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6章补习约定

“可恶！老子教得这么清楚这么好，你们到底哪里不满意！”仗着“六眼”五条悟左闪右避躲开了所有袭击，但他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大打击，因此还是掀了白板不干了。

夏油杰立刻拍案而起，把人从“教师位”赶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不得不说，夏油老师比五条老师认真负责许多。

讲解题目细心耐心，思路清晰，还能循循善诱，帮助学生举一反三。

就连碰到五条樱这种七窍通了六窍的学生，也能耐下性子，将题目条分缕析，一点点讲解，保证服务到位，知识入脑。

短短一小时补习课结束，无论是五条樱还是家入硝子都受益良多，前者直接抱着自己独立完成的做题本，冲夏油杰星星眼：“妈——不老师！！！夏油老师！！！”

夏油杰假装没听见第一个音，笑眯眯倾身低头：“还有什么问题吗，樱同学？”

“没有没有。”五条樱迅猛摇头，“就是觉得您说得太好了！比夜蛾老师都好！比那个谁更……”

“我有——”坐在五条樱身后的某人举起手，打断五条樱还想继续下去的吹捧。

另外三人齐齐回头，一副“你还有什么事”的嫌弃表情。

五条悟一噎，瞬间变成小夫刻薄脸：“你们三个太过分了！用过就扔是吗？！无情！无义！没良心！”

家入硝子沧桑脸死鱼眼：“这不能怪我们啊，更不能怪樱。你那个讲解，除了你自己谁能看得懂。”

“我明明讲得很清楚，跟杰也差不多啊！”五条悟梗着脖子，将手里的教科书刷刷翻到最开始那页——上面写着他自创的几个字符——又翻出夏油杰的解题思路笔记，上下放在一起对比，“你看！不说有多相似，简直一模一样啊！”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一样的。”

“两只六眼都看见了！”五条悟把一直不理离的墨镜拍到书本上，理直气壮。

家入硝子闭眼摆手：“都扔了吧。瞎了，没救，告辞，等死。”

五条悟气结，转向认真研究他那寥寥数个字符的夏油杰：“杰！你说！”

夏油杰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拿笔在另一张空白草纸上验算了一遍，最后将满满半页纸，展示给五条悟看：“是这个思路吗？”

“对对对！”五条悟长舒一口气，扫了眼闭目养神的硝子和满脸迷茫的樱，抓住同龄同性的手，“杰，还是只有你有资格当我的心之友啊。”

“不用了，多谢厚爱，敬谢不敏。”

夏油杰也低头重看了眼自己的演算过程，再看看那几个字符后，重重叹了口气。

他扭头对双眼开始转圈圈的少女道：“以后不用请教悟了，他根本教不了你。”

五条樱这才明白过来，一手握拳敲在掌心，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不是我太笨，是五条悟教得不行！”

五条悟嘴角直抽：“你明白个屁！你压根什么都不明白！”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夏油杰拉到一边。

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半天，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五条悟才直起腰，轻咳一声，转身向五条樱宣布：“好吧！老子承认，是老子的教学风格不适合你。”

五条樱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夏油杰。

这样来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冒出一句：“不对啊。”

五条悟一震。

夏油杰一惊。

家入硝子睁开眼，满脸的看好戏。

五条樱皱眉，捂住下巴，沉思者状：“夏油你一开始不是说你也不懂吗？为什么刚才说得那么熟练流畅？”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起看向夏油杰。

后者轻咳两声，镇定开口：“多亏了悟，先前那一遍讲解，帮我疏通了堵点，思维一下豁然开朗。”

五条樱愣愣，垂下头：“这样么……”

夏油杰赶紧接道：“樱你不用在意。每个人思维方式不同，你理解不了悟的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我，”

“咳咳！”

“只要我还有硝子能理解，就能教给你，这样你也就会解题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哎呀，这话听着好陌生啊。”五条悟捏着嗓音，在一旁手舞足蹈，“昨天中午，是谁教训我，打游戏的时候不要一命通关目的性太强，要适时慢下脚步看看旁边风景否则会失去不少乐趣。是谁呢，这么跟我说？谁呢？”

“不知道，是夜蛾老师吧。”夏油杰不动如山。

“噗——”

面对三双同时转过来的眼睛，家入硝子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可是经她这么一打岔，什么气氛也没了。

