃过的都好吃。”

她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儿买的？我以后也去买。”

为了这道油焖大虾，她刚才吃撑了，现在肚子饱涨涨的，味道鲜美的虾肉占据了大半空间。她没吃够，想着下次还要再吃。

妈妈做的油焖大虾已经够好吃了，可与刚才的油焖大虾相比，还是逊色了些。

顾哲嘴角漾起笑意，“喜欢吃？”

郤禾点头：“喜欢。”她毫不讳言自己的喜欢。

“还想吃？”

“想。”

顾哲眨了下眼睛，“那你管我叫老公，以后想吃的时候，随时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