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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十一月初,大早上镇国公府已是宾客络绎,祝耿元仿似女儿出嫁一般喜上眉梢,早早开了大门,立于厅堂东面迎接宾客。淑妃娘娘得了皇上恩典昨夜便回了镇国公府,府上无主母,她便揽了招待女眷的责任。

祝灵雪年岁十五便担了一品官职,哪怕是处处避让也还是没少了半点明里暗地的冷待。祝家祖传的护短,兄妹二人有了皇上首肯大肆操办这场生辰,规格堪比上半年及笄的三公主。

明眼人一见便知祝灵雪所受重视,面上自然三分情三分笑。

西苑,祝灵雪穿着采衣采履坐在梳妆台前,夕雾端着托盘立于一旁笑看,夏兰轻轻在她额头前点了花钿。

祝灵雪见她二人停了动作,便笑着起身站起,任她二人打量,被她二人颠来复去的梳妆打扮也是好性儿的陪着。

夕雾夏兰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跟着祝灵雪一道往正厅走去。转了几道长廊走出后院,老远地听见乐伎拨弹乐器,吟唱祝词。祝灵雪连忙足尖轻点,转入正厅东房。

祝耿元瞥见她的举动,冲她吹胡子瞪眼的,祝灵雪便躲闪在屏风后头。祝思柔瞧得分明,附耳笑道:“她上哪学得这顽皮性子。”

祝耿元摇摇头,又好笑又无奈,许是祝灵雪怕祝耿元啰嗦,任他再叫不甚理会,祝耿元只好请祝思柔拉了她到正厅来,宣布笄礼开始。

灵雪在京还不曾交得密友,黄芩老太师便自荐为赞者。她笑刮了下祝灵雪鼻尖,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祝灵雪走了出来,跪坐在席,黄芩笑着说了两句祝词,象征性地替她正笄。祝灵雪起身,观礼宾客作揖道贺,祝灵雪屈礼回了东房,黄芩拿过素衣襦裙替她换上。

祝思柔瞧了瞧厅外,不是很坐得住,对着祝耿元悄声道:“哥哥,为何太后还不到?”

祝耿元知道她担心的什么,略一思索便道:“再等一刻。有劳娘娘布置些糕点给宾客打发时间,若是过了吉时,便请娘娘直接替灵雪儿戴上钗冠。”

祝思柔应了,起身吩咐厨房上些茶点。又命兰叶出去观望一番。

兰叶领会,匆匆出了厅堂,寻问小太监道:“太后可曾出发?”

小太监两头跑得发慌,擦着汗回答:“姐姐,太后在路上嘞。”

兰叶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前往迎接。

半炷香后,祝耿元便听见小厮报皇宫来人,连忙带着祝思柔等人出门迎接,刚走出前厅不多时,兰叶便扶着太后进了前院。

众人慌忙跪拜,亦知这位才是正宾。黄芩也带着祝灵雪出房见礼。

太后接过孙嬷嬷手中的素钗,服侍的公公见了连忙高声吟诵祝词,太后就势替她簪了发钗,又命众宾客进去观礼。

祝耿元便起身招呼着宾客进厅。祝思柔走过来接了兰叶身侧的位置,扶着太后落座主宾位,其他人方跟着坐了。

祝灵雪又换了深衣出来,跪在太后身前,太后便替她取了素钗,站在身旁伺候的祝思柔侧身双手接过。

太后今日精神头还不错,笑眯眯地问着祝灵雪道:“灵雪丫头,哀家来迟,你可介怀?”

祝灵雪双手作揖,垂首道:“太后莅临已是给足灵雪恩典。”

太后便笑着说了声“好”,黄芩呈上佩戴的钗冠,太后抬手拂了。几人正不解何意,孙嬷嬷连忙捧着锦盒递上前来,祝思柔一瞥,以帕掩口遮声,露出一抹惊异。

太后接过奢华精美的钗冠,笑道:“哀家找皇帝要了个好看的钗冠,与你正相适宜,你往前来,哀家给你加上。”

祝灵雪来不及细看朝前挪了几步,垂低了头。

这下右侧的祝耿元、身侧的黄芩和下座的宾客都看清了太后手中的钗冠,原先私欲窃窃的正厅一时之间寂静不已,各个盯着太后的动作,揣摩着皇家圣意。

观礼宾客中有一位千金小姐,胡菱衣。她是宫中丽妃亲妹,有宫妃姐姐行方便,往日没少在寿康宫曲意奉承,此刻见太后这样重待祝灵雪,还拿出如此奢华的钗冠相赠,气得没咬碎银牙,眼神凌厉扫过,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同座的孙云珑还记着当日之仇,也是憎恶地瞧着她。二人不待笄礼完成,便直接起身退开。

