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戚染又做了一遍焦虑、抑郁的量表，医生拿着结果，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

岑川五指在桌上扣了扣，冷漠启唇：“这类表格网上一大堆，稍微带点智商的人都知道正常情况下应该选什么，怎么医院还没有淘汰这种检测方式”

“”

戚染赶紧抢在医生发火之前瞪了他一眼：“你很希望我有病吗？”

岑川视线落在表格处，嗓音低淡：“我比较希望推进医院检测手段的革新。”

戚染：“”

“好了好了，”医生瞧出这两人不对劲，不想浪费时间，“你失眠只是最近这几天，如果后续还需要检查，可以去神经内科，今天就可以去，看你男朋友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

戚染看了岑川一眼，想起上次似曾相识的误会，连忙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岑川侧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唇微抿，眼里的情绪很淡。

“哦，”医生看出什么似的，送两人出去的时候还是交代了一句，“姑娘，你还是让你老公收敛点，少在医院秀恩爱。”

“”

戚染还没走出门口，差点摔了。

而后，她加快步伐往前走，懒得再解释。

这种时候还产生这类误会，不能说尴尬，而是非常尴尬！

一想到，造成这类误会的人是岑川，戚染心情复杂。

那天以后，两个人再无任何联系，在医院和酒吧，都是纯属巧合的碰面，对方帮了自己，她也道过谢了，不管对方领不领情，也算过去了。

但是，岑川强行带她去检查，纯属多此一举。

两人走到大厅，戚染把自己的检查报告放进公用碎纸机里，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审视着他的表情：“你不会觉得，我跟你分手，是因为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岑川低眼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戚染手心捏了一把汗。

过会儿，听见他沉沉笑了声，嗓音温凉：“我有这么脑残？只是觉得，像你这种嘴上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很危险，昨天你能亲我，明天就有可能去亲别人，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隐患呢？”

戚染：“”

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也没继续纠结这个事，低头往外走。

岑川跟在她后面，好心提醒：“希望你表姐以后，不要做那种事情了，还连累别人”

他没说那个别人是谁，戚染却觉得就是在说自己，她心有松动，牙齿咬了咬内壁的肉，清醒了，问：“哪种事情？”

岑川思考了一瞬，眼眸暗如深渊，他的声音在温暖阳光的衬托下，显得尤其冷：“坑蒙拐骗，毫无道德底线。”

“”

戚染下意识是想解释的，苏雯雯直播确实存在欺骗，但是大环境下，被生活所迫，大家都是如此。

阴暗见不得光的地方，多得是各种拿不上台面的手段和潜规则。

其实，就算是那些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工作，也不见得有多高尚。

她深吸一口气：“我这种人的人际圈子就是这样，大家为了钱可以用各种手段，包括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每个人都要养家糊口，疲于奔命，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我这么不堪。

所以，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

从医院出来，戚染直接回了公司，到门口碰上赶过来的宋雨禾。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本来，都出门了，然后，有个男人声称是你表姐夫，硬要进门把你表姐带走，差点没和谢锦打起来，模样还挺斯文，没想到，说了两句话就动手了。”

戚染帮她拿着包，身体凑过去给她靠着：“我表姐夫？你没跟我打电话吗？”

“打了，你没接。”宋雨禾说。

戚染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是没电了。

宋雨禾气喘匀了，慢慢说：“然后，你表姐夫牛逼，直接用指纹解开了你表姐的手机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们感情还真好！”

“是吗？”戚染若有所思。

好像见过他们两个人的都觉得这两人感情好，戚染最初乍一听到表姐提到离婚的字眼还觉得表姐是在闹呢！

倏地，戚染又想到什么：“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儿？”

戚染记得，宋雨禾的住处，她连自己的表姐都没告诉，傅兰献是怎么找上门的？

宋雨禾睁大眼：“不是你跟他说的吗？我还以为，你给他发了定位呢！”

戚染：“”

