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前情提要——

与阿索菲正式签订契约、成为宿主的我沉入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虽然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回头就看到身旁睡着的现实版五条悟，我还是愣住了。

之后的夏油、太宰和中也，我在不同的房间里醒来时也反应了一下。因为纸片人在画师画风影响下，和现实存在的人类是有一些区别的。

其中我最好奇太宰的绷带，所以趁对方处于阿索菲造成的昏睡状态，探索了一下……那绷带到底是怎么做到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又透气的？不愧是二次元。

太宰常年裹着绷带，竟然没有肤色差，太离谱了。还有，这个19岁的洗白期太宰的胸口是没有伤疤的——因为绑的绷带并不厚，我收集血液时上手戳了几下。

原本应该有从左肩到右腹的镰刀伤，阿索菲说未来的我干涉了他15岁那年的命运，所以太宰没有受伤。看来计划有顺利进行。四只胚胎需要的发育时间并不相同，在孩子们诞生前，我得要把最危险的工作完成。

【别急，竹知子。先让我把幻术的应用大礼包发送进你的大脑，你有成为幻术师的天赋。然后我再帮你激发你的术式，这样接下来的行动会轻松很多。】

或许因为有一只大梦魔寄宿在体内的缘故，幻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上手，但熟练度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同理，术式也是。即使它是我的天赋。我的术式名称为「涤濯咒法」，效果如其名，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之物，什么都能濯洗。但洗去诅咒才是它的本职。

术式具体的展现形式有点像「人间失格」。强大的咒术师都有其疯狂之处。「涤濯咒法」象征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潜藏的疯狂。

咒灵碰到我会消失、按等级决定坚持时长，人类会暂时无法产出诅咒，咒具这类诅咒物品会失效，咒术师在一定时间内会变成零咒力。

听阿索菲说，五条悟第一次碰到我的术式的时候也会中招。被六眼解析后，我就无法「洗」他了，但五条覆盖体表的无下限会被我不断清洗。

因此他必须一直维持咒力输出、补充无下限，不然仍会被我攻破。不过五条悟的咒力对其他咒术师而言几乎是无限的……所以我还是打不过最强。

另一边，由于我是上位次元的、读「书」的人，我的灵魂在以「书」为世界根源的异能者体系里拥有最高优先级，所以即使是太宰，撞到我也会被洗。

不过，阿索菲授予我的幻术能力和我的灵魂无关，而是和我的精神力挂钩。我自然比不过剧本组，所以幻术没法对太宰起效果，会被无效化，必须绕过他。

乱步、费奥多尔、森先生这样的人对我的幻术也有一定抗性。但，尽管幻术很难作用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眼睛却可以看见。只有太宰因为无效化，无法做梦。

除非我输出更强的精神力，让幻术实体化——更形象一点的形容就是家教里六道骸说的「有幻觉」，要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才能越过无效化的阻断、让太宰的五感和大脑接收到幻觉信号，看到我构建的幻术。

……不过到那个等级时，会对其他人造成很强的精神污染，除了太宰，估计只有五条不会头痛犯恶心吧。

我现在名义上同时是咒术师和异能者——拥有天克诅咒的术式，还是异能者们最讨厌、最忌惮的精神系。

阿索菲告诉我，作为他的契约者，我不可能会弱。在我方才浏览的关于这个融合大世界的情报里同样提到了，尚未发现同时拥有异能力和术式的人类。

再加上洗去诅咒的时候，如果那些咒灵、诅咒和咒力质量很好，中途就会被我体内的阿索菲截胡，当加餐吃掉。六眼无法辨认阿索菲，却会误认我是梦魔。

梦魔是幻想种，是寄生型的精神体，比起诅咒更像精灵，而且是吃人类的「梦」和「情绪」的、其中最喜欢吃「噩梦」和「负面情绪」的生物。胃开始痛了。

“没事的，主公。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况且我也会保护你的。”鹤丸国永笑嘻嘻地将本体放到我手上，一副不着调的样子，注视我的金色眼睛却凌冽而认真。

我用上双手才好好端住鹤先生的本体。他在几分钟前被我唤醒。刀剑男士化形时真的会飘落樱花花瓣，但那是一种灵力放出现象，樱花会在接触地面前消失。

“我相信你，鹤先生。接下来我们会进行高强度的密集危险行动，需要拜托你战斗。有些我不懂的地方，就请你和阿索菲帮忙了。”