祝灵雪若有所思,大概猜到头上这钗冠怕是有什么来头,百思不得其解中,只听太后不疾不徐开口:“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祝灵雪便拜道:“灵雪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说毕又转身跪拜祝家兄妹,请长辈教诲。

这双亲之位本该是她生父母坐定,如今只有他兄妹二人代为教诲,祝灵雪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悲痛莫名,便把头又垂低了些,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可眼前事物还是模糊不清。

祝思柔看得心紧难受,抬手就要拉她。黄芩连忙止了她的动作,祝思柔暗道自己失矩,便自己揉了帕子擦眼眶。

看着无声哽咽的祝灵雪,祝耿元内心五味杂陈,便默默思索给她的训诲,昨儿他已经写了半天,可这会子却又觉得那些话好像都不够好。

他想啊,若是他夫妇二人在此,他们会对祝灵雪说些什么呢?

他便想到祝灵雪幼时被她娘亲带来边塞玩耍,边塞辽阔,绵绵黄沙望不到边际,落霞染红了天穹,苍茫戈壁偶尔荡起大雁嘹亮的鸣叫。灵雪生父把她抛过头顶,灵雪“咯咯”地笑着,十分欢喜地张开双臂,带着沙土的风袭在周身,她母亲在旁看着,时不时地叮嘱一句“脚下留神”。

那时欢脱无惧的孩童,如今却是沉静寡言。

祝耿元便叹道:“惟愿吾儿安与乐,豪情揽月,自在如风。”

祝灵雪心生触动猛地抬起头,上首四位长辈,祝耿元怜爱地看着灵雪,祝思柔红了眼眶哭得呜呜咽咽,恩师黄芩正带着笑意安慰淑妃娘娘,太后也是蔼然可亲,她便趁两行清泪未滚落前重重地磕了下去。

脑袋埋在手臂内侧,久久不曾起身。

太后便倾身将她拉了过来,祝灵雪便跪伏在太后腿侧,黄芩笑着接过锦帕替她拭泪,又取笑了两句。

太后便吩咐她道:“去,换身华服,重新上了妆再来。”

祝灵雪叩首,转而跪在祝耿元面前,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笄礼便正式结束。

祝耿元命夕雾扶起,揉了揉她的头,细细看了,让她回院里平息会情绪再过来,这有自己替她撑着。祝灵雪行礼告退,祝耿元便起身招呼宾客去前院坐席用膳。

祝灵雪回了房间,换了祝思柔给她准备的橘红色织锦礼裙,上头花容锦簇,祥云仙鹤,华丽不已。配上那顶华贵钗冠,十足的雍容丽姿,好不气派。

夏兰替她重新上妆,点了花钿,描眉润唇。夕雾似是有什么心事,琢磨半刻便瞧上一眼,蓦地想:小姐这身竟比宫里的娘娘还要华贵。刚想了这么一下顿及失手掉了托盘。

夏兰吓了一跳,手跟着一抖,扯了祝灵雪发丝,祝灵雪轻呼,夕雾惊醒,二人一道跪在请罪。

祝灵雪自个儿拿起木梳,梳通发梢,对着镜子单手正了钗冠,问道:“夕雾,我这钗冠,可有不妥?”

夕雾犹豫不决,夏兰拿胳膊拐了她一下,夕雾便吞吐道:“小姐戴得,是皇室之物。”

祝灵雪忆起方才众人种种表现,恍然大悟,已信了五分,转身道:“都先起来,夕雾过来细说。”

夕雾便起身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篦,替她把扯落的一缕头发篦上,开口解释道:“小姐钗冠上的工艺乃是皇室专用的花丝镶嵌,且颜色十分接近明黄,乍一看明倒唬了奴婢一跳。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太后相赠,就是皇室之物也无甚好奇,平白惊了小姐。”

祝灵雪想起前日太后在寿康宫胡乱问起自己的亲事,心里颇觉慌张。

太后怕不是要把自己配给小太子吧?

祝灵雪头痛万分,不想再去前厅乱晃。正没奈何,忽见淑妃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传话,只好请了进来。

“外头宾客已坐席用膳,娘娘让小姐外头见一面,便要同太后一道回宫,还让小姐不要声张,免得众人相送反耽误了时辰。”

夏兰上前塞了个荷包,小太监千恩万谢地退下。

出了西苑不远,主仆三人便听见欢声笑语。隔着镂空花墙瞥去,许多女眷在后院嬉闹,料想是小姐们许久未见一道偷跑出来聚话。祝灵雪并不多加理会,转身另走他道。

将一转身便撞上一人,那人跌在台阶上,瞪着盈盈双眸不悦地看着祝灵雪。

夏兰过去扶她起身,好言好语地寻问是否摔着,不料她反手一推,忿然抬手指着祝灵雪。与她相熟的千金见此纷纷走了过来,一粉衣小姐便喝道:“你是哪个不长眼的,连菱衣也敢冲撞。”

