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出发

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

大清早，九天便夹着一匹黑马，停泊在宅邸前。

此行九天没有带任何人，自己闯下的祸，那便自己承担。

既然马主管说过沼泽之地的凶险，那就没有必要让事情之外的人掺合进来。

一阵脚步，荔枝来到马旁，平静的递出斩虎剑与司长令牌。

九天侧身接过，淡然一笑：“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们照顾好自己…”

荔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反应过来，躬身道：“婢女受宠若惊，少爷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

虽说桃子先前说过这少爷的为人，但当她切身体会到时，还是觉得些许古怪。

宅邸前，三婢女齐齐躬身：“奴婢，等候少爷平安回来！”

九天摆了摆手，甩动缰绳，马儿一个立踭，呼啸间窜了出去。

不久后，便消失在街角。

桃子不舍的表情平复，声音不再楚楚动人：“小枝，近些日子可有什么发现？”

唐雨枝摇了摇头，沉声道：“姐姐，您知道的…我不善于讨好别人，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触他。”

“阿璃呢？”

桃子侧目，却见琉璃摊了摊手，颇有无奈：“姐姐，这本就不是我们的工作，装作婢女已经难上加难了…”

桃韵叹了口气：“按王大人的说法，此獠总会露出破绽……”

………………

紫荆殿中，大长老办公室。

钟殄眉头紧皱，手中的一寸密文被黑火吞噬，他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暴呵一声：“这个王忠贞！真是愚昧！愚昧至极！”

嘭！

一声巨响，茶几四分五裂，木片炸的四处迸溅，不仅是花盆被击碎，其中一枚木屑更是瞬间没入紫薇的肩膀。

紫薇脸色一白，不顾肩膀隐隐作痛，依旧跪在地上，伏头轻咬俐齿。

“这般行为，简直就和我们魔修如出一辙！………甚至连我都不如！”

钟殄气的直捣拐杖：“我都知道不会白白送着前途似锦的弟子去送死！”

簇簇鲜血淌出袖筒，斑斑血迹溅落地板。

紫薇身子抖了抖，不知从何开始，师父的周围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杀气。

“无论如何，你此行前去保护好九天，沼泽之地的凶险你是知道的！”

说着，钟殄回首，面露寒光。

紫薇如释重负，轻声道：“师父大可放心交给徒儿，徒儿这就去找到九天，保护他的安全！”

钟殄目光阴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九天的命要比你珍贵！”

紫薇身形一颤，低声道：“徒儿明白！”

……………

驼歌县城外，黑马奔腾。

九天手握缰绳，奔赴在原野小路。

此时已出城五刻钟有余，放眼荒原无边，人迹罕见，唯有脚下的土路蜿蜒天边。

九天面露窘迫。

此次远赴千里，气势汹汹，心怀抱负………却是忘了带行囊。

自己的水壶、口粮皆在行囊中……

身上唯有只手可数的银贯，就是不知这司长令牌，在他乡会不会奏效。

片刻后，烈日炎炎之下，九天顶着喉咙冒烟，无奈的咆哮一声。

五个时辰，硬是不见一丝人烟。

夕阳西下，微风呼啸。

再这样旱下去，唯有被迫返程。

月儿悄悄攀上夜空，九天寻到一处树下，下马，系着缰绳。

荒野中的夜晚，风恬浪静。

篝火泛着忽明忽暗的光，九天在一旁躺望星空。

一道流星滑过，他瞳孔放大。

似乎有意识以来，自己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看这繁星点点。虽然一路上闯祸，如今亦在挽回途中，却也是难得换了此刻清闲。

蛐蛐儿又一声每一声的叫着，不知不觉间疲惫攀上双眼，不多时……陷入沉睡。

夜中，紫薇复杂的端详着九天的面庞。

师父如此看重九天，又说了如此扎心的一番话，仅仅是因为他的潜力吗？

紫薇摇了摇头，轻轻的坐在篝火旁。

不知过了多久，九天意识到某人的存在，霎时间惊坐起来，握住腰间剑柄：“你是谁！？”

紫薇侧过头，轻轻取下兜帽，秀发垂下，随着微风舞动。

“你醒了？”

见到这副面容，九天惊愕了片刻，面色古怪：“你……你不是紫荆殿…”

“紫薇，记住我的名字…”紫薇莞尔一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九天坐起身子，注视着少女明眸。

紫薇声音似是黄莺出谷：“师父不放心你的安全，叫我此行来照看你…”

看来紫荆殿的情报系统也不容小觑……九天暗道。

“为何你要做到如此？”紫薇终于有机会问出这个困惑心中许久的问题。

“什么？”九天诧异。

紫薇认真的看向九天，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一动不动：“为何……你要帮助天下苍生？为何…你不惜冒着斩头的风险，不愿意随我离去？又为何…因为一个阁主就远赴凶险之地？”

“因为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现在唯有弥补…”九天干脆道。

“可是…”紫薇面色疑惑：“人生来不就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实力境界吗？为什么要因为这些琐事而受到干扰？”

“这可不是干扰，紫薇…”九天轻轻开口道：“不论仙修还是魔修，一定不能落下的便是修行心境；即使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能忘记心境的修行，倘若真的抛下犯下的罪恶做事不管，即使是仙人也不会长存……”

“就算是魔修，也需有自己的“道”，没有道，最终可是不会飞升的……”

“自己的道？”紫薇惊愕了几秒，目光越发古怪：“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九天一时间竟哑口无言，与紫薇大眼瞪着小眼。

是啊，自己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