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心头一喜

许保长担心受怕的事情，在他身边的曹顺也是明白了。

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李十美敲诈乡里的帮凶，这种助纣为虐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但也不好明着帮许保长他们说话，只得接过相机来，回道：“是。”

看曹顺接过相机去了，李十美扭头对牛东升说道：“牛组长，你和曹组长就辛苦一下，把现场情况记录清楚了，都拍上照片。”

说着，他搂过许保长的肩膀，“保长，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许保长不太明白李十美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小----小的说，长官辛苦了，要----不，去家里----”

不等许保长磕磕巴巴的说完，李十美就笑着替他接着把话说下去：“去你家喝酒是吧，好的呀，那咱俩这就走吧。”

李十美将“咱俩”两字咬得很重，意思是最明白不过了，喝酒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余人则是继续在现场堪察。

看样子，李十美是要对许保长进行单个“教练”了。

这是敲诈的老套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以后你想告我都没门。

李十美祭出这一招，许保长知道，这回真是在劫难逃了，只得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长官，那就请移步吧。”

而此时的曹顺，就恨自己出门的时候没多带些钱财，口袋里只有五六个大洋和一千多块纸币的零用钱，要是多一点的话，倒可以悄悄塞给许保长一点，好打发李十美。

既然李十美开口了，这点钱，恐怕塞牙缝都是不够的。

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祈求许保长多福自保了。

“李主任这就走了？”

看李十美跟着许保长出了门，曹顺看向牛东升，笑道，“他这是搞得哪一出？”

这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亮光。

拂晓的黑暗过去，黎明时刻到了。

借着这光亮，曹顺看到牛东升还是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

显然，他压根就没想进屋子里来，更别提要到后院去看看现场。

听曹顺问他，居然还往门外挪了半步：“你该干嘛就干嘛，我就是一打酱油的，瞧瞧热闹而已。”

牛东升是来打酱油的？

特工总部分四个组，行动组，情报组，联络组，后勤组。堪察现场这种外勤，理应是行动组的事，牛东升是行动组组长，却说他是打酱油的，曹顺听了，自然直接冲他翻了个白眼。

可是，牛东升根本不理会曹顺，还冲曹顺招了招手，并指了指外面，示意曹顺到外面去说话。

看这架势，曹顺知道牛东升肯定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警察以及报案人的面说，就跟着牛东升走到了外面。

“小子，这案子，你可别太当真了。”

牛东升上来就给曹顺扔了这么一句，“你以为小泉机关长大半夜把李十美弄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真心是让他破案来了？”

曹顺：“------”

折腾半夜的，不是为了破案，还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啊。

没想到，牛东升还真就凑了一句上来，“这是丁四海就那么死了，小泉机关长不乐意了，恶心恶心李十美。”

这一层意思，曹顺倒还真想到过。

半夜让特工总部来查来这所谓的人命案，是小泉山夫恶心李十美，那么，同样半夜将曹顺从家里拎出来，则是李十美在恶心他曹顺了，理由，自然是嫌他在特工总部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独自在抱着美人乐逍遥。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曹顺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一些。

李十美不认真查案，那么，只要吓唬住许保长和言所长等人，换脸一事，应该能够瞒得过去。

于是，曹顺假装颇为生气的回道：“带这么玩人的吗？”

“嘁----这也叫玩人？”

牛东升鄙夷的斜了一眼曹顺，一副你小子没见过世面的神情，“人家这已经很客气了，好伐啊。就昨天丁四海那事，他要真玩你，直接将我们这一伙全弄进牢里，挨个过一遍。”

“不至于吧，是人家泽野会长下的手，到最后，让我们特工总部全体来背这黑锅？况且，不就是个丁四海嘛----”

“打住啊，我不是来和你傻大个说理的，和你说理，那是浪费口水。”

牛东升打了个闭嘴的手势，“我是告诉你，到后院去拍两张照片就完事了，别为了立功什么的去较真。有些事情，你要真想去弄个明白，就会陷进去拔不出来。”

“得嘞，那我们一块过去看看。”

牛东升这个建议，自然是正中曹顺下怀，于是，他就过去拉牛东升。

然而，牛东升就如一条泥鳅般一滑就逃走了。

“我昨天晚上卜了一卦，这几天都不宜见白事。”

说着，牛东升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手里有地图，还能迷路好几次啊，那是故意拖时间，以为你小子先到，早把现场搞定了----”

牛东升说的这话，曹顺倒是相信的。

之前，还一度以为，牛东升随部队开拔到上海来的时间并不长，算是人生地不熟。

但是，这些天相处下来，曹顺已经知道，牛东升对上海的熟悉程度，未必比自己差。

当然，曹顺并不知道牛东升之前在上海混江湖的故事，只是以为他是国军部队里的侦察连连长，部队打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所以，仔细想想，人家熟悉上海也是正常的。

“嗨！我是怕李主任说我破坏现场，所以只是做一些动嘴巴的外调，要是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连尸检都做完了。”

牛东升一听曹顺说“尸检”两个字，脸上表情就不自然起来，赶忙推曹顺进屋子里去：“天亮得差不多了，你赶快去后院吧，拍几张照片就得了，什么尸检就算了，别惊出什么怪物来。”

有了牛东升这番话铺垫，曹顺就有了底气，一进门，就招呼起言所长来：“言所长，你的腿要是还能移移的话，我们一块去后院看看。”

然而，此时屋里的警察，还有两个报案人，都半步都不敢向后院移，显然，他们已经看到了死人变脸的怪异现象。

要不是饭店前面站着牛东升和曹顺，这一群人，恐怕早就抱头逃窜了。

这会，听曹顺招呼人去后院，个个吓得腿直哆嗦。

“曹----长----官，我们之----前----都看过现场----了，就麻烦曹----长----官辛----苦----”

听言所长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曹顺假装不知情的样子，凑到言所长跟前，悄声问道：“言所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脸----”

言所长本来已经站起来了的，现在又坐回到了地上，指了指后院，“那边----死人的脸----变换了----”

“哦，还有这样事？”

曹顺装着也被吓了一大跳的样子，蹲在地上的他直接后退了半步，“那可怎么办才好？”

“得找人做----法---事----”

言所长自然也是相信了后院夜里闹鬼一事，“许保长村里有一大仙，能超----度----”

大仙，能超度！

送抗日英雄王青山一程，这正是曹顺想让言所长帮着做的事，现在言所长主动说出来了，曹顺自然是心头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