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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条准则

冬天的夜晚黑得很快,从弗朗西斯诊所赶往目的地的两个小时里,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天幕交织着普鲁士蓝和烟雾一般流淌的紫色,沿着城市高楼的轮廓线逐渐被深沉的黑色吞没。车流穿梭,忙碌的人们行色匆匆,作为社会机器中的一部分而规律运行,对擦肩而过的人毫不关心,在纽约这样的城市里要和一个陌生人建立起新的联系算是一件奢侈的事。

——而想要刻意断开联系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帕斯特没想到他会接到来自托尼斯塔克的电话。

准确来说,他只听到了手机里传来ai管家在电量耗尽前报出的经纬度坐标和那一声非常轻微的“please”。

车载电台正播放着布朗克斯区最新发生的袭击事件。

“据悉,布朗克斯区北部突发恐怖袭击事件,有目击者称一台银色装甲大肆破坏民居建筑,钢铁侠前往制止截至目前无人死亡,受伤31人,经济损失达”

“钢铁侠和银色装甲不知所踪。”

在美国,记者永远比警察先人一步,因此钢铁侠失踪的消息在政府安定民心之前更快的席卷了纽约。在广播或屏幕前收听到消息的观众有人咒骂,有人祈祷,有人毫不在意,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事,钢铁侠有自己的团队,他的同伴、队友,那些秘密安全部门会去处理后续。

本该是这样的,至少他不应该把失联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曾经的心理医生,并且嘱咐他不要和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

这种电影里通常会出现的紧迫感和悬念设置昭示着某种不同寻常的产生。

显而易见的,无论帕斯特是否愿意,都得被迫搅进这滩浑水里了。

在地平线吞噬最后一缕光线之前,纽约北部的村庄里跑过几个赶回家吃饭的孩子。

四岁的艾拉带着麦秆和野花编成的花环,突然看到矮墙边躺着的人影,旁边模模糊糊散着一堆废铜烂铁。她走上去想看看清楚就被吓了一跳。

女孩见过最可怕的场景就是窝在妈妈怀里看护士姐姐抽血,但眼前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鲜血灰尘覆盖的面容让年幼的艾拉只会睁大眼睛站在原地了。

他一定很疼吧,艾拉代入自己想象了一下,就觉得眼前没有发出痛呼的男人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英雄。

她拿出洗的香香的手帕,被男人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你是坏人吗?”

托尼忍耐着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说不定我是呢,我可能会把你抓起来做实验什么的。”

他一贯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直到看到小女孩吓得眼泪汪汪才感到后悔:“那个你看到旁边这块铁片了吗,把它扔到水里就会炸出一朵烟花。”能源耗尽的激光武器内核还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他的话题转移得非常生硬,但艾拉是个很好哄的小姑娘,所以她立刻就好奇的上前。

“不要用手按它的中间,不然你就会变成一朵烟花了。”

他显然没有学会如何不使用夸张恐吓的方式教导小朋友,但也不用为艾拉的安全担心了。

由远及近的呼唤声来到眼前,焦急的妈妈一把将艾拉抱进怀里,向地上投来警惕的目光,在远离托尼后教训女儿。

“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你的手怎么变得这么脏?”女孩想分辩的声音被妈妈打断了。

“奇怪的人很危险脏死了”

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托尼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嘿,老贾,真没想到有一天托尼斯塔克竟然会被女人嫌弃。”

但能量耗尽的ai管家没法像从前那样及时又不给面子的赞同他了。

于是失去战衣,被当作怪胎,浑身是伤的钢铁侠躺在一个偏僻村庄的一片矮墙下,尽管他在一个小时前刚刚又一次拯救了纽约,却陷入了无可救药的孤独之中。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车灯簇拥着一束光,有人顺着光路走到他面前。

医生的样子和他记忆中一样,他皱着眉看一团狼狈的托尼,难得没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神情。

托尼知道他的洁癖,明明声音虚弱,但恶作剧意味的笑容还是能让人牙痒:“我的左腿骨折了,得辛苦莱克医生扶我进车里。”

结果下一秒就被一件带着主人温度和浅淡香气的外套兜头盖脸罩住,失去温度的身体骤然被融化,连同他故作的轻松和忍耐着微微发颤的眼睫。

他被衣服蒙着脸,突然被人抱起来,来不及羞耻:“等等,还有那个银色的金属块,把它带上。”

那是贾维斯的载体,只要充充电就能唤醒他。

等到了车上,暖气随着滚动的车轮逐渐充满整个空间,托尼才等到意料之中的质问。

“总之,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被渗透了,我现在没法相信任何人,刚好借这个机会调查。”