将刀亲手放回鹤先生腰间，我直起身，握住白到仿佛在发光的付丧神的左手——尽管是从冷兵器化作人形的存在，鹤先生的身体却十分温暖。

“遵命，主公。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白发金眸的青年露出兴致昂扬的笑容，回握我的手，那双璀璨眼眸的瞳仁收缩成线，“让大舞台开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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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将天幕染上绚烂的霞光，风铃叮当作响。

察觉到异能波动，我合上书本，抱起刚满一岁的小儿子、牵着大儿子离开书房，来到女儿们待着的客厅。

因为行动期间频繁移动、不能被找到具体方位，此处只是我们停留较久的租住公寓，或者说，临时据点。

“纯，不要这样逗小夏，很危险的。”我将怀里的幼儿交给身后的长子夏油磷抱着，发动术式洗去泛着红光浮于空中的玩具与矮桌上的异能效果，再放归原位。

“我会注意的……”今年两岁的五条纯已经可以口齿清晰地吐字，她将赭发细软卷曲、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的妹妹中原夏歌抱进怀里，迈开小脚，跑到我腿边。

“妈妈看。”臂力惊人的幼年最强二号机用那双苍天之瞳望着我，一头和她父亲如出一辙的乱翘白发似新雪般洁净，“妹妹会搓球球了。小夏，给妈妈看球球。”

“球……”还未过一岁生日的夏歌懵懂地望向我，钴蓝色的眼眸染上金属质感、黑红的光汇聚向她抬起的幼小双手中央，重力因子旋转着构成幽深的球形物质。

——这不就是中也开「污浊」时搓的重力球的缩小版吗？我大为震撼，连忙跪坐下来，小心接过夏歌搓出的、仅有成年人手掌大的重力球。

捧着危险程度等同于黑洞的异能构成物，我愁苦地看着不开「门」就能与根源沟通的小女儿。四个孩子里最靠谱的、排行第二的磷蹙起眉。

眼型与我如出一辙的紫眸扫过多少有些六眼通病的纯——然而，这也是个麻烦制造机。目前在留长发的磷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举起弟弟。

“妈妈。阿雪也和小夏一样觉醒异能了。”被喊到名字的夏歌看过来，半悬空的雪生挥舞手臂，磷用冷静的声音汇报，“他能自主开关。和我们一样有所优化。”

被哥哥举起来的太宰雪生无辜地眨巴遗传自我的水浅葱色眼眸，有着与父亲高度一致、讨女性喜欢的样貌和蓬松的黑色卷发，右眼角下方是与我相同的泪痣。

“嗯，是阿索菲做的。”例如磷的咒灵操术，无需吞食即可收服，“可控的无效化，比即使伸出手也无法触碰这个世界无论善恶的任何奇迹与灵魂要好得多。”

我将重力球交给雪生。他把玩了一会儿，满足好奇心后，白光乍现。重力球消失了。我招呼纯抱着夏歌过来，连着两个儿子一起揽入怀里，挨个儿亲亲脸颊。

〖唉，瞧你干的好事。〗我在脑内向阿索菲抱怨。如果不是他恶趣味，哪会有这么多隐患。有时候过于完善的强大反而是一种不幸。

【夏歌虽然没有「污浊」模式、长大后却能达到与开启「污浊」的中原中也类似的战力等级。本不该出现的世间第二位六眼，在我的调整下存在状态与此位面割裂，世界平衡未被打破。】

〖可控的无效化反异能。以及看起来优化改动最不起眼的咒灵操术，实际上是剔除了可能导致使用者心理与精神病变的最大弊端。〗接上梦魔慢悠悠的、含着笑意的解说声，我沉沉叹息。

【没关系的，竹知子。】阿索菲发出特定频率的精神波安抚我的心情，【虽然人类的贪婪会带来麻烦，但只要我们够强就不会有危险。不用管那些怀疑，反正我们不会在这个世界定居。】

〖……好吧。说得也是。孩子们很强，这让我多少对这个高危世界放心了一点。〗我妥协道，〖那么我们就得思考如何利用那些人对这份力量的贪婪。也要算进他们对「梦魔」的妄想。〗

【想必某些人会想要探究，是不是因为你的基因实在优秀……嘛，到时候打爆那些有利用你意图的家伙就好。】阿索菲随意地下了结论，话题一转，【这个稍后再想吧，鹤丸回来了哦。】

“主公、在此华丽取胜！”鹤先生说完单骑出征归来台词，从窗口跳进室内，对向日葵猛回头的孩子们笑着打招呼，“哟，小姬君和小公子们，有想我吗？”