这是今年第二次被人骂“不长眼”,祝灵雪不愿在今日横生枝节,便对着眼前明媚娇艳的少女道:“是我不识,误撞了你。”

胡菱衣是丽妹亲妹,走哪都是被人捧着,哪里被这般敷衍过,便双手甩袖学着姐姐那般端坐台阶正中,趾高气扬道:“你跪下与我道歉,我便作罢。”

夕雾觉得这人不可理喻,愤然道:“不论你是哪家的小姐,没听说过在别人家地盘招摇惹事的,还请小姐自重!”

胡菱衣瞅见方才太后亲手与她戴的钗冠,便知她是祝家大小姐,此刻不过刻意生事,又见她雍容端庄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模样更加心怀不满,便呵道:“好没规矩的奴才!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冬儿,给我狠狠地教训她!”

那唤作冬儿的丫头便上前撕扯着夕雾要打嘴,夕雾哪能受她摆布,三两下便把冬儿推倒在地。

院落其他小姐与胡菱衣结交得早,又常常听闻祝灵雪的才女名声,早已嫉恨不已。便悄悄儿地使眼色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三三两两便上前围住夕雾,夕雾留手不敢伤了她们,她们毫无顾忌尖利地指甲直往夕雾身上招呼,夏兰连忙上前帮忙。一群胭粉女儿胶着一团,打得难解难分。

这一幕恰巧被闲逛至此的太子二人撞见,他和卫鸿一道来的,见大厅人多,懒得听他们相互吹捧便和卫鸿出来。祝耿元便吩咐祝坤领着二人逛逛镇国公府。

卫鸿喊了声:“有人欺负太傅!”便飞奔而去。梁译尧跟在后面腹诽问道:“你何时与她这般熟稔了?!”

卫鸿哪还听得见,梁译尧不得不轻跃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欲替祝灵雪解围的他,不嫌事大道:“着急什么,且看她如何行事。”

胡菱衣见她两个丫鬟被欺负得如此,只觉得大快人心,拿准了她作为朝臣不敢妄为,又仗着姐姐撑腰,便冲她挑衅道:“我替祝姑娘调理奴才,祝姑娘不会有异议吧?”

祝灵雪冷了脸,直接吩咐道:“夏兰、夕雾,不必留手。”

夕雾听此一脚踹开了掐拧自己胳膊腕的冬儿,又对着一绿衣丫鬟腹部上了一拳。夏兰更是直接将架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甩飞在地,狠狠扇了拽扯夕雾发辫的丫鬟一掌,打得她脸颊紫胀,见无人再敢靠近,便拉起夕雾一道回了灵雪身后。

冬儿便跪爬着过去抱着自己主子哭道:“小姐可替奴婢做主啊……”

胡菱衣见自己贴身丫鬟被打得如此狼狈,柳眉皱起,盈盈大眼中似是悴了厉毒大火。

孙云珑早扶起胡菱衣站在一旁看戏,见此装腔作势劝道:“菱衣,我瞧着你还是歇了这事罢。祝小姐不似我们这些闺阁小姐,人家官袍在身,我们可开罪不起。”

胡菱衣似要与祝灵雪争个高下,仗着自己是将门出身会些拳脚,便拂开孙云珑,道:“有什么得罪不起,便是闹大惹得圣上娘娘问起,也是我在理。奴才没规矩,主子有什么不能教的?!”

祝灵雪面若冰霜,冷着声道:“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胡菱衣听罢抬手便打,祝灵雪侧身躲开,拽了她的手腕反身扭至后背。

胡菱衣还要动手,只听一声厉喝道:“都给本太子住手!”

卫鸿老早地过去推开胡菱衣,祝灵雪本就没使太大的劲,胡菱衣顿然栽了下去,众人都止了动作,纷纷跪下请安,胡菱衣也低头跪下,灵雪微微屈礼。

梁译尧没理会旁人,他身着月牙白长衫,顶着傲睨万物的神情径直走来,手中还拿了个锦盒,见到祝灵雪便直接塞给了她。

“父皇让我送来贺你生辰。”

他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说罢转身打量起偷偷瞧他的京中贵女,蹲在胡菱衣跟前,没个正形儿道:“抬起头来,让本太子看看。”

胡菱衣惊喜交加,攥紧衣角羞涩地抬起头,忽闪着盈盈双眸盯着太子殿下,见祝灵雪紧抿着双唇看向这边,得意一笑,娇声道:“小女胡菱衣见过太子殿下。”