所以就选中了他?帕斯特还没开口,连接上车载电源的ai管家警示:“莱克先生在下个路口选择左侧道路可以避开摄像头。”

托尼或许感受到了医生被拖下水的怨念,下意识想摸摸鼻子,手臂的疼痛提醒着他现在没法动作。没办法,佩珀和哈皮在国外处理一桩生意,况且如果他失踪身边的人一定也会受到监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仅仅见过四次的心理医生,但仔细想又觉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接触不多意味着不会被注意,而托尼心里却莫名相信帕斯特,或许有一大部分因为医生完美的戳中了花花公子的审美取向,但也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你选择把我带到斯塔克大厦或者安全部门之类的,我也不会因此责怪你,你有权拒绝我。”

托尼斯塔克实在是太狡猾了。

帕斯特抿唇,他不喜欢麻烦,但这种毫无缘由又毫无保留的信任几乎是锋利的,他没办法摇头。

托尼为他利用了医生的善良而愧疚了一秒钟。

然后就大大方方的住进了医生家里,并且大大方方让对方处理自己的伤口,看起来还对自己展露出的肌肉颇为自豪。

他好奇:“心理医生家里都会有三角巾和夹板吗?”加上急救箱里大大小小的物品,简直像个小小的手术室了。

帕斯特手法熟练地缠着绷带,头也不抬:“以防万一。”

骨折算是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势,其他皮外伤看着恐怖,实际上并不致命,托尼的虚弱更多来自失血和丧鞭最后抛出的奇怪药剂。

饶是这样,托尼也快被缠成一个木乃伊了——他很难说这不是来自医生的报复。

但下一秒对上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绿眼睛,他立刻在心里为自己的怀疑揣测忏悔。

因为天性的自负和傲慢,斯塔克不会过多观察或是这样几乎称得上雕琢一般在意他人的外表,哪怕是对于过往的女伴,他也只会在心里产生“她很漂亮”的念头,在一夜过后,她们的脸就变成一个大概的轮廓,想起来都差不多。

但此刻如此安静,目光便会代替话语发散游移,托尼从未如此近的接触他的心理医生,皮肤的热度仿佛在空气中交缠,他的金发有油画里的细腻质地,肤色冷白,又因为温和的气质而像阳光下的雪,仿佛能看到其下青色的血管,薄薄的眼睑垂下,投落的阴影也像精心勾画。

帕斯特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决定索取一些报酬——搬一个至少六英尺200磅的成年男性可不轻松。

他的身体大概可以比作一架奇异的机器,负面情绪则是燃料,能源维持着机器的日常运转,并为各种额外功能提供支撑——如果他需要的话,相应消耗更多能源,或许能发生更惊人的变化——但帕斯特每天只摄取最基础的分量,能够让他的生活维持正常的轨迹上。

因此他现在感到饥饿,尤其是托尼闻起来像一块洒满糖霜和巧克力的甜甜圈。

医生彬彬有礼指出他的情绪并不正常,然后他们看向彼此,他的手握住了另一双手,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事。

托尼一直知道帕斯特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那一类,当他成为心理医生,没有一个病人会拒绝袒露自己的痛苦。他令人感到安全,被聆听并且被包容。

就像你坐在湖水边,你不会拒绝向它倾诉,因为每个人对它而言都没有不同,每个人对它而言都毫无意义。

一种自我的力量驱散了虚弱,将他从过去的梦魇中拉出来。钢铁侠不需要被帮助、被拯救,但他确实被帮助着,从另一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选择、选择带来的糟糕可能性,然后像许多人评价的那样,自负且不计后果的坚定了那个选择。

尽管极力避免,但精神通路的深入让帕斯特眼前不免闪现了几个记忆画面,他捕捉着散落的负面情绪,意识宛如实质般穿过一道道流转的碎片。而在最后时刻,他停在了托尼心灵深处隐藏的一个片段前。那是21岁的安东尼斯塔克,或许更年轻——周围散落着酒瓶和药瓶,房间空荡,显得他也像一个无人问津的幽灵。

这时候他应该退出托尼的精神世界了。

但那一刻,虚幻碎片里的青年抬起头,被药物和酒精麻痹的眸光中仿佛映出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随即便消失在破碎的白光中。

托尼将身体的好转归结于丧鞭的药剂效果在心理疏导面前败北,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他猜测那瓶让他不断被ptsd的精神障碍纠缠的药剂功能和哥谭特产的恐惧毒/气差不多,还是低配版。

他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到医生应要求把贾维斯载入电脑里,得寸进尺:“这张沙发太小了,我们一起去床上睡怎么样?”