意外地很会带小孩、也很会陪小孩玩的鹤先生，时隔多日终于回归，当即受到孩子们的热烈欢迎，几乎是眨眼间，他的腿边就被四只小萝卜围了个彻底。

鹤先生将本体交给我、眨眨眼表示稍后汇报。任由不知何时飘到他背上的夏歌扒着自己，鹤先生弯腰抱起同样一头白发的纯，按长幼顺序给孩子们举高高。

我无奈地发动术式，给鹤先生一键刷新，洗掉灰尘和血迹，也去除疲惫。当然，等孩子们玩够了，还是要让鹤先生好好休息的，我不是那种压榨近侍的魔鬼。

把孩子们交给鹤先生，我抱着太刀离开客厅、回房确认他的受损情况。刀剑出鞘……嗯，刃有点小缺口。

虽然连轻伤都不到，作为犒劳我还是拿出工具，亲自为鹤先生手入。这一趟单骑出征是请鹤先生去救原本会在苍之使徒事件中死去的少年、田口六藏。

我不是没有救苍王、而是抑止力之一的阿赖耶禁止我干涉这条命运线。不过，即使能救，我也不会救。理想的火焰燃烧成灰，不是谁都能凤凰涅槃。于是，我更没有道理阻止追随「快乐王子」而去的「燕子」。

接下来，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京极夏彦。除此之外基本没什么大事了，我准备带鹤先生和孩子们出国旅行。

之所以不提前解决，除了妖术师太难抓，也因为司法省的坂下副局长、这个用不正当手段登上高层的家伙还没死。更重要的是，因为囹圄岛杀人案，绫辻老师和辻村小姐需要互相理解，抑止力不允许我干涉。

我对这些事的处理手段向来简单粗暴，没什么技术含量。化身「逢魔京极十字」的京极先生在这个混合世界的世界观里不仅是特异点，更是等同一级以上的咒灵，所以到时候直接让阿索菲当小零食吃掉就好。

刀剑手入的过程让心情舒缓宁静下来。我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合适……还有真正计划的进行。

前期准备基本完成，接下来的计划要点就是解决这个世界的问题——「书」，咒术界，羂索，酒厂，快斗那边的动物园，以及世界的不幸源头「诅咒」。

不过，计划不用着急。我们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在不同的时间线中来回跳跃、忙碌到现在，不仅孩子们全部觉醒能力、能跑能跳，鹤先生的等级也刷满了。

首站先去这个世界的家乡吧……没有那群人存在的故土，终于能好好逛逛了。鹤先生的本体只要放进我的身体里——准确来说是我的意识海——就能过海关。

“……好了，完成。”最后用灵力温养、收刀入鞘，整理好用具，把工具箱放回柜子里。

这两天先采购旅行需要的物品，然后再把不需要放进行李箱装样子的东西都收纳进意识海……这段时间我一直是这样处理，拿自己当搬家用具。

我的精神世界很宽广，而且阿索菲除了监视京极先生——这并非难事——以外，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别的事忙，闲着也是闲着，看东西正合适。

【哎呀小面码真过分。】说着这样的台词，阿索菲实际上没有不满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意见，【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纠正纯的六眼通病？能力可以优化，灵魂和性格、思想与认知，我都没有干涉呢。】

〖你的不干涉是正确的，教育孩子是我的责任。〗抱起太刀、我走出房门，准备把它放回鹤先生房间的刀架上，〖没有谁生来就是完美的。只有缺陷众多、会学习和成长、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才是人类。〗

【即使因为那些「缺陷」受过伤、体验过人世间最大的绝望、孤独和痛苦，你也还是坚信着人类的可能性呢。】梦魔的感慨含着虚幻的温柔，【不会恨吗？】

〖人类愚蠢、自私、谎话连篇。但也美丽、温暖。即使对个人绝望，也不要对群体绝望。〗我平静地回答他，〖不幸只是不幸，而不是因为自己被谁抛弃。〗

【「那只是发生了」——真是冰冷又扭曲的、懦弱的自厌和理性呢。】阿索菲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竹知子，你这种程度的拒绝和回避态度并不健康哦？】

〖我知道。我没法对他人抱有期待，很难和谁建立联系。〗我走进客厅、与鹤先生一起把玩累了犯困的孩子们抱回房睡觉，〖但我希望别人不要像我一样。〗

··

哎呀，真是困扰。阿索菲想。虽然他完全没有产生烦恼情绪的机能，但这种情况是该被称之为难办吧。

竹知子相当于他的「心」，治疗自己的「心」自然非常重要。阿索菲琢磨着未来的可能性。看来想要他的宿主摆脱旧日阴影，得依靠其他人类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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