五条悟撇撇嘴，夏油杰暗自松了口气，五条樱眉目舒展：“这样啊！我懂了！”

“你懂了？”

“嗯！看来夏油你还真是五条悟的心之友啊！”

“……”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瞥了眼笑得浑身抽搐的两人，无奈点头：“那就借你吉言了。”

因为被迫冠上了五条悟“心之友人”的称号，所以就算五条樱的课后补习项目已经从五条悟转移到夏油杰身上，夏油杰还是必须履行先前的约定——帮五条悟跑腿买蛋糕。

“不过考虑到你是老子的心友噗——咳咳，总之，老子就大发慈悲，只让你跑这一次好了。感谢老子的仁慈吧！”

夏油杰虚着眼：“那你不如行行好，连这一次也取消吧。”

“不行！别忘了那天你答应了我什么！”

夏油杰沉默，转身去拿钱包，却在出门前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脸：“就算我那天不那么要求，你也不会直说吧。”

“……”

“不然在五条家被你‘补习’过那么多次的她，早就知道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呵呵，老子明明强调过无数遍她是笨蛋了，是她自己当鸵鸟。”

“真的是这样吗。”夏油杰丢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就直接出门了。

听着身后隐隐约约的摔门声，他扬了扬嘴角，又在看到等在宿舍门外的身影后，重新调整好眼神表情：“樱？你怎么来了？”

背着手踩脚下影子的少女停了下来，抬起头一歪脸：“不是说好带你一起去么。”

“不用了。”夏油杰摆摆手，“悟说的那个地方还挺远，我打算直接坐咒灵过去，会比计程车快不少。”

“那也太慢了。”不想五条樱却这么回答，上前一步，自然而然握住夏油杰的右手，“抓好我，别松手。”

夏油杰一愣，条件反射抓紧那只比他小不少的手掌。

下一秒，他敏锐察觉四周空气传来不自然的压迫感，眼前景象开始扭曲，从原本确实存在的实体抽象成二维画布，再变成无数根彩色线条。

在这些彩色线条的包围下，五条樱牢牢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向前走了一步。

一步。

只一步。

周围的线条像活物一样疯狂扭动起来。

接着下一瞬，他们就站在了一条之前从未见过的小巷中。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差不多夏油杰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不远处的人声车声音乐声灌进他的耳膜，这是绝不会出现在咒高方圆百里内的世俗烟火。

这是……

五条樱已然松开了夏油杰的手，仰头打量四周，又掏出手机确认了一遍什么，叹了口气：“果然，纯靠地图比实地经历，精准度还是差了不少。”

夏油杰终于能确定了，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樱，你的术式不是【中止】吗？”

“是啊。”五条樱回头，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天生就有两种术式，比起还要摸索练习的【中止】，这次的【空间压缩】更像是天赋本能。唔，也不能这么说，每个觉醒术式的咒术师，会自然知道自己的术式是什么……总之，【中止】的术式是在我六岁才觉醒的，【空间压缩】却与生俱来。”

“这个天赋有点厉害啊。”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少女弯眼笑了起来，“只不过五条家已经有了一个天生六眼的五条悟啦，我这个双重术式持有者就显得有些多余。最开始显露【空间压缩】的时候，还把家里老头们吓了一跳，险些以为这个时代同时诞生了两个‘无下限’，可惜最后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五条樱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是用一种俏皮的方式说出来的，但夏油杰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可能他被五条悟说的那个故事影响得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深。

“不管怎么说……”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还是跟少女一样笑了起来：“至少悟现在还做不到像你一样随便‘瞬移’。”

不然也不会指使自己来跑腿。

而且这样一来，五条悟先前激烈的反应也有了解释——他肯定知道樱有【空间压缩】术式可以瞬移，也清楚樱一插手，想要整蛊夏油杰的目的就达不成——难怪会直接跳脚。

“是啊，我知道他可羡慕了。”五条樱笑得像只偷到油豆腐的小狐狸，“嘿嘿！让他继续嘴硬吧我就不带他！走，夏油！买完他的甜点，我们好好逛一圈！顺便再给硝子带点酒，就不给他买手信！气死他！”

夏油杰扶额失笑，声音却不受他自己控制地从嘴里冒出来：“好啊。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