焦糖色的眼睛弯起来,怎么看都带着一点甜蜜又暧昧的暗示,托尼想的是帕斯特冷冰冰拒绝或者害羞的样子,唯独没有想过自己将丧失主动权。

“斯塔克先生,希望您理解,你曾经支付的报酬只结算了之前的四次咨询,现在无偿的接诊服务属于个人慈善行为,提供条件只包含沙发。”

小医生笑起来还是那样温柔又清澈。

无法动用银行卡确实属于被救济当事人纽约首富斯塔克无言以对。

帕斯特将刚刚转到账户上的工资打到nm疗养院,就收到来自固定号码的回复,向他汇报莱克太太生活起居状态的是一道陌生的女声,应该是负责照顾她的新护士。他耐心的听完并道谢,看到账户上结余的数字,决定去一趟布鲁克林——托尼已经在他耳边念叨了整整两天那家汉堡店,其中一半原因来自被医生严苛规律的生活作息折磨而想要放纵的怨念。

而早上出门前,他拒绝了对方想要把客厅改造成工作台的请求,帕斯特没打算哄他,但一个加了双份芝士的汉堡或许可以暂时堵住托尼的嘴。

他没想到买汉堡的时候还能看到一出见义勇为反好心错付的情景剧。总之在那个戴着棒球帽身形高大的男人因为救人反而被讹上,钱包空了后转眼发现自己的摩托车被偷,而周围一众人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时候,那种被强硬灌输并要求他遵守的社会公德让帕斯特不得不上前一步。

这让本该在副驾驶上呆着的从汉堡包装袋变成了一个金发男人。

“我叫史蒂夫。”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后面的姓氏说出口,但帕斯特并没有过多了解一个陌生人的欲望,于是他转而道谢。

那种诚恳的神情是很难让人忽视的,和他苦恼的话语一起形成了一种老派的过时的魅力。

“这是个很常见的骗局,社会新闻上时常有报道。”回应是基本礼仪,而有技巧的回应可以终结话题。

但这显然被当作了一个善意的提醒,帕斯特竟然不觉得奇怪——史蒂夫看起来确实是真正的好人类型,而且是推己及人的那种。

“在我们那时候这可少见”他皱皱眉,但眼中晴朗的天空没有阴霾,“不过我的运气也不坏,至少不用走回家。”

刚刚结束紧急任务的美国队长马上要去神盾局解决钢铁侠“失踪”事件,意外得到的帮助算是这几天里唯一能带来一点好心情的事了。

落在帕斯特身上的视线莫名带了点欣赏慈爱的意味,但一转看到了后视镜,史蒂夫严肃了神情。

“那辆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

帕斯特去看的时候形迹可疑的车子已经汇入车潮,史蒂夫不想自己的话吓到好心的小朋友:“可能是我看错了。”

然而当医生拎着汉堡回到家打开门,看到本该埋头捣鼓那一堆金属器材的托尼神情严肃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某些避无可避的事早已发出预示。

“早上它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托尼扬了扬手上拆开的信封——说是信封其实更像折叠好的一张画,不然托尼也不会在没有署名的情况下轻易窥探可能属于别人的隐私。

他似乎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至少不对医生下被变态盯上的定论,但在看到内容的时候那种铺面而来的粘稠而癫狂的恶□□物混乱了他的感知,以至于他现在还无法非常精确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言。

那张纸上他难以移开视线——大片浓重的红色,仿佛被淹没又更加鲜明的金绿和冰雪雕铸的线条,“祂”被束缚在十字架上,也像是征服了施刑者。过于狂乱的笔触无法清晰勾画出“祂”的面容,炽热的渴求把颜料的边缘洇开钩爪般的干涸痕迹,但没有人不会感受到那种罪恶和爱火交织的诱惑。当托尼抬起头,他看到画中的圣灵在人世显现,那种洁净和混乱的对比,真实和虚幻之间模糊的界限,就带来了一种更新的疯狂。

过于美丽而透彻的事物要警惕任何一丁点儿的破损,因为一旦证明神像可以被触碰乃至玷污,接踵而来的败坏是人心难以预测的。曾经有人已经证明这一点,潜藏在暗处的怪物又如粘稠涌动的沥青卷土重来。

在画像铺满猩红色的下角,凌乱的字迹将主人的狂热展露无疑,有些仿佛被炙烈的幻想拷问得无法控制力气而穿透纸背,有些又像深知罪孽的教徒珍重而谨慎的忏悔。

信徒宣称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主。

“mygod,mylambkin”(我的上帝,我的羔羊)

"iacpanyyoulikeanightmare"(愿我能像噩梦一样长久的陪伴你)

帕斯特哑然。

在五年前,他收到过相同的信件。

但寄信人

——已经死于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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