两人走进办公室，设计部来了不少新面孔，礼貌打了招呼。

戚染回到位置上，给手机插电，等会儿开了机，给表姐发了条信息。

——到家了吗？

没等到回复。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戚染才等到回复：到家了，还在补觉。

是她的风格。

戚染放下心，关了手机。

-

医院的短视频拍摄分几阶段，视频剪辑好之后分批放在网上，目前确定的时间是周更。

岑川头天晚上根据科普主题，先写了两组拍摄方案出来，花一天半时间摄制好画面，下午回到工作室剪辑所需要的内容。

近日工作室沉闷又压抑，无端的安静让人有点受不了。

宋起第一次剪辑这种科普类的短视频，接到剪辑任务后，去短视频平台搜索参考视频，索性开了外放。

刷了一会儿，见大家好像没什么意见，加大了声音。

虽然搜索的是科普类的医学短视频，但是里面混了不少带着情景剧的假科普视频。

某些剧情还贼吸引人，看着看着，他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川哥，为啥我们不能拍情景短剧呢？”

周础片子剪得烦闷，加入话题：“你想拍什么情景短剧？”

宋起：“就是最近大热的那个，很火的一个题材，小说和短视频都很火的！”

周础回想了一下自己刷过的短视频，反应过来：“对对对，我也刷到很多。”

顾南脑袋从屏幕后探过来：“你们，不会说的是那个题材吧？”

宋起朝某个方向挤挤眼，努嘴：“就是，一直都很热，不能说最近大热，古往今来都是大热门！”

周础加了点声音附和：“对对对，那可太热了，热得发烫！”

“你们三个有完没完？跟谁打哑谜呢？到底什么题材？”岑川撂了鼠标，心情正烦闷，迫不得已加入讨论。

三人两相对视，齐声：“追妻火葬场啊！”

“？？”

“”

岑川：“有这么火吗？”

他每次短视频打开都是旅游美图，各种拍摄剪辑技巧科普教学，文案素材等等，从来没有刷到过什么追妻火葬场的情景剧。

宋起：“我们工作室用的是一个网络吗？”

周础：“川儿，不是吧，你居然清心寡欲到这个地步了？”

顾南摸下巴：“其实，我以前就考虑过，我们工作室应该可以拍这类的短剧，毕竟，不能浪费大家的颜值，尤其是我们串串，每天在工作室只给我们看，那太浪费了！”

“但是，”宋起接过话，“我们还差一位跟川哥颜值匹配的另一半啊！”

周础＆顾南：“”

这人不能处，有雷他还真的踩！

眼看室内又安静下来，岑川看着几人胆战心惊的样子，笑了一声：“没事，我只是在想，怎么火的就不是，追夫火葬场的题材呢？”

宋起：“没办法，观众宝宝们不爱看呢！”

“”

一看这个雷没炸，宋起径直躺在雷区，准备好翻滚的姿势，跃跃欲试：“哥，其实咱们都可以想开点，向前看，您看看我，多想得开。”

“人生在世，总得遇上几个渣女对不对？”

岑川：“”

周础赶紧捂住宋起的嘴：“好好剪你的视频吧，别骚了！”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

宋起意识到自己过头了，短视频也不外放了，直接堵上蓝牙耳机。

唰唰又划拉过去几个视频。

突然，他手顿在某个新闻博主的视频上。

宋起再次踩着雷区开口：“卧槽，哥，她还真是渣女啊！”

-

下午，从公司食堂吃完饭回办公室，戚染一路上都感觉大家的目光不对劲。

上午的时候设计一部和二部就参加设计师大赛提交了七个作品，晚饭后将在会议室宣布投票结果。

看大家的目光，戚染大概猜到投票的结果了。

那几天睡眠状态不是很好，她拿出的作品也确实不怎么样。

当某天，兴趣爱好变成了谋生手段，好像就会过于注重后者给自己带来的得失，而忘记了，最初喜欢的那份快乐。

也会忘记，曾经追逐向上的那颗，热血而滚烫的心。

投票结果并不意外，瞿莹获得参赛资格。

出来的时候，瞿莹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给她投票的人，她抱着胸：“学历不行可以再考，人品不行就只能回炉重造了，我好歹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确实什么锅都吃，还转挑别人的锅下手！”

戚染听不懂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瞿莹哼了声，直接带着人走了。

戚染云里雾里回到工位，宋雨禾悄声滑着椅子过来：“染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戚染：“到底怎么了？”

她感觉，应该不是说设计的事儿。

宋雨禾把手机调了静音，点开视频。

跟戚染也做了半年多的同事，宋雨禾还是挺相信她的人品的。

她轻声说：“短视频平台有人造谣，说你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