卫鸿一副嫌鄙之情,快人快语道:“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祝灵雪瞧了他一眼,卫鸿鼓着脸瞪着那边,她便抬手在他眼前拂了下,卫鸿连忙收敛神色,只缠着祝灵雪说话。

“卫鸿祝贺太傅芳辰吉乐,太傅今日真好看像是天上的芙蓉仙子,太傅的钗冠也好看,怎地不簪朵长势极好的山茶,诶?太傅的钗冠……”

祝灵雪轻声道:“是太后赐予我的。”

“原来太傅正宾是太后娘娘,难怪用了皇室之物。”卫鸿一时想不出其他话,余光瞥见太子骤然靠近胡菱衣,便惊呼道:“咦,太子靠那么近要做什么?!”

梁译尧正勾了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对着胡菱衣暧昧道:“狐狸若是能修炼成精,必然变成你这样的佳人前来迷惑人。”

胡菱衣喜不自禁,娇羞唤了句“殿下”。不等她将身子靠近梁译尧,太子殿下便豁然起身继续道:“搔首弄姿,见着个男子便脸红耳热恨不得贴上来。”

胡菱衣“蹭”地臊得脸通红,这才明白梁译尧这是嘲弄自己,又不好发作,生生憋出了泪水,双手捂脸抽抽噎噎地转身跑开。

卫鸿见此便放了心,祝灵雪却扯了扯嘴角,思忖着这算不算自己的教泽范围。

梁译尧大步走至祝灵雪跟前,卫鸿见他似要说话,便后退两步让了空,梁译尧便挨着祝灵雪的肩迹,戏弄道:“不及太傅一分。”

热气喷洒在耳畔,祝灵雪微微侧脸,风流倜傥的太子凑在肩旁,十分期待她的回应。祝灵雪忍了抬手揉耳的动作,漠然置之。梁译尧见她无甚反应,小声嘟囔了句“无趣”。

“太傅没有要跟我说的?”

祝灵雪十分不走心地问候道:“好久不见殿下。”

“太傅忘性大得很,”梁译尧瞥了她一眼,“分明昨日才见过。”

祝灵雪缄默不语。

梁译尧气道:“太傅与我无话可说?”

祝灵雪想了想,问道:“太后回宫,殿下可要一道?”

“不要!”

“那便请殿下继续逛罢,坤叔,好生招待。”

祝灵雪懒得管他闹性使气,自己走得干脆利落,徒留梁译尧在原地跳脚。

晚间,祝耿元吩咐小厮把众人送的礼搬进她的院落。父女俩坐在桌前,一同喝着莲子百合粥闲话。天冷日头下得早,房里早早掌了灯,昏黄的烛光映在二人脸上,添了几分暖意,也拉近了父女二人的距离。

夏兰夕雾在旁拆锦盒木匣,拆一件亮一件,父女俩不时地说上一两句,其乐融融。

“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银镀金镶珠娃娃瓶式簪。”夕雾报道。

祝耿元眯着眼道:“瞧这质地像是皇后娘娘宫里的。”

“太子说是替皇上送来贺我生辰的。”

祝耿元若有所思,夕雾又道:“卫鸿公子,额,金条十五根……”

房里三人同时转向她手里的锦盒,十成实的黄金,色泽偏红,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看夕雾的神色,恐怕重量不轻。

祝灵雪目瞪口呆,头疼扶额,同自家爹爹玩笑道:“若不是他心性憨纯,我还当他暗通款曲与我私相贿赂。”

祝灵雪立马吩咐道:“命人悄悄送回去,就说是我送的物件儿,千万别让旁人知道盒里内容,就是卫将军也不行。”

夕雾合上锦盒,领命而去,祝耿元早已笑得弯腰。

夏兰便继续开了一木匣道:“仲公子送的。”

祝耿元扫了一眼:“碧玺手钏,应该是听了三公主的。”

祝灵雪便想起那日梁译尧也说是三公主找的仲亦朗,好奇道:“他二人?”

祝耿元吩咐夏兰暂停片刻,撤去残羹,上壶热茶来,这才不疾不徐道:“三公主静裳,两年前皇上做主配给仲家大公子,也就是如今太子伴读仲亦朗。”

“两年前?可亦朗和三公主皆与我同岁,为何还不成婚?”

“早交换过庚帖已是定准的,再过几年也不妨事,”祝耿元抿了口茶,“大概是要等仲家大公子在朝任职。你瞎操什么心,不如考虑下自己罢。”

祝灵雪吃了一瘪,与祝耿元对望一会,直接起身“送”他出门。祝耿元手里还端着茶盏就被撵了出来,只好顺道去看看快要临盆的卓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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