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再次杀来

村兵队很多人从昨晚开始，就没进食过，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看见白的红的就浑身发抖。

夏牧让他们回草屋休息，不再安排训练。

昨天立下大功被每人赏一两银子，让夏牧临时取名叫夏啰、夏嗦、夏喋、夏叨、夏唠的五人，今天各穿了一身好衣服，主动找到夏牧，请求安排军务。

夏牧想了想，叫他们互相探讨下，如果土匪军再来，将你们自认为最狠最毒最凶最绝的骂人话语，好好总结一下。最好五人分好工，你骂什么他骂什么，一个一个的骂。如果此事做得好，还有重奖。

五人一听，对啊，昨天这件事没做好，有时没人骂，有时五个人一窝蜂抢着骂，效果不好，配合不畅，还浪费口水，没达到杀敌于言语中。

五人仿佛找到了人生价值和奋斗目标，嘴里叽叽咕咕的跑到角落里真的探讨起来了。

今天张庄的土匪军没来，三羊硖照着自己的节奏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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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阴。

“咚咚咚。”

立在公羊石的那面战鼓，刚过午时再次响了起来。躺着休息的村兵马上跳了起来，抓过放在墙边的长枪、大刀、弓箭迅速向战位冲去。

只见连通下源村的村道上，一股烟尘升起。没一会，扛着天狼哮月青狼旗，敲着鼓打着锣的张庄土匪人马，约两百人左右，直奔屏山而来。

打头的仍是地义将军史彪，陪着一位浓眉大眼、熊腰虎背的大汉，穿着一身明亮发光的铠甲，系着红色斗蓬，手持点钢长枪，骑着黑色大马。后面有一面大旗，写着“天仁将军徐”，原来是青狼山大头领亲自率队攻打屏山来了。

来犯之敌在沙石坡的尸体堆前停下脚步。

地义将军史彪脸上的羊须胡一动一跳的，用手指着上面的军寨，正给徐伦介绍着什么。徐伦看着面前的30具光溜溜的土匪残尸，眉头紧皱。

土匪军也不急于进攻，先叫喽啰过来将这些尸体找地方埋了。

劝降，是一门战争艺术。

劝降，也是一道战争手段。

不管敌对双方站在什么立场，或者有解不开的血海深仇，劝降都是开战前必要的前奏。

在双方战阵摆开之后，正式开打之前，劝降，是第一个出场的战士。

“上面的反贼听着，我们是夏县官府任命的张庄民团兵。今日奉命前来围剿你们这帮造反逆贼。只要你们放下武器，马上跪地投降。我张乡乡正徐伦，保证饶你们不死。只诛首恶，余皆不问。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敢于反抗首恶，立功者必赏。”

夏啰、夏嗦、夏喋、夏叨、夏唠五人知道，自己再次立功的机会来了。

首先开口的是夏啰：“放你娘的狗屁。你们青狼山的土匪才是反贼。你们是官匪勾结、狼狈为奸的土匪。”

夏嗦接着骂：“哎呀！土匪不是人，土匪是条狼，狼拜官府当爹，自以为是人。狼虽然披着人皮，里面仍然是条狼啊，狼怎么会是人呢？”

“就是就是。青狼山的土匪丧尽天良、杀人无数。我们张庄的人恨不得拔其狼皮、取其狼毫，制作成笔，用狼血写忏悔书。”夏喋跟着骂。

“下面的土匪听着。你夏爷爷就在上面等你，来啊，孙子，你来打你爷爷，也不怕天打五雷轰你个断子绝孙没屁股流脓生烂疱。”这是夏叨的话，好狠。

“狼日的徐伦，既想当娼子，又想立牌坊。你怎么没被吴庄的吴仁给淹死，跑到屏山来认亲爷爷了？哎呀，我们屏山也生不出你这样狼子狼孙啊，何况还是披着狼皮的徐伦。”

“……”

屏山五大骂将出口，张庄土匪难以招架。

徐伦在下面气得七窍生烟，手一挥冲出二十来人就朝三羊硖石梯爬。

还没爬到一半，就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给活生生砸回原形。没死的哀嚎不断，嘴里不断叫着救命。

徐伦脸色阴沉，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屏山。过了一会，用腿一夹，黑马一转，就退回到他的营帐里。

这徐伦不愧是青狼山大头领，很有上阵杀敌经验，又因带着很多物资，于是根据地形，指挥喽啰们安营扎寨起来。

这沙石坝是个斜坡，地形狭长，想摆下两百人是不可能。于是队伍就沿着村道路一字排开，足足排了将近半里地。

“土匪们这是干嘛？派了二十名喽啰试探一下就不进攻了？”

“他们是见这三羊硖易守难攻，一时没有办法拿下，因此回营商量攻打办法了。”

