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里。
安若愚挥着锄头没翻几下地,就跟死狗一样,气喘吁吁,然后一屁股坐到田埂上了。
他在镇子上虽然没有养尊处优,但也不用干这么重的活,平日里也就是整理整理绸缎庄里的布料,接待客人而已。.七
安大智看得很是嫌弃,就这?就这?一个大男人还比不上他媳妇。
安若愚被他大哥看得很是心虚,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又慢吞吞地站起来,拿着锄头继续干活。
可没干多久,他又不行了,腰疼,手疼,手起泡,喘得跟拉风箱一样。
于是他又一屁股坐到田埂上了,看着他大哥大嫂挥着锄头虎虎生风的样子,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有跟大家解释自己身上的伤了,他有点想回镇子上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暂时还没有要回镇子上的打算。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媳妇胡翠红把他买好准备带回来的东西都扣下来,还骂骂咧咧地说,让他回去就别回来了,最好是死在外面,估计死了都不能葬回八里村去。
现在他就要让他媳妇知道,他爹娘还是愿意认他的,死了应该也能葬回八里村的。
当然,前提是没有把自己受伤的真相告诉他爹娘。
今天在家里,他就拐弯抹角地跟他娘打听过了,原来他娘以为胡翠红还跟五年前一样身材苗条、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才没有把他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伤,往“弱不禁风”的胡翠红身上想。
此时“弱不禁风”的胡翠红正叉着超大的水桶腰,站在玉暖镇满天绸缎庄门口骂骂咧咧。
“哼,每次都被人家连人带东西轰出来,连门都不让进,还每次都买那么多东西腆着脸回去,也不嫌跌份,都这时候还不回来,我看你能硬气多久……”
……
夜晚,月明星稀。
安家正房,一家人唠嗑的时间。
安若愚“努力”翻了一个下午的地,现躺在竹椅上,奄奄一息。
他换下那件打着七八九个补丁的粗布短打,现在穿的这件粗布短打也是他大哥的,只不过这件衣裳的补丁更多,他连数都不想数了。
他早上穿着绸缎长袍从玉暖镇出发,还觉得自己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现在他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像是刚刚被人揍了一顿的叫花子。
安安窝在她爹的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若愚。
因为安安觉得安若愚现在像极了隔壁秋生叔叔家那条喜欢四脚朝天躺在门口装死的老狗,越看越像。
“爹,若愚跟秋生叔叔家的狗狗一样。”安安凑在她爹耳朵边上自认为很小声地说。
屋里人都笑了起来。
安大智瞟了死狗安若愚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安若愚也听到小侄女的话,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
因为他今天也看到了隔壁刘秋生家的那条四脚朝天躺在门口哼哼唧唧的老狗了,跟他的姿势确实有点像。
“安安,要叫若愚叔叔。”林佩云出声道。
安安点头,“嗯嗯,若愚叔叔像秋生叔叔家的狗狗。”
安若愚:……
屋里再一次哄堂大笑。
安老太坐在床前给安老头做鞋子,看着小儿子细白的手掌上好几个的水泡,又好笑又心疼,等大家都不笑了,才开口问安老头:
“当家的,这次你受伤,多亏了大家帮忙,我们是不是该请他回春叔他们吃一顿饭啊?”
安老头有些为难,“请是要请的,可是咱们家就只有二百五十个铜板了。”
“咱们家现在的条件,请全村人吃饭那是不可能了,不过要是只请他回春叔,还有重一他爹和重一,还有秋生几人,就办一桌的话,我们家菜园子的菜是够用的,就是没点荤腥的话,不太像话。”
安老太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副忧愁的模样。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闷,连安康背书的声音都小了。
“娘,我和大智还有点钱,要不……”
林佩云的话还没说完,安老太就摆手了,“你们那点积蓄,还是先留着吧。”
每次家里有收入,安老太给一些钱给儿子儿媳拿着的,她心里有数,知道也没多少。
这时,躺在竹椅上的安若愚弱弱地举起他手掌上有两个水泡的手,“娘,我这里还有一两银子,你们拿去用吧?”
安家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心思各异。
安老太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眼睛有些发酸,赶紧低头假意做鞋,没接银子。
“若愚叔叔,你又藏私房钱了吗?”安安眼睛亮晶晶地问。
噗……
安大智和林佩云还有安康三人齐齐笑了出来,安安可算是把他们的心声问出来了。
安老头冷哼,“混账东西,你不会就是偷藏绸缎庄的钱,才被胡满天打成这样赶回来的吧?丢人,我们安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安老太眼睛通红,她就知道是这样的。
安若愚瞬间从竹椅上蹦起来,急忙解释:“不是不是,爹,娘,大哥大嫂,我可没有偷藏绸缎庄的钱,真的没有。”
大家看他的眼神更怪了。
安康看着满血复活的安若愚,好奇地问:“若愚叔叔,你不是说累得动不了了,刚才还让我给你端水喝吗?”
安若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慢吞吞地坐回竹椅上,躺下,摆成隔壁家那只老狗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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