“我们这地形，高二十五丈，居高临下，应该很难吧？”

“对土匪军来说，是很难！如果换成别的正规官军，不难！”

“哦。给我们讲讲官军来打有什么办法。”

夏牧说，方式很多。一是用抛石机，能将五六十斤重的火油、石头、霹雳炮等投上来。来个五十架抛石机，要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将三羊硖砸为平地；二是搭建云楼车，敌车站在云车里可以用箭射，压制城头防守；三是用飞爪钩等，用绳子串起，敌人可以借绳子爬上来；四是用攻城绞车连弩等利器攻坚。

夏牧将自己知道的攻城武器、战术以及扎营安寨等行军打仗的知识、经验一一传授。

同时将防守战术、人员安排、武器装备等知无不言。总之，有心者会有所得，无心者当听天书。

到了傍晚，三羊硖里一片安静。屏山五骂和众乡亲，全让夏纲派人请了回去。墙垛上的火把，随着天黑明晃晃的亮了起来，又随着夜深慢慢暗了下去。

当最后一支火把熄灭后，整个天地安静下来。

三更过后，人皆最疲。

张庄土匪军营里，如夜猫一样，钻出十人。个个身装黑衣，背上背着短刀，脚下套着布鞋，走路没有响声。

十人悄无声息来到三羊硖的石阶前。

其中一个带头的打着手势，给后面的九人打着小心的手语后，弓着身体手脚并用，一步一爬向上面摸去。等他上升了五步，才是第二人，有样学样继续向上爬，然后才是第三个。

当这带头第一人摸到第五十步时，突然上面亮起一支火把，舞动着照了一下，嘴里发出嘟嚷声：“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都半天了还没天亮。万一土匪借天亮前的最黑，摸了上来，如何是好？”

这石阶上的十人顿时将身体一缩，横躺在石阶上，将自己的身体与石阶融为一体，头上大汗淋漓，粗气也不敢喘。

“晚上我们的头儿，不就分析说，就凭张庄土匪的尿性，万万也想不出半夜偷袭的办法来。放心吧，土匪没这头脑，也没这胆量。我们还是先去睡觉吧。”

“啊~太困了。这两天就没睡好过，光做噩梦，实在太累了。走吧，睡觉去。”

原来是屏山村兵值哨的，就这么晃了一下就退了下去。

带头的那人，最初也吓得心怦怦跳。听完上面两人的对话，嘴角不由撇了一下，心说，就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没沾过血的乱民还想造反？等会我们将寨门攻下，割下你们的脑袋，让你们好好睡，睡一辈子那种。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上面再无动静，十人才慢慢起身继续上爬。

终于，带头的首先来到顶点，用手摸了摸寨门。这门是用青冈木打造，朝外而开，坚硬无比。试着拉了拉，纹丝不动。

等第二个第三个人跟了上来，三人先是研究了一下，觉得这大门从里面锁死了。可以叫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借上大门顶端的缝隙钻进去，再从里面打开门栓。

领头人伸出右手，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个五，又向下面指了指。于是第五位那人越过第四人，来到大门前。领头人用手指了指大门上方，再示意往里面钻。

第五位人很精瘦矮小，如个猴子。这猴子明白了意思后，身体灵活、手脚并用，很快攀到门顶，挤着挤着就钻了进去，再慢慢降了下来，取出门栓后，用食指中指屈起轻轻敲了敲，发出嘟嘟两声。

外面三人，摸到门缝，将手伸了进去，扣住往外拉门。门倒没变化，三人拉了半天没反映。

领头的凑到门缝，对着里面猴子比划几下后，猴子在里面用手再次折腾起来，发现大门全用麻线绑起来，并牵到里面又一道门板组成的挡墙里面去了。猴子取出背上的刀，将麻绳给一一割断后，再发出信号。

门外面三人，收到信号后，拉起门来。这时天起了风，呼呼的吹过山岗发出呜呜声，倒也遮住了寨门打开的声音。

为了不惊动上面屏山村兵，寨门只开了条口子，容人侧身钻进去。头领站在门外，把石梯上其它人召了上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用嘴吹了吹，发出微弱的星火，朝石梯最下面等待消息的后续土匪表示着什么。

等这名土匪转身，轻手轻脚回到土匪营房后，叫出早已等待着的二十名土匪，学着前面的土匪样子，悄无声息的朝三羊硖石坡梯行动。

且说三羊硖甬道，高约两丈，上面用整木作梁，盖着什么东西，形成一个地道。地面是个斜上坡。寨门过了最多两丈远，就是用木板挡起来的障碍物，而且封得很密实。

十人分成两排挨着甬壁蹲着，仍由领头的上前